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 179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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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第 179 章

  沈壁却是知道,魏凌风一定在暗中筹谋着,等待着这一天,他等待了许久

  接下来,应该就是那件事了吧

  沈壁心想,眼眸微微一眯,神色慵懒,却又自身透出一股凌厉气息。

  “魏宸霄那里怎么样了?”沈壁突然开口问身后的霖雨。

  霖雨一愣,接而反应过来,忙道:“三殿下已经准备就绪,预计就这几日行动了。”

  沈壁微微一笑,道:“很好,一切都在按照预定的方向行转。”

  可是,话落,她的心头却是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怎么这一切太过顺利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还是要暗中监视一下,再顺便提醒一下魏宸霄谨慎小心

  她想了想,快速的在桌案上写了两封信递给霖雨,道:“你将这两封书信,这封交给夜长歌,这封交给魏宸霄,快!”

  霖雨点点头,返身行动去了,沈壁看着霖雨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知竹青珠两人悄然走到沈壁的身后……

  知竹给沈壁披了一件披风,道:“小姐,进去吧,天凉了,起风了对身子不好。”

  沈壁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便转身往屋内而去。

  这时青珠好奇道:“小姐,你叹什么气啊?有什么烦心事吗?不若奴婢说与你什么好玩儿的解解闷儿?”

  沈壁微微一笑,嗔道:“就你这蹄子。”

  一想,便道:“那你说说,近来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听的奇怪的事了?”

  青珠虽然不大靠谱,可时不时的,一些小串子,还的确是能解人闷儿

  而且,青珠这张嘴,收集消息可也是很有用的,沈壁想听听,从她嘴里,如今的京都是个什么形势。

  青珠嘻嘻一笑,便一一将自己的一些小道消息告诉沈壁

  末了,她突然道:“不过小姐,奴婢近来,还真的发现一件颇为奇怪的事。”

  沈壁哦了一声,倒是颇为感兴趣,便笑道:“那你且说来听听,是什么事了?”

  青珠微微沉吟,便小声道:“小姐,我发现,老夫人,近些日子,出府的有点儿勤便。”

  一听说是老夫人,沈壁的眼眸中,精光微微一闪,而后停下脚步:“你说的可是事实?”

  老夫人在府内众人看来,一直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老婆子,深居简出。

  可若真是像青珠所说的那般的话,那就真的有点儿奇怪了。

  “当然!”青珠肯定的点点头:“这事也不是什么大的秘密,稍稍在府内打听一下便知道了,虽然老夫人嘴上说是去寺庙上香,可奴婢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沈壁心里一跳,何止是不简单,是肯定有问题了!

  她虽然知道,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你这蹄子,记得这话可在莫要胡乱扯了,小心被老夫人身边的人听了去,罚你一顿板子,到时候,就是小姐我都不能救了你。”

  她这么说,一为了青珠着想,若青珠真的在别人面前这般是的话,保不准便被老夫人顶上了,暗中解决了都没个影儿,可第二呢,却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如今形势紧张,老夫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异动,很容易便被别人给瞧上了。

  可到时候,自然是找的丞相府的麻烦,那到时候,她的计划也会随之打乱。

  得了沈壁的警告,青珠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沈壁这时又道:“青珠,你去盯着点儿,若是明天老夫人还要出府的话,你就来给我说一下。”

  她觉得,老夫人的异动,肯定是跟她的复仇大计有关。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老夫人可千万不能横插一脚啊,只是不知道,老夫人仰仗的是什么。

  所以,她决定,自己去瞧瞧。

  青珠一愣,沈壁看了她一眼,她才反应过来。

  而后忙点点头,心中暗暗奇怪,刚刚小姐还说不要多管闲事,怎么现在自己又要管呢?

  哎呀,管她的,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就好了呗,青珠这般想着。

  果然,第二天,朝中又传出一个消息,塞外遭逢洪灾,灾害极其威大,地方官员上报朝廷,请求支援。

  而魏宸霄竟然自请其缨,领着五千士兵上前线,抗灾救援。

  一时间,满朝哗然,可也让魏宸霄的呼声达到了极高之点。

  太后同意了,事不容缓,当日魏宸霄便带领着五千精兵带着救灾事物出发了。

  丞相府内,一直没什么动静。

  直到这天,沈壁正在看着书,青珠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急忙道:“小姐……小……小姐,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沈壁一时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道。

  “动了……”青珠吸了口气:“老夫人动了!刚刚老夫人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木妈妈出门儿了。”

  沈壁心下一惊,放下书,便站起来:“走,我们去瞧瞧!”说罢,便已出了门儿,可怜青珠还未歇气儿,就又要跟着跑了。

  身后知竹和霖雨见状,纷纷跟着在沈壁的身后。

  沈壁一路小心翼翼,果然出府看见了老夫人和木妈妈两人坐上了马车,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了。

  沈壁他们赶紧坐上马车紧紧地,却又保持着一段不让老夫人他们发现的距离继续跟着。

  马车一路驶去,渐渐的便驶出了郊外,看起来好像很正常的样子,寺庙也的确在郊外,方向也是那个方向,可沈壁的心里不安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

  突然,前面儿老夫人的马车转了个弯儿,沈壁心下一紧,忙道:“快跟上去!”

  霖雨应了声,可突然旁边儿响起一个慌乱的声音。

  “啊啊啊!快让开让开!”

  “砰!”的一声,一个推车竟然横冲直撞而来,直直的便撞上了沈壁他们的马车。

  马车被撞,剧烈的摇晃。马车内,沈壁和知竹青珠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快!”等马车安稳的停下来,沈壁顾不得其他,忙就出了马车,往前方跑去,跑到那个拐弯儿的地方,老夫人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姐!”霖雨追来,看了一眼前方,而后皱眉:“事有蹊跷。”

  沈壁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头,回身道:“看来,老夫人是发现了我们。”说罢揉揉额角,刚刚撞在了马车上,疼死了。

  霖雨默默的跟在沈壁的身后,到了马车那里,青珠在和那个撞了他们马车的人扯皮。

  沈壁目光犀利的看了那个人一眼,而后便道:“算了,我们回去!”

  说罢,便进了马车,青珠无法,沈壁都不计较了,她只得作罢,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人,而后和沈壁一起走了。

  看着他们马车的身影远去,那个和青珠刚刚斗嘴的中年男子眸中精光一闪,而后推着那个辆破拉板车走了。

  在前方,一个疾驰的马车内,老夫人闭着眼睛问身边的木妈妈:“走了吗?”

  木妈妈点头:“走了。”

  老夫人默了一会儿,木妈妈继续问:“公主,您这样决定,真的好吗?”

  老夫人睁开眼,马车摇摇晃晃,老夫人身子却是坐的笔直,她看了一眼木妈妈,而后幽幽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这……”木妈妈语噎,说不出话来。

  木妈妈说不出话来,老夫人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外的山影重重,如重叠的心事,挥散不开。

  她道:“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如今形势大乱,正是我最好的机会,也是我,最后的机会,所以,我无从选择!”

