第63章 匿名情书【晋江独发】_匿名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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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匿名情书【晋江独发】

  温初柠还是挺怂的,尤其是那点儿小想法被他识破之后,到家冲了个澡就躺下了。

  陈一澜去洗澡了。

  温初柠躺在床上,拎起了那只企鹅的玩偶抱在怀里,卧室的房门开着,隐约听到外面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温初柠睡不着,躺在床上,捞过了手机,刷了半天,点到了微博。

  她上次发微博都是几个月前了,零散有几条点赞和艾特,她点开了一眼,是高林国际的官博艾特的,庆祝上次的活动圆满结束。

  公司的官博互动也没几个人,平日里也是邓思君运营的,就互相关注了她们几个。

  温初柠看了看照片,九宫格,还有一张是她,温初柠笑了笑,把这张照片存了下来,点了个赞。

  没一会陈一澜洗完澡出来,温初柠把抱枕放到身边,关了台灯,好像一切还都挺自然的。

  陈一澜身上清清爽爽,她家里很暖,落地窗帘也没拉上,窗外就是黑漆漆的夜色。

  温初柠翻了个身,朝向他,想跟他没话找话。

  “陈一澜,你今年回临江过年吗”

  “今年过年只放三天,”陈一澜合着眼睛说,“我妈应该在医院加班。”

  “那你还留在燕京啊”

  “嗯。”

  “那要不然我也留在这儿好了,”温初柠说,“我妈反正也没个消息,还不如在这陪你。”

  “该回去就回去,放三天假也没办法跟你吃饭。”陈一澜说完,又补一句,“以后日子多着呢。”

  以后日子多着呢。

  温初柠干脆往他那儿挪,人也靠在他怀里,陈一澜一言不发,其实他俩是不提,谁都知道,过完这个年,陈一澜就得出去封闭训练了。

  “都要去哪啊”温初柠小声问了一句。

  “去美国强化训练三个月,”陈一澜说,“队里聘了外教,去那边专门练习提高蛙泳和蝶泳,后面会去高原训练,然后会去新加坡封闭训练,之后回燕京准备封闭训练了。”

  言下之意,这一年大概又是意味着分别的一年。

  但温初柠希望,这是他们分别的最后一年。

  “然后就奥运了。”她说了一句。

  “嗯,然后就奥运了。”陈一澜低低应了一句。

  他俩谁都没先说话,房间里太静谧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但他们知道,谁都没睡着。

  “陈一澜,”温初柠从他身边抬起头来,只有外面的一点光映着男人的脸,轮廓似乎愈加深刻,他睁开眼,转头看着她,眸光有一种温涟,温初柠的手搭在他的小腹上。

  隔着薄薄的睡衣,他的身体坚实而温热,衣服下依稀能触碰到腹肌的轮廓,在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微微起伏动荡。

  潮湿清爽的薄荷与青柠的味道,以前是无所畏惧的少年,在朝夕间拨动她的心弦,现在是沉稳而坚毅的男人,永远都能让她的心动一次次潮起潮生。

  “你尽力就好,我等的是陈一澜,不是金牌,我只是觉得,你永远都值得拿金牌。”

  那是你努力了十八年的理想。

  你应该实现他。

  她声音有点低,却像春风,总能一次次无形中让他坚持下来。

  是他的归宿,是一直等在这儿的温初柠。

  陈一澜低着视线看着他,忽然转过来吻下来。

  温初柠抬手环着他的脖颈,不得不说,专业锻炼过的身材就是不一样,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是修长而恰到好处的,腰线迷人,没有一丝赘肉。

  温初柠的脑子都像蒙了一层雾气。

  在黑夜里接吻,窥不到全貌,却能让她一次次想起陈一澜从水中出来的样子,肩宽腰窄腿长,比例极好,赤裸着脚踩在地板上,脚背瘦削白皙。

  温初柠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比肺活量比不过他,她有点急了,拍拍他的胸口,“你是不是想憋死我”

  “你小时候那劲儿哪去了,”陈一澜也只是离开她的唇,温热呼吸交织,他故意说,“小时候我憋气都憋不过你。”

  “你居然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提小时候”温初柠可真是太羞耻了,想到自己那么多黑历史都清清楚楚被他记着,也真是太丢人了。

  那会小啊,哪能想到以后这么喜欢他呢。

  “以后想去哪儿”

  “干嘛”

  “不干嘛。”

