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猴_我在汉朝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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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猴

  谢琅忍不住说:“上面的纸揭不掉,竹帘用完了拿什么抄纸?”

  “我说能就能。”谢建康小心翼翼的把竹帘上的纸抠下来,虽然烂的不成样子,依然折叠好递给谢琅,“你做的第一张纸。”

  谢琅伸手塞在腰间,“正好擦屁股。”

  谢建康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回头看到谢琅好像真这样想的,“随便你。反正这种纸也没人买。”

  谢琅这半年来都是用树叶乃至树皮擦屁股。当初被村里人烦的不行,还带人上山砍竹子,说教村里人赚大钱,目的就是做擦屁股的纸。

  这话他早就想说,今天终于顺势说出来,谢琅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天都比往日蓝了。

  “你们做吧。做坏了都给我,我留着擦屁股。”谢琅又重复一次,提醒众人他没开玩笑。

  众人只当他为了堵前里正谢建康才这么说,笑笑就继续忙活,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谢琅不禁走过去,再次强调,“我说真的。”

  “我们也没说你开玩笑。像你怀里那张纸,除了擦屁股也没别的用。”谢伯文道,“让你家小七在上面写字,写俩字满了又要换一块,小七也不乐意用。”不如竹简,一次可以写一行。

  谢琅好奇地问,“你们不担心白做工?”

  “我们这是帮谁做?”谢建康忍不住扭头瞪着他。

  谢琅点头,“我啊。可你们都不会。抄的纸不是太厚就是太薄,能买得起纸的人都不会找我买。”

  “不会吧?”谢建康看着手里的竹帘,“挺均匀的。”

  谢建康抄起他人生中第一张纸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谢琅看得清清楚楚,那张纸即便能成,也是一半厚一半薄。

  谢琅便笑着说:“打个赌?”

  谢建康犹豫了,不敢了。

  谢琅:“你们虽说是帮我做纸,也是拿我的纸练手。”指着旁边架子上的竹料,“这么多能做成一半就不错了。做废掉就用来擦屁股,估计够我和小七用到明年这个时候。”

  “我试试。”谢伯文不信邪,拿起一个新竹帘,在水缸里荡阿荡,荡阿荡,就是不拿出来。

  谢广不禁问,“爹,干什么呢?”

  “还没好。”谢伯文认真道。

  谢琅乐了,“伯文哥,打个赌,你的那张纸得比我腰里这张厚两倍。”

  谢伯文连忙拿出来,竹帘抖了一下,“坏了!”

  “出水就别放进去了。”谢琅道,“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免得众人追问不停,就把欧阳修所写的《卖油翁》改一下,“有个人箭法不行,想找名师教他。苦于家贫,无钱拜师。有一天他拿着葫芦买油,你们都知道葫芦嘴很小的,卖油的往葫芦里倒油时,竟连一滴也没漏。

  “那人觉得这卖油老汉乃隐士高人,要拜他为师。卖油翁就说,我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手熟罢了。你们用我的东西练出来,自己做的时候不用眼睛看,直接拿出来都没问题。现在么,再放进去再拿出来,也不会比刚才好多少。”

  谢伯文的箭法还行,确实是靠练出来的,可谢琅没练过,“你的那张纸怎么那么薄?”

  “我的胳膊稳,手不抖。”谢琅的纸只是均匀而已。他们觉得薄是跟以前的比。其实比后世的竹纸厚多了。

  口说无凭。

  谢琅拿起一个新竹帘,在缸里荡几下就拿出来递给谢建康,“抖了没?”

  众人看得仔细,从竹帘出水一直到谢建康手里,连一下都没抖。

  谢广好奇地问,“你练过?”

  “我经常打铁,胳膊有劲。”谢琅说着,看到谢建康把竹帘反扣在泥块上,“你干什么?”

  谢建康:“纸摞在上面,等一下在这边垒个巷道,把泥块放巷道上面,底下点火烧热泥块,用泥块的热气烤干就成了。”

  “是吗?”谢琅只见过一张一张晾晒的,而且做出来的竹纸雪白雪白,不像他的微微泛黄。所以才会认为自己初次试验失败。

  谢建康见他不信,“坏了留你擦屁股。”