  木妈妈听罢,一愣,接而不由垂下头。

  是啊,就算老夫人不如此又能怎样?

  正如她所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马车幽幽的疾驰在山林间,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

  沈壁回了丞相府,刚刚下了马车,就碰见杨筱离正从马车上下来。

  她不由一笑,忍不住开口打趣儿道:“呀!大嫂!”走上前,笑道:“你出去了的?”

  杨筱离听见沈壁的声音一怔,而后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沈壁的样子,颇为疑惑,随即她声音略微不确定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壁不解,反问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呢?”

  又笑道:“怎么?现在是大嫂了,便摆起了架子不成?”

  杨筱离听罢微恼,伸手挠挠后脑勺,忙开口辩解:“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壁自是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开个玩笑,,那里还能当了真,便笑道:“好了,好了,逗你的。”

  而后看了她一眼,便问道:“怎么了?你是刚刚出去了吗?”

  这下杨筱离真是惊诧的看着她,微讶开口:“不是你叫我们出去的吗?”

  “你说什么?”听罢此言,沈壁心里一跳:“我什么时候有叫过你们出去了?你们?还有谁?”

  “不是……”杨筱离迷糊了:“早上有人来给我们通信,说是郡主叫我们去天香楼一聚,就是我和娘两个,难道不是你?那又是谁?”说到这里,杨筱离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她猛然大呼一声:“糟了!”

  沈壁也已经知道了:“此事怕是另有文章,有人假借我的名义,约你和母亲出去,怕是有所图谋,你怎么在这里?母亲又在那里去了?”

  此时,杨筱离已经反应出不对劲儿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忙道:“刚刚我忘了那东西,便先返了回来,母亲已经去了天香楼了。”

  而后她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母亲一个人去了,那人会不会对母亲不利啊?”

  沈壁心里也已经慌得不行了,可她还是先安抚着杨筱离道:“你先别着急,我去找找母亲,说不定没什么事呢?你呆在屋子里,哪里都别出去,知道了吗?”

  说罢,她忙又回到马车,对霖雨道:“快,霖雨,去天香楼!”

  霖雨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看沈壁这模样,只隐隐猜到有什么急事,忙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走了。

  杨筱离在原地站着干着急,无奈之下,也只得听从沈壁的话,回到府中等着消息。

  沈壁急忙忙的冲到天香楼,抓住掌柜的问了一番。

  掌柜的却说,根本没有看见这样一个人来此,沈壁的心里一沉,而后又四处寻找了一番,依然无所获。

  这样下去不行!沈壁心道,时间多挨一分,怕是母亲便多一分的危险,她不能让母亲有什么事!

  无法,她又只得赶回府中,将此事与沈裴蒿说了。

  “你说什么?!”大厅内,丞相府的主子们基本都在,除了失踪的大夫人和去寺庙上香的老夫人。

  听沈壁说了大夫人的消息,沈裴蒿暴怒喝起,沈鼎勋一边儿安慰着哭哭啼啼的杨筱离,一边儿不无担心的讯问沈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壁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只得把目光看向杨筱离,杨筱离便又把对沈壁说的那些对众人说了一遍。

  沈裴蒿听罢,暴怒不已:“真是岂有此理!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把注意打到我丞相府来了!真当我丞相府是好惹的不成?!”

  听沈裴蒿的话,竟然一点儿都没有为大夫人担心的样子,关心的只是他丞相府声誉,沈壁不由冷笑:“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还是赶快找到母亲才是最好!”

  沈裴蒿瞪了她一眼,沈鼎勋赞同道:“对,先找到母亲再说,不然,要是有人对母亲行不轨怎么办?”

  杨筱离在一边儿不无哭泣:“都是我的错,若是当时我拉着娘不许去就好了!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沈鼎勋便一边安慰着她。

  沈壁则表现的颇为镇定,可心下却是急的不行。

  最后只得决定,向京兆尹报道,然后京兆尹便派了人出去寻找,丞相府的人也尽数出去寻找着大夫人。

  ……

  夜色如墨,阴暗的云层,层层叠叠的,月光淡淡的,四周散落着几颗稀疏的星辰。

  太子府邸。

  书房内,围坐着一群人,若是有人看见,必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些人,竟然大部分都是朝廷之中,威名赫赫的人物。

  可是在一角,却是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在这些人中,并不算多重要,可这些人此刻无不对他以礼相待。

  坐在上首的魏楚阳动了一下,沉默数许,而后终于开口道:“你们怎样认为?”

  下面无一人开口,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人开口:“回太子,微臣认为,皇上此时病重,皇后娘娘的决定还未开始,不若,先静观其变?”

  众人看去,这个人是兵部侍郎。

  “不可!”这时,坐在太子身后的一个老者摇首皱眉道:“现在这般,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人,便是太子太傅,赫赫有名的赵大学士。

  听他此言,其他人纷纷点头应是。

  太子不耐烦了,问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该是如何?”

  若是平常的话,魏楚阳定然不至于如此,可如今他的情况真是糟糕透了,他身心俱备。

  “不知……”这时,赵大学士突然抬头,看向坐在下方的一个人,问道:“四殿下,你怎么看?”

  不错,这个人正是魏凌风,他其实表面上是一个人单派,实力薄弱。

  暗中,他却早已投奔到了魏楚阳的门下。

  可他投靠在魏楚阳门下的真正目的,除了他自己,又有谁知道呢?

  听到李太傅如此问自己,他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而后道:“我也认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等母后的判决下来,怕是连太子也要跟着遭殃,所以……”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所以,我们要提前行动了。”

  “你是说……”众人不由一惊。

  “不行!”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大声喝道:“逼宫,这可是弑君之罪!我们谁能担当的起这个罪名?”

  “是啊!不行不行!”一干人又跟着反驳起来。

  “呵呵!”魏凌风一笑,而后道:“什么弑君不弑君?这些不过都是失败的称号罢了!如今父皇身子早已不行了,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各方虎视眈眈,太子本来就是下任诸君,如今这般,不过是提前继位了把,大家未免想的太过偏激了?”

  “可是……”还有人想要提出异议,而魏凌风直接忽略,却是看向魏楚阳和赵太傅,问道:“太子,太傅,你们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赵太傅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微微迟疑,逼宫之罪,的确是他们都担当不起的。

  可也就如魏凌风所说的那药,那只不过是失败者的称号罢了,若是他们成功了呢?

  他尽心尽力扶持太子这么多年,自然是不可能看着太子这般没落下去的。

  而且,他那女儿……魏楚阳却是皱眉微顿,而后抬头,神色坚定:“好!我决定了!就这么做!反正前后的路都是悬崖,倒不如一拼,说不定,这样还能绝地逢生!救得母后!”

