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十章
第二周，寸心完成了设计稿的修改，直接打包发给了杨戬。她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公事，可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杨戬。还好，杨戬也很自觉没有为难她。提交设计稿的第二天，杨戬发了反馈回来，清晰仔细地标注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小细节，并让寸心修改后提交完整的设计文件和最终的定稿和制作合同。
这样一来，这桩生意已经基本算完成了，她和杨戬大概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她虽然很想相信自己是松了一口气，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更多的是不舍和难以名状的委屈和酸涩。
星期五的晚上，寸心照例和李骞吃晚饭。
吃完饭，李骞送她回去。到了家门口，寸心喊住了本想离开的李骞。
“学长，你可以抱抱我吗？”寸心的声音很轻很淡，带着一丝窘迫，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李骞什么都没说，转身轻轻把她收进怀里。
寸心的头靠在李骞的胸口，可以听到他沉稳平缓的心跳声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寸心觉得很安心。
李骞安抚地一下一下梳着寸心的头发，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你今天有心事？”
寸心闷闷地“嗯”了一声。
李骞温和地问，“想说吗？”
寸心摇摇头。
“好，那就不说吧。”李骞没有逼她，只是轻柔地环住她，给她足够的依靠，又不让她觉得受到侵犯。
李骞和杨戬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杨戬每次靠近都让寸心有压迫感，让她害怕发抖却又忍不住兴奋。他的每一次靠近都带着侵略性，直接侵入她的私人领地，好像要把她拆吞下腹，可是他的每一次远离又都让她失落和委屈。而李骞却是那么靠谱而温暖，他总是淡定温和，从来不会逼迫寸心做任何事情，他只是纵容着她，娇惯着她，让她安心而自在。她会想要跟他诉说委屈，也会想要跟他寻求保护，他就像一个大哥哥，让寸心可以全然信赖和依靠。
是的，哥哥。或许直到寸心真正抱住李骞，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和他在一起，因为在她心中，她一直都把李骞当成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只是，她心里也明白，李骞未必把她当妹妹。既然她弄清楚了自己的感情，除非李骞对她无意，否则她和李骞恐怕很难再维持这样的关系了。她不能和对方在一起，就不能自私地吊着人家。虽然想到要和李骞疏离，要放弃这样一个温暖宽厚的朋友，她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正坐在沙发上默默感伤的敖寸心被吓了一跳。她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上午10点，周六的这个时间，她想不出有谁会来找她。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玄关，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是杨戬。
她的呼吸一滞，把头缩了回来，苦恼地盯着面前的大门。她还没有做好面对杨戬的准备。经过这些时间的冷静和思考，她从理智上可以理解杨戬当初的难处和苦衷。那个时候，杨戬也还只是个孩子，突逢家变，双亲亡故，对他不啻于灭顶之灾，他肯定也度过了非常难熬的一段日子。可是从感情上，她却没办法全然地没有怨怼。抛开当初的事情不说，杨戬这次和她重逢却刻意隐瞒身份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她是个直接的人，杨戬的做法让她感觉他心思太迂回，让她总感觉不安心。而且，她已经失去了当初和杨戬相处的记忆，按杨戬的说法，他们当初是两情相悦的，可是这么深刻的感情寸心却丢失了。在这段感情里，他们不是势均力敌的，她说不出来是杨戬吃亏还是自己吃亏，只是觉得这样错位的感情对双方都不算公平。她也忍不住怀疑杨戬爱的是不是只是当年的敖寸心。那她呢，没有记忆的她还是和杨戬相爱的那个人吗？
寸心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大门发呆。她急忙跑回客厅拿起手机。
是杨戬打来的，她知道门外的杨戬一定也听到了手机铃声。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接通电话，“喂。”
杨戬的声音依旧温润，只是不自觉地带着小心翼翼，“寸心，我在门口。”
“我知道。”寸心左脚踩着右脚，咬着下唇，“我不想见你。”
隔了好一会，杨戬才说话，“我有话想跟你说，能不能给我10分钟？”
寸心有些心软，可是要她现在面对杨戬确实有些勉强，她暗自叹了口气，“对不起，你先回去吧，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杨戬没有再说什么，寸心轻轻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寸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没有勇气去看杨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他离开。她只是坐立难安，干什么都静不下心来，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手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等杨戬重新打电话过来还是其实自己想打给他。
她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天，发现已经11点多了，想到自己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就强迫自己上网订了份外卖。
她静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地等着外卖上门。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杨戬拿着外卖站在门口。
他微微一笑，“你的外卖到了。”
寸心有些迟钝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从他手中接过外卖转身走回客厅。
杨戬跟着她走进来，看着她把外卖放在茶几上，心里有些忐忑。
寸心转过身看着他，好一会儿，微微皱起眉头，“你还没吃饭？”
杨戬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笑着说，“没关系，我不饿。”
寸心拿起手机点开App，“我帮你点一份吧。”
杨戬试图阻止她，“不用了，没关系......”