  “好。就这样做。”谢琅最喜欢听这句话。大手一挥,就带人去他院里搬建房剩下的砖。

  谢琅把巷道垒好,谢建康、谢建业、谢伯文以及谢大郎四人也抄出许多纸。他四人累了就换别人。因为都是新手,有的厚有的薄,还没烘干,众人就不忍心看。

  烘干之后,更没法看。

  哪怕他们做的纸比先人做的好,长安城的有钱人也不会买。因为买来除了自己在书房里用,根本无法见人。

  众人刚才还琢磨谢琅这批竹纸能卖多少钱,现在最担心谢琅提钱,其次担心谢琅不让他们抄纸,自己上。

  谢琅做纸的目的如果是装订成册,留着抄书,肯定不会让他们抄。而对谢琅本人来说,屁股比书重要,就随他们折腾了。

  做的不成样最好,他放厕所里,谢建康和谢建业也不会念叨他败家。

  正是谢琅看似大方的模样,养蚕里的男人干劲十足,九九重阳的前一日就把谢琅家的竹料全部“祸害”干净。

  参与做纸的男人都练出一手抄纸的本领。也把做竹纸的过程牢记于心。

  谢琅当众把完好无损且厚薄均匀的挑出来,众人就想找借口回家,因为只有一成。

  乱七八糟只能当厕纸的有三成。缺了一块,可以练字的有两成。厚薄不均匀的有四成。

  拿去城里卖,厚薄不匀的只能卖给还没入仕,没有俸禄的学子。而这些人也给不出高价。那一成可以卖给贵人,但谢琅说他打算送给王公子……村里人帮他算一下,厚薄不均匀的卖掉,勉强赚回铁锅和买石灰的钱。

  众人看着谢琅把完好无损的纸用破纸包好,就开始担心他发火。然而,发火没等到,等到谢琅说,“你们想不想做纸?我家的这些东西可以给你们用。但只能用到明年农忙。农忙过后我得做纸。”

  “你不生气?”谢伯文指着旁边那堆破纸。

  谢琅:“我料到了。再说不是前里正大伯帮我想法子,我靠一张一张的揭,恐怕连这些都没有。”指着完好无损的那堆纸,“我家暂时也不缺钱,今年赚不到钱明年再赚也不迟。”

  “你真这样想的?”谢建康问。

  谢琅点头,“是呀。你们做坏这么多,我擦屁股的纸有了,也算是意外收获。”

  “你心不是一般的大。”

  众人不禁感慨。

  谢琅心想,我心不大,怎么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帮我忙乎近两个月,“是收了豆子再做,还是过了明天就做?”

  连着忙小两个月,众人挺累,“黄豆收回来再做。”

  没经历过事的年轻男人听到谢琅说“小富即安”,还觉得他胆小。拜月节那天,家家户户都来了亲戚,进门第一句和临走时最后一句,都是问最近赚了多少钱。被烦的想发火又不能发火的人,恨不得自家还像以前一样穷。也不嫌谢琅胆子小。

  这些人就想明年再做竹纸。可又担心不够熟练,像谢琅这次一样浪费那么多,赚不到钱,才决定秋收过后试试。

  以养蚕里村民爱钱的德行,谢琅还以为他们会说后天就做。

  见一个个说起秋收过后都没犹豫,就知道被他们家亲戚教做人了。

  谢琅也没嘲笑他们,“别砍太老的。尽量砍去年生的竹子。砍的时候你们看着点,挑密集的地方砍。”

  “不去山上。”谢伯文指着东南边,“咱们自己种的竹子长出来了,就用那里的试试。”

  谢琅想到那片竹林有十好几亩,“那边的可以。长太密也不利竹子生长。”

  “是的。”谢伯文说着看向谢建康,“北边沟边桑树和桑树之间空着也是空着,我觉得可以全种上竹子。”

  谢琅连忙说,“只能种外侧。”

  “我知道。种在咱们这边会挡着庄稼。”庄稼见不到太阳,收上来的麦粒都是瘪的。磨不出面来,还得拿钱买粮食,得不偿失。

  谢琅放心下来,“你们看着办吧。最近太忙,我家小七都成泥孩子了。帮我把这些搬堂屋里,我得给小七做点好吃的,再给他蜕蜕皮。”

  “当你家小七是虎子啊。”谢建业皱眉道,“脱皮?亏你想得出。”

  谢琅扭头找小七没找到,估计又领着金猴、虎子和小狼跑出去玩了,“他现在是猴孩儿。走到哪儿猴子跟到哪儿。”

  “天快黑了,别废话了。”谢建康打断他的话,“搬回去你歇两天,就给村里人做耧车。过些日子天冷了,铁锤跟冰块似的,你想做没法做,他们这些人又念叨你。”扫一眼还没离去的众人。

  众人连忙说:“没有的事。明年开春才能用到。不急,不急。”

  “说起这个,该交税了吧?”谢琅看向众人。

  谢建康算算日子,“秋收过后亭长就得过来。你提醒一下大家把钱或者粮准备好。”

