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_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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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从学堂到楼船的路上又积了一层新雪。

  江玉珣不得不放缓脚步,努力控制音量,试图不让应长川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就是用刀、剪开开膛破腹。”

  他的用词极其古怪,语气也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再配上呼啸的寒风,听上去竟有几分诡异之感,硬是将其向噩梦的角度靠拢。

  说完,便忐忑地抬眸看向应长川。

  谁知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

  冷冷的月光穿透薄云,落在了那双烟灰色的眼瞳中。

  应长川忽然转身看向江玉珣,并一步步向他走来。

  天子微低着头,眼眸也与这一刻隐入了黑暗之中。

  “……陛下?”江玉珣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似乎又回到了梦中,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

  天子没有开口,而是在这一瞬抬起了手来。

  ……应长川又想吓唬我!

  明明知道应长川手里什么都没有拿。

  但是江玉珣的心脏还是随他的动作一道轻轻地颤了起来。

  忽有一朵雪花坠在了他的眼睫之上。

  不同于梦中,能够自由活动的江玉珣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他突然向前一步,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应长川的手掌,企图阻止对方后面的动作。

  方才换上狐裘的江玉珣还没有来得及戴手套。

  触到应长川的那一刻,淡淡的暖意便自手心传了过来。

  手背上的伤处竟在此刻发起了烫。

  江玉珣愣了一下。

  不等他抽手,应长川竟用另一只手反握回来,一点点暖热了江玉珣冻僵的关节。

  他微微蹙眉,问出了句完全不在江玉珣意料之中的话:“为何不戴手套?”

  江玉珣心跳忽然快了半拍,他不由心虚点头:“臣现在就戴。”

  说着便要低下头去找。

  然而还不等江玉珣从衣袖中取出手套,长街另一边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阿珣!”身披狐裘的庄有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滑了过来,“先别,我们两个急一起走!”

  江玉珣:!!!

  他看一眼庄有梨,再低头看一眼自己和应长川交握的双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妙之感。

  江玉珣努力想要松手,可就在同一时间,贴着墙滑过来的庄有梨已经抬起了头,并高声道:“等等,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突然没了声音。

  我……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在小心扶墙的庄有梨瞬间将手挪了开来,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向前看去。

  ……粉墙黛瓦的太守府与学堂间,是一条落满了雪的长街。

  细雪还在随着风轻轻飞舞。

  如一阵云烟飘飘荡荡。

  长街尽头的辰江似银河道泄直连着天际。

  江玉珣与应长川面对面站在长街中央,他们不但双手交握,甚至于直至此刻陛下的视线都还未从对面人的脸上移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天子只消低下头便可以……

  长街之上一片寂静,太守府内的官兵于此刻清理起了墙上的积雪。

  高高的竹竿从院墙上扫过,将一块硬雪推了下来,正巧砸在庄有梨的头上。

  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江玉珣发丝上的龙涎香,和他近来古怪的态度再一次浮现于庄有梨心底。

  “有梨——”江玉珣开口想要解释,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

  而见他半晌不拿手套,应长川竟然取出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套轻轻为江玉珣戴好。

  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妥。

  暖意再次将江玉珣包裹。

  然而他脑子里却只剩一个念头:洗不清了,这下彻底洗不清了!

  我,臣呃?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庄有梨结结巴巴,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能是什么情况!

  阿珣和陛下这不是明摆着正在没人的小巷里谈情说爱吗?!

  完蛋了,我是不是坏了他们的气氛?

  庄有梨心中当下一阵绝望。

  从小听庄岳讲“为官之道”长大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行礼,还是立刻转身回太守府去。

  爹娘也没有教过啊!

  几息后,庄有梨终是咬着牙举手加额,准备向天子行礼。

  然而就在他站直身的那一瞬,庄有梨重心不稳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都再次失去平衡狠狠地坐在了雪地上:“啊——”

  “有梨,没事吧?”

  见状,江玉珣总算将手抽了出来,并快步向前借着扶庄有梨的名义摆脱了应长川的注视。

  俯身拽人的那一瞬,江玉珣强装镇定地小声道:“方才只是意外,你千万不要多想。”

  然而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却只从庄有梨无比幽怨的目光中读出了一句话:

  江玉珣,你再装可就没有意思了。

  这一年的冰灾雪灾尤其严重。

  溪口城内的小河彻底冻结,没有办法继续行船。

  不幸中的万幸是——如今辰江以南广大地区开发不久,境内人口较少,并且相对比较集中。

  刚刚移至桃延郡内的北方移民,更是统一居住在官府统修建的“闾”内。

  作为首邑的溪口城内建筑较为结实,甚至还有粮仓支撑。

  相比之下,首邑之外的地区要更值得关注。

  一行人本想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前往桃延郡深处远离辰江的几县查看情况。

  但无奈于官道被倾倒的树木堵死,要想出发恐怕还要再等上大半日。

  ……

  女工已经连夜赶工制出了第一批棉衣。

  天刚蒙蒙亮时,这批棉衣便被装车运向城中。

  溪口城内另一座学堂内。

  无数百姓正携家带口地在这里打着地铺。

  原本只能容纳二十余人的教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撤掉桌案后硬是住进去了五六十名百姓。

  担心打扰到他们休息,江玉珣只在门口远远地向内瞄去。

  谁知只一眼,他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房间里面的人实在太多,用来取暖的炭盆也挤在人群之中,看上去非常危险。

  江玉珣赶忙转身小声提醒道:“梁大人切记,无论屋内有多冷烧炭的时候都要开门窗通风。最近这段时间风也比从前更大,人离开房间之后,定要第一时间将火灭掉以防意外发生。”

  “是,大人!”来自桃延当地,名叫“梁志为”的官.员立刻点头,把江玉珣的话记了下来。

  溪口城内能烧炭的东西几乎都集中在这里,除了最常见的炭盆以外,还有一种名叫“燎炉”的取暖用具。

  它由“盖、釜、罩、炉”四个部分组成,除了取暖以外还能用来烧水做饭。

  此时立在学堂另一角的燎炉上便“咕嘟咕嘟”地烧着热水,炉上的水蒸气被风吹着散向屋内。

  看到这里,本打算离开此处的江玉珣不由停下脚步。

  水蒸气是向屋内飘的,这便证明燎炉处于房间的上风头。

  江玉珣赶忙再提醒他,“还有这个燎炉也要换个位置放,不能落在上风口。炭火里的毒气无色无味,百姓若是中毒很难发现。”说着他便缓步离开了此处。

  往年的桃延郡还冷不到用炭火取暖的程度。

  当地官员也对“烧炭容易中毒”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概念。

  听到此处梁志为不由后怕起来,他赶忙行礼说道:“往后下官每天晚上都会派人定时去屋内检查。”

  说着两人已经重新走回了雪地中。

  江玉珣一边注意脚下雪地小心保持平衡,一边与他掰着指头细细数道:

  “中毒后人非常容易头晕眼花、恶心想吐,再严重一点还会胸闷气短,意识错乱。检查时若遇到百姓睡觉不起,定要再仔细观察情况,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一会我再将太医叫来,详细讲述一下症状与应对的措施。”

  古代交通并不发达,大部分人一生都生活在固定的地区。

  常常会出现“身边即世界”情况。

  比如说此次从昭都来的众人,便默认了桃延郡众人懂得炭盆应该如何使用。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禁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来这里详看了一番。

  “好!谢江大人提醒!”梁志为立即转身向江玉珣行了一个大礼,同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若江大人不说,或许真的会有人中毒出事酿成大祸。”说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地后怕了起来。

  梁志为的年纪看上去与庄岳差不了多少,见他在雪地里向自己躬身,江玉珣连忙把人扶了起来:“梁大人不必行此

  大礼,南北气候有异,我们这次来桃延为的便是此事。”

  对面的人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摇头道:江大人来,我们心里也是有了底。?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玉珣连忙摆手推辞了起来。

  梁志为所言并无半点夸张,江玉珣年纪虽轻,但自南巡开始众人便已对他心服口服。

  见他和天子同来桃延,原本慌乱不已的众人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平静了下来。

  而他也的确如主心骨一般,支撑着众人继续前行。

  ※

  官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能清理出来。

  除了还在处理军务的应长川外,其余人都选择在船上短暂休整、回温。

  而江玉珣则带着几名玄印监,还有梁志为一道慢慢地朝远离太守府的地方而去。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城内那些垮塌房屋还有没有修整的可能,但没想到离开太守府后没多久,竟见一驾马车缓缓地驶过了长街。

  桃延郡所处地区百姓生活相对艰难。

  全郡上下只有零星几人能够驾得起马车。

  可眼前这驾马车不但看上去非常新,拉车的马体格也极为健硕,与整座溪口城的气质格格不入。

  马车门窗紧闭,看不出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站在街角的江玉珣压低了声音问:“这是太守府的马车吗?”

  “回江大人的话,臣似乎从未见过。”梁志为的表情也突然严肃起来。

  “好……我知道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溪口城外的官道早已经被树木堵死,只有水路勉强可行。

  毫不夸张地讲,此地完全是一座孤岛。

  除此之外,溪口城内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坚冰,别说是马车了,人行走起来都非常困难。

  来这里一天一.夜,江玉珣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车驶过街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玉珣转身看了玄印监一眼轻声道:“跟上他们看看。”

  “是,江大人!”

