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亡羊补牢_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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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亡羊补牢

  北面街口,绘着丹鸟纹的高大车架停歇在槐树下,两侧壮阔仪仗簇拥,引得无数行人驻足而望,纷纷在心中猜测,这是哪家王公出行。

  “陛下。”

  半晌,侍从近前敲响车壁,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顾祯倏地睁眼,却并未打开车窗,只是淡声问:“皇后出来了?”

  侍从额上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说:“是出来了,只是娘娘吩咐车夫往南边走了。”

  沉默半晌,顾祯又问:“可告诉过皇后,朕在此处等她?”

  “派人去与娘娘说过。”侍从回道。

  车中突的静了下来,那侍从等到腿脚都有些发麻时,才闻得里头传来一声轻笑。

  他浑身霎时绷紧,汗如雨下,垂目盯着槐叶缝隙中的斑点,生怕帝王动怒。

  “罢了。”顾祯笑了笑,随即淡声道,“罢了,既如此,便直接回宫罢。”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可还是不死心,想要试一试方可,总想着万一呢,万一她回心转意了呢,万一她突然消气了呢。

  她未说任何言语,也未有旁的表示,更不像前段时日一样与他争锋相对。

  偏偏,选择了直接无视。

  顾祯忽而就想起了今晨,她说会如他所愿,谨守皇后之责,不叫他在前朝有何忧心之处。越是这般,越叫他难受,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从前争执的那些日子,他只觉得累,想要她能乖些,别再与她闹了。

  可如今她真的不闹了,真的开始学着乖巧了,他却又宁愿她闹、宁愿她与他

  眼眶有些酸涩,车中虽无旁人,顾祯仍是抬手遮住眉眼,遮去了眼底的些许悔意。

  是他,将懿懿给弄丢了。

  将那个曾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那个人,给弄丢了。

  回紫宸殿后,顾祯招来吴南问:“皇后今日回淮安侯府,所为何事?”

  早在皇帝派遣之初,吴南便知皇帝会有此问,闻言忙道:“娘娘是为了赵家二郎君入国子学的事。”

  “嗯?”顾祯停下手中批阅公文的动作,挑了挑眉梢。

  吴南又道:“那赵家二郎君年满十四,本该按淮安文宣侯所求入国子学,然淮安侯却意图将此名额给三子,令娘娘震怒,这才回去了一趟,要为自家阿弟撑腰。”

  他想了又想,还是将皇后与淮安侯大闹一场,且将淮安侯气吐血的事给隐去了。

  哪怕是一国之后,也该重孝道的,此事传出去,于皇后不利,叫陛下听着了,说不定也会对皇后有什么想法。

  “皇后可是与那赵二关系更好?”他又继续垂首批阅奏章,随口问了一句。

  吴南一愣,颔首道:“这是自然,皇后娘娘与二郎君是一母所出,感情非比寻常,那三郎君则是娘娘继母所出,是隔了一层的。”

  顾祯面上一片怔忡,他忽而发觉,除了那时常进宫的赵家二姑娘外,他对皇后的娘家,似乎一无所知。

  盖因他从未上过心,便也从未在意过。

  闭了闭眼,顾祯沉声道:“将赵家谱系呈上来与朕看看。”

  世家皆有谱系,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令人都分不清称呼与联系。宫中,自是留存过各世家谱系,以便查验。

  吴茂很快便取了赵家谱系来,顾祯翻过几页,便大致明了赵家是何等情形。

  便是赵维民在给夏侯氏服丧后立马娶妻,也至少该等两年后才能有孩子,何况夏侯氏并非幼子出生便逝世。然徐氏所生之子,竟只比懿懿亲弟小了半岁多。

  元配亡故,赵维民便迫不及待的娶了外室,还心甘情愿的给外室养孩子。

  徐氏有儿有女,又是这样的出身,怎可能待懿懿好?

  “自个都这般娇,还跑去替旁人撑腰了。”顾祯不禁叹了口气,又问,“皇后可有受委屈?”

  吴南摇了摇头:“娘娘不曾受什么委屈,倒是淮安侯有些受不住。奴婢瞧着,他怪宠爱继妻的,还对徐夫人与前夫的女儿爱屋及乌,几度想在娘娘面前夸那继女。”

  顾祯忽而想起,他从前曾嫌懿懿太过柔弱、乖巧、绵软。她长在这样的家中,若无长辈庇护,除去磨掉自身棱角,变得乖巧听话,以此博取父亲一星半点儿怜爱外,还能做什么?