“少废话。”寸心直接下单，然后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坐吧。吃完饭再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杨戬静静地看着寸心吃完她的那份外卖。他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寸心去了厨房，等到他差不多吃完才端着刚泡好的茶走回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寸心淡淡地看了杨戬一眼，“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说吧。”
杨戬诚挚地看着她，“寸心，对不起。”
寸心看着玻璃杯里悬浮的茶叶，轻轻叹了口气，“不必道歉。你也不是故意的。”
杨戬摇摇头，语气轻缓，“不，不是因为这个。我很抱歉，没有一开始跟你表明身份。在西班牙看到你的时候，我本来想直接告诉你的，只是你那时候戒备心很强，我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提起这件事。后来...后来我们一起过夜，我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故意的。我想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发展，等到感情稳定下来，你是不是会更好接受。”
寸心撇撇嘴，“不会，如果是那样我只会更加恨你。”
杨戬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眼里流露出愧疚，“那天在学校，你的话让我明白不管我选择什么时候和你相认都会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是我没有办法不和你相认，所以哪怕让你难过，我也必须这么做，对不起。”
寸心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知为何倒有些想笑，“你也不必如此。不是你不说这些事情就不存在的，要是有一天我自己发现了这件事，只会更生气而已。只是，杨戬，”她低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玻璃杯，“虽然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你。”
杨戬对此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淡淡地问，“为什么？”
寸心蹙着眉，斟酌着语言，“或许...或许当初我们有过很深的感情，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不认为这是属于我的感情，我没办法感同身受。现在的我有我自己的认知和情感，我不想被强行塞进一段感情里。”
杨戬试探性地问她，“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寸心低头避开他的眼睛，“没...没有吧。”
杨戬好像想起什么，脸色暗了下去，他突然说，“我昨晚看到你和李骞拥抱了。”
寸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戬，脸上渐渐露出尴尬和羞怒的神情，“你...你一直在这里？”
杨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每天下班都会在你楼下待一会。”他收敛了笑容，眼睛盯着她，“寸心，你爱他吗？”
寸心摇了摇头，“我和学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戬轻轻吁了一口气，“今天来之前我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我跟自己说，如果你选择了他，我会祝福你们。可是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放弃你，我也不会祝福你们。”他认真地看着寸心，“寸心，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寸心抬起眼睛看着他。她没有回答他，她还有很多的困惑，还有很多的不确定。她不确定杨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不确定杨戬现在的执着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不甘心；她不确定杨戬爱的是不是她，现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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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这桩生意已经基本算完成了，她和杨戬大概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她虽然很想相信自己是松了一口气，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更多的是不舍和难以名状的委屈和酸涩。
星期五的晚上，寸心照例和李骞吃晚饭。
吃完饭，李骞送她回去。到了家门口，寸心喊住了本想离开的李骞。
“学长，你可以抱抱我吗？”寸心的声音很轻很淡，带着一丝窘迫，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李骞什么都没说，转身轻轻把她收进怀里。
寸心的头靠在李骞的胸口，可以听到他沉稳平缓的心跳声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寸心觉得很安心。
李骞安抚地一下一下梳着寸心的头发，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你今天有心事？”
寸心闷闷地“嗯”了一声。
李骞温和地问，“想说吗？”
寸心摇摇头。
“好，那就不说吧。”李骞没有逼她，只是轻柔地环住她，给她足够的依靠，又不让她觉得受到侵犯。
李骞和杨戬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杨戬每次靠近都让寸心有压迫感，让她害怕发抖却又忍不住兴奋。他的每一次靠近都带着侵略性，直接侵入她的私人领地，好像要把她拆吞下腹，可是他的每一次远离又都让她失落和委屈。而李骞却是那么靠谱而温暖，他总是淡定温和，从来不会逼迫寸心做任何事情，他只是纵容着她，娇惯着她，让她安心而自在。她会想要跟他诉说委屈，也会想要跟他寻求保护，他就像一个大哥哥，让寸心可以全然信赖和依靠。
是的，哥哥。或许直到寸心真正抱住李骞，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和他在一起，因为在她心中，她一直都把李骞当成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只是，她心里也明白，李骞未必把她当妹妹。既然她弄清楚了自己的感情，除非李骞对她无意，否则她和李骞恐怕很难再维持这样的关系了。她不能和对方在一起，就不能自私地吊着人家。虽然想到要和李骞疏离，要放弃这样一个温暖宽厚的朋友，她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正坐在沙发上默默感伤的敖寸心被吓了一跳。她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上午10点，周六的这个时间，她想不出有谁会来找她。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玄关，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是杨戬。