  马车穿过溪口城的主街,穿入了小巷之中。

  它在这附近绕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后门处。

  江玉珣不急着进去,而是轻声问梁志为:“梁大人可知这家的主人是谁?”

  溪口城总共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梁志为虽不认得刚才那驾马车,却知道这家人的信息。

  “回江大人的话,这一户姓‘韦’,主人名叫‘韦书喜’。是今年年初从昭都附近搬迁过来的。”

  听到这里,江玉珣忍不住与玄印监对视一眼。

  “韦书喜”这个名字他们都很熟悉。

  大周人口足有六千万之多,是同一历史时期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

  但因战乱和自然灾害等种种原因,这些人主要集中在昭都附近,不但给怡河平原带来了极大的自然压力,也使得大周的南北经济结构极端畸形。

  自去年起,官方便不断组

  织和鼓励移民南迁,并颁布了许多优惠政策。

  除了开荒讨生活的百姓,和原本就来自南地的流民外,还有不少大族与富商也因此而来。

  这个“韦书喜”所在的“韦家”本是前朝世家,直至大周都风光显赫。

  不料花无百日红,韦家有好几人都脑袋不清,在应长川假装遇袭受伤期间参与了“逼宫”,并因此获罪。

  韦家的地位因此事一落千丈,不但部分家产充公,且昭都那些故交好友都不再愿与他们有所联系。

  因此,身为家主的韦书喜便咬了咬牙,选择携家带口迁往桃延发展。

  “刚才那驾马车是从学堂方向驶来的,”江玉珣当即对玄印监吩咐道,“直接上前查看车中所载之物是什么,不得耽搁——”

  漆黑的眼瞳如深潭一般望不见底。

  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是!”玄印监当即领命朝巷内而去。

  江玉珣则跟在他们背后快步走向小巷。

  梁志为一边跟他一起向前走,一边犹豫着开口问:“江大人……这车里面?”

  不等他说完,江玉珣便沉声道:“雪天道路湿滑危险,行走都费劲,梁大人以为有什么东西值得为韦家人费这么大的劲用马车运送,并绕路停在后门口?”

  梁志为瞬间睁大了眼睛。

  说话间,玄印监已经一脚踹开了前方的马车。

  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车夫抱着头从马车上滚了下来,同时大声叫喊着“饶命”。

  玄印监直接跳到车内,一把将里面的东西拽了出来。

  “是棉花!”玄印监的声音自巷内传了出来,一遍遍回荡在江玉珣的耳边,“江大人,马车内有一袋棉花!”

  而另几名玄印监则直接进入韦家,押出了藏在里面的人。

  江玉珣快步走来接过麻袋,他没有细察手里的东西,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韦书喜。

  同时轻声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梁志为说:“有人里应外合,从学堂‘买’来了棉花。”

  巷子内突然安静了一瞬。

  瘦死骆驼比马大,韦家乃昭都大族,江玉珣不信他们真的缺这一点棉花,甚至缺到了要与幼童抢棉花的地步。

  韦书喜看上去五十多岁,身材痴肥。

  直接被玄印监从被窝里抓出来的他只穿着一件中衣,此时正在雪地里打着哆嗦。

  看到江玉珣的那一刻,更像是见了鬼一般地直往地上坐。

  “江大人,江大人饶命啊江大人——”

  “饶命?”江玉珣语气平静道,“听韦先生的话,您似乎也觉自己该是死罪?”

  “不,不……”韦书喜疯狂摇起了头。

  他在昭都时曾远远见过江玉珣一面,当时只觉眼前人清贵不凡,未曾料想到对方竟会有如此迫人的一面。

  如今这一问竟直接将韦书喜吓破了胆。

  不等给他多说的机会,江玉珣直接转身对玄印监

  吩咐道:“把韦家上下所有人和这袋棉花一同带回太守府,不得有漏。”

  “是,江大人!”