  若是她脾气坏些,若是没有姑母那一茬,她便只能被继母拿捏着,到了年纪随意发嫁出去。

  想着这些可能,胸口霎时闷痛闷痛的,他苦涩地笑了笑,从前只嫌懿懿脾气太过柔软,却从未想过,她在家中究竟是怎样长大的、受过怎样的委屈。

  她如今,终于渐渐强势了起来。

  可曾被他嫌弃的温柔与乖巧,却成了他怎么求也求不到的东西。

  那温柔或许还在,却不再属于他。

  将那谱系看过几番,他冷笑道:“为叫一个私生子入国子学,竟不惜撒下弥天大谎,还妄图改那私生子的年岁,他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吴南埋着头,不敢作答。

  “从前未曾定过规矩,倒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顾祯将笔往旁一掷,冷声道,“往国子学传旨,往后,不许录取奸生之子。”

  甫一想起赵懿懿,他又觉得头痛难忍。

  每到这时候,他又会陷入那种绝望而不可自拔的思量中,拼了命的回想,倘若当初他没待懿懿好些,对她上心些,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他没有。

  他对她一直不好,哪怕俩人什么亲密事都做过了,也没将她放在心上过。

  更不曾对她有一星半点的怜惜。

  嗓子眼被堵住一瞬,顾祯站起身往外走去。

  吴茂跟在后头,忙问:“陛下往何处去?”

  “椒房殿”

  他丢下冷冷几个字。

  亲蚕礼过后,皇后需设宴,与随祭的一众命妇劳酒。

  赵懿懿已经小憩过片刻,这会儿起了身,半靠在榻上看劳酒的单子,时不时的吃点儿刚买回来的果脯。

  “味道还是跟从前一样。”她尝了点儿青梅,酸得浑身一个激灵。

  云竹斟了盏茶,无奈笑道:“娘娘可少吃点儿,当心晚上牙疼。”

  眼见着就要被她给收下去,赵懿懿急忙俯身护住,仰脸看着她:“才买回来呢,都好久没吃过了,再让我吃上几口罢。”

  云竹拗不过她,又争抢了会儿,只得由着她去了,叮嘱道:“那娘娘可不许多吃,一会儿奴婢要来点数的。”

  赵懿懿嘀咕了几声,继续低头看单子。

  凉风习习,从哪半敞的窗牖钻进来,混着些许花香,叫整个内殿的气氛为之一新。

  赵懿懿将单子放在膝上,以手掩着,转过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梨花出神。

  她想起了长安祖宅里的那片梨林,每到春日,一簇簇梨花开满枝头,鹅黄的花蕊、雪白的花瓣。若是从远处望去,仿佛下了一场新雪。

  那日在西郊山崖,与他说想看看洛阳外是什么样子,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是真的想看看,看一看那繁花京洛外,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怎的靠在这儿,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入内,赵懿懿从那丛梨花上收回视线,猛地回头看了过去,在片刻的怔神过后,猛地起身要下榻与他见礼。

  却被他疾步上前给按住了。

  “你身子都还未好全,计较这么多虚礼作甚?”顾祯皱着眉头问她。

  赵懿懿垂目不答,只是轻声问:“陛下怎的过来了?”

  与早上相比,那张芙蓉面上的妆容全然卸下,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面颊更是泛着几分酡红。

  被他那如炬的目光看着,赵懿懿微有些不适应,随即轻轻别过脸,避开他滚烫的视线。

  看着在跟前随风轻动的一缕发丝,顾祯伸手想将其别到她耳后去,手却在半空中顿住。

  他想问她明知自个在北面街口,为何还要从南面走,想问她是不是故意为之,最终,只化为一句:“朕今日在街巷北面等了你许久,想等你回宫用午膳的。”

  赵懿懿回过头看他,声音清浅:“不知陛下在外边等着,妾身已然在侯府用过了。”她笑道,“妾身是瞧着北面街口有车马仪仗,还在心里头想了想,却没在意,往南边买蜜饯去了。原来,那人竟是陛下。”

  她笑,顾祯也跟着笑,然心口处却被一把刀划了个口子,正淅淅沥沥地往外淌血。殷红的血汩汩往外冒,一抽一抽地疼。

  疼得他心脏猛地紧缩,指尖亦是泛着阵阵凉意。

  原来,被无视、被不在意的滋味是这样的。

  很不好受,也很痛。

  可懿懿从前,却经历了数不尽的这般情景,她从未说过难受,或许说过,但他并未在意过,也从未上过心。

  “今日回去,可有受什么委屈?”良久,顾祯轻声问了她一句。

  纵然已从吴南那儿得知答案,他还是想着,要亲口再问她一遍,亲耳听到她的答案,才能放心。

  赵懿懿一时没回过神,片刻后才想明白他问了些什么。

  “多谢陛下挂怀。”瞥过他一眼,她又迅速垂下了眸子,轻声回,“府中一切都好,妾身是归家,又如何会有委屈受?”

