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_闲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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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 107 章

  傍晚阿鱼回到家中,连怀衍也已归来,阿鱼看他头上茱萸未动过,便满意一笑,坐在镜子前拆起头发来。

  连怀衍跟着坐在她身后取下她头上发饰,“今日宴会如何?”

  他一说阿鱼就起了兴致,梳着头转过来,“我今日遇见了御史中丞的儿媳,跟娘说的时候你猜娘告诉了我什么?”

  “什么?”

  阿鱼神秘一笑,“那位娘子是枢密使兼大理寺卿常琉安的孙女,娘跟我说,早先父亲就是想要为你求得她做儿媳。”

  连怀衍看她神情戏谑,心中忐忑,试探道:“我不曾知晓此事,同她也并未见过面。”

  “我又不是怀疑你。”阿鱼嗔他一眼,“当你是个香饽饽谁都爱啃不成,人家神仙温柔,日子过得不知道多顺遂。我是感慨缘分奇妙,她是少有的与我投缘之人,今日说话时竟觉跟我想法处处相通。”

  连怀衍惭愧起来,“是我张狂了,若是投缘,往后常邀了来家中做客便是。”

  “眼下却是不能了,马上就要离京,只等三年后再聚就是。”阿鱼有些惋惜,又叹道:“如今若想要事事得个周全也不易,我想念三姐姐,可又碍于身份不能时时见到,一时担心扬波,也是不得见。”

  连怀衍站起来帮她梳头,“事事难全才是人间正理,我总想叫你舒心,你却事事忧心,这便是一桩。”

  “我知道了。”阿鱼握住他的手,透过镜子看他神色,“往后我定不再考虑这许多。”连怀衍这才开怀。

  一会儿南星进来说小库房里并没有行灯,需去府里大库房拿,连怀衍问道:“马车里是有一盏的,再拿做什么?”

  “那盏我叫吴岳检查过,已经坏了。”说着她站起来,“我正好去一趟库房,我们离京前还得去杜家一趟,今日在荣王府见到义母,她说祖母这几日气短乏力,娘跟我说库房中有支百年老参,叫我取了给祖母送去,我亲自去看看。”

  连怀衍便要陪她同去,她笑着推开他,“还是小孩子不成?我带上雁影去就是了,你去瞧瞧那些文房用具都备齐整了没有,到时候去外面买废银子不说,你我还未必用得趁手。”

  连怀衍只好应下,她便带着雁影去了库房,到了库房一问倒是轻巧就取了人参,两人便又原路回来。

  秋日黄昏天虚气清,二人路过园子时还见到池中残红数点,岸边千树空枝,枯叶旋逐入水,本是一副残荷秋声景,却因枯叶遮覆了大片水面而变得缭乱。

  阿鱼看到就轻笑:“若说府里人懈怠也还是有的,败叶也不知道捞出来。”

  雁影却是低声道:“姑娘,这处却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阿鱼疑惑。

  雁影犹豫了片刻,又想到阿鱼的性情,说道:“我也是前几天听说的,前方就是楼姨奶奶当年落水的地方,自从当年出事之后,府里主子们几乎不再来此,所以杂役们也少有过来打扫,只是我们从澹怀阁到大库房须经此过罢了。”

  “怪谈误人啊!”阿鱼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继续走回去,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男女低声嬉笑,二人顿住脚步。

  阿鱼听得那声音就在假山中,先听到那男声说:“如此胆小做什么,都说了此地无人会来。”

  又有女声轻声相和:“我知道,你急什么,还要多亏了那老女人,她死了竟给咱们留了地来。”

  阿鱼跟雁影惊骇对视一眼,虽听不出这二人是谁,却也能猜出二人定是不合规矩来此相会,不管假山中二人是主子还是下人,阿鱼都不欲也不敢管此事。

  就在她跟雁影停顿之际假山中又传来不少轻浮之语,二人实在心情复杂,便轻轻走了过去,并未惊动。

  等出了园子雁影眼神里尽是鄙夷,“姑娘,这也太大胆了,真是辱了你耳朵。”

  阿鱼也是意想不到,哪里能想到连府里还有这般腌臜事,便甩甩头不再记此事,“算了,这事你也别记着了,免得给咱们招了麻烦。”

  雁影点头:“奴婢明白。”

  阿鱼想要揭过此事,却是未能如愿,却说那假山中二人,等到月上中天之时才从假山中出来,那女子理理头发,“今夜老太爷不在府中,便多待一会儿不行么?”

  那男子往她头上亲了一口,又轻佻揉了她一把,“你个水性人儿,你屋里没人等着我屋里还有呢!那婆娘要是去书房见不到我,又要跟我闹起来,上次你被她无故撕了帕子不就是因为我回去晚了?”

  女子啐了一口,“那个废物,半点本事没有。”

  “你也算是她长辈,就让让小辈,莫叫她一连数月都寂寞。”

  二人又轻浮笑起来,那男子搂着她走出了花木掩映,突然脚步却是一顿,“这里有人来过了。”

  他带着女子上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来,指着一片枯叶碎渣道:“我们来时并不是这个方向,怎么会有一片被人踩碎的枯叶在此?”

  那女子却觉得他多疑,“怕是早就留下的。”

  “怎么可能?”那男子情绪激动起来,“我来时仔细看过周围,并没有一片这样的枯叶渣,我的记性你还信不过?”

  那女子这才相信,也慌起来,“是何人?为何我们不曾察觉?”

  男子眼中寒光一显,“不管是谁,他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明日若是我们无事便是他没听见或是不想泄露,只是以防万一,总要他不能再开口。”

  那女子也点头,一张妖冶面容上挂了狠毒,“算他命不好,那老女人在下面正好缺个人陪着。”

  月色森森,刮来西风卷走了枯叶,那残渣却因在花盆边上,被花盆挡了风半点未动,男子阴狠一笑,搂着女子站起来,“你看,这老天都要助我们。”女子也依偎在他怀中娇笑起来。

  阿鱼强逼自己忘记了黄昏时所遇,夜里却喝了几盏安神汤药才歇下,却总觉得在哪里听过那男声。

  连怀衍看她喝了几碗安神汤,有些担忧:“可是没有睡意?”

  阿鱼想想就点头,连怀衍便想同她打发时间,“那是看看书还是下棋?或是我念书给你听。”他先前听杜丘说阿鱼在午后上课时,听先生念书曾经睡着过,叫先生罚抄了十遍那文章,故才有此一提。

  “念书吧!”

  “听什么?”

  “《太平广记》,卷五十九。”

  连怀衍便拿了书过来,将阿鱼也抱上床榻盖上被子,半坐着搂她入怀,借着床头灯光念书。

  “董永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主知其贤,与钱千万遣之。……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子妻……”

  他读完一篇低头看阿鱼,就见她阖了眼,知道是安神汤起了效用,就轻轻将她放在枕上,自己也放下书吹了灯睡下。

  只有不到几日夫妻二人就要离京,一应用具都已收拾完毕,只待启程,临行前一日二人又去了杜家辞行,谁料回府时却闻连二太太骤然上吐下泻,惊得二人急忙去看。

  秫香馆中也来了许多人,葛氏看到阿鱼进来忙拉住她道:“四嫂,母亲今早还好好的,斐嬷嬷说是用了午食之后没多久就这样了,大夫说母亲本就脾胃弱,今日又食了极寒之物才导致如此。”

  连怀衍跟阿鱼都感激地对她点点头,葛氏交代完便也退下,二人走到床前看连二太太唇白气虚,额上虚汗不止,阿鱼忙替了斐