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_我在汉朝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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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欺人

  谢琅顺着他的话说,“我也怀疑它是披着猴皮的猪。”

  谢广忙问,“真的?”

  “当然是假的。”谢琅看一眼金猴,“它可能是饿怕了。必须把肚子塞的满满的才舒服。”

  谢广转向金猴,“不会吃出病来吧?”

  “不会。”谢琅道,“等它吃惯了,或者知道跟着我饿不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逮住东西就往嘴里塞了。”

  “谢广!谢广!”

  谢琅下意识往外看,“你娘喊你呢。”

  “肯定是喊我吃饭。”谢广看着手里的骨头,“这个拿去扔了?”

  谢琅指着盛肉的盆,“放那儿。等会我煮一下留着给虎子和小狼磨牙。”

  “磨牙?”谢广不禁看看小白虎,“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虎子就是小孩。”小七冷不丁开口。

  谢广吓一跳,见小孩神色认真,仿佛他说不是,就要跟他理论似的,“对,你家虎子是小孩子。”说出来自己忍不住笑了。

  “快回家吧。”谢琅道。

  谢广点一下头,骨头放盆里就往家去。

  谢琅没骗他,待金猴吃肉的动作慢下来,谢琅估摸着金猴吃饱了,就把踢掉肉的骨头和剩余的生肉用水洗两遍,焯一下水,倒入铁锅里加水炖。

  金猴见肉还在屋里,没有消失,就滚到它自己窝里睡觉。

  小老虎和小狼不像金猴,每次吃东西都恨不得把所有可以吃的都塞肚子里,以至于它俩也不像金猴撑得不想动,便和小七在院里玩。

  谢琅趁着小孩没注意,再次把猴儿的食物盒塞满。

  金猴下意识起身抓果子,坐起来看了看肚子,又不得不躺回去。

  谢琅看到金猴的小动作险些笑喷,憨货!

  随后在橱柜里放一把香蕉,又往另一个灶眼上的陶罐里加半罐水,烧两个灶。一个灶炖肉,一个灶烧水洗漱。

  香气飘满灶房,谢琅往里面塞几块炭,小火慢慢炖着肉,就把小孩剥光扔洗澡盆里。

  小七坐在洗澡盆里就冲小白虎招手,“虎子,来洗澡。”

  “虎子还小。”谢琅没养过虎,不知道这么大的虎和狼可不可以洗澡,打算改天给他家三只定做一个又矮又圆的陶盆,放点温水让那三只试试。

  “三郎!”

  谢琅眉头紧锁,天都快黑了,该吃饭不吃饭,该睡觉不睡觉,叫魂呢。

  “谁呀?”谢琅胡乱给小孩擦擦,套上衣服就去开门,“大嫂?”看到孙芳,很是惊讶,“出什么事了?”

  孙芳见他身上的衣裳湿了,“你,在忙?”

  “在给小七洗澡。洗好了。说吧,什么事。”

  孙芳犹犹豫豫好一会儿,看着谢琅,迟疑不定,“我说了?爹和娘不让我们来找你,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来的。”

  “是大伯吧。”谢琅肯定道。

  孙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谢琅瞬间就猜出来,“主要是爹。大郎先前的那个妻子娘家来人了。正在你大伯家闹,叫爹赔他们家闺女。”

  “嗤!”谢琅笑了,“今天从城里回来的路上,我还和二哥说,姚兰花的爹娘会不会来找我。二哥说他们没脸来。没想到这么不禁念叨。”不等孙芳开口,扭头说,“小七,在家等我,我去去就来。”

  小孩趿拉着鞋跑过来,“我也去。猴哥也去。”

  “你猴哥都撑得起不来了,去个鬼。”谢琅道,“看着它仨别乱跑。”

  小孩伸出小手抓住谢琅的大手。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谢琅叹了一口气,抱起他。本想锁门,一想猴在家里,村里人不敢进,村外的金猴不认识,进去只有一个结果――被金猴按在地上摩擦。

  干脆虚掩上门,就随孙芳去前院。

  谢琅刚才还奇怪都没听到吵闹声,到谢建业家中谢琅明白为什么,都在堂屋里站着。

  不扯开喉咙嚷嚷,在自家灶房里忙碌的谢琅确实听不见。

  “你怎么来了?”姚桂芝看到谢琅脱口就问。注意到跟在他后面的人,“你爹不是说了,不要去找三郎。你怎么又去了?”