  因是才从榻上起身不久,她上身只着了件藕荷色衫子,飞鸟纹路在逛下若隐若现。

  凝着那略显单薄的肩头,顾祯想伸手将她揽住,手甫一伸出去,便因她那下意识的避退动作而顿住,在半空中虚握成拳,面上带着些涩然的笑,动作缓慢地收了回来。

  “是朕不好,从未替你着想过。”他低声说,“你府中的事,朕已然知晓了,你从前……受了太多委屈。朕已然下过旨意,不允国子学收私生子。”

  不过一些事后补救罢了。

  赵懿懿扯着唇角笑了两声,恭声道:“多谢陛下,妾身感激不尽。”

  受了很多委屈吗?

  确实有些多。

  父亲对她的不闻不问,徐氏的面慈心苦,还有总是明里暗里使坏的继妹,以及被宠得无法无天的赵三郎赵舜年。

  幸而家里还有祖父母留下的老人,也有祖父母暗中分成数份留给他们的钱帛。母家虽也没落了,好歹还有个长公主撑门面。

  早在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就知晓父亲待旁人家的孩子,比待她好多了。

  她也曾问过为什么,也曾不甘心,然长辈给她的答案都是,左姑娘没了父亲,所以父亲会待她好些。她傻乎乎地问,没了父亲就能得到这么多宠爱吗?那她也不想要父亲了。

  差点儿被母亲揍一顿。

  兄长叫她快点儿跑,不然要被阿娘揍了,她在外边游荡过一个下午,天都黑了才踢着石子回去。阿娘抱着她哭了,哭得她有些看不懂,却仍然坚持着自个的想法,宁愿没有父亲。

  那时她想着,说不定没有父亲了,就会有另外一个父亲对她好。

  后来,她更确信,父亲就是真的更喜欢别人,更偏心别人,至于旁的,都只是理由而已。

  侯府那些,那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人,只会叫她觉得厌烦与恶心,最多再加点儿气恼罢了,要说多委屈多难过,倒也不至于。

  她忽而不肯说话,顾祯忍不住轻唤:“懿懿……”

  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突然就想起来,这将近三年,懿懿一直在宫中度过。几乎所有的委屈,都是自己给的。

  便是宫中众人不曾在意她、母后对她的刁难、临川不将她放在眼中,也皆是因他这个做丈夫的,便没有将她挂在心上、给足体面而已。

  指尖轻轻蜷了蜷,顾祯放柔了声音说:“朕今日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愿叫你阿弟来了宫中弘文馆进学。弘文馆的师傅也都是大儒,且在宫中,你时常可以见他。”

  宫中弘文馆,专招收太后、皇帝及皇后亲眷。赵辰身为皇后胞弟,入弘文馆,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赵懿懿捏着那单子的指尖泛白,沉默片刻,方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阿辰身份不比从前,还是莫要去了。在国子学,已然……够了。”

  她也曾考虑过是否叫阿辰入弘文馆,然打听过后,便知里头的学生稂莠不齐,又都是皇亲国戚,夫子轻易不敢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思虑许久后,她终是不愿叫阿弟往那处去。

  面前美人敛目轻声说着,柔软的嗓音一如从前,却叫顾祯心头猛地刺痛一下。

  心头一阵酸涩,顾祯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突然生出了些无力感,在唇边扯出了丁点儿笑意:“抱歉。”

  抱歉,他不顾她的脸面,直接将赵维民罢官,造成了淮安侯府现在的局面,叫她失去了倚仗。

  “懿懿,是朕不好。”他低声道。

  赵懿懿却直起了身子,温声道:“陛下何必说这些话,妾身全然懂得。此事,过错仍是在妾身父亲,若非他为着自个的利益,屡屡上疏与陛下作对,陛下也不会如此。也怪他利欲熏心,连累了兄长”

  她将他摘了个干净,与过往的争锋相对,还有那些置气时的话,决然不同。

  看了眼天色,她又笑道:“已然不早了,妾身还有些宫务未处理完呢,就不留陛下了。”

  这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看着她捏在手中的单子,顾祯一阵失神,随即放缓声音问她:“可有什么棘手的宫务?朕给你瞧瞧。”

  她摇了摇头:“多谢陛下,自那日陛下提点过后,妾身在处理宫务上得心应手许多,暂时倒是没什么棘手的事儿。”

  无论什么法子,也不能叫他停留片刻。

  手掌猛地用力,指尖在手心处留下道道痕迹,顾祯不得不笑了几声,无奈道:“若是没有,那便再好不过了。”

  将顾祯送走,又将单子核对过一遍后,赵懿懿让人给尚仪局送了回去。

  “就按着这上头的办罢。”她淡声道,“总归亲蚕劳酒也有例可循,若是还办不好,便是她们不上心了。”

  国子监程祭酒亲笔给赵维民回了封信,拒绝了他三子入国子学的请求。

  紧接着,赵维民便听说了国子学不收私生子的规定。

  他没当回事,明面上虽是在准备赵辰入国子学的事,私底下却是到处打听送礼,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圜的机会。

  却被一个曾经相好的同僚给骂了一顿:“你以为陛下颁这旨意为着什么?近来要送孩子入国子学的,除了你还有谁?你家三郎可不就是私生子,真以为你自个叫着嫡出,就真是嫡出了罢?”