  “太子!不可啊!”一听魏楚阳决定了,立马有人劝阻:“自古以来,那些逼宫的人,有谁有过好下场?无不都是遭万人唾骂……”

  “闭嘴!”他话未说完,魏楚阳已经厉声打断他道:“那是他们,如今到我魏楚阳!绝不可能如此!我只会是胜者!你们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太傅!您快说说,劝劝太子吧?!”见魏楚阳冥顽不灵,其他人不由把希望放在了一旁的赵太傅身上,希望他能劝解一下魏楚阳。

  可赵太傅却是微微皱眉,而后抬头,看着其他人,声音平静道:“诸位,老夫,也赞同太子的决定!”

  “太傅!”其他惊呼,太子可能是一时糊涂,太傅怎么也能如此呢?

  却听的赵太傅道:“诸位,在我们选择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我们今后的退路,只能和太子同进退,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和生路!”

  他这么说,既有劝解这些人的意思,也有威胁这些人的意思。

  你们都是太子的人了,就算现在退出,到时候太子倒台,你们也得不到什么好!

  果然,听罢赵太傅此言,众人无不沉默,许久之后,众人的口径这才统一出来。

  见状,却是没有人看见,魏凌风的嘴角,隐含的一抹冷笑和阴谋得逞的笑意。

  大夫人的尸体是在三天之后被找到的,在郊外,找到她的时候,大夫人已经死了。

  京兆尹吩咐人把大夫人抬回了丞相府,用白布遮住,可抬进府中的时候,隐隐散发着恶臭了。

  众人纷纷围在前厅,沈壁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衙卫把大夫人的尸首放在冰凉的地上。

  京兆尹面色惭愧,道:“对不起,丞相,我们已经尽力了,没想到,夫人,还是……”

  沈裴蒿双目通红,大夫人身死,哪怕他再是和大夫人没了感情,可这么多年来的情分,也不是白白的存在的。

  “夫人……应该是被人□□至死。而且,手段极其……”说到此处,京兆尹微微一顿,而后继续道:“经尸检官判断,夫人的应该是遭别人□□,而后被鞭打的奄奄一息,最后又被刀子毁了容,还被挑断了夫人的手脚筋脉,我们到的时候,夫人才断气不久,但是她身死的主要原因,应是流血过多而死……”

  京兆尹自己说这段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残忍不已。

  他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用这般手段如此对付一个弱女子。

  沈裴蒿当场便被刺激的晕了过去,沈鼎勋一个大男人,在一旁都忍不住落下泪,痛哭不已。

  杨筱离更是哭成一团,不断的埋怨着自己。

  沈壁将晕过去的沈若瑛交给奶妈,吩咐她把沈若瑛带回去。

  而后呆呆的走到大夫人的身旁,掀开白布,顿时一张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血迹斑驳的还散发着阵阵臭气的连出现在众人眼前。

  有些胆小的吓得尖叫不已,还有的不停的呕吐。

  沈壁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闻见。

  在她的眼中,母亲安静的躺在那里,嘴角挂着微笑,睡着了。

  看着看着,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滚落,可她却哑无声息,不是不伤心难过,而是她已经伤心难过的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算什么?算什么?她重生一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好好儿的保护自己的亲人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还是死了?还死的这般惨!

  都是因为他!因为她!若是当时她在府中该多好?

  若是那样的话,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母亲!

  沈壁在心里咆哮,可面上寒色却是更甚,浑身都散发出凌厉的气息,让人都不敢靠近。

  母亲!你不会白死的!女儿一定要找到凶手!将他们加注到您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痛到心扉,沈壁只觉得脑子一痛,而后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驶去了意识。

  她做了个梦,梦中,母亲向她招手,她笑着去追她。

  可母亲却是越走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而后她不停的大声叫母亲,可却没有看见她的影子,她吓得大叫。

  “母亲!”沈壁睁开眼,起身,脸上一阵冰凉,不知不觉,眼泪早已绝提。

  “小姐!”知竹青珠等人围上来:“你终于醒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可沈壁却是觉得,这里是漫天的悲伤。

  她陡然醒悟,一把抓住青珠,大叫:“母亲呢?母亲呢?”

  青珠等人听罢,脸上不由覆上一层阴霾之色。

  而后还是知竹道:“小姐……您要节哀,夫人,已经去了……”

  “不可能!”沈壁大声反驳,之前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尽数爆发,她不由泪如雨下:“母亲说过,她还要给我绣嫁衣,看我嫁人!抱孙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母亲!怎么会这样……”

  这是沈壁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失态。

  众人看着她,却不知道怎么劝慰她,毕竟这种事,说的好还好,说的不好,那可就是……

  知竹青珠他们只能抱着沈壁大声的哭泣,霖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只得出去。

  没一会儿,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体会,这么深彻入骨的悲痛。

  那种至亲离开自己的伤痛,即便是看着也足以感染他人。

  在霖雨的眼中,沈壁永远都是一个强者,哪怕她没有强悍的武力。

  可她的内心无比强大,强大到,他们都快忘记,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而已。

  她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冷漠,无情。

  或许跟她的性格有关,可是,更多的,只能说,这是沈壁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便你是多么的在意,多么热切的渴望,在毁灭之时,只有你独自能去承受。

  丞相府的大夫人死于非命一事很快便在京都传开来,丞相府葬礼举行的超前盛况。

  沈壁整整在灵柩前跪了四天四夜,最后晕倒在灵堂。

  安葬了大夫人之后,沈壁便把自己关在了明月居内,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霖雨担心无比,可沈壁又吩咐了,谁也不允许去打搅她。

  无法,最后她只能去找夜长歌了,可没想到,夜长歌早她一步,就到了丞相府。

  今夜夜色清明,月亮如玉盘一般,高高的悬挂在天空,星星点点的星辰布满整个天空。

  沈壁在心里算了算,才发现,今天竟然是十五。

  她看着天空,那里有她的向往。

  突然,一个人自身后把她紧紧地抱住。

  沈壁微微一动,熟悉的香气荡漾在鼻尖儿,她微微闭了闭眼。

  “在看什么?”夜长歌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柔。

  “月亮。”沈壁简短的答道。

  “月亮?”夜长歌探头,和她一起看着天空的玉盘,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沈壁顿了顿,而后话音一转,道:“你知道吗?听说,人死后,只要活着的人看着月亮,那么死去的那个人,就在月亮上面看着你。”

  夜长歌的身体微微僵硬,随即放柔了语气道:“真的吗?”

  又笑道:“那你可要振作起来,相信……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

  沈壁听见夜长歌的称呼,不由微微一怔。

  而后转过头,眼眸里有着夜长歌觉得这世间最亮的眸光,看着他。

  夜长歌笑道:“我马上就要回夜阑了,到时候,我会向大魏朝圣上提亲,娶你做我的王妃,明娘,好吗?”

  沈壁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长歌一笑:“你不回答也可以,到时候,我再问你的答案,不过,在我走之前,我会为你做一件事。”

  沈壁看着他,不解:“什么事?”

  夜长歌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可要振作起来。”

  沈壁扭头:“我会的!”说着,眼眸中透出一丝坚定:“杀死母亲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到的!”