  谢琅眉头微皱,“大嫂不去找我,你们能把他们送回去?”说着看向姚兰花的爹娘,“要点脸现在就滚。不要脸我不介意把你们绑了,送你们去陪姚兰花。”

  “你敢!?”姚兰花的娘三两步冲到谢琅面前。

  谢琅连忙往后退几步,护着怀里的小孩,冷笑道,“我大伯和你们家没任何关系,你闹,于私我是他亲侄子,我敢。于公,我是养蚕里里正,你欺负我养蚕里的人,我也敢!”

  “你是里正?”姚兰花的爹惊呼。

  谢琅点头:“是的。养蚕里所有村民选出来的。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不敢相信?识相点现在就给我出去。”

  “你是里正,也得讲法。”姚兰花的爹道。

  谢琅乐了,“讲大汉的律法还是讲养蚕里的家法?讲国法,你们该去找廷尉。讲家法,在养蚕里我谢三郎就是法!”

  “扑哧!”

  谢琅眉头一挑,谁这么大胆?扭头看去,吓得心里咯噔一下――东边墙上一排脑袋。

  谢琅顿时面色不渝,“你们在哪儿干什么?”

  “看到孙芳去找你,又听人说你大伯家来了好几个生人,我们就知道出事了。”

  “所以你们就来看热闹?”谢琅没好气道,“真不嫌事大。”

  “有你在,再大的事都不是事。”

  谢琅瞥一眼说话的人,收回视线,转向姚兰花的爹娘,“想好了没?”

  “我家兰花什么都没做。”姚兰花的娘道。

  谢琅笑道:“做了她就不是被关起来,而是被处决。”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找的王公子,王公子找人把我家兰花抓起来的。”姚兰花的娘指着谢琅,“再不把我家兰花放了,我就,我连那个王公子一块告。”

  “那你去告好了。”谢琅看着她,凉凉道,“告赢了,让我跪下给姚兰花赔礼道歉都行。就怕你不敢去。”

  “你,你别仗势欺人。”姚兰花的爹指着谢琅虚张声势道。

  谢琅无语又想笑,究竟是谁仗势欺人啊。

  “我就仗势欺人了,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找个王公子给你们撑腰。”谢琅抬起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说道,“没本事就憋着。”

  姚兰花的爹登时噎的喘不过气来,“你……你不要太嚣张。你以为城里的贵人是好相与的?哪天把你弄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你们就在家等着我被弄死好了,来找我大伯干什么?”谢琅反问。

  姚兰花的爹噎的张口结舌,“我,我――”

  “我怎么听谢广说,三郎根本没找王公子。”

  姚兰花的爹娘猛然转向说话的人。

  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人被两人看得吓一跳,“看我干什么?三郎抓盗墓贼有功,后来又抓小偷有功,对了,那个小偷就是听你闺女说三郎有钱,才来三郎家偷东西被抓的。

  “不信?我还没说完。你闺女后来又拿钱请人来杀三郎,被三郎抓住送去衙门,人证物证俱全,廷尉才派人把姚兰花抓起来。你们当爹娘的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谢琅瞥一眼两人,“他们故意的。闹赢了我找王公子把姚兰花放了。闹不赢,我大伯和伯娘被他俩闹得不耐烦,给他们点钱也不亏。”冲两人努一下嘴,“我说对了吧?这种小伎俩还好意思搬到我面前,也不嫌丢人。”

  两口子的脸刷一下红了。

  姚桂芝惊讶道,“真的?”

  “假的早反驳了。”谢琅瞥一眼姚桂芝,“也只有你们相信,他们爱女心切,找你们要女。姚兰花是她娘亲自领回去的,别说被抓,死了也不干你的事。”

  姚桂芝看向姚兰花的爹娘,“我一直想不明白,兰花那么老实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弄了半天,是根不正。”

  “根正在把姚兰花领回家的时候,不打断她的腿,也不可能由着她做油皮,跟咱们抢生意。”谢琅看着姚兰花的爹娘,“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钱,还不知足?把我家的钱都给你,你们敢拿吗?拿了也没命花。”

  姚桂芝张嘴想说什么,注意到姚兰花生的俩孩子瞪大眼睛看,叹了一口气,“三郎,别说了,让他们走吧。”

  谢琅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不走还等我送你们?”