  “去哪儿都行。淮川,燕京,临江你去哪我去哪。”温初柠不敢对上他的视线,黑漆漆的夜色让视线都在隐隐发烫,陈一澜离她好近,呼吸就拂过她的鼻尖,她视线一晃,是看到他的脖颈,微微突起的喉结,荷尔蒙直线拉满。

  “燕京吧,”陈一澜说,“等我回来,在这儿跟你落个家。”

  他声音又平又稳,是隆冬夜里唯一掷地有声的暖风。

  温初柠的睫毛颤了颤,抬起视线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其中意味着什么,她一激动,就凑过去亲他。

  结果人被陈一澜摁回去,“睡觉。”

  “谁说不睡了,睡睡睡。”温初柠老老实实躺回去,把被子一拉,然后从被子中摸索到他的手臂搂着,“晚安,我等你。”

  “晚安。”

  陈一澜随她抱着。

  其实陈一澜放假也没放的多安生,就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天的假期,但其实没人回家,主要的还是因为吃饭问题,所以队里计划着年夜饭在食堂做,说是放假,也仅仅是没训练而已。

  温初柠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今年周隽阳给她发的微信,只说回来吃年夜饭就行。

  温初柠干脆买了腊月二十九下午的票,正好儿回家吃年夜饭,周隽阳为此还给她过来一条语音

  你这是在燕京陪陈一澜呢

  温初柠乐了,一条语音回过去,“不是吧舅舅你还没谈女朋友呢”

  周隽阳发了个狗头的表情,说,你当谁都有你这青梅竹马啊

  温初柠笑的不行,因为这个词,心情扬起来。

  陈一澜基本是在训练基地吃了饭过来的,这两年都这么清心寡欲吃过来的,队里现在严禁队员在外就餐,甚至严苛到出去吃就开除,他们运动员的餐饮,每一份蔬菜和肉类都是严格签订了供货商协议的,都是体育局训练局里亲自挑选的食材,因为瘦肉精的问题,菜类和肉类更是严格送检确认无误后才给他们吃。

  说起也是,燕京这儿过年还挺有意思。

  大街上小馆子闭门打烊,饭店餐馆提前俩月都被约的间间爆满,连个大厅的桌都没有。

  大超市也下班早,温初柠也懒得再去买菜开火,随便叫了个外卖,等了足足一小时后,才打发了一顿饭。

  二十八这天,俩人就在家里窝着看电影,温初柠选了个片子,这片子也有点老了,一直放在她家的架子上,她工作忙,几乎没什么时间看。

  爱你,罗茜。

  温初柠起初以为是一部像怦然心动一样小甜片,结果当青梅竹马因为怯懦而次次错开的时候,温初柠忽然有点失神。

  高中时的她也是如此,因为一起长大,因为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所有的心思,这种喜欢,就是一道模糊而界限不明的分割线,跨过去,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时温初柠将所有的心思藏起来。

  因为太在乎你,所以太害怕失去你。

  当时画面定格在中场,罗茜去参加艾力的婚礼,她穿着白裙子,说,“不管你在哪儿,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一直,诚实的,真诚的,完全的爱着你。”

  温初柠从没想过分别。

  她比罗茜勇敢,比罗茜更坚定。

  陈一澜比艾力更坦荡,更赤诚。

  罗茜和艾力许愿一起去波士顿追求梦想,可两人还是错过。

  温初柠和陈一澜许愿一起去淮川,那一年,温初柠拼尽了全力考上了淮外,陈一澜努力地考进了淮大。

  人生就是这样的奇妙,如果当初她没有考进淮外呢,是不是两人也要错过

  温初柠跟他坐在沙发上,伸手捞过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插进去,牢牢地扣住他的手,低声说,“陈一澜,我永远都不松开手。”

  陈一澜笑着揉揉她的头,“得了,你这电影也太致郁了,你说这两人有没有在一起”

  “在一起了吧”

  “这样还能在一起”

  温初柠不信邪,百度了结局凑过去给他看,“你看,最后这两人各自经历了结婚离婚又在一起了”

  “”陈一澜无语,勾着她头发,“少看点儿狗血片。生活又没电影这么曲折。”

  “那你说,我要是那年没考上淮外怎么办,你要是没去淮大怎么办”温初柠有点委屈,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就委屈的不行,“那我是不是就错过你了。”