  第二天,丞相府的人便发现,郡主已经好了,又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该吃吃,该喝喝,令知竹青珠霖雨等一众人松了一口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这天,突然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颜妃娘娘请郡主进宫一叙。

  沈壁当下便收拾了东西,坐着马车,只带了霖雨一人进宫去。

  在马车里的时候,她在心中默默计算,日子果然对上了。

  时间就在今天!

  她心中微定,细细的想着一些支微末节,便已到了宫中。

  一进宫,她便直奔林喻颜宫殿而去,而林喻颜早已在此焦急等候了。

  一见沈壁,便迎了上去:“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样了?”沈壁面色不变的问道,这般没头没脑,林喻颜却知她指的什么,忙道:“情况很不好,皇上怕是撑不过明天了,而且……”

  林喻颜顿了顿,继续道:“魏楚阳已经有所行动了,估计就在今晚,怎么办?”

  沈壁回过头:“你的探子呢?”

  林喻颜急道:“一共四名探子,当场就被发现杀了两名,最后一个重伤而归,说完这些,就断气了。”

  沈壁皱眉:“有点儿糟糕,知道的消息太少,到底有哪些人?势力多大?”

  “那怎么办?”林喻颜听罢此言,脸色一白,无不惊骇道:“若是到时候,魏楚阳他们逼宫成功了,那我们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沈壁听罢,不由冷笑一声,成功?凭什么?就凭魏凌风的精心布置吗?

  她绝不会让魏凌风再一次如前世那般!她要他从今夜,坠入地狱!

  见林喻颜如此,沈壁摇摇头,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又岂是没有准备的?”

  听罢此言,林喻颜不禁松了口气,直道:“那就好,那就好。”

  而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道:“那三殿下呢?”

  沈壁微微一怔,而后嘴角缓缓上扬:“你只管放心便是,这一次!我们一定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她声音不大,可却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能让人为之热血沸腾。

  ………

  夜色渐渐落下,在皇宫内,御龙殿,是魏宗岚的寝宫。

  此刻,御龙殿内,进进出出,全是匆忙的人影。

  沈壁和林喻颜两人赶到,拦住一个太医,林喻颜询问道:“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一见林喻颜,忙行礼问安,便道:“回娘娘,皇上……皇上,怕是……”说着一叹。

  虽未说明,可沈壁和林喻颜两人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了,闻言也只是微愣,便往里行去。

  其他人此刻皆忙的脚不沾地,皇上病危的消息还未放出去,是以此刻这里除了林喻颜一个妃子外,其他的妃嫔想来都歇下了。

  “现在怎么办?”林喻颜看了一眼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像是死人的魏宗岚,不由转头对沈壁问道。

  沈壁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轻声道:“等!”

  只说了一个字,便再无声息。

  林喻颜无语,只得如她所言,静静的等着。

  “砰!”时间就这般一点点儿的过去,突然外面儿一声炸雷声响。

  接而便是狂风大作,外面儿响起丫鬟太监的尖叫声,接着又是好几个炸雷声响。

  沈壁始终没说什么,林喻颜咬着牙,任外面儿如何,屋子里静极,只余太医和几个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吱呀”一声,有人打开了门儿,接着便是脚步声响起。

  沈壁陡然睁开眼睛,起身向前,林喻颜忙跟上她:“你怎么了?”

  “郡主!”却迎面儿走来一个男人,林喻颜定睛看去,来人竟是魏颜君。

  她才明白,原来沈壁等的是他,随即魏颜君对林喻颜点点头,林喻颜忙行了礼。

  魏颜君身穿铠甲,平时一副嘻哈模样此刻荡然无存。

  沈壁轻笑:“没想到,七殿下竟有这般威武的模样。”

  魏颜君勉强一笑,道:“父皇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沈壁不由静默了一瞬,随即列了列身子,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魏颜君顿了好一会儿,脸上神色互相交替,最终还是迈动脚步走去,行至床榻边儿看了一眼。

  而后转过身,脸上难掩悲色,沈壁看不过眼,扭过头,道:“今晚,拜托你了。”

  魏颜君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笑道:“哪里,应该我拜托郡主才是,拜托郡主照顾好我父皇!”说罢,转身便出了屋子。

  沈壁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一声,曾经的魏颜君是多么活泼的一个人,现在,仿佛一夜之间便长大了,究其原因,不过是权力纷争。

  男人,背负的就是这些,这是天生注定,皇家的男人,更是如此。

  夜,越发的深了,而此刻,在皇宫外,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隐隐靠近。

  魏楚阳在最前方,魏凌风和其他的副将在其身后,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皇宫守卫的士兵在他们的冲锋下,就如切柿子一般的软弱。

  “现在,我们的士兵已经把整个皇宫都包围了,魏宸霄被派了出去,也有人手去解决,宫内只有一个魏颜君不足为惧,至于其他人,都没有我们的势大,看来今天,我们是势在必行了!”

  魏凌风跟在魏楚阳身后说着这些,却没人发现,在他说这些的时候,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哈哈!”魏楚阳不由大笑起来:“本宫就知道,本宫一定会是最后的胜者。”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御龙殿,

  魏颜君远远的便看见了一队侍卫向他们冲来,当看清领头之人的时候,他心中一惊。

  没想到,还真被三哥猜中了,太子竟然能做的出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么晚了,不知太子领着这么多的士兵来御龙殿做什么?”魏颜君镇定的问道。太子哈哈一笑,反问一句:“那七弟在这里又做什么?”

  魏颜君脸上闪过一丝戾气:“臣弟接到命令,今日会有贼人谋逆,特来此护驾!”

  太子哦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那可是巧了,今日!本宫便是来让父皇禅位的!护驾?也要看七弟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他说罢,双手一拍,又突然从他的身后窜出来一支军队,正是魏凌风领头。

  见状,魏颜君脸色大变,而后道:“四哥!你竟然也要助纣为孽?!”

  “他可不是要助纣为孽!”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而后众人便见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从御龙殿内走了出来,魏凌风见到沈壁,面色微微闪过一丝异色。

  魏楚阳见得沈壁,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到哪里都有她?在魏楚阳的心中,他总觉得,沈壁是个霉人,不管在哪里看见她,都特倒霉的那种。

  沈壁嘴角微微一勾,却是答非所问,而是眸子直接看向魏凌风道:“他,是来作孽的!”

  语罢,众人不解,魏凌风却是冷笑一声,道:“郡主,你知道的太多了!”

  “哦?”沈壁斜睨着他:“怎么说?”

  魏凌风冷笑一声,魏楚阳转过身,指着沈壁问:“四弟,他……”

  话还未说完,他惊骇的睁大眼睛,低下头,看着魏凌风插在自己胸腹的长剑:“你……为什么?”

  “因为……”魏凌风的目光看向沈壁,笑道:“我要作孽!”说罢,抽出长剑,太子便倒地不起,只是,到死都睁大了眼睛。

  身后的侍卫见太子被杀,纷纷产生了躁动,魏凌风立马回头,道:“你们都已叛变,若是此刻有所动摇,那你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可若是你们跟着我,陪我杀出去,到时候,你们便是功不可没!”

