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残忍
伊九爱睡过去后，神隐却迟迟睡不着，失去记忆，失去过往曾享受到的自由，一朝忘却，这样的她让他心怜。
夜里，伊九爱睡的很不踏实，怀孕让她总是折腾，呓语很很严重。
偶尔听到些低喃，神隐总是陷入更深的沉默里。
半夜三天，神隐离开了卧室，走到走廊尽头的天台，望着远处黑暗的森林。
夜斓听到佣人的话才出来，就看到他在抽烟。
是心烦了。
夜斓走过去，低声提醒：“这多夫人不好。”
神隐点点头，灭了烟，眉头依旧紧着。
“您有心事，是因为云都的事。”
“嗯。”神隐嗓音有些哑，在风里沉沉浮浮，带着几分无奈。
许久，夜斓略带认真道：“云都的事，就这样过去吧。”
神隐不语，夜斓低叹了声：“您选择回来，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不管是H国还是Y国，局势都不容乐观，如果回去，您的身份会给当局者带来不安，造成的影响您应该也知道。”
Y国沉寂的第三脉突然在黑市上出现，国家首脑就面临多方洽谈，第三脉让全球数个大国都不安，更别说那些小众国。
联合法则很快就会出来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以免造成全球恐慌。
神隐靠在一侧，略长的发遮住了眼，他扯了下唇：“Y国建国之初，神氏一族就一直担任第三脉的首领，高于国家，高于法规。上个世纪末，这股势力就该随着新世纪的到来结束。”
“先生……”
“第三脉从一开始，就与Y国并无更深关系，不过是羁绊颇深。最初创始人因被Y国皇室王子所救，便答应守护皇族权势，如今已经快四百年。”
神隐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如今是法治社会，第三脉的野蛮凶残也早该消失，这座古堡，也该成为历史。”
夜斓知道神隐要做什么，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第三脉如今也不过三万人罢了……”
神隐懒懒撇头看向夜斓：“他们的才能自然不会浪费，既然孩子拿不掉，就让他们做该做的事。如今A?Y发展进入瓶颈，让他们参与第二系列集团扩展计划，八年后他们也可以独立处理了。”
夜斓心下涩然：“先生，八年后，他们也只是刚刚七岁多，您……”
“我不需要他们，他们的出生，不过是阴差阳错。”神隐淡漠道，“你也看到了，九爱也不喜欢他们。”
“可如果太太想起过去三年……”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夜斓有些气促的话。
神隐凉凉笑了声：“你也知道，这个可能为零……她没有忘记我，已经是上天恩赐。”
夜斓清楚看到过神隐幼时的艰难，熟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孤独，他到底不忍心。
“可孩子们还没出生就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第三脉就算隐世，命运也不会终止。”
哪怕所有人惧怕，可当战争袭来，首当其冲的都是他们。
这个夜晚，神隐做了残忍冷酷的决定，可多年后，他的孩子却站在他的面前，要去承担这份沉重。
因为他们不忍父母继续，更因为那些他们爱的人。
可这些都是许久许久之后的事了……
五点多，伊九爱惊醒，她寻找着神隐，不过他常在的地方，却都没找到他。
当走到地下囚牢外时，她看到了不少侍卫在，她诧异了下。
这个时间，为什么这么多？
伊九爱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她一上前，就有人想下去通报，她制止了，一个下去。
隔得远，伊九爱听不清下面的声音，却能分辨出，那虚弱的声音是宋清。
“神隐，从我知道你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心底都住着魔鬼，可我却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魔鬼的代名词，第三脉掌权者……神。”
伊九爱听到，脚下一顿。
神隐的声音许久才传来：“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我放了你吗。”
“呵……”宋清轻笑，“我知道你说的谁，他们看中的也不过我这双手而已，毕竟，那些老不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在手术台上，可我不想救他们。如果不是三年前，小爱说她喜欢医生，我也不会在这条路上走这么久。”
她说过？
伊九爱沉默，可她在也不会知道过程。
她缺掉了三年的记忆，再清洗血液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恐怕再也找不到，毕竟那些药物针对的是神经。
按理说，她该全部被洗空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缺了三年，可能保住过去的记忆，她无比庆幸。