  “还委屈上了,”陈一澜笑着把人捞过来,她顺势靠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陈一澜的手搭在她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

  “就怎样”

  “大概会多一堆的车票和机票,”陈一澜说,“我会来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温初柠软趴趴问。

  “确认下我们家温初柠有没有被谁拐走,”陈一澜说完,又冷不丁想起什么,“不对啊,你十七岁的时候不是答应过我么,二十六岁前不能谈恋爱。”

  “那我现在还没二十六呢”温初柠想起那天就诡异的脸红。

  陈一澜伸手捏起她的脸,盯着看了一会,温初柠心虚,视线到处乱飘。

  她弱鸡似的补一句,“我今年才二十四多点儿呢”

  “行,你二十六前也不是不能谈,”陈一澜气定神闲,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有点儿不太正经,偏偏一双眼睛就这么仔仔细细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脸颊,成年男人的占有欲终于有了点苗头,他说,“是只能跟我谈。”

  “”

  这么一句话,真像是把她拿捏死了。

  “你还挺霸道。”

  “那肯定的,跟我后面实打实十八年。”陈一澜没松开手,还捏着她的脸,“生活不是电影,想要在一起的人,就要在一起,没那么多曲曲绕绕,就算真面对什么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他顿了顿。

  “你选了我,我也选了你,我们都在努力,”陈一澜说,“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么。”

  许下一起到淮川的愿望,我们都在为此努力。

  分别的两年,她坚定地等他,他仍然将她放在心脏深处。

  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人,也不曾有过任何第二选择。

  “”温初柠从他身上翻身下来,把手抽出来,“走走走,不在家里窝着了,咱俩出去走走。”

  “冷。”

  “冷也去。”不然这么跟你在家待着,可真是早晚要出点事。

  温初柠跑去卧室换衣服,一边开衣柜一边说着,“我明天回家吃个饭,我三十就回来。”

  “好。”陈一澜去洗手间。

  结果卧室的门也没关上,温初柠正好脱了衣服,背着手扣搭扣。

  脊背瓷白,腰线纤瘦。

  陈一澜莫名耳廓发热,闪身进了洗手间。

  得,出门前还是冲个澡吧。

  正二十四的年纪,说没有想法是假的,尤其是回回温初柠还老爱挨着他睡,手抱着他的小臂,整个人贴过来。

  那天他就不太该说那句话。

  她更肆无忌惮了。

  还真当他清心寡欲的。

  温初柠车票是二十九号的,好不容易买到的回家的票,那天她连个行李都没拿,反正第二天就回来了,在家闲着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做。

  温初柠没让陈一澜送,结果陈一澜非要去,也就依着他了。

  今天就是除夕了,马路上空荡荡的,路边的馆子里却热热闹闹。

  车站更是,好多人都在等着捡漏的票,也有好多加班族直到二十九才能回家吃一顿团圆饭。

  车站里的人特别特别多。

  温初柠手里空空,一件行李都没有。

  她挽着陈一澜的手,其实也挺想跟他说,你要不要跟我回临江。

  可是没有票了,他也要回队里。

  温初柠几乎是踩着点过来的,大厅的大屏幕亮起,回临江的高铁要检票了。

  温初柠回身抱住他,陈一澜的外套敞开着,她结结实实的抱着他劲瘦的腰,陈一澜好像不怕冷,里面总是穿的很薄,温初柠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薄薄的衣料下,是他炽热的体温。

  温初柠踮起脚,手里没有行李,她伸手捧着他的脸,准确地吻住他的唇,因为莽撞,还撞到了他的鼻尖。

  排队的长龙在缓缓移动。

  温初柠深深地吻了他好一会。

  陈一澜扬起唇角,两手揽着她的腰,轻轻拍了拍,低声说,“该检票了。”

  温初柠的呼吸有点儿不稳,“我憋气还挺好的。”

  陈一澜笑了,“回去跟家里人吃团圆饭吧。”

  温初柠扁扁嘴,也只能松开手。

  他们之间的每次分别,都是漫长的等待,遥远的距离。

  可见一面,就好像又充满了能量,让他们彼此期待着重逢。

  温初柠去检票,回头看了一眼。

  人潮涌动,他站在后面,身姿颀长高挑,脸颊瘦而轮廓分明,温初柠想到很多年前在雍和宫上香的时候,她在香炉前许愿,偷偷睁开眼看他,少年的脸颊被晨光镀着一层暖光,视线看着不远处的佛像,眉眼悠长。