  沈壁不得不说,魏凌风这招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是玩儿的炉火纯清。

  那些侍卫闻言,果然躁动小了很多,而后魏凌风继续道:“反是这次跟了我的人,事后,皆升一等功。”话语之间,很有自信他不会败似的。

  这下这个甜的抛出来,那些人都安心了,魏凌风回头,挑衅的看着沈壁和魏颜君。

  沈壁道:“四殿下,你就这么自信?你不会失败?”

  “那是当然!”魏凌风信心满满道:“你看看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们还有什么好挣扎的?放弃吧,这样,我还能饶你们不死!”

  “真的吗?”

  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知为什么,魏凌风的心里忽的一跳。

  转头看去,却见的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和另一个老头子带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将他们里里外外的包围住了。

  看清其中的一个人,沈壁惊得睁大眼,失声道:“祖母……”

  而魏颜君和魏凌风也同时失声叫道:“刘国公!”

  不错!领头之人,竟然是刘国公和老夫人!

  沈壁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是和忠勇国公府合作了。

  而且,居然还是选择的来此逼宫,老夫人如此作为,还情有可原,可刘国公,他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刘国公竟然想做皇帝!

  刘国公生的虎背熊腰,面容却是细白小生模样,虽年以五旬,可还是看着颇为精神。

  他冷哼一声:“这般热闹的场景,老夫期盼已久,怎么能少了老夫呢?”话说间,已经上前一步,和魏凌风形成对坑之势。

  老夫人也冷哼一声,道:“我楼若国之仇,今日总算是能大仇得报了,父皇!母后!女儿没有辜负你们啊!”

  沈壁还看见,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木妈妈!

  沈壁心中尚且如此惊讶,更莫论其他人了,魏颜君道:“刘国公,老夫人,你们这也是要造反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老身只是来寻仇而已!”

  刘国公哈哈大笑:“小娃娃,话可别说的这般难听啊!老头子我只是来活动活动筋骨,再说了,你们魏氏一族坐在这个位子上面,也实在是太久了,如今,该是换人坐坐了!”他

  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可话却是令人咬牙不已。

  魏颜君恨恨咬牙,一把抓过沈壁,小声对沈壁道了一声郡主得罪了。

  而后用刀抵着她的脖子,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谅你尚且无过,还是早早退出为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还动了动架在沈壁脖子上的刀。

  沈壁亦是苦笑不已,这一次,里面发生了太多了不确定。

  前世就没有老夫人和刘国公这一段儿,可现在魏颜君这般拿自己威胁老夫人……

  沈壁苦笑一声,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没用的,老夫人……”话未说完,便听见老夫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是楼致衣,楼若国的公主,她是沈壁,你们大魏朝的郡主,她的生与死,又与我何干?你若要杀,那杀了便是!”

  听罢此言,魏颜君不由一愣,可沈壁却是快速的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若是他们败了,老夫人这是要与他们丞相府撇清关系,避免丞相府不受牵连。

  可此刻,却是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再说了,真可能撇清关系么?不见得!

  魏颜君果然把沈壁松开了,魏凌风却趁此机会道:“刘国公,老夫人……不,楼若国公主,不若,我们一起攻打?到时候再说?”

  刘国公和老夫人两人都不是好糊弄的,闻言冷哼一声,而后道:“那里那么多的废话?要打便打!打了老子还要睡觉!”说罢,一挥手,魏凌风和魏颜君的脸色一变,纷纷发出命令。

  魏颜君推了沈壁:“你快进去,这里危险!”

  而后转身折入场中,一场混战由此而发,四方都两边儿攻打,谁也不让着谁,生怕有那一方合作便形成了压制。

  混乱中,沈壁好似看见了老夫人那佝偻的身躯,都在其中奋力拼杀。

  她一步步的向御龙殿而来,目的是要杀了狗皇帝。

  可她却不知道,魏宗岚不用她杀,也已经快死了。

  正这般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号,接着,一个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悲伤:“皇上……皇上驾崩了!”

  接而便是宫女太监,哭天喊地的声音,绝大部分都是被外面儿的场景给吓哭的。

  沈壁身子一震,看了一眼后方,而后默哀,魏宗岚死的如此悲哀,前面儿混战,厮杀喊声震动天地。

  没一人知道,魏宗岚,已经死了。

  突然,五周响起长号之声,这是一国之君死亡的时候,所特有的通知手段。

  接而四周的城墙突然燃起大火,火光明亮,照亮天地。

  在这方亮光之中,魏宸霄的身影格外两眼,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皇上驾崩!乱臣贼子,诛杀殆尽!”说罢,四周响起飞箭破空的声响,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多时,场中站着的人已无多少。

  沈壁睁大眼睛,想起老夫人,她想喊停,可最终却是变为了深深的无奈。

  在终乱之尾,魏宸霄率领着四十万大军,将整个京都层层围剿,这一场血战,他势在必得!

  这场箭雨之下,能活着的,怕是不多了。

  不出意外,等到最后,终是在里面儿找到了老夫人的尸首。

  老夫人除了被一箭穿心,便没有其他伤亡。

  而木妈妈,却是护住老夫人,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魏凌风却是没死,他把自己掩藏在死尸之中,躲过了一劫,可腿被射了一箭,也跑不了。

  沈壁找魏宸霄讨了魏凌风,将他关到了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魏凌风此时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任何力气了,他勉强睁开一丝缝,看着沈壁,问道:“为什么?”

  沈壁微微一笑:“为什么?”

  接而语气陡然凌厉,氤氲着无尽的恨意,隐隐发寒:“因为,你该死!”

  她厉喝一声,走到魏凌风身前,探在他的耳边儿,轻声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魏凌风不解,无力的看着她。

  沈壁一笑:“听不懂也罢!因为……你不配知道!”说罢,她轻轻的挥了挥手:“替我好好儿的伺候伺候四殿下!”

  “是!”一旁,有四五个壮汉,听罢沈壁的话,皆纷纷露出□□的看着魏凌风,慢慢儿的走进他。

  魏凌风瞪大了眼,恐惧蔓延。那些壮汉将他捆绑在木桩之上,皮鞭蘸了盐水一层一层的打下去,在他成了一个血人的时候却吊着他的命,将他的□□冲撞的四分五裂。

  地牢里淫靡、阵挛、恐惧弥漫,魏凌风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一丝一毫。

  他想要反驳,可他已没了任何反驳的能力,嘴里无声的抗拒隐没在大汉们一阵又一阵淫、荡的笑语之中。

  等到最后沈壁去看的时候,魏凌风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沈壁见状,不过垂了垂眼皮,轻声道:“这个,是一宗罪!”

  前世,魏凌风在她临死之时还那般禽兽不如对待自己,更在事后默认了沈音唤人将她奸污。

  如今,只不过是还他的一点点。

  而后她又让人把魏凌风抬到一个订满铁定的板子上,这些铁钉并不大,最多只有小指甲长。

  她让人拖着他从上面滚过去,这个是以报曾经沈鼎勋的万箭穿心!

