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_[群穿宋朝]苍穹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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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赵青玉挂了电话了以后,站在紧闭的龙家宅子门前,看着门口的围栏和指纹锁,半晌没有说话。

  人格……障碍。

  他想到了一个人,柳恣。

  赵青玉跟柳恣混的颇熟,也知道他是政治系辅修心理学的人。

  别的家长他不好意思追问太多,但去问柳恣没有问题。

  这个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他能理解的范围了。

  柳恣正在和警察局交流扬州除狗的事情,见那小家伙突然来办公室找自己,只吩咐他先去旁边写论文,等自己忙完了再说。

  流浪猫和流浪狗,在二十一世纪一度被利用为圈钱的工具。

  许多动物保护协会打着‘救助流浪猫狗’的旗号,到处游走呼号请求人们捐款,声称将这笔钱用来进行猫狗的救助和抚养。

  但如果说是给他们做绝育手术、提供饮水和食粮,几万元也可以在一个月内吃光。

  这种情况下,往往有大量组织在路边拦卡车,或者是去拦下肉狗笼子,再号召人们捐钱。

  捐钱数量、用了多少,不仅可以造假,还可以根本不公布。

  无论是异变前后,这两样东西都是城市的威胁。

  ——长得再可爱软萌,那也是威胁。

  流浪狗自然不必说,由于卫生条件和无人看管,极有可能携带狂犬病病毒,甚至出现伤人事件。

  猫这种动物,繁殖能力强,且难捕捉,还有无数人护短投喂。

  而它们威胁的,是整个城市的野生动物。

  鸟类、松鼠、野兔、黄鼠狼——

  猫其实并不喜欢吃这些。

  但猫的游戏行为,就是扑杀咬死。

  流浪猫的命是命,喜鹊松鼠的命就不是了吗?

  鸟类越来越少,虫害谁来辅助解决?

  虫害肆意蔓延,树木枯死病死又有谁会关心?

  这种破坏生态平衡的行为,当然是被一大批‘动物保护者’和大学生视之不见的。

  江银镇在忙着搞发展,只是把野狗集中处死,没有管太多。

  眼下扬州城也并没有时间,更不用管流浪猫的事情——

  毕竟鼠患不绝,城市卫生有待优化,留着它们抓耗子罢了——虽然野猫抓的还没黄鼠狼勤快,但总归有点用处。

  但是野狗的事情,必须要除,而且不仅要除,还要集中烧掉。

  警察局现在归钱局以前的下属在管,在这方面当然也积极配合。

  他们在扬州多处设了站点,并且开车捕捉野狗,想着法子把那些犬只都集中捕捉了起来。

  一旦有一只疯狗在城市里乱窜,就扬州城现在的通讯普及度,一天内能抓得到这只狗都不错了。

  一天的时间,可以让狂犬病扩散到恐怖的地步,也会严重影响社会生产。

  柳恣本身大学时就曾经去底层实习过,对人性理解的颇为通透。

  他知道如果只是把这些狗找个地方掩埋,绝对会有吃不起肉的百姓三更半夜悄悄把肉挖出来,甚至再处理成别的肉拿出去卖。

  无论古今,都会如此。

  所以这些野狗的尸体,务必要确保彻底烧掉,不能引发新的疫病出来。

  赵青玉在隔壁办公室写论文写得睡眼昏沉,脑子里又想起来龙牧了。

  他当然知道,这笨蛋根本不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需要拯救的那一方。

  他搞不好连孤单是什么感觉都不清楚,脑子里只有那些公式数据和定理。

  就仿佛一个对光明一无所知的人,满足而平静的呆在黑暗里,根本没有往外走的意愿。

  龙辉教授治学严谨,对公寓进出也管得非常到位。

  赵青玉每次去龙家学习或者交报告的时候,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在里面逗留,哪怕和龙牧多说几句话,房间里都会传来管家或者老爷子本人的问询。

  可是……龙牧他又不是谁的工具,凭什么被这样圈养着啊。

  赵青玉喜欢他家里的白色三角钢琴,喜欢他家的落地窗和绿茵茵的草坪,也喜欢他们家的巴洛克式装修风格,和那金银交错的卷草纹墙纸。

  可唯独不喜欢龙牧成天被拴在里面,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

  “青玉?”柳恣探出头来:“怎么了?”