  “还提醒什么,都在这儿呢。”谢琅看向众人,“听见了吧。”

  以前养蚕里的大部分人家都是交粮代替。今年有了钱,能吃顿饱饭,便不约而同地把粮食留下来。

  答应了谢琅,到家就叫家里女人把钱准备好。亭长来的时候,直接送谢琅家。

  经过一个夏天,谢琅家的堂屋里干透了,纸放进去,谢琅不担心发霉,可他看着乱糟糟的一堆,心里不舒坦极了,就准备好好收拾一下。

  翌日,谢琅就开始打磨木头铺地板。

  准备用来铺地的金丝楠木全部搞好,还没开始铺,豆子就熟了。

  在谢建业一家和村里人的帮助下,谢琅忙活两天,把豆子收到家里,就迎来一场暴雨。

  暴雨过后,掉落在地里的豆子都发芽了,谢琅便领着小七去地里薅豆芽。

  绿色的豆芽倒入猛火烧烫的铁锅里爆炒,香气扑面而来,直窜鼻孔,看着火的小孩忍不住咽口口水,“好香啊。”

  谢琅也忍不住吞口口水,“是很香。”没放辣椒,也没放生姜,甚至连盐都没放,只是用了猪油就这么香,谢琅不禁感慨,“炒菜还得是铁锅。”

  “铁锅香。”小孩不懂铁锅和陶瓮有何区别,但他知道用陶瓮做菜就没这么香。

  谢琅笑看他一眼,“等一下才香。”说着话撒点盐进去,翻炒两遍把豆芽菜盛出来,就在里面加点水,放入竹制的屉子,把他早上做的死面饼放上面,盖上锅盖,“跟我去洗手。”

  小孩把柴火全塞进去,洗洗脸洗洗手,搬个草垫跪坐到圆圆的木墩前,谢琅就把菜和面饼端过来了。

  小七伸手就抓面饼。

  “等一下。”谢琅给他选个薄的透亮的面饼,夹一点豆芽放进去,“卷起来咬一口。”

  小孩咬一大口,砸吧砸吧嘴,“比肉香?三爷。”惊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青菜比肉香。

  劲道弹牙的面饼,清爽可口的豆芽,配上浓香的猪油,不寡淡也不油腻,别说从未这样吃过的小孩,前世吃惯了各色料理的谢琅咬下一口,都恨不得连同舌头吞下去,见小孩这样也没说他夸张,“明天再做好不好?”

  小孩点头如捣蒜。瞥到金猴看他,“给猴哥吃?”

  “你猴哥不一定喜欢。”谢琅给猴儿夹一点放面饼上,卷起来塞它手里,“吃吧。”

  猴儿喜欢肉,喜欢果子,不喜欢面食。面对谢琅的“盛情”,金猴不敢拒绝,担心神奇的怪人断它的粮。

  金猴又实在不想吃,干脆把整个都塞嘴里,打算一口吞掉。

  想的很好,实现起来困难,盖因它喉咙没那么粗,只能嚼吧嚼吧再咽。

  嚼到清脆爽口的豆芽,金猴瞪直了眼。

  金猴认识豆芽。它身材娇小,抢食物抢不过其他猴,又饿的难受,便下山找吃的。见地里种满绿油油的东西,金猴拔一把塞嘴里,难吃的想吐。以致于金猴一度很同情人类,吃的啥玩意啊。

  堂堂人类还不如它一个猴儿。

  小白虎邀请猴留下来,是跟猴儿说它家有肉吃。事实证明小白虎没瞎胡说,不但有肉,还有许多它没吃过没见过的果子。

  即便如此,金猴也同情除了谢琅和小七以外的人类――人不如猴。

  可如今,金猴看着菜盆里绿油油的豆苗,它觉得人类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值得同情的是它,没能早点认识神奇的怪人,风餐露宿两年,险些把它的小命吃没了。

  “还想吃?”谢琅转向猴儿。

  金猴听不懂,就指着菜盆叽里咕噜一通。

  豆芽长得快,今天刚冒头,明天长出来,后天就会分出叶子。谢琅考虑到今天不摘,留在地里也是浪费,就和小七薅许多,而且一次全炒了。

  谢琅看看盆里的豆芽菜,估计他和小七一顿也吃不完,就给猴儿半碗,“吃吧。”