  可她不会让他就如死去,她要留着他,让他做一条狗,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傍晚,大魏皇宫,地牢另一处,灯火幽暗,刺鼻的臭味儿和一些扉靡的声音刺激着人的声音。

  “啪!”

  响亮的耳光声传来。

  “你要干什么?!”长平公主脸颊火辣辣的痛,回过神来,眼神惊恐的看着身前的沈壁。

  沈壁盯着她的目光,就好似一个猎人,在看着她的猎物一般。

  可她的目光却是要毒辣的多,就像是凌迟一般,一个眼刀就好似实质的刀具,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的肌肤。

  沈壁轻轻的勾动嘴角,列出一末好看的弧:“干什么?”

  她好笑的启唇反问,挑了挑眉,随即漫不经心的抬起手,一块玉佩从她掌心悄然滑落。

  沈壁见状,转眸盯着她笑道:“公主,你看着这个玉佩,猜猜我想要干什么?”

  长平公主瞪大眼:“这个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快放了我!不然到时候,本公主一定会要你好看!”

  “你不知道?”沈壁不由的轻轻嗤笑一声,随即将玉佩贴近长平公主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无穷无尽的寒意:“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好了,据说,这种玉佩,是你们夜阑国皇室特有的身份令牌,每个玉佩上,都刻上了拥有者的名字,天下间,每个夜阑国皇室之人,仅此一块,而这个玉佩上,便刻有你长平公主的名号,你说,这代表着什么呢?”

  “你……”长平公主已经彻底慌了神,上次这个玉佩自从她去教训了那个女人,便不见了。

  当时到处找都没找到,没想到,如今居然在沈壁这里看见,难道……

  她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毛骨悚然。

  沈壁微微一笑,道:“你猜,我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玉佩的?”

  长平公主差不多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沈壁怕是已经知道了,杀害她母亲的人便是自己。

  想到这些,她不由更加惊骇,而沈壁的声音更像是催命恶鬼,在她耳边经久不息。

  “这个玉佩,是在我母亲的尸体上找到的,当时,这个玉佩在她的手里,被死死的抓着,无论别人怎么想要拿下来她都不肯放。为此,母亲的手指都被截了一根,你说,你要怎么偿还啊?”

  她说着,狠狠地揪住长平公主的头发,而长平公主被她束缚住,却疼得只能大叫。

  沈壁置之不理,继续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你要那么对她?那么残忍的杀害了她,你的心里很好过吗?”

  长平公主被沈壁这一弄,骨子里的倨傲便被激发了出来,她冷笑不已:“谁让你的母亲生了你这么一个贱人呢?我不能动你!我还不能动你的母亲吗?哈哈!还好你那个嫂子当时没去,不然,你的嫂子,我也要一并折磨他们至死!”

  “贱人!”沈壁猛地推开她,手里头发因此扯掉了大把。

  长平公主疼得在地上打滚儿,沈壁走过去,用力的踢着她。

  长平公主哈哈大笑:“你打吧打吧,到时候!我母后他们会给我报仇的!”

  沈壁闻言,停下来,冷笑一声:“以后是以后,你现在,我要你生不如死!”

  说罢,她一拍手,立即有人来按住长平公主,沈壁拿过一把小刀,走到长平公主的身前:“你说,你的这幅好容貌,若是全都划上了疤痕,会是怎么样?”

  她话音落,便是一道血痕出现在长平公主的脸上,长平公主疼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沈壁就继续这般和她说着话:“我先毁了你的容,再让你尝尝,被自己的属下□□的滋味儿,你这般骄傲的心,可是欢喜?然后,我再把你的手脚五肢剁碎,让你在地上,爬都爬不了!”

  她继续的说着,每说一句话,她便在长平公主的脸上轻轻划下一道伤口。

  那些伤口并不大,可却是深可见骨。

  而随着沈壁的话,霖雨已经领人押进了四五个男人进来。

  这些人全都面色潮红,是沈壁预先给他们喂食了特药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全是长平公主身边的手下。

  这些人,都是夜长歌走的时候,帮她制服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就这般轻易的就能捉住了长平公主了。

  让沈壁颇为可惜的一点儿,就是其中那个和尚逃跑了。

  不然,让他和长平公主来上一番,倒是颇为好玩儿。

  长平公主的脸上已经完全毁了容,血肉模糊,她疼只不停大叫。

  沈壁见状,沾满鲜血的手停下,随即轻轻拍了拍手,一旁的侍者又端来一盘白花花的盐。

  沈壁笑笑,道:“你这脸上这般的伤口,我干脆给撒点儿盐吧,到时候,你在和他们一起……”

  她说着,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痛,并快乐着,想必,这样的感觉,定是好极了的吧?”

  沈壁说完,手中的细盐轻轻儿的挥洒在长平公主的脸上。

  “啊——!”长平公主发出惊天的号叫,可偏偏身旁有人早已用银针刺激了她的穴道,让她晕都不能晕过去,只能如此干干儿的受着。

  而后,沈壁神色冷然的离开,道:“放狗,通奸!”说罢,那些压制着被喂食了特药的人便放开了他们。

  而长平公主也被人松开,她滚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还没缓过来,就被人扯起来,撕扯着她的衣服。

  一时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尖叫连连,连霖雨等人听了,都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而沈壁却是走了出去,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看着远处。

  落日的余晖,轻声道,母亲,明娘终于为您抱了仇!

  还有,长歌……

  她好似看见夜长歌在那团烈焰之中,对她招手,她轻轻的微笑。夜阑国是么?呵呵,还有夜阑国皇后?

  好啊!既然我早已沾染,洗去不掉!那就勇敢的迎战吧!

  落日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沈壁轻轻儿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天地间的美好,暖洋洋的,柔和,她如坠梦间。

  ……

  两年后,大魏朝,丞相府,明月居。

  屋内,沈壁正怔怔的盯着水晶镜面里的自己出神,忽听得珠帘掀起的叮铃之声响起,微微转眼,便见的知竹抿唇带笑的走了进来。

  待走近沈壁身前,知竹浅浅一礼,开口道:“小姐,夫人来了。”

  听罢此言,沈壁这才回过神来,扬唇点头:“请夫人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的青珠便掀了门帘请了杨筱离进来,只见春日下的杨筱离,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身着淡黄宽袍,满脸荡漾着幸福之色。

  沈壁见状,心里也不由跟着轻轻欢愉了起来,一转眼,沈若瑛也如一只小雀儿一般跟着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她忙起身迎向杨筱离,从杨筱离贴身丫鬟的手上接过杨筱离的手臂,嘴里轻声道:“看你,大着个肚子还到处乱跑,要是让大哥知道了,可没我好果子吃。”说着又转头瞪了一脸憋笑的沈若瑛,嗔道:“还笑,看嫂嫂出门,也不劝着点嫂嫂,出事了怎么办。”

  话虽如此说,可屋内却弥漫着一股轻松自在的气氛。

  沈若瑛瘪瘪小嘴儿,将满十四岁的人儿看着就水灵儿,她轻轻哼了一声:“嫂嫂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和她滚作一堆儿去就是好的了,还如何能指望我安生劝着她。”

  “还贫嘴!”沈壁作势要打她。

  沈若瑛‘呀’的一声,把脸往前凑:“你打你打!沈壁你不打你就是我孙……”

  杨筱离忙“诶”的一声拦住沈壁,随即笑着道:“行了行了,都别贫嘴了。”说着低头,手轻轻的抚摸着□□的肚子,脸上荡漾着一抹慈祥笑说:“一天到晚就见你们姐妹俩贫嘴,我都快看腻了,长卿,你说是不是呀。”

  长卿,便是杨筱离肚子里孩子的名字。

  沈壁和沈若瑛对视一眼,不由都笑开了。

  两人将杨筱离扶住坐下,沈壁便问起沈若瑛来:“叫你做的功课可做好了?可有偷懒?”

