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_我在汉朝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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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

  谢琅吓一跳,忙问:“尿,尿咱们睡的榻上了?”

  “呜呜……三爷,我不敢了,别赶我走,呜呜……”小孩泪眼朦胧,可怜兮兮望着谢琅,满眼乞求。

  谢琅笑了,抬手给小孩擦擦眼泪,“谁要赶你走了。见你这么伤心,我还以为你把咱家的榻睡塌了呢。”

  “榻,没,没塌。”

  谢琅抱起他,“那就没事。”摸到潮湿,低头一看,果然,小孩的亵裤湿了。

  初夏时节的早上有些凉,谢琅把他抱屋里,也没管榻也没管被褥,翻出小孩的衣裳,就把他身上的衣裳换下来。

  小孩误以为谢琅不知道他尿在哪儿的,怯怯地伸出小手,指着榻,提醒谢琅,“三爷,那儿……”

  “我看见了,搬到外面晾一下就行了。今天天好,到晌午就干了。”谢琅想给小孩洗澡,见小孩鼻涕眼泪一塌糊涂,放下小孩,去舀水给他洗脸。

  谢琅把小七收拾干净,免得小孩看到榻和被褥又哭,就把被褥扔到绳上,榻拉出来用抹布擦拭一遍,才对小七说,“你看这样晒一下就好了。”

  小孩泪瞬间止住,可他看到榻上的痕迹,依然很自责,“三爷,打我吧。”

  “我打你干什么?”谢琅笑着朝小孩走过去,“晚上睡觉前喝太多水,别说你一个小孩,大人也会尿榻。”

  小七不信,“三爷也会?”

  他当然不会!

  “我不知道。因为我睡觉前不喝水。”谢琅问,“你昨天是不是喝了很多水?”

  小孩睡觉前没喝,但在谢仲武那边喝了很多。以至于他也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喝了很多水,干脆像倒豆子一般,全讲给谢琅听。

  谢琅听他说昨天傍晚喝了两碗水,笑道:“当然算了。以后太阳下山只能喝一碗水。”

  “我记住了,三爷。”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谢琅:“那你去和虎子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我烧火,我会烧火。”小孩忙说。

  谢琅打算煮栗米粥,蒸三碗鸡蛋,这些东西灶房里都有,无需去江山图里拿,就牵着小孩的手,“谢谢小七。”

  “不要谢,不要谢啦。”

  小孩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谢琅忍俊不禁。

  到灶房里生着火,塞满柴火,米下锅,谢琅就让小七看着火,他去打扫牛圈和羊圈。

  灶房里虽只有小孩一人,他听到时不时传来的铁锹铲屎的声音,就不觉得孤单寂寞。瞥到小老虎晃悠着胖胖的身子进来,冲小老虎招招小手,“过来,虎子。”

  小老虎抬起头,看清是它好朋友,三两步跑过去,小七弯腰抱它,竟然没有抱起来,极为震惊,“虎子,你变成小肥猪啦?”

  谢琅连忙扔下粪筐跑进来,“虎子怎么了?”

  “变成小肥猪啦。”小孩指着小老虎让谢琅看,“我都抱不动它啦。”

  谢琅还以为野猪进家了,“虎子长大了。它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没干肯定会胖。你领着它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给它减减肥。”

  “好的。”小孩立刻抛下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往外跑。

  谢琅见陶罐上冒烟,估计里面的东西快好了,把露在外面的柴火塞进去,就去收拾鸡圈和鸭圈。

  到鸭圈里,谢琅发现有十七八个鸭蛋,算上屋里的得有两百个。这么多吃他们是吃不完,卖?离长安城四十里,谢琅不想去。

  腌咸鸭蛋?一百个够他和小七吃两三个月的。谢琅沉吟片刻,就大声喊,“小七,快来!快来!”

  “来啦。三爷。虎子,快来,三爷叫我们。”

  话音落下,小孩出现在鸭圈门口。

  谢琅指着在另一边墙角下蛋的鸭子,“你快看,那个鸭子是不是要死了?”

  “不动啦?”小孩睁大眼睛看。

  谢琅点头,“对。我踢它一下,它才动一下。我觉得它快死了。你怎么看?”