  她的陈一澜,一定要熠熠发光。

  金牌属于他,她也是。

  温初柠到家的时候也才五点多,下了高铁直接打车回外公家了。

  别墅外面挂着红艳艳的灯笼,这个点儿,就有人放过一次鞭炮了,地上散着红色的鞭炮皮。

  临江市的天气雾蒙蒙的,好像有些雾天。

  温初柠进门,保姆来给她打招呼,周隽阳和外公在客厅里看电视,厨房里有声音。

  温初柠听到一阵说话声,先跟外公和舅舅打了招呼,然后钻进去。

  发现是周梦回来了,外婆虽然年龄大了,但跟着外公平时养生,身子还硬朗,眼下,老太太个子娇小,银白色的头发都挽在脑后,肉桂色的高领毛衣,披着一条红色的披肩围巾,指着周梦说,“哪儿有你这么包饺子的一个包那么大怎么吃”

  周梦烫了大卷发,森绿色的针织长裙,还做了指甲,费劲儿的捏着饺子。

  周梦确实不太会做饭,案板上的水饺大小不一。

  “小柠回来了。”周梦看见温初柠,跟看见救星似的。

  “妈,你怎么回来了。”温初柠还挺讶异,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周梦回来。

  “我正好买到了今天的机票,就是头等舱,回来吃顿饭,就得回去了。”周梦走过来,摸了摸温初柠的头发。

  “小柠,你这个妈真是,不会做饭,你舅舅也够呛,你们出去吧,我和王嫂包饺子。”外婆走到案板前要忙活。

  王嫂在家里照顾老人多年,肯定不能让老人做这活,其实未必是真要做点什么,只是因为过年,老人也想参与一下帮帮忙。

  王嫂让外婆去看煮水饺的水沸了没有。

  周梦趁机把温初柠拉过来,压低声音问,“你舅舅说,你谈恋爱了”

  “”温初柠也没打算瞒着,就点点头。

  “是不是我认识的”

  “妈,”温初柠有些不好意思,“等以后告诉你。”

  “就你那点儿事还能瞒得过我,”周梦切了一声,“你汪阿姨人也挺好的,等我以后有空跟她聊聊。”

  “聊什么呀你别去乱说话”

  “聊聊闺蜜当亲家的事还不行”周梦伸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打小时候就跟在陈一澜身后转悠,那会哭着闹着要学游泳。”

  温初柠早不记得这茬了,有点窘迫。

  “行了,你也二十四了,喜欢就喜欢吧,不过咱们温初柠,”周梦踩着高跟鞋,到底还是比她高点,周梦摸了摸她的头发,“就算陈一澜拿了世界冠军,咱也不差哪儿。”

  温初柠被她逗笑了。

  温初柠家的团圆饭是六点准时开始的,饭桌上几人聊着天,也是其乐融融。

  只是饭后,老人休息早,没等着看新闻联播,周梦也早早睡下,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伦敦。

  七点半,客厅里就剩下了温初柠和周隽阳。

  “今日晚间,燕京有降雪,国内大部分城市将会局部降温,请广大居民朋友注意保暖保温”

  温初柠有点无聊的看着手机,落在跟陈一澜的对话框上,手指停在屏幕上。

  周隽阳坐过来,给她剥了个橘子,“外面好像下雪了。”

  温初柠“啊”了一声,扭头去看。

  家里特别暖和,外面有点风,路灯下,细细碎碎的雪花鹅绒似的飘着。

  多少年前,少年就这样站在覆着薄雪的路灯下,长款的外套敞开着,里面只有一件咖色的毛衣,对着她张开手,结结实实的把她抱进怀里。

  那回,他只是为了跟她说一句新年快乐,不远从燕京买了车票跑回临江。

  只为了亲口跟她说一句新年快乐。

  “想回燕京了”周隽阳老神在在。

  “嗯。”

  人声鼎沸时,万千人团聚时,她只想在他身边。

  他没法回家。

  “想去就去,反正你本来也是明天就走,看看还有没有头等舱票,”周隽阳说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给温初柠发过去一转账,“当你压岁钱了。”

  温初柠一看,转过来小几万块钱,“舅舅,你还有老婆本吗”

  “你舅舅我,暂时单身主义。”

  “行,你今天不是单身狗,你是单身贵族。”

  “”