  两人互看一眼,扭头瞪谢琅一眼,“我就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说完,抬脚就走。

  谢琅忍不住嗤笑一声。不想再把人招惹回来,等两人走远,才问趴在墙上的人,“你们说他们能等到吗?”

  “等不到。”

  谢琅:“为什么?”

  “熬也熬死他们了。”

  谢琅乐不可支,“说得对。”抱着小七就往家去。

  到家把小七放榻上,牛羊牵屋里,从江山图里薅一些青菜扔食槽和羊圈里,又往野鸭圈和鸡窝里扔些菜,谢琅就去洗漱。

  翌日清晨,谢琅醒来就喂牲口。随后把昨晚炖的肉热一遍,给他和小七留几块肉,就全倒金猴、虎子和小狼碗里。

  金猴半夜醒来吃一把香蕉,早上还不甚饿,看到它饭盆里满满一盆肉,不禁看向谢琅,这个奇怪的人类疯了?给它这么多。

  谢琅正是见它食盒里少了一把香蕉,才决定把肉全捞出来。见金猴看着他,故意指着盆,“吃吧。”

  吃不饱的金猴吃了一块肉就吃不下去。可是,可是这么多肉看得见吃不下去好难受啊。

  金猴趁着谢琅打扫牛圈的时候,从墙上翻出去。

  “三郎,你猴哥跑了。”

  谢伯文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你猴哥还差不多。”谢琅嘀咕一声,就大声说,“我知道。”弯着腰继续打扫牛圈。

  谢伯文见门开着,便走进来,“你不担心?”

  牛羊吃饱就被谢琅牵出去,鸡鸭也没闹,小孩正坐在树下看竹简,导致院里很安静。谢琅刚才听到动静,扭头看到一个猴屁股,就猜到猴子要干什么。

  “吃太多,出去遛弯消消食回来继续吃。”谢琅道。

  谢伯文惊讶,“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谢琅笑道。

  谢伯文指着东南方向,“往那边遛弯?”

  “那只猴只信小七,村里人它一个不喜欢,包括我。”谢琅道,“没有小七跟着,你用鸡腿引它,它也不往村里去。对了,你今天去城里不?”

  以前是秦红去。自从谢伯文回来,几乎都是他或者他弟谢仲武去。

  本来今天应该谢仲武去的,因为昨天是他去的。听谢琅这样问,谢伯文直接说,“等一下就去。”

  “帮我把鹿鞭卖了。”指着灶房外洗脸台上面的东西,“在那个小罐子里。”

  谢伯文不禁问,“不给那个王公子?”

  “上次给他的还没用。”这种玩笑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哪天打个王公子没见过的,再给他送过去。”

  谢伯文拿起来,顺嘴说,“他什么没见过啊。”

  “山珍海味肯定不稀奇。改天我上山找找,或者叫猴哥进山看看。”谢琅拎着牛粪出来,就对谢伯文说,“出去吧。院里臭。”

  “我也要。”小七扔下竹简站起来。

  谢琅乐了,“你在门口等我。我把羊圈打扫干净,咱们就去学堂。”

  “你每天都打扫?”谢伯文问。

  谢琅点头,“我担心里面太脏,牲口生病。生病也没什么,万一是瘟疫,人也得被传染。”

  谢伯文神色微变,“你说得对!回头我得跟你嫂子说,我们家的驴圈和羊圈也一天扫一次。”

  “其实只是打算也不妥当。”谢琅道。

  正准备回家的谢伯文立刻停下,等他继续说。

  谢琅没法解释消毒,就说他听人讲,术士炼丹用的石灰可以杀死牲口圈里的虫。

  这种说法谢伯文还是第一次听说,“王公子告诉你的?”

  “不是。我买东西的时候听到的。”谢琅道,“石灰那东西也不甚贵,隔几天用一次,买一块回来可以用好些天。”

  谢伯文:“直接用?”