  “阿徐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的儿子,本就是我嫡出的三子!”赵维民涨红了一张老脸,同那同僚据理力争。

  那同僚呵呵一笑:“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你自个心中有数,我也是看在曾经同僚份上提点你这一句,你既然听不进去,那便算了。”

  赵维民气了个半死,拂袖离去。

  然回去自个静思以后,越想越不得劲。

  越来越觉得,陛下这旨意,似乎还真有针对他的意思。

  这些年虽在心中一直说舜年是嫡出,然究竟嫡出还是庶出,他心里也有数。

  思及此,赵维民深吸口气,却又觉得奇怪。陛下此举,分明像是替她那长女做的,可陛下不是一向跟他那长女关系平平么?

  还未等他想清楚两个儿子的事,却又传来了河间侯府要退亲的消息。

  那河间侯府的人甚至没亲自来,只是派仆从将庚帖送了回来,道淮安侯府若是同意,再登门商议。

  赵维民一时暴跳如雷,骂道:“当初这亲事也是他们家提的,如今又是他们家要退!还真当我们赵家女是他们崔家囊中之物,想要便要、想退便退了?!”

  赵原劝道:“父亲,咱们家如今这个境地,崔家想退婚,也是必然的。”想着此事,他心中也有些恼,眉眼蕴了些戾色。

  想着家中处境,到底又尽数化去。

  赵维民噌地站起了身:“此事休想善了,我这便进宫见皇后娘娘去!”他恨声道,“若不是那崔扬老东西不在京中,我现在就上门找他要个说法去!”

  赵辰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前几日还说阿姐虽是皇后,却是外嫁女,让阿姐不要插手娘家的事。转瞬遇着了事,又记起来阿姐是赵家女,要去找阿姐做主。

  他知晓父亲此番动怒,并非是真心为着二姐姐的事,而是觉得自个被下了面子。

  “退了便退了。”赵辰有些烦躁地说,“二姐姐难道还非他们崔家不可?便是真叫二姐姐嫁过去了,也是被崔家磋磨的命。”

  赵维民余怒未消,在家中怒骂许久,还未等他做出个决断,宫中便有女官登门传皇后之令,要将赵二姑娘接进宫去小住。

  那女官着青色圆领袍,头戴幞头,一身男子装束,立在那儿盈盈笑道:“娘娘说,知晓侯爷与徐夫人伉俪情深,必然舍不得徐夫人一人在寺中祈福,侯爷这几日正好也没什么事做,不若便去寺中陪伴徐夫人去罢?”

  赵维民猛地顿住,然看着女官手中那按了内侍省印的文书,便将未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伸手接过那皇后令,恭声道:“臣领命。”

  那座山寺清苦,他原是想着过上两日便将阿徐给接回来,哪想到,长女竟还记挂着此事。

  这一点,倒是他没想到的。

  初初听闻崔家要退亲时,赵懿懿也是怒火攻心,生生掰断了一根鸡距笔。

  然看着赵端端面上的笑靥时,她脸色也稍稍和缓了些。

  “阿姐。”赵端端依偎在她身上,压低了声音说,“他昨日来找过我,说叫我等他,他必然会解决好家中的事,求我给他些期限。”

  赵懿懿手中捏着樱桃柄,猛地回首看她,眉眼沉了几分,轻声问:“那你是如何想的?”

  在京洛同一辈中,崔思远也不失为一个出色的世家子,若是端端真喜欢,她倒也不是不能再多考虑一二。

  赵端端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她面上一派坚定之色,眉眼凛冽,“他之前都解决不了,以后又怎么能解决好?除非他娘死了,不然即便我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赵懿懿一笑,面上闪过些许欣慰之色,将赵端端揽到了怀里:“嗯,是该这样。不要就不要了,阿姐以后给你挑个好的。”

  赵端端也笑:“对呀,我才不要捡以前的东西呢,显得我没人要,只能吊死在他这颗树上一样。”

  “嗯,不捡。”赵懿懿眉眼间具是柔色,温声道,“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补救便没了意义。”

  殿外,听着从窗口中飘出来的声音,顾祯的脚步猛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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