  小七看着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的鸭子,“我也觉得它要死啦。”

  “那你说我们是挖个坑把它卖了,还是把它杀掉炖了吃,让它也死得其所。”谢琅道。

  小孩疑惑不解,“死得其所是什么啊?”

  “就是吃进小七肚子里,小七可以长高,鸭子死的才有意义。”谢琅认真道,“如果把它埋了,它就会变臭,然后被老鼠吃掉,把老鼠养大,吃咱家的粮食。”

  小孩不假思索道:“杀了!”

  “好的。咱们吃过饭我就杀。”谢琅道,“小老虎又趴下了,快把它叫起来跑一会儿。”

  小七顺着他的手指看到小胖虎又要睡觉,“起来,虎子,你长大啦,不可以再睡啦。现在是白天,你现在睡,晚上会睡不着的。”

  小老虎抬头看一眼小七,埋头假寐。

  “三爷,虎子好懒啊。”小孩皱着小眉头道。

  谢琅心想,小老虎是嫌你烦。

  “先别管它。咱们把鸭子炖熟,你拿着鸭腿引它,让它去哪儿它去哪儿。”谢琅道。

  小孩好奇地问:“虎子也喜欢吃肉啊?”

  多新鲜呢。

  老虎不吃肉,难不成吃素。

  谢琅一本正经道:“小老虎也是个孩子,小孩都喜欢吃肉,就像你一样。”刮一下小孩的鼻梁,拎着粪筐出去。

  “虎子,你喜欢鸭还是鸡啊?我没吃过鸭,我喜欢吃鸡。悄悄告诉你啊,不准告诉我三爷,我不喜欢鸡脖,一点也不喜欢,我喜欢大鸡腿。”

  谢琅正想进去,听到这话转个弯,往谢仲武门口走。

  先前谢琅跟小七说,他不开心,想吃个鸡补补。小七把他的鸡腿让给谢琅,谢琅也没客气,当着小孩的面,慢条斯理,干掉两个鸡腿,又吃掉一个鸡翅。

  小孩很想吃,馋的咽口水也没敢说他想吃鸡腿。因为他三爷伤心难过,他应该把鸡腿让给他三爷。

  谢琅肚子里没油水,馋肉,也没馋到骗他孙子鸡腿的地步。他只是不想惯着小七。

  经过那次的事,小七以后再许诺什么,潜意识会慎重许多。

  谢琅见过去那么久,小孩还记得,既心疼又高兴,他的目的达到了。

  见烘干房外的人只多不少,谢琅明知故问,“你们都在这儿,没人去找麦秸,没人去挖黄泥,也没人去做土坯,真不想再建两间?”

  “当然想。”

  谢琅:“想就把东西放这儿,让你们家孩子看着,该做饭做饭,该喂牲口喂牲口,轮到谁谢广他婶就把谁的放进去。”

  众人同时看谢仲武的妻子。

  谢仲武的妻子道:“今天嫂子和小广去城里,我留在家收拾豆子。”

  “谢广去干什么?”有人顺着问。

  谢仲武的妻子说:“家里没豆子了。小广去帮嫂子拉豆子。”

  “豆子?对了,我家也快没了,我也得买。”说着话就朝谢伯文那边瞅。

  谢琅赶在她开口前说,“城里的贵,去村里买便宜。”

  “咱们村的人都得做豆腐。”

  谢琅又想骂人,“温家里!”说出来见小七的大伯母也在,“你妹妹该生了吧?赶明儿你去她村里买豆子,顺便看一下生了没,我给她孩子准备点东西。”

  “你还给她准备?”小七的大伯母惊讶道。

  谢琅:“我的房子是她帮我找人建的,她村里的人还找我做过犁和耙,让我赚不少钱,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小七的大伯母被他说的只剩下尬笑。

  谢琅白了她一眼,发现众人还没走,“今天有点潮,我觉得快下雨了。要是连下四五天,加上晒土坯和建房的时间,你们至少还得再排十天。”

  余下的话不用谢琅讲,她们也听懂了,雨前建好不用排队,闲下来就可以多做点,趁着地里的菜没长大,城里人没有过多选择,她们也能多赚些钱。

  尽管不想走,排在最后的一些人还是让自家孩子留下来看着,她们回家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谢琅见她们动弹了,就转身回家。吃过饭又领着小七逛一圈,看到前里正谢建康领着村里女人建房子,就回家打大刀。

  晌午,大刀还没做好,谢广和他娘回来了。

  谢琅听到声音抬起头正好看到谢广从驴车上下来,往他家来。谢琅下意识往四周看,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就开口问,“卖掉了没?”