  沈若瑛不服气,轻哼一声,扭着头:“早就做好了,就夫子那几个问题,如何能难倒我?”

  “做好了便行,只莫要到时候去了婆家被人笑话,可别怪咱们在府中未教好你便行了。”沈壁见她如此模样,也不与她争辩,只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瞬时就叫沈若瑛红了整张脸颊。

  沈若瑛“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红着脸跺脚:“沈壁!”

  随即扭头便往外冲,口中的话随风淡淡传来:“隔壁的张小姐约了我今日去赏花,我先去了。”

  杨筱离不由好笑的摇摇头:“你啊,整天就知道作弄她,非要搞得她脸红脖子粗才行。”

  沈壁抿唇不语,眼角却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前世,沈若瑛因为自己,小小年纪便丧生西去,这一世,自己总算是护的她长大成人。

  而如今年她也在一年前便许了一户人家,对方虽门第不如丞相府,可人却是沈壁亲自鉴赏过的实在人,而沈若瑛对男方也是一见钟情,算起来,倒是一桩天定良缘。

  沈壁不求沈若瑛嫁过去后对方如何大富大贵,只求能够待得她和乐美满,那也算是安好了。沈若瑛的性子有些跳脱,是以在她如今还能管教的上的时候,能够多教导她一下,日后没了她在此处护着她,自己也能独立起来。

  虽然有丞相府给她做后盾,可人,总要靠自己才是。

  想到这些,她摇摇头,又看向杨筱离的肚子,笑着问道:“也快了吧?”

  说起肚中孩儿,杨筱离神情越发温柔,她点点头,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儿轻声道:“就下月了。”

  “那感情好,如今春日,孩子落地,你们都不用那般辛苦。”说起这个,沈壁不由有些沮丧:“可惜的是,我却不能看着你……”

  话未说完,杨筱离便拉起了她的手:“明娘,别担心,你是嫁去夜阑国,又不是不回来了,时日还长,总有相见的一天。”

  两人如此话语,沈壁心头微酸,却也带着些许的暖意,她嗯了一声,玛瑙般的眸子轻轻闪耀着晶亮的光泽:“你说的是。”

  时日还长。

  两人打过此话,又问起沈鼎勋最近忙些什么,说起这个,杨筱离就有些闷闷的:“你哥自从当上丞相之后,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屁股不落座,有时候晚上回来,连他面都见不着。”

  当年老夫人叛国之后,沈裴蒿得知真相,便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病逝了。当然,其中折磨,少不了沈壁的推波助澜。幸而沈鼎勋后继有力,同年科举便中举,时至今年年初,重新坐上了丞相之位。因为新帝登基,各方事态不明,所以忙得地方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况且,丞相本就不是一个清闲职位。

  沈壁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劝了劝杨筱离。

  幸而如今的杨筱离早非当初和她初相识的那个人,如今的她,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成长起来,加上要做母亲,她也变得越发沉稳祥和,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说明白,她一点就通。

  而沈壁恰时表达了如今最放不下的便是沈若瑛,杨筱离瞪她一眼:“有我和你大哥在,还怕瑛儿被人欺负了去?再说了,瑛儿那性子,又岂是别人能轻易欺负了去的?”

  沈壁一听,不由微愣。

  随即想到沈若瑛如今跳脱的性子,加上常年跟着杨筱离混得多,杨筱离多多少少教了她些许马脚功夫,倒也真是活脱脱的一小霸王。

  她不由莞尔,时间越长,担心越多,久而久之,就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沈若瑛他们都成长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在自己的羽翼保护下成长的弱小生命,她早该看清楚了。

  想到这些,她也有些惆怅。

  两人又说起沈壁的婚期来,一年前,夜阑国六皇子夜长歌的求亲旨意到达大魏朝,初初登基的魏宸霄虽有诸多不愿,可为了家国稳定,不得不答应了夜阑国的求亲,随即封沈壁为惊华公主,并定下婚期。

  而婚期,恰好就是今年的十日之后。

  杨筱离鼻子眼眶红红的:“嫁妆东西,虽然皇上准备的足,可那是皇家给的体面,如今父亲母……”

  说到这里,她不由一顿,随即又道:“长辈们都不在了,那我和你大哥也不能让你失了体面,所以我和你大哥求了皇上的旨意,特意又给了添了四十八抬上去。

  你记着,到了夜阑国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知道你在我们这几个当中是最聪明,最有本事的。

  可夜阑国毕竟不像是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你有什么事,别冲动,要记得多向我和你哥说说你那边的情况,知道吗。”

  说着说着,就已是泣不成声。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家,离开这么多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沈壁的心微微抽痛,可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假以轻松道:“行了,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快别哭了,没得让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伤心。”

  说起肚子里的宝宝,杨筱离这才稍稍好了些,可一双眼眶还是红红的。

  沈壁便轻轻叹了口气:“想当初,我们才认识的时候,二姐姐就说你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反倒是你最多愁善感了,要是让二姐姐知道了,非得笑话你不可。”

  “别说了。”杨筱离不满:“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么。”

  “知道了知道了。”沈壁忍着笑,又想起沈书颖来:“不知道二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叛国的事情之后,丞相府也基本上是大出血,整个家也分崩离析,二房也趁此机会一家人都外放了出去。

  没多久,便得到消息说是沈书颖嫁了个如意郎君,当时杨筱离对沈壁可好一阵打趣。

  而前不久又传来沈书颖生了一胎双生子的龙凤胎,可是高兴坏了。

  可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前来送沈壁出嫁。

  “你也别担心她了。”杨筱离知道沈壁和沈书颖在闺中的时候感情最好不过,如今沈书颖不能来送她出嫁,沈壁心里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宽慰沈壁道:“她不来还好一些,没得到时候你们又拌嘴。”

  “我看,是你们拌嘴才是吧!”沈壁瞪他一样,不痛不痒的回过去,逗得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珠帘微动,沈壁转头看去,见是知竹:“怎么了?”