  猴儿伸手就往嘴里塞,可吃到嘴里发现不对劲,不是刚才那个味儿。

  哪里出问题?神奇的怪人也在吃,豆芽菜肯定没问题。

  金猴瞥到谢琅手里的饼,伸出爪子,给猴一块。

  “你不是不吃?”谢琅把自己手里的掰一半给它。

  猴儿学着谢琅左手拿饼,右手抓菜,一口饼一口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

  谢琅乐了,“小七,我觉得你猴哥早晚能成精。”

  “成精是什么?”小孩不甚明白。

  谢琅想说,变身成人。担心吓着小孩,“聪明的跟人一样,成为猴精。”

  “猴哥聪明。”小孩道。

  谢琅:“我的意思更加聪明。”

  小孩扭头看看他猴哥,“我也觉得。”很认真很认真点了一下小脑袋。

  谢琅扑哧笑出声。

  小孩睁大眼睛看着他,笑什么?

  “想到过些天咱们就能搬进堂屋,我高兴的。”谢琅信口胡诌。

  小孩立刻就问,“什么时候搬进去啊?”

  “我把门做好,咱们就搬进去。”谢琅道。

  小七跟着就说,“我帮三爷。”

  “好。”谢琅嘴上应下来,根本没想让小孩帮忙。

  饭后,把牲口圈打扫干净,又撒点石灰消消毒,脏衣服脏鞋刷干净,谢琅就套上粗布麻衣去铺地板。

  一个人忙活三天,两间卧室搞定,客厅也搞定,谢琅也脏的不行。

  把小孩忽悠出去,谢琅就放水洗澡。

  洗澡的时候发现头发很长,谢琅犹豫片刻,把头发剪到披肩,勉强能扎起来。随后穿上新衣裳,用干净的布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去喊小七。

  回来给小七换上干净的衣裳,谢琅就拿着铁锹,领着小七去给谢三郎的父母添坟。

  到坟前,谢琅和小七二话不说,先跪下磕三个头。

  随后让小孩起来,谢琅继续跪着,指着身边的小孩说,“他就是我收养的孩子谢小七。”他日我不幸去了,就让小七来给你们添坟,“希望你们保佑他一生顺从,平安到老。”然后才让小孩自己玩去。

  谢琅在坟前挖个两尺深的坑,把头发放进去就说,“我听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谢三郎的身体被我占着,原谅我暂时不能还给你们。就让他的头发先陪着你们。

  “三郎的魂我不知去了何处,如果和你们在一起,也劳烦他先附在发上。你们的亲人,我会帮你们照看好,也会让养蚕里的人永远记住‘谢三郎’。”

  谢琅说完这些又磕三个头,才领着小孩回去。

  经过他家两块田地,谢琅忍不住停下来,打量着两块荒地,越看越觉得可惜,很想在地里种点东西。

  可是种什么?

  红薯还在地里埋着,等他扒出来都该霜降了。棉花,花朵全落了。找遍村里老人他才知道,这种花得人工授粉。否则能不能结出果来全看天意。结果这次天没站在谢琅这边,不但他家屋后的,山上的棉花也没能开出一朵白花。

  即便结出果子,开出白色的花也没法种。盖因他还没能做出取棉籽的东西。

  谢琅绕着两块地来回转三圈,在外面掏粪坑的谢建业忍不住走过去问,“三郎,你看什么呢?”

  “我想在这块地里种点麦子。”谢琅没敢指他屋后的八亩地,而是指路西边的六亩地。

  谢建业放下铁锹,走过去,“现在?”

  谢琅点了点头。

  “别想一出是一出。”谢建业皱着眉道。

  谢琅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还没人这么干过,“用你给我的麦子当麦种。不成就算了。成了年后收下来不耽误种糜子,还多一季收成,你不高兴?”

  “这六亩地得一旦粮食。”谢建业提醒他。

  谢琅道:“我家的粮食都堆成山了。”

  谢建业想起来了,他八亩地见六十石粮食,村里人找他换,一斤半换他一斤,这么一翻,自家的糜子和小麦加起来,也没谢琅家的麦子多。也不怪他瞎折腾。

  “要不你试试?回头下雪全冻死了,你别哭啊。”谢建业道。

  谢琅摇了摇头,“我既然种,就做好被冻死的心理准备。”说着,抬头看向谢建业,“不过,得麻烦你帮我拉粪。下午犁,明天耙,明天下午种。”

  谢建业想也没想,“成!”回屋去找板车。

  起初村里人见他拉粪,误以为他嫌门口粪堆得太多。下午见他扛着犁出去,在他家门口打竹子做纸的人纷纷跟上去。

  “三郎,现在犁地干什么?”谢伯文开口问。

  谢琅把他同谢建业说的话又跟众人说一遍。养蚕里的老少爷们都觉得他瞎扯腾。

  转而一想,真能成,他们明年也可以这样种,又希望谢琅能成功。

  在养蚕里众人纠结不已的情况下,谢琅把他家屋后的八亩地也犁了。

  众人又看不懂了,“这块地不种,你犁它干什么?”