  “哎,来了。”赵青玉起身道:“我有事想跟你讲。”

  从前家里保姆没事就喜欢看肥皂剧,赵青玉小的时候跟着看了不少。

  那些大奶二奶撕来撕去的不说,最常见的一个情节就是某个大问题的端倪被发现以后,一直被发现的人想法子瞒着,试图一个人解决,最后越闹越大,根本不能收场。

  赵青玉发自内心的信赖柳恣,就把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的全跟他说了。

  “什么?”柳恣皱起眉头道:“你觉得,龙牧能有这样的能力,是因为他从小就被当成科研机器在培养?”

  老爷子这是为了什么啊,通讯学也没啥要这么费劲的东西吧。

  柳恣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龙牧一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时,就是xxx奖全国冠军、xxxx论文的发表者这样的身份。

  那孩子乖巧听话,是标准版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老爷子也没有把他管得特别严吧……之前不还让他跟着老钱去襄阳建信号塔,历练下能力吗。

  “你说,他会不会有……人格障碍啊。”赵青玉小声道:“就,我感觉吧……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朋友。”

  “柳叔,人格障碍会有什么表现啊。”他的眼睛依旧带着雏鸟般的湿润和光芒,语气有些急促:“龙牧遇到这些事情,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的,咱们能帮帮他吗。”

  “人格障碍,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表现。”

  自残、暴力、滥交、抑郁等等……这不是他可以随意猜测和窥探的。

  在心理学上,所有的行为和性格可以往前回溯,由果找到当初的因。

  柳恣看了赵青玉半天,突然开口道:“你觉得,这事应该管?”

  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

  赵青玉却不假思索道:“你不管,有你的损失。”

  这话就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能说出来的了。

  “龙牧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柳恣皱眉道:“龙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说不动他的。”

  “但是,你要想龙牧对你和参政院而言,意味着什么。”赵青玉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不仅是你们的科研局局长,而且未来的工业复兴和科技复兴,都绝对需要他的参与。”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人格障碍或者心理问题爆发,你觉得到时候有办法解决吗?”

  柳恣眨了下眼睛,心想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啊,当说客找的角度都颇为狠准,有几分他爹的风范了。

  赵青玉家里都是商人,自己也清楚在绝大时候,谈感情谈善良没有用,在来的路上就一路在找点。

  龙爷爷是市长,一般人都不敢触碰他的威望,也只有比他职位高的人敢问他的家事。

  “但这事不好插手。”柳恣太久没有睡觉,打了个哈欠道:“我把他孙子拎出来做心理测试和治疗,别人知道了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可龙家的那些事还不够疯狂吗?

  他们的亲生孩子,从小到大都得到的是怎样的对待,这还不够疯狂吗?

  赵青玉定了定神,缓缓道:“别的不用什么,你就找个由头,让他能出来呆两个小时,让我能够和他共处就行。”

  “嗯,我知道了,有空我也会和龙牧聊聊的。”柳恣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别太张扬,先观察一段时间,懂吧?”

  赵青玉听着他的叮嘱,开始不自觉地走神。

  下次带一袋柠檬糖过去吧。

  舞会定在了周六,而宋国的人定在了周四过来。

  原本钱局有意派车队接他们过来,但考虑到随侍的一堆仪仗人员和服务人员实在是太多,最后还是让他们提前坐马车过来。

  这要是在半年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临国统共就两个城,一个藏在群山之中无人可以接近,一个就是这扬州城。

  把扬州城暴露在宋国面前,等于暴露了自己城池短浅的情况。

  但是现在不同了。

  一方面是军工厂那边不断地在试验新货,火力一个比一个猛,还有就是已经有少量的石墨烯被制备出来,特斯拉电圈可能在未来两年内就能被广泛的用于防卫。

  再说,这扬州城的位置,他们宋国又不是不知道,藏也藏不了多久。

  根据柳恣的意思,将来不仅要与宋国进行外交,还要和金国往来,早点建立相关体系不是什么坏事。

  赵构这一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都没看见什么异样。

  他心里其实颇为纳闷——

  这临国人既然如此厉害,怎么不去直接打金国呢?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停在了扬州门前,无关群众都已经被遣散干净。

  钱局和其他几个高官等在门口,简单说明了情况,表示还是要过一遍安检,并且给所有随侍人员对应的身份牌。

  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钱凡说话口吻谦和有礼、不卑不亢,但是在安检这个事情上没有任何的违抗。

  长刀□□可以带,匕首□□必须暂时收缴。

  其他的易燃易爆物根据不同情况确定去留,而皇宫里送来的许多坛酒也要过一遍安检机。

  赵构任由宫女们在旁边扇着扇子,心里觉得颇为惊异。

  宋国现在仰仗临国的手机和信号塔,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弱势局面下翻脸。

  但是像酒罐箱子这种可以藏东西的容器,他们全部都没有打开,而是在几台架子上过了一遍,就好像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还能这样子?

