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_寄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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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满目疮痍!风卷残云!一片狼藉!钱叶不知道应该用哪个词到形容眼前现在的情况比较适合,或许,可以直接概括为“战后的战场”。碎了一地的玻璃,被踩得一塌糊涂的蛋糕面包,粘乎乎的,连原本香甜的味道此刻都让人有些作呕,还有地板上一块块的血迹。钱叶无力地抚住额头,除了叹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干什么。血淋淋的画面,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一群疯子--”钱叶缓缓蹲到地上,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沾着血的玻璃像极了一件艺术品,上面映出一张淡漠的脸,钱叶觉得那个人,竟然有些可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很抱歉,我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你。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大白天的,站在店门前的人愣了一下,隔着一扇门,一道玻璃,他看到了屋里蹲在地上的人。穿着衬衫的纤瘦身体,背对着他,蹲在玻璃碎片中一动也不动,脚边是碎玻璃和形状扭曲的面包,血的味道,透过门缝都能闻得到。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能看到这样的画面。有一瞬间,他甚至有点怀疑钱叶是不是在哭。而一想到钱叶在哭,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觉得有点兴奋。突然,钱叶微微侧过头,正好让他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以及贴在脸颊上的一块创可贴。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歪着头的钱叶突然笑了一下,完全真实的笑容,看不到任何无奈的成分。突然觉得,这是只有钱叶才能有的笑容,觉得很熟悉。钱叶站起来了,身体有一瞬间轻微的摇晃,他甩了甩头,突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转过身,与进来的人的视线碰个正着。四目相对,此时此刻,像一个诡异的会面。对于突然出现的人,钱叶似乎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没说话,直直地看着对方,看样子也不像有开口的意思。应该是习惯了某些时候他冷漠,靳士展倒也没什么不自然,只是问了一句:“怎么弄的?”看了他一眼,钱叶垂下眼皮,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人找麻烦。”然后弯腰拿起一边的扫把,继续清扫。找麻烦?靳士展又看了一眼四周,特别是地上刺眼的血迹,这麻烦还真不小。“受伤了?”又问。钱叶没看他,一边扫一边说了句:“没有。”其实,他很想说管你屁事!“你惹麻烦了?”“没有。”“你确定?”啧!钱叶拧眉,“我、确、定!”“这血不是你吧?”不回答。扫地的声音更大了。靳士展皱了一下眉,有点奇怪,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叫人来砸你的场吧?”这次,钱叶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扫把,皱着眉转过身看着他,问:“是又怎么样?”他不在乎!根本就不在乎!稍稍过激的反应让靳士展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钱叶会一下子变得这么--他在生气?生谁的气?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更激烈的还在后面。“你看完了笑话就快滚!我没时间跟你浪费,想找乐子去别的地方!”几乎是咬着牙说着,钱叶拿起地上的蛇皮袋,蹲下去开始把稍大一些的玻璃碎片装进去。需要小心翼翼的工作,他做的却有些粗暴。玻璃砸玻璃的声音实在是不怎么好听。靳士展觉得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想了想,他走近钱叶,在他身边蹲下,一只手从身后搭在钱叶的肩上,后者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很难应付吧?”靳士展有意地压低声音,然后又像怕钱叶听不清楚一样凑近他耳边。听上去像是安慰的话,也被他搞得有些暧昧。如果抛开一切不谈,他们这样还真像是感情很好的朋友。讽刺之极的笑话。钱叶停下来,侧过头毫不介意和靳士展几乎要鼻尖对鼻尖。“你认为还能有什么是比你更难应付的么?”靳士展笑出声,同时发现,在钱叶面前他总是想笑。他不得不承认,钱叶让他有一种似是而非的优越感,而且,越来越想得到更多。“你这样说,是在心虚吗?嗯?”眨了一下眼,钱叶轻轻叹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去推眼镜,结果指尖碰到了靳士展的脸,完完全全的不小心。僵硬--钱叶愣了一下,靳士展眼角含笑地看着他,一时间让他也忘了去考虑是不是要收回手--那样岂不是会真的显得他心虚?“你知道么--”靳士展缓缓开口,伸手握住了钱叶的那只手,把手放到离自己唇边不远的距离,掌心不平滑的皮肤触感极为不同,“你每次推眼镜都是心情不好或者心虚的时候。”无语,钱叶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血--”不经意间被划出细细伤口的手指有淡淡的血丝冒出来,缓缓地,一种让人觉得暧昧的速度,靳士展伸出舌尖慢慢舔上了钱叶的指尖,这是个邪恶的动作。而指尖,是个敏感的部位。湿热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两个人在激情中的体温也是冷的,而现在,靳士展一个只能称得上暧昧的动作,让钱叶觉得心口有些酸。这时候的钱叶,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茫然,甚至是有点无助的。“你来干什么?”他问靳士展。靳士展看着他,说:“钱叶,我对你好一点吧--”似是而非的疑问语气,不知道是在钱叶还是在说给自己听。钱叶看着靳士展,镜片后的双眼一片清明,他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然后,他扬起嘴角。“靳士展--我们,要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样对我--说不定我会爱上你。”