此时，神隐淡漠道：“小爱曾很信赖你，这也是你为什么对她下避孕药我也没有和你计较的原因。”
“信赖？我要的又不是信赖。”宋清嗓音一暗，“我远本不明白她过去和你认得，为什么你还要装作一个陌生人，像是个完美绅士一样的靠近她，可此时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就明白了，你是害怕，害怕失去过去记忆支撑的小爱会厌恶你。”
见神隐沉默，他轻笑：“她说过，你的手美得炫目，可她那时却不知道，这双手沾满血腥。”
伊九爱眸光一凛，宋清在往神隐心上钻刀子，他最在意的就是不能选择的过去。
她缓缓向下走，看着神隐略显僵硬的背影，轻笑了出来：“就算我曾经没有现在的记忆，我也不会厌恶他。”
听到声音，神隐慌乱转身：“九爱，回去，这里脏。”
伊九爱摇摇头，她看向远处一身脏污略显狼狈的宋清，扫了眼他不远处似乎了无气息的女人。
“我喜欢他的手，是因为这双手给了我生的希望。”
伊九爱紧紧握住神隐冰冷的手，她淡漠的看向宋清：“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神隐，你凭什么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测我们？如果你也有一个人爱你十五年的人，就会懂，这个人，他刻在我的灵魂上。”
宋清脸色骤然失去血色。
十五年……
伊九爱这个数字一说，他的背脊就开始佝偻起来。
伊九爱看向神隐，眸光灼灼：“我爱他，就算他满手血腥永无救赎，就算他深处地狱永无光亮。”
她顿了下，笑道：“宋清，在我八岁那年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我离不开她。我为他死过，也同样努力为他生过，我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存在。”
她的话就像是把利刃钉在他的心头上。
宋清从没这一刻这般痛，心脏裂开，连灵魂都在被一点点挤压捏碎，他感觉快死了一般。
神隐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哑声低叹：“我更想你这些话，私下和我说。”
他不想别人听到她对他的感情，这些该都属于他自己。
伊九爱抿唇轻笑，脸颊有些羞涩，她以往才不会说这些羞人的情话。
宋清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的残忍是对陌生人和敌人，因为她的记忆里没有他，更因为他一手造成。
痛苦霎那折磨着他，宋清双手微颤，只感觉整个大脑都在回荡着那一声温和清淡的声音。
清哥、清哥……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伊九爱的身体不好，神隐带着她离开。
上去后不久，夜斓和一个老先生下去了，细看，是李洛璃的师父。
这一夜之后，那处地牢内，再也没有那个绝望的人。
一连几日，伊九爱都越发的嗜睡。
AI被带来的时候，视线长久的落在伊九爱的肚子上。
他一直都知道顾天冥的感情，却不想再见到，她会已经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
项链被取下来的过程很简单，只是AI输入了一组格外长的特殊代码。
这项链，她带了很久，一摘下来，倒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AI被带走前，他突然顿住，有意疑惑的问她：“你真的忘记顾天冥了吗？”
伊九爱偏头，有些茫然。
AI无力的叹了口气，想到那个拼死都想将她留在身边的男人，不知该不该心疼。
出了门，AI站在夜斓身边，低声问：“那家伙，你们能放了吧？”
夜斓笑笑：“我们自然会遵守约定。”
AI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中的项链，终是沉默了下来。
他一定会很失望吧，项链一旦解除，他就再听不到她的心跳了……
这分明是离她最近的时候。
某处岛屿，原本深睡的男人猛然从梦中惊醒，那深深乱乱的情绪侵占着他，可伴随着他的脉搏跳动再也没有了。
他盯着手中的戒指，双眼有疯狂的冲动咆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伊九爱的行动开始不便。
八个月的时候，她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很少，孩子虽然没怎么折腾她，可她水肿的厉害，每天都要靠着神隐按摩才能好一点。
九个月的时候，伊九爱从电视上看到了《画骨》，她觉得里面那个女将军，和她特别像。
问神隐的时候，他低笑道，那就是她。
可伊九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失去的三年。
小十一像是真的就这样消失一样，《画骨》的票房最终高大五十亿，而女将军也深深刻在了观众心上。