  温初柠本来也没行李,从门口拿了自己的大衣,有一种勇气从胸口往上涌着,“舅舅,我走了。”

  “注意安全。”

  “知道啦”

  这个点飞机已经不太合适了,温初柠买了高铁的一等座,还多买了几站,她一路回去,路上看着高铁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只觉得那颗想要见他的心,好像愈加强烈。

  温初柠回燕京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今天原本运营到十二点的地铁十一点半就结束,温初柠正好在等最后一趟地铁。

  陈一澜几人还在食堂。

  今天队里只有一个厨师,其他的食堂员工早早放假回家了,几个神经粗线条的运动员在厨房里面忙活的一团乱。

  技术指导竟然是耿爱国和姜平,还有队里的体能教练。

  一群纯爷们,没几个会正儿八经做饭的,姜平干脆充当了厨师。

  说是放假,这群孩子也没落下训练,都各个自觉去练了一会,这吃饭就拖到了不早。

  反正是放假,姜平就也没多说什么,让他们难得熬个夜快乐一下。

  唯一的那个厨师和面,调好了饺子馅,耿爱国觉得也挺好,让队员们自己包饺子,也算是体验一下,结果几个大男生包的乱七八糟。

  转眼今年,陈一澜和安东已经算是队里年龄大的了,张文博比他俩小两岁,这会跟一群小孩打成一团,现在国家队里又多了些十五六七的队员,这个年纪的孩子,教练很怕他们乱吃零食,一会不见一个,耿爱国拿着擀面杖出来找人,“陈一澜,你去找找陈浔,那小子怎么又不见人了。”

  “行。”陈一澜和安东在食堂坐着看春晚,陈一澜站起来,这边是他们食堂区,出去走不远就是游泳馆。

  陈浔今年才十七,正是陈一澜以前的年纪,那会他累了,就天天泡在泳池里。

  陈一澜进来的时候果然,游泳馆里有一道身影,在一圈圈游着。

  “走了,吃饭了。”陈一澜站在泳池边,对着那道身影叫了一声。

  陈浔慢吞吞游过来,十七岁的少年也已经窜到了一米九,脸颊还稍稍有些少年的稚嫩,陈一澜没来由想到以前的自己。

  “一澜哥,”陈浔弯腰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低声说,“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正常。”陈一澜看他情绪不高的样子,就坐在了起跳台上,打算和他说会话。

  陈浔披着大浴巾,“我就是觉得好累。”

  “训练太紧了”

  “比赛也太紧了”陈浔慢慢说。

  确实,每一次他们比赛,因为合理的兼项对提高成绩也有帮助,所以每一次比赛教练都不止给他们报一个主项目,还会兼一些兼项,而且游泳也不只是下水游泳,陆上的体能训练也占了很大一截。

  “教练以前说你特别喜欢游泳。”

  陈浔点点头。

  “很正常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那么一点热爱才能熬的过去这一段日子,有句话不是说,唯有热爱抵万难,”陈一澜说,“水里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再坚持坚持吧。”

  陈浔又点点头。

  “走了,回去吃饭了,耿教以为你去偷吃零食了。”

  “谢谢你,一澜哥,”陈浔披着毛巾,顿了顿,认认真真地说,“你一定能参加奥运拿金牌的。”

  陈一澜笑笑,“我先走了,等你。”

  “好。”

  十七岁的少年,心思也简单,他看着陈一澜出去的身影,也没来由的有些崇拜陈一澜他没什么架子,一起在一个池里训练的时候,偶尔还会指点一下他的动作,后来听到别的队友说,这是陈一澜,职业生涯里基本都是金牌,但是奥运之路走的却很不顺畅,十七岁的时候还在国家队代训,十八岁刚转正也没来得及参加奥运预选,下一年奥运又被禁赛,这一回的奥运会,大概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后一次机会了。

  耿教就常常说,陈一澜是他们一群人里,心态最稳实的那个。

  等陈一澜和陈浔回来的时候,耿爱国已经煮好了饺子,这也不是他们队里在一起第一次过年了。

  姜平在饭前发表了一会“演讲”,“希望大家都能在新年取得更好的成绩”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耿爱国和姜平赶着他们回去休息,几个教练在厨房收拾。