  安检效率极高,一个时辰不到就筛完了所有的人员和礼物。

  而赵构是第一个过了安检,被请进扬州城的人。

  柳恣和其他人守在门里,和这老头子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

  赵构看见柳恣的时候,当真是惊了几秒钟。

  这么年轻?连胡子都没有?

  他环视了下旁边的男性,发现真是一个留胡子的都没有。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身边都没有宫女和侍从,也没有尊卑之别,连那个小矮个的姑娘都穿着官服——

  女子如何可以穿官服!

  在孙道夫和郭棣的联合安排下,赵构住进了曾经的行宫,宅邸开阔风光独好,所有的蔬果食物都是从前的规制。

  但赵构哪里是来这行宫里度假的,他就是玩腻了那几个望远镜和手电筒,想来扬州城里看看新鲜东西。

  钱凡和其他几个官员叫了一溜的越野车,让文武大臣簇拥着皇帝坐着车环城。

  这倒也是奇了!

  无马无车夫,车却能径自行走,且控制自如!

  而且这车中虽然不见冰碗冰罐,可清凉舒爽如秋日,还有凉风从缝隙中徐徐吹出,让人舒服的想在里面睡一觉。

  更神奇的,是远处的房屋——

  整个东城区,有越来越多的四五层高楼在被建起,而新的政府大楼和大学,也在建筑之中。

  扬州临安都普遍楼房不高,所以隔老远都能看见远处建筑中的高楼。

  钱凡柳恣两人坐在赵构身边,非常耐心地讲解着各种东西。

  而其他官员的眼睛,根本离不开街上的女人们。

  宋朝的衣服虽然有短袖,但大部分女人都会在衣服上套点什么,遮住裸露的身体。

  可现在已经到了七月中旬,天气炎热且暑气蒸腾,街上穿短裤短袖的男人女人比比皆是。

  那些裸露小腿甚至□□的女子,当真是放荡不堪!

  士大夫们仗着只有个临国的车夫坐在前头,都在小声议论这些街上的女人有多淫/荡而不自爱,可没一个的眼睛能从那些姑娘的身体上移开。

  车子在城内绕了一圈,把人们送到了广陵礼堂。

  这礼堂的外表,建的非常像帕特农神庙。

  由于柳恣对厉栾是放任自流的态度,加之再也不用跟上级的任何人负责,所以厉栾在建立新城区的时候充分发扬了瞎几把建的想法,把新城区搞成了文艺复古风——进去就好像回到了中古世纪的欧罗巴。

  新城区有完善的排水防火体系,而且都是抗地震抗火灾的石质结构。

  赵构在看见那气派宽广的大殿时,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工部尚书。

  其他人同样也一脸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建这样的石筑,需要动用多少的人力来搬迁石块,又要花多少工匠来打磨石块!

  这大殿建的恢弘大气,是如何将巨石抬到数丈之高的位置,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完工的?!

  听着建设部的人解释相关情况时,赵构下意识地示意工部尚书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临安如果建筑此殿,需要多久?”

  那工部尚书眼睛瞪得颇大:“少则五六年……”

  可从临国进驻扬州到现在,才过了半年有余!

  孙道夫因为级别不够,不能站在皇上的身边,此刻也有些恍惚。

  劳民伤财!劳民伤财!

  旁边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这大概花了多少银子,又用了多少工匠。

  “——四五个月,百余人而已。”

  那声音清越明亮,竟是由远处踩着高跟鞋走来的女子口中说出。

  厉栾她虽然早就接到通知要过来参加下外交场合,但是手头还在忙工作放不下来,迟到了许久。

  她今天穿的颇为正式,由于领口全部扣好,还流露出几分禁欲的气质出来。

  制服裙口略低于膝盖,长腿因为高跟鞋的作用而显得更加笔直修长。

  参政院的制服从来都是贴身的效果,所以无论胸部轮廓还是紧致的腰线,都能够被完整的勾勒出来。

  赵构在看到卷发披肩的厉栾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娘们怎么也是个官!

  这外头的女人都能这么漂亮,那这柳元首宫里藏得女人得有多风骚!