在Y国步入春日的第一天，伊九爱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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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伊九爱睡的很不踏实，怀孕让她总是折腾，呓语很很严重。
偶尔听到些低喃，神隐总是陷入更深的沉默里。
半夜三天，神隐离开了卧室，走到走廊尽头的天台，望着远处黑暗的森林。
夜斓听到佣人的话才出来，就看到他在抽烟。
是心烦了。
夜斓走过去，低声提醒：“这多夫人不好。”
神隐点点头，灭了烟，眉头依旧紧着。
“您有心事，是因为云都的事。”
“嗯。”神隐嗓音有些哑，在风里沉沉浮浮，带着几分无奈。
许久，夜斓略带认真道：“云都的事，就这样过去吧。”
神隐不语，夜斓低叹了声：“您选择回来，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不管是H国还是Y国，局势都不容乐观，如果回去，您的身份会给当局者带来不安，造成的影响您应该也知道。”
Y国沉寂的第三脉突然在黑市上出现，国家首脑就面临多方洽谈，第三脉让全球数个大国都不安，更别说那些小众国。
联合法则很快就会出来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以免造成全球恐慌。
神隐靠在一侧，略长的发遮住了眼，他扯了下唇：“Y国建国之初，神氏一族就一直担任第三脉的首领，高于国家，高于法规。上个世纪末，这股势力就该随着新世纪的到来结束。”
“先生……”
“第三脉从一开始，就与Y国并无更深关系，不过是羁绊颇深。最初创始人因被Y国皇室王子所救，便答应守护皇族权势，如今已经快四百年。”
神隐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如今是法治社会，第三脉的野蛮凶残也早该消失，这座古堡，也该成为历史。”
夜斓知道神隐要做什么，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第三脉如今也不过三万人罢了……”
神隐懒懒撇头看向夜斓：“他们的才能自然不会浪费，既然孩子拿不掉，就让他们做该做的事。如今A?Y发展进入瓶颈，让他们参与第二系列集团扩展计划，八年后他们也可以独立处理了。”
夜斓心下涩然：“先生，八年后，他们也只是刚刚七岁多，您……”
“我不需要他们，他们的出生，不过是阴差阳错。”神隐淡漠道，“你也看到了，九爱也不喜欢他们。”
“可如果太太想起过去三年……”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夜斓有些气促的话。
神隐凉凉笑了声：“你也知道，这个可能为零……她没有忘记我，已经是上天恩赐。”
夜斓清楚看到过神隐幼时的艰难，熟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孤独，他到底不忍心。
“可孩子们还没出生就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第三脉就算隐世，命运也不会终止。”
哪怕所有人惧怕，可当战争袭来，首当其冲的都是他们。
这个夜晚，神隐做了残忍冷酷的决定，可多年后，他的孩子却站在他的面前，要去承担这份沉重。
因为他们不忍父母继续，更因为那些他们爱的人。
可这些都是许久许久之后的事了……
五点多，伊九爱惊醒，她寻找着神隐，不过他常在的地方，却都没找到他。
当走到地下囚牢外时，她看到了不少侍卫在，她诧异了下。
这个时间，为什么这么多？
伊九爱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她一上前，就有人想下去通报，她制止了，一个下去。
隔得远，伊九爱听不清下面的声音，却能分辨出，那虚弱的声音是宋清。
“神隐，从我知道你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心底都住着魔鬼，可我却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魔鬼的代名词，第三脉掌权者……神。”
伊九爱听到，脚下一顿。
神隐的声音许久才传来：“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我放了你吗。”
“呵……”宋清轻笑，“我知道你说的谁，他们看中的也不过我这双手而已，毕竟，那些老不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在手术台上，可我不想救他们。如果不是三年前，小爱说她喜欢医生，我也不会在这条路上走这么久。”
她说过？
伊九爱沉默，可她在也不会知道过程。
她缺掉了三年的记忆，再清洗血液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恐怕再也找不到，毕竟那些药物针对的是神经。
按理说，她该全部被洗空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缺了三年，可能保住过去的记忆，她无比庆幸。
此时，神隐淡漠道：“小爱曾很信赖你，这也是你为什么对她下避孕药我也没有和你计较的原因。”