她的呼吸一滞，把头缩了回来，苦恼地盯着面前的大门。她还没有做好面对杨戬的准备。经过这些时间的冷静和思考，她从理智上可以理解杨戬当初的难处和苦衷。那个时候，杨戬也还只是个孩子，突逢家变，双亲亡故，对他不啻于灭顶之灾，他肯定也度过了非常难熬的一段日子。可是从感情上，她却没办法全然地没有怨怼。抛开当初的事情不说，杨戬这次和她重逢却刻意隐瞒身份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她是个直接的人，杨戬的做法让她感觉他心思太迂回，让她总感觉不安心。而且，她已经失去了当初和杨戬相处的记忆，按杨戬的说法，他们当初是两情相悦的，可是这么深刻的感情寸心却丢失了。在这段感情里，他们不是势均力敌的，她说不出来是杨戬吃亏还是自己吃亏，只是觉得这样错位的感情对双方都不算公平。她也忍不住怀疑杨戬爱的是不是只是当年的敖寸心。那她呢，没有记忆的她还是和杨戬相爱的那个人吗？
寸心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大门发呆。她急忙跑回客厅拿起手机。
是杨戬打来的，她知道门外的杨戬一定也听到了手机铃声。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接通电话，“喂。”
杨戬的声音依旧温润，只是不自觉地带着小心翼翼，“寸心，我在门口。”
“我知道。”寸心左脚踩着右脚，咬着下唇，“我不想见你。”
隔了好一会，杨戬才说话，“我有话想跟你说，能不能给我10分钟？”
寸心有些心软，可是要她现在面对杨戬确实有些勉强，她暗自叹了口气，“对不起，你先回去吧，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杨戬没有再说什么，寸心轻轻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寸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没有勇气去看杨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他离开。她只是坐立难安，干什么都静不下心来，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手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等杨戬重新打电话过来还是其实自己想打给他。
她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天，发现已经11点多了，想到自己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就强迫自己上网订了份外卖。
她静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地等着外卖上门。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杨戬拿着外卖站在门口。
他微微一笑，“你的外卖到了。”
寸心有些迟钝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从他手中接过外卖转身走回客厅。
杨戬跟着她走进来，看着她把外卖放在茶几上，心里有些忐忑。
寸心转过身看着他，好一会儿，微微皱起眉头，“你还没吃饭？”
杨戬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笑着说，“没关系，我不饿。”
寸心拿起手机点开App，“我帮你点一份吧。”
杨戬试图阻止她，“不用了，没关系......”
“少废话。”寸心直接下单，然后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坐吧。吃完饭再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杨戬静静地看着寸心吃完她的那份外卖。他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寸心去了厨房，等到他差不多吃完才端着刚泡好的茶走回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寸心淡淡地看了杨戬一眼，“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说吧。”
杨戬诚挚地看着她，“寸心，对不起。”
寸心看着玻璃杯里悬浮的茶叶，轻轻叹了口气，“不必道歉。你也不是故意的。”
杨戬摇摇头，语气轻缓，“不，不是因为这个。我很抱歉，没有一开始跟你表明身份。在西班牙看到你的时候，我本来想直接告诉你的，只是你那时候戒备心很强，我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提起这件事。后来...后来我们一起过夜，我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故意的。我想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发展，等到感情稳定下来，你是不是会更好接受。”
寸心撇撇嘴，“不会，如果是那样我只会更加恨你。”
杨戬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眼里流露出愧疚，“那天在学校，你的话让我明白不管我选择什么时候和你相认都会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是我没有办法不和你相认，所以哪怕让你难过，我也必须这么做，对不起。”
寸心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知为何倒有些想笑，“你也不必如此。不是你不说这些事情就不存在的，要是有一天我自己发现了这件事，只会更生气而已。只是，杨戬，”她低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玻璃杯，“虽然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你。”
杨戬对此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淡淡地问，“为什么？”
寸心蹙着眉，斟酌着语言，“或许...或许当初我们有过很深的感情，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不认为这是属于我的感情，我没办法感同身受。现在的我有我自己的认知和情感，我不想被强行塞进一段感情里。”
杨戬试探性地问她，“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寸心低头避开他的眼睛，“没...没有吧。”
杨戬好像想起什么，脸色暗了下去，他突然说，“我昨晚看到你和李骞拥抱了。”
寸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戬，脸上渐渐露出尴尬和羞怒的神情，“你...你一直在这里？”
杨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每天下班都会在你楼下待一会。”他收敛了笑容，眼睛盯着她，“寸心，你爱他吗？”
寸心摇了摇头，“我和学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戬轻轻吁了一口气，“今天来之前我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我跟自己说，如果你选择了他，我会祝福你们。可是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放弃你，我也不会祝福你们。”他认真地看着寸心，“寸心，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寸心抬起眼睛看着他。她没有回答他，她还有很多的困惑，还有很多的不确定。她不确定杨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不确定杨戬现在的执着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不甘心；她不确定杨戬爱的是不是她，现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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