  “介绍一下,这位叫厉栾,官职类似于你们的……工部尚书。”钱凡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整个新城区的高楼大殿,都是由她设计建造的,包括南边那个二十层楼高的未完工大楼。”

  “二十层?二十层??”旁边有人不可思议道:“塔都不可能这么高啊!”

  赵构眼睛还是离不开厉栾,咂了咂嘴半晌没说话。

  不仅他如此,其他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孙越和刚才接待的女性都是平板身材,也就露露胳膊腿给他们看一眼。

  可厉栾的身材是藏不住的——前凸后翘而且高挑修长,穿着制服都能直接去走t台。

  她与其他女人最为不同的,就是高强度的运动和健身。

  骑马、打靶、搏击,几乎所有对抗性强的运动她都学的非常好。

  正因如此,她身体的流畅线条很大程度上,是紧绷着的肌肉所呈现的。

  “怎么?”厉栾用毫不羞怯的眼神扫了一圈那些男人,语气缓慢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们宋国,就没有女人吗?”

  “还是说,”她勾唇笑道:“你们的女人,全都跟蛋鸡一样被关了起来?”

  这话一出,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怒色。

  钱凡熟练地挡在了厉栾的身前,随便打了个哈哈就把话题带了出去,领着他们进了礼堂。

  按照常规惯例,这有外宾来访总归要安排一些表演。

  礼堂早已被装点了繁花和彩带,桌席上摆满了春夏秋冬的水果,不远处横着一个宽屏巨幕。

  柳恣个人认为,给他们展示些唱歌跳舞弹吉他之类的,人家未必能欣赏,还不如就来点他们眼中比较玄乎的东西——

  比方说电影,或者化学反应。

  众人坐定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果盘上的种种鲜果。

  这是炎热不堪的夏日,竟然有冰冻过的荔枝!

  赵构看到荔枝的时候,眼神立刻收紧。

  难道扬州已经和福建那边扯上了关系,有总督在偷偷帮忙运输?

  不,他们的车可以用一个时辰便抵达临安,莫非是开车过去摘的?

  至于鲜芒、佛手柑之类的东西,更是令人不知如何下手。

  柳恣坐在赵构的旁边,笑意温和:“这都是我们本地培育的鲜果,很甜的。”

  本地?

  赵构明显不信,心里对这临国的警惕和忌惮又多了几分。

  荔枝离开东南,根本养不活,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

  在众人跃跃欲试各种水果之际,不远处降下了一屏透明的防护膜,一个高中化学老师推着小桌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有礼的鞠了个躬。

  “第一个表演,叫银紫之笼。”

  他取出一个半身高的大玻璃瓶,里面好像盛着什么东西。

  群臣都好奇这透明的防护膜是什么,却见他往那瓶口处丢了什么东西,下一秒瓶中竟有银紫色的火焰腾地燃起,随着重力不断下落!

  那银紫色的火焰浮在空中,竟如藤蔓般张开,如同水母般形成透明的薄膜,薄膜上空还有火焰在不断地升腾。

  那火焰在缓缓坠落的时候,下端的薄膜收缩变化,便如鬼火在无端的变化一样。

  整个礼堂都鸦雀无声,没人敢当着皇帝的面叫出来。

  这是个简单的硫化氢反应,效果确实很绚丽。

  柳恣满意的拍了拍巴掌,那老师便清理了附近的气体,开始第二个表演。

  “第二个,叫坠星如雨。”

  一个加大号的试管被固定好了之后,那老师带好了手套,开始操作。

  有人开始悄声嘀咕,猜想这是不是术士,又或者是他们临国的国师。

  下一秒,那试管中有什么猛地升腾而起,暗红色的物质堆积在下端,紧接着蝌蚪般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的蹿了起来,在冒出试管口的那一刻再跟着坠落。

  无论是试管内外都开始有璀璨的火花飞溅,而那些彗星般的光芒从玫红色的气体中冒出,如群星坠落一般纷纷扬扬的往下落——

  此景既光芒四射又华美动人,竟是一出堪比大戏的好景!

  “好看,真好看!”赵构重重击掌道:“当真过瘾!”

  柳恣心想这反应时间还挺长的,又温和笑道:“这第三个表演,是为了纪念和敬礼我们临国古老的克苏之神,不仅能真实还原这神灵的剪影,还有生命的跃动感。”

  “还请各位,别被吓着。”

  作者有话要说:克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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