“信赖？我要的又不是信赖。”宋清嗓音一暗，“我远本不明白她过去和你认得，为什么你还要装作一个陌生人，像是个完美绅士一样的靠近她，可此时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就明白了，你是害怕，害怕失去过去记忆支撑的小爱会厌恶你。”
见神隐沉默，他轻笑：“她说过，你的手美得炫目，可她那时却不知道，这双手沾满血腥。”
伊九爱眸光一凛，宋清在往神隐心上钻刀子，他最在意的就是不能选择的过去。
她缓缓向下走，看着神隐略显僵硬的背影，轻笑了出来：“就算我曾经没有现在的记忆，我也不会厌恶他。”
听到声音，神隐慌乱转身：“九爱，回去，这里脏。”
伊九爱摇摇头，她看向远处一身脏污略显狼狈的宋清，扫了眼他不远处似乎了无气息的女人。
“我喜欢他的手，是因为这双手给了我生的希望。”
伊九爱紧紧握住神隐冰冷的手，她淡漠的看向宋清：“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神隐，你凭什么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测我们？如果你也有一个人爱你十五年的人，就会懂，这个人，他刻在我的灵魂上。”
宋清脸色骤然失去血色。
十五年……
伊九爱这个数字一说，他的背脊就开始佝偻起来。
伊九爱看向神隐，眸光灼灼：“我爱他，就算他满手血腥永无救赎，就算他深处地狱永无光亮。”
她顿了下，笑道：“宋清，在我八岁那年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我离不开她。我为他死过，也同样努力为他生过，我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存在。”
她的话就像是把利刃钉在他的心头上。
宋清从没这一刻这般痛，心脏裂开，连灵魂都在被一点点挤压捏碎，他感觉快死了一般。
神隐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哑声低叹：“我更想你这些话，私下和我说。”
他不想别人听到她对他的感情，这些该都属于他自己。
伊九爱抿唇轻笑，脸颊有些羞涩，她以往才不会说这些羞人的情话。
宋清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的残忍是对陌生人和敌人，因为她的记忆里没有他，更因为他一手造成。
痛苦霎那折磨着他，宋清双手微颤，只感觉整个大脑都在回荡着那一声温和清淡的声音。
清哥、清哥……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伊九爱的身体不好，神隐带着她离开。
上去后不久，夜斓和一个老先生下去了，细看，是李洛璃的师父。
这一夜之后，那处地牢内，再也没有那个绝望的人。
一连几日，伊九爱都越发的嗜睡。
AI被带来的时候，视线长久的落在伊九爱的肚子上。
他一直都知道顾天冥的感情，却不想再见到，她会已经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
项链被取下来的过程很简单，只是AI输入了一组格外长的特殊代码。
这项链，她带了很久，一摘下来，倒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AI被带走前，他突然顿住，有意疑惑的问她：“你真的忘记顾天冥了吗？”
伊九爱偏头，有些茫然。
AI无力的叹了口气，想到那个拼死都想将她留在身边的男人，不知该不该心疼。
出了门，AI站在夜斓身边，低声问：“那家伙，你们能放了吧？”
夜斓笑笑：“我们自然会遵守约定。”
AI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中的项链，终是沉默了下来。
他一定会很失望吧，项链一旦解除，他就再听不到她的心跳了……
这分明是离她最近的时候。
某处岛屿，原本深睡的男人猛然从梦中惊醒，那深深乱乱的情绪侵占着他，可伴随着他的脉搏跳动再也没有了。
他盯着手中的戒指，双眼有疯狂的冲动咆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伊九爱的行动开始不便。
八个月的时候，她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很少，孩子虽然没怎么折腾她，可她水肿的厉害，每天都要靠着神隐按摩才能好一点。
九个月的时候，伊九爱从电视上看到了《画骨》，她觉得里面那个女将军，和她特别像。
问神隐的时候，他低笑道，那就是她。
可伊九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失去的三年。
小十一像是真的就这样消失一样，《画骨》的票房最终高大五十亿，而女将军也深深刻在了观众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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