没有等靳士展说话,他抽回手,转头低下,地上的碎片,几乎只剩残渣了。没过一会儿,钱叶站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钱叶脸上突然一疼,刚贴没多久的创可贴被慢慢揭下来了,伤口慢慢暴露在空气中,几乎什么也没想,抬起头。靳士展里眼神里竟然有一种叫温柔的东西。“拿下来比较好--伤口贴着这东西好的慢。”刚闭合没多久的伤口,是淡淡的红色,竟然像一道装饰。连靳士展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几乎有点变态的念头。钱叶,已经浑身是伤了。轻笑出声,钱叶抬起手,靳士展以为他又要去推眼镜,可没想到这次钱叶直接把眼镜拿下来了。闭上眼,揉捏了一下精明穴,这个动作让人看上去有些无奈。“有点冷--”三字个,却足以结束这次对话。靳士展笑而不语,某些情况下,有些事,多说无益。钱叶以前的职业很奇怪,他以前是个警察。也许对普通人来说警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职业。但对钱叶来说,警察对他来说是个奇怪的职业。他杀过人,当然,不是为了正义。枪穿透人的要害,仅仅几秒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个人呼吸。钱叶却有种窒息的感觉,有时候,他会觉得他比那个被他杀死的人死得更快。钱叶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警察。他不需要执行法律,不需要保护市民,更不需要伸张正义。他只要呆在一个地方,安静地等待一个人的命令,就可以了。那个人所说的话对他来说就是法律。而那个人,对钱叶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等着你来报仇。然后,把他哥哥的尸体给了他。那几年,钱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了。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是最爱的人,那种爱,钱叶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不想去弄清楚,因为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过将来的某一天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他第一次见到靳士展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甚至是上床。钱叶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跟男人□□。一切像是顺其自然。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会死掉,但某一根神经却无比清醒。他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挺好,但是想想又觉得好笑,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死了,会很丢脸吧?离开的已经回不来,可留下的,还需要他去守护。他没有办法去恨任何人,钱叶,除了恨他自己。在窒息的前一秒,他笑出声--“在笑什么?”闭着眼,动了动嘴角,钱叶不觉得自己在笑。扭动了一下身体,他发现自己以一种蜷缩的姿态躺在某人怀里,狭小的空间、窄小的床,只够一人盖的被子硬是盖在了两人的身体上。被子底下是怎样一副□□的景象,他已经不想再去猜测。光天化日,厮磨了一个下午,靳士展像是要弥补以前在床上给他的“创伤”一样,用尽了各种会让他舒服的手段,总是在他释放没多久又再次在他身上点火。一次又一次的抚摸,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直到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让身体运作一般。好像真的会烧起来一样。这种堕落和放纵,钱叶从来没有想过。有些东西,他想太久,反而从来没有得到过。身体被搂住,还没来得及睁睛就被人压在了床上,颈间一种瘙痒,突然就被咬了一口。“嗯∼∼”钱叶喘息了一声,一条腿被拉开,感觉到湿滑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了。“你这里真的太小了--”靳士展在他脖子上轻轻啃咬着,一只手在被子低下用力抚摸着钱叶的大腿,修长匀称,这点很让他满意。“你,起来--”钱叶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声音也小得像□□。靳士展抬起头,舔了一下嘴唇,低头看着钱叶,“再来一次--”再来他可能真的会死!“我胃疼,如果你不想我等会吐到你身上的话最好把你那东西拿开!”钱叶咬了咬牙,被子下面顶着他的东西精神好到他都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果然有牛的血统!见他脸色确实有些不好,靳士展也没有勉强,翻身下了床。坐在床边,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从里面掏出烟抽出一只放在嘴里,刚想点火,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钱叶,后者仍然蜷缩的姿势,被子缠在身上,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想了想,靳士展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上身向后靠了靠,问:“很疼么?”不说话。连动都没动。突然觉得,这样子的钱叶会不会有点像撒娇?扬起嘴角,靳士展俯下身,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摸到了钱叶的臀部,低头在钱叶耳边轻声问:“还是这里比较疼?”被子底下传来一阵嘀咕声,很不清楚,所以靳士展不知道钱叶说了什么,但意外地他却觉得心情非常好,所以笑了出来,刚想把钱叶从被子里扒出来,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是他的手机。钱叶也听到了,然后是靳士展从床上站起来的声音,然后是靳士展冷清地、褪去了欲望的声音。这种声音,才是钱叶熟悉的。因为真实。很累,疲惫渐渐席卷全身,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身体得到满足,心却更加空起来,远远超过之前,像慢慢堆积起来一般。钱叶觉得自己很卑鄙,却没有罪恶感,因为那个男人是靳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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