  “小姐。”知竹微微蹙眉,面色隐有不安:“皇上让人传话来了……”

  屋内的人心尖都是一紧,沈壁还未问话,杨筱离便抢先问了出来:“皇上?他想做什么?说的什么?”

  知竹低头,忙道:“小姐,夫人,皇上……想见你。”

  众人目光不由转向沈壁,沈壁微微一怔,随即神色淡淡的起身:“既如此,那便去罢。”

  又看了杨筱离一眼,杨筱离担忧道:“要不要我给你大哥传个信去?”

  沈壁摇摇头,轻笑:“无事,我去去就回。”

  天色渐晚,沈壁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落霞之中。

  杨筱离看了一眼,终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对着自己的贴身婢女道:“派人去给相爷说一声。”

  ……

  路上,马车内,沈壁轻轻闭着眼睛,听得外面人声鼎沸,车轮转动的声音,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怪乎刚刚杨筱离那般紧张,魏宸霄对自己的心思,几乎已经到了举国皆知的地步。

  当初魏宸霄登基不久之后,就隐隐放出要纳自己为妃的消息,若不是当时夜阑国求亲队伍来得及时,怕是如今……

  她睁开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一道剪影轻轻映在眼睑之上:“霖雨,有消息了吗?”

  一旁的霖雨回首,顿了顿,才道:“小姐……还没有……”

  恰时马车稳稳停住,外面传来车夫响亮的声音:“公主,到了。”

  马车内气氛似是滞了一瞬,随即便听得沈壁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继续盯着吧。”

  霖雨立时点头应是,沈壁已起身出了马车。

  霖雨见状,眉宇不由染上一抹担忧。

  大婚在即,夜长歌那边却陡然失去了联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沈壁以及快三个月没有收到夜长歌的任何消息了,她不由担心夜长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以才叫霖雨派人去打探消息,可没想到,依然是无所收获。

  事情好似有些不同寻常,想到夜长歌,沈壁心下就越发的沉不住了,只盼那一天早早到来,自己能去夜阑国一探究竟。

  夜长歌,你到底怎么了?

  站在宫门外,正好就见得魏宸霄的贴身太监小安子领着一干黄门抬着轿撵匆匆而来。

  待行到沈壁身前,小安子腆着脸笑的谄媚:“公主,可算是等到你了,请上轿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安子是魏宗岚的随侍,魏宸霄登基之后,索性也没换人,直接将他列为了自己的贴身太监,算起来,他们都还是熟人。

  是以,沈壁对他点点头,和善道:“有劳公公了。”

  沈壁如此,小安子虽面有荣光,却是不敢受,忙躬身道不敢。如今大魏朝谁人不知,这位惊华公主的手段可高明着呢,不说和现今皇上交情如何,只道一声国之功臣,便已是万人敬仰。

  可以说,如今的惊华公主,在整个大魏朝,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当今后宫之主的皇后,都比之不上。

  沈壁有魏宸霄的特许,在宫内可乘坐任何代步工具,是以轿撵一路直达御书房。

  刚刚落轿,便见的皇后赵幸怡身后跟着一众妃嫔正离开。

  两方人马不期而遇的撞上,看见这些人,沈壁不过淡淡点头,称了一声:“见过皇后,各位贵人。”便不作其他。

  赵幸怡看见沈壁,眸中神色复杂,却也未曾多说一句,颔首便算是应了。

  小安子恰时上前,笑着对各位行了礼,又才道:“因惊华公主的婚期临近,事关两国,皇上称不可马虎,因此唤了惊华公主入宫一叙,商讨一下日后事宜,还望皇后娘娘……”

  “行了。”赵幸怡打断他,眼睛盯着沈壁:“惊华公主为国之心,我等自甘比之不及,却也不能落了后腿,即是如此,那便不耽搁公主的时间了,告辞。”

  说完,领着各路妃嫔错身而过。

  沈壁淡淡的瞟了一眼,见妃嫔中,刘媛儿在不起眼的角落匆匆看了自己一眼,随即走远。

  当初逼宫,很多事情都有些失控,不提老夫人,刘国公,事后丞相府的打击因为有沈壁在列,所以受到的打击的最小的。

  而赵幸怡作为太子太傅之女,且赵太傅在最后时刻及时悔悟且透露了一些消息,加上他们所积累的声望,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后宫之主的不二人选。

  而刘媛儿,却是不知该说是可悲的存在,还是如何?

  家破人亡,独留她一人,为了彰显新皇仁慈之下被纳入宫中,虽是将她暗恋魏宸霄多年的心愿得以成全,可怎么想,都已经了然无趣。

  沈壁走进御书房,魏宸霄正埋首处理政务,听见声音,还以为是小安子:“不是叫你去接明娘吗,怎么还在。”

  她听罢,有些好笑。

  也没有作声,径直朝他走过去,魏宸霄不耐,抬头一看,却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时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壁扬唇:“我什么时候来的不重要。”她说着,在魏宸霄面前的座椅上落下,而后抬眼,紧紧地盯着他,语气有些迫意:“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叫我来?”

  “明娘……”魏宸霄张了张嘴,随即微微垂眼,声音落寞:“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沈壁没有说话,可沉默却是她最好的回答。

  魏宸霄俊逸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痛苦,他蓦地双手紧紧抓住她:“明娘,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说,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只要你……”说,你不想嫁……

  “够了!”沈壁甩开他的手:“魏宸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答应你的,已经帮你办到,你已经是大魏朝的皇上,你的肩上担负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是整个国家,而不是你心里面那点龌龊的儿女情长小心思!魏宸霄,事到如今,你还在念着这些,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眉眼凌厉,说完,嗤笑一声,转身离开:“我出嫁的那天,希望你不会缺席。”

  “等等!”走到门前,身后魏宸霄却突然出声。

  沈壁眉眼不耐,还是忍住性子:“还有事?”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尊重你。”他轻轻抬手:“只是,这个给你。”

  沈壁闻言,有些不解,回头一看,却不由怔住。

  ……

  站在御书房的窗前,魏宸霄看着夜色下的那抹倩影,眼眶无声无息的水润起来。

  是不是当你做下某一个决定去选择一个东西的时候,你也就注定失去了生命中另一个最珍贵的东西?

  比如,一顿饭,一杯茶,一件好玩的事,一段情,一个人。

  沈壁,我愿用我所有的真情,换你此生安稳,哪怕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

  丞相府祠堂内,沈壁跪坐在蒲团之上,一炷香燃尽,她睁开眼眸看向上方的牌位。

  “娘,我做到了,我答应自己的,我都做到了,唯一……”就是没能保护好您。

  眼泪不知不觉的决堤,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因跪的太久,腿已经麻了。

  幸好一旁知竹青珠及时迎上,否则又是一个跟头。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走吧。”

  主仆三人转身离开,关上门,尘封一段往事。

  娘,曾经的已经过去了,如今,我该去履行的承诺了,以及……您的仇。

  您放心,明娘一定会替您报仇,叫害你的那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全文最高能的一卷要到啦!请做好战斗准备~嘻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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