  “那种很硬的石灰得加点水,变成石灰粉才可以用。”其实就是熟石灰。谢琅道,“牲口圈打扫干净,洒一点水,然后用布包着手,把石灰洒上面就行了。”

  谢伯文疑惑不解,“为何要用布包着?”

  “你买一块回来浇点水就知道为什么。我解释不清楚。”谢琅可以解释,但养蚕里的人更相信眼见为实,“反正城里有卖的。”

  谢伯文犹豫一会儿,“那我回头试试。”

  午时,谢琅领着小孩到家门口,谢伯文就冲他招手。

  谢琅领着小七过去,谢伯文把卖鹿鞭的钱给谢琅,就指着院里,“石灰我买来了。”

  “嫂子给我一瓢干净的水。”谢琅道。

  秦红立刻去屋里舀水。

  谢琅把水倒在生石灰上,谢伯文一家三口就听到呲呲的声音,还带冒烟的。秦红吓得连忙问,“着了?”

  “没有。”谢琅看向谢伯文,“还敢用手抓不?”

  没有亲眼看到,谢伯文觉得无所谓,可见石灰还会冒烟,忍不住吸溜一下嘴,“人的手要是放进去,得烫伤吧?”

  “烫伤?”谢琅轻笑一声,“直接给你烫出肉香。”

  谢伯文打了个寒颤。

  秦红担忧道,“这样就可以用了?”

  “干了就行了。”谢琅道,“就是因为这东西这么厉害,才能杀死牲口圈里,咱们人的眼睛看不见的小虫子。”

  谢广不禁说:“三郎叔懂得好多。”

  “你像我这么大懂得比我还多。”谢琅笑着说。

  秦红看一眼谢广,“有你一半就好了。”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去过长安城呢。”谢琅道,“也没机会跟夫子学文识字。”

  “三郎!”

  谢琅皱眉,“又是谁啊。”

  “听声音好像前里正,你出去看看。”谢伯文道。

  谢琅叹了一口气,冲小七招招手,到外面一看不止谢建康,还有他叔,顿时恍然大悟,“你们是来看耧车的?”

  谢建康的叔忙问:“好用不?”

  “这两天事太多,我给忘了,现在就试。”

  谢琅打开门,去木器房把耧车拿出来,又去最东边的堂屋里舀一瓢麦粒倒入耧车里,就让谢建康在前面拽一下。

  谢建康很想知道耧车好不好用,直接倒着走。

  谢琅有心提醒他别摔着,一见他头发都白了,又把话咽回去。免得谢建康误以为他嫌谢建康不懂事,拿年龄回怼他。

  谢琅把耧车提起来一点,抽掉堵着耧眼的东西,麦粒哗啦啦流下来。

  “成了?!”谢建康的叔惊呼。

  谢琅点头,“看样子像。我家屋后有点空地,去那边试试?”

  “走。”老者夺走耧车,就让谢琅再去舀一瓢麦粒。

  谢琅端着半瓢麦粒跟上去,在谢仲武家门口烘腐竹的女人立刻跑过来。

  谢琅注意到这一幕,简直无语,这些人,以前也这么积极,哪轮得到他带领他们脱贫致富奔小康。

  “不去烤油皮,都跑过来干什么?”谢琅明知故问。

  “看看你做的什么。”

  谢琅:“改良过的耧车。咱们村以前就有,没见过?”

  谢建康都没见过,年轻的媳妇哪能见过。纷纷摇头说没有。

  “这东西被我做成了,五十文一个,买不买?”谢琅把麦粒倒耧车里,由着谢建康叔侄二人摆弄耧车,他跟村里人谈生意。

  “木头和铁我们出?”

  谢琅顿时放翻白眼,“我出,你敢要吗?”

  “你敢给我就敢要。”

  谢琅笑道:“我没钱了,我家猴哥你养?”

  说话之人脸上的笑僵住。

  “不给钱,还不帮我养猴哥,打算让我割肉喂猴哥啊。”谢琅说着,看到打东南边来了一个黑影,眼中一亮,抬手指着东南,“猴哥来了。不养也成。跟我家猴哥谈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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