  “卖光了。”谢广笑着说,“我娘说让我家驴歇一会儿,就叫我婶去城里。”

  谢琅笑着问,“有没有看见姚兰花?”

  谢广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她肯定去了。小七的伯娘兴许见过她。卖好东西她就和我们分开了。我们去买黄豆,她们好像是去给小七他姑姑的孩子买东西。还有,三郎叔,我娘见村里人都做干油皮,没人做豆腐干,就想做豆腐干。三郎叔觉得什么时候做合适?”

  “下午做,第二天送去城里。不会坏的。”谢琅笑看着他,“你娘是不是担心隔一夜变味?”

  谢广:“是的。你做过?”

  “我没做过,但豆腐放一夜都不会变味,那东西用盐泡半天就更不会了。”谢琅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盐腌过的东西都能放许久。”

  以前谢广家只有秋天才腌菜,吃一个冬天,平时几乎没腌过东西,因为盐贵。以至于谢琅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不得不起身回家找他娘。

  秦红认为谢琅说得对,下午就在家做豆腐干,没跟村里人去“抢”烘干房。

  外面没什么事,晌午吃过饭,谢琅就把榻搬屋里,重新拿两条被褥,领两个小的去睡觉。小老虎自然是睡它的虎窝。然而,他刚酝酿出困意,就听到门被拍的砰砰响。

  谢琅见小孩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拍拍他的背,看到小孩又进入熟睡状态,带上房门,打开大门,“什么事?”

  “那什么,你忙,我改天再――”

  谢琅眉头紧锁:“站住。究竟什么事?”

  小七的二伯母忙停下来,“我在城里看到姚兰花了。”

  “然后呢?”谢琅关上门走出去。

  “她从城里跟我们跟到城外。”

  谢琅挑眉,“你们?你大嫂今天没去吧。”

  “你伯娘。”话音落下,姚桂芝来了。

  谢琅看向他大伯娘,“不会被前里正大伯说中了吧?”

  “我感觉像。她竟然想找我搭话。幸亏我走得快,没被她追上。”姚桂芝走过来,“你大哥耳根子软,又一向怕那女人,那女人说几句好话,我担心他会乐得找不着北。”顿了顿,“总不能真把他赶出去吧。”

  谢琅:“您是怎么想的?”

  “给你大哥找个媳妇。回来就让他成亲。”姚桂芝道。

  谢琅摇了摇头。

  “不行?为什么?”姚桂芝皱眉道。

  谢琅笑看着小七的二伯母。

  二十多岁的妇人被他看得脚底生寒,不禁连连后退,“三,三郎叔,不对,里长,你别,别这样看着我,}得慌。”

  “你娘家那边有没有流氓?”谢琅问。

  此时的流氓虽是指居无定所的浪人,其实和后世流氓差不多一个德行。

  小七的二伯母福至心灵,“你的意思让流氓缠她,逼得她不得不嫁?”

  寡妇门前是非多。

  姚兰花不是寡妇,可真有游手好闲的人找上门,族里的长辈也得逼她嫁人。毕竟影响不好,还有可能连累族里人。再说她也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而且还是个因心狠毒辣被休回家的毒妇。

  “你做这事擅长,交给你了。”谢琅道。

  小七的二伯母张张口,“什么叫我擅长?”

  “搬动是非,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不是你最擅长的?”谢琅反问。

  小七的二伯母噎住,“就,就算你说得对,那是你前大嫂,凭什么让我出面?”

  “就凭我发现她用你们家名义教谢建芬做臭豆腐。这点够不够?”谢琅问。

  小七的二伯母无言以对。

  若不是谢琅及时发现,这会儿她们一家都在廷尉府的牢房里了。

  “这么缺德的事,你竟然让我干。”这个谢三什么时候变得比她还缺德。

  谢琅笑吟吟道:“正因为缺德才找你。咱们村除了你们几家,可没人干过缺德事。只有你出面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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