  陈一澜和安东合住的,张文博也搬到了他们隔壁公寓。

  三个人并肩在回公寓的路上。

  “哇靠居然下雪了”张文博欢呼,是个典型的南方孩子,看到雪就激动得不行。

  陈一澜也抬头看了一眼,燕京是在北方,雪下的也比临江淮川大,雪花片片飘下来,地上覆着一层白色。

  张文博拿着手机,在等红灯的时候装模做样地采访。

  “来,一澜哥,说几句。”

  “说什么。”陈一澜的手抄在口袋里,看着空荡荡的马路。

  今夜月色皎洁,越发想念一个人。

  “新年快乐。”安东凑过去说了一句。

  “对,新年快乐。”陈一澜也笑说。

  “是的,我们三个,未来的400米混合泳之王,1500米自由泳之王,200米蛙泳之王,新年快乐”

  “行了,绿灯了,青蛙王子,回去睡觉了。”

  陈一澜拍拍他的肩膀。

  只是走到公寓那儿的时候,陈一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了。

  想跟她说一句新年快乐。

  “你们先上去吧,我等会上去。”

  “行,早点回来。”

  “嗯。”

  陈一澜应了一声,站在公寓楼下,下了雪的时候天气冷,他的外套敞开着怀,有些薄薄的雪花落在脖颈处,融化掉,潮湿的凉意。

  陈一澜打开她的聊天框,却不料一通电话进来。

  是温初柠的电话。

  陈一澜站在雪地里接通,那边的人好像在跑,声音还喘着,“陈一澜你在哪呀。”

  “我在公寓楼下了。”陈一澜听到电话那段的风声,还有小跑的声音,问,“你干嘛去了。”

  “陈一澜”

  声音好像在不远处传来,陈一澜拿着手机回头,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

  她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奶咖色的毛呢大衣,里面软软的毛衣和短裙,穿了一双筒靴,系了一条方格的围巾。

  看到他的时候,她举着手机对他晃了晃,然后朝他跑过来。

  陈一澜愣住了,好像没有想到温初柠下午才走,晚上又回来了。

  她奔跑过来,结结实实地扑进他怀里,“陈一澜,我来跟你说新年快乐了”

  那年十七岁,是陈一澜从燕京买了最后一张票赶过来见她,只想亲口对她说一句新年快乐。

  这年换她来找他。

  从临江到燕京,她也买了一张车票,不远几百公里,只想对他说一句新年快乐。

  陈一澜抱着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年的心情,那种仅凭直觉冒出来的、坚定又热烈地情绪,是死心塌地。

  低下头,温初柠一路跑过来,脸颊被风出的有些泛红,雪下的大,白色的薄薄的雪花落在她的刘海上,落在她的鼻尖上,迅速的消融成成了一点点水痕。

  陈一澜刚一弯腰,温初柠就莽莽撞撞亲上来,鼻尖磕到他,还带着融化的雪意。

  温初柠搂着他的腰,总觉得这是她最喜欢抱的地方,手感好,结实,线条劲瘦。

  总觉得,这好像能给她很多很多的勇气,去面对下一年的分别。

  凌晨十二点到了,远处有人在放烟花,声音此起彼伏。

  温初柠仰起头看,烟花绽开,点亮夜空。

  明明灭灭的光,映着他的轮廓深刻,可他没有在看烟花,是在看她。

  那天,温初柠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在楼下吹了那半小时的风,她打了几个喷嚏。

  陈一澜这儿没有感冒药,因为感冒药会检出激素阳性,所以即便是平时生病了吃的药物也是经过队医检查的。

  温初柠摆摆手,喝了几杯热水,说明天就好了。

  大年三十,队里今天也不需要训练,两人去了一次雍和宫,今天是初一,上香的人格外多,温初柠也就是拉着他来凑个热闹,顺道儿,宁可信其有一回。

  依然是红砖墙,松柏木苍劲萧瑟,温初柠拉着陈一澜进去,奉了一炷香。

  但这回,不求金牌不求怎样,只要他平平安安回到她身边就好。

  晚上回去,温初柠窝在床上,几个月都没发微博了。

  她翻到七年前那张照片,和今天拍的拼成了一张图。

  七年前他们站在一起,七年后他们能牵着手。

  温初柠慢慢敲字不管你在哪,不管你在做什么,我会一直一直,诚实的,真诚的,完全的爱你。

  七年了,陈一澜,爱从没学过地理,爱是坚定地选择,我们都在努力地奔赴,不远几百公里,不顾那些见不到的日日夜夜。

  只因为是你。

  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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