  韦书喜是个软骨头。

  江玉珣几乎没有审,他便将前因后果一口气交代了出来——

  韦书喜不缺旧棉衣,但缺“新棉衣”。

  他虽不像大部分百姓那样面临冻死的危险,但还想再穿得更舒服、更温暖一些。

  且总担心桃延的气温还会继续降低,自己再过几日也会面临生死危机。

  再加上韦书喜是个极懂“人情世故”的人,他来桃延郡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走动”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因此韦书喜早早便从当地官.员口中得知了朝廷要带棉花来桃延的消息。

  接着立刻花重金一路买通官.员和看守,赶在女工没有把它们制成衣服前,迫不及待运了一袋棉花回家。

  如今整座溪口城都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是正巧撞倒江玉珣,这点小动作压根不会被人发现。

  韦书喜泣不成声道:“还请江大人从轻发落,小人可以认罪受罚,再……再掏钱在北方买十倍多的棉花,通通捐给桃延的百姓。”

  被他招出来的那几名官.员和看守也在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求求江大人放了我们吧,我们只是一时糊涂啊……况且那袋子里的棉花连小半石都不到。”

  穿着中衣的韦书喜哆哆嗦嗦道:“是啊江大人,不过是一小袋棉花而已……按照大周律法,这也不算什么重罪……”

  前朝吏治混乱,远离昭都的桃延更是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特殊风气”。

  如今早改朝换代,但部分官员却仍未从过去的美梦中苏醒。

  买的人和卖的人都觉得这只是一笔小钱。

  甚至这群人敢在今日动手,就是打心眼里觉得“买袋棉花”并非什么大事。

  一直没有开口的江玉珣忽然在此刻笑了一声,并缓缓地转过了身。

  “一袋棉花而已?”江玉珣缓步走来蹲在了韦书喜的对面,他看着对方的眼睛道,“大灾当前,这不是一袋棉花,而是十几条人命。”

  他越说语气越重,到最后竟有几分咬牙切齿之态。

  江玉珣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

  “怎么?别人命也是你能拿钱买来的?”

  太守府的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听完他的话,韦书喜在惊恐之余又忍不住抠了抠手。

  ——出生于世家贵族的他,的确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过得舒服,比旁人的死活更加重要。

  江玉珣一点一点攥紧了手心。

  此刻他的身体都在因愤怒而颤抖。

  看到韦书喜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江玉珣怒极反笑道:“既然如此,韦先生不如先去院外,体会体会挨冻的滋味?”

  语毕,江玉珣便转身对玄印监道:“把韦书喜带下去,让他站在雪里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寒冬。”

  “是——”玄印监当即领命,拖着韦书喜往出走。

  至此,还穿着中衣的韦书喜终于面色苍白、抖如筛糠。

  “饶命啊,江大人饶命啊——”

  “外面还在下雪,这样出去会冻死人的!”

  他大声尖叫起来,甚至手脚并用想往屋内爬。

  但江玉珣却如没听到一般走到桌案前,并拿起杯盏紧攥于掌心。

  他背对着众人,强压着怒意道:“把这群人全部带下去。屋门也关起来……”

  江玉珣的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

  玄印监与桃延郡当地官.员向江玉珣行了一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最后关上房门,只留江玉珣一个人在屋内冷静。

  等侧殿只剩江玉珣一个人后,他终于抬手将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杯的那一刻江玉珣才发现,此时自己的手正因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着,差一点便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端起水壶。

  然而壶内的水却不小心被他洒在了桌上,并打湿一片坐席。

  江玉珣帮忙取出丝帕去擦。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传来“叩叩”两声轻响。

  江玉珣攥紧了手中丝帕,压低声音强行用最镇定的语气对门外的人说:“有什么事稍等一会再说。”

  语毕,便继续擦起了桌。

  然还没等江玉珣将桌案擦干,那阵敲门声竟又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他不由心烦意乱道:“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丝帕并不吸水,擦来擦去桌上仍有一摊茶。

  而背后的敲门声消失没一会,竟然又一次响了起来。

  烦死了!

  如此锲而不舍,难不成是想偷偷找我给那群人求情?

  正在气头上的江玉珣将丝帕丢在桌上,快步走到了门边。

  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在木质的地板上踩出了“咚咚”的响动。

  几息后,江玉珣猛地推开了屋门,咬着牙对屋外的人说:“不是说了吗?不要来叫我!”

  伴随着“咚”一阵重响,木质的屋内猛地向后闪去。

  要不是屋外的人及时抬手挡住,这门便会精准地砸在他的身上。

  “烦……”江玉珣一肚子的火还没来得及发,便猛地闭嘴将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门外的人一身玄衣,肩上还落着细雪。

  不是天子还能有谁?

  “应……”

  “啊,不——”江玉珣被瞬间定住,“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并踉跄着向左一步,把乱七八糟的桌案和座席藏在了背后。

  天子朝轻轻点头走入了屋内。

  他神色如常,好像没有听到江玉珣突然蹦出来那个“应”字一般。

  寒风吹过,江玉珣仍如雕塑般矗立在原地。

  ……应长川不是在商讨军务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清懒的声音随风一道落在了江玉珣的耳边,“孤听闻爱卿不悦。”天子脚步一顿,忽有些无奈地转身笑着看向江玉珣,“与其生闷气,不如说给孤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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