  “我担心下面有虫,地翻过来把虫冻死,明年种小麦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生虫了。”谢琅实话实说。

  众人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以前没这么搞过,又忍不住信他,有牛和驴的人家干脆也牵着牲口把地犁了。

  他们犁好,又下一场雨,天晴了,其他人就借他们的牲口也把地犁了。

  亭长过来拿税钱,看到养蚕里的地翻新一遍,脱口而出,“你们村的人都是闲的。”

  “是闲的。”最近养蚕里很出风头,谢琅不想大年三十还有小偷来拜访,就没跟亭长解释,给了钱,把亭长送走,就回屋做门窗。

  门窗安装好,破损的大门换上红椿木的,谢琅还是没搬进新房,因为他还得做榻。

  考虑到过两年小七大了要自己单睡,就用乌木做两张榻,又做两个大大的衣柜,才搬进新房。

  此时天已冷下来。可这时又没有棉衣,谢琅想找村里人买蚕丝,做两件蚕丝袄和裤,又担心村里人说他败家。

  左思右想许久,谢琅干脆坐谢大郎的车去城里买几件皮毛衣裳。

  谢大郎见状,不禁说,“忍一下就过去了。”

  “我可以忍,小七忍不了。”谢琅道,“你家今年也赚了不少钱,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一件呗。”

  谢大郎不舍得,天冷躲被窝里就成了。

  可他看小七穿上毛茸茸的衣裳,小脸红扑扑的,再想想自家孩子脸色惨白,咬咬牙,买三件回去。

  到家自然是被姚桂芝念叨一番。

  谢大郎就说谢琅买了四件,他和小七一人两件。

  此言一出,姚桂芝不念叨他,改念叨谢琅不会过日子,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谢建业提醒她谢琅家里还有一堆纸,姚桂芝顿时没话了。

  谢琅搬进新房,就把好的纸放在他卧房里,厚薄不均匀的放在东边客厅里。擦屁股的纸都堆在最东边的粮食房里。

  起初谢琅还担心有老鼠,后来发现连老鼠毛都没有,就没再管过。然而,他却不知道,姚桂芝不念叨,村里其他人念叨了。

  这还得从小七说起。

  小七不爱美,但毛茸茸暖和和的衣裳是他三爷买的,小七想让大家伙儿知道他三爷多疼他,到家就领着金猴、虎子和小狼绕着养蚕里转一圈。

  翌日,吃过早饭,小七就往外跑。

  谢琅提醒他,“你再显摆会被打的。”

  “不会。我让他们找他们的爹娘买。”小孩跑出去,片刻就跑回来,进门就喊,“三爷,三爷――”

  谢琅连忙从屋里出来,“被打了?”

  “没有。”小孩使劲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可思议的说,“都有啦。”

  谢琅惊讶道,“都有?”

  小孩使劲点了点头,“都有。”

  看来那群人今年真赚到钱了。

  谢琅笑道,“没关系。改天三爷给你弄一身狐狸皮的,比他们的都好。让他们想跟你学也没法学。高兴不?”

  小七不答反问,“三爷也有?”

  谢琅点头,“我也有。”

  小七高兴了,张开双手就往金猴身上扑。随即猛然站起来,“三爷,猴哥没衣裳。”

  “你猴哥――回头我给你猴哥缝两件。”谢琅想说,你猴哥的皮就是它的衣裳。一想他早晚得学会做衣裳,干脆先拿他家三只练练手得了。

  说干就干,谢琅立刻把针线翻出来,给三小只做马甲。

  谢琅做的粗糙,以致于当天晚上就做好了。

  翌日,谢琅在家做茶几和小板凳的时候,小七就领着金猴、虎子和小狼显摆去了。

  不是显摆动物穿衣裳,还是显摆他猴哥身上的衣裳是他三爷做的,显摆他三爷厉害。

  在谢仲武门口等着烘油皮的女人们见猴身上的衣裳一边长一边短,针眼乱七八糟的,都没眼看。

  “这是你三爷做的啊?”小七的二伯母钱小花故意问。

  小七点了点头,还一副“我三爷最牛逼”的模样说,“是呀。我三爷半天就做好啦。”

  “这样的衣裳我一天能做十件。”钱小花说出来,就不禁腹诽,谢三郎也不是样样行啊。

  小七脱口道,“你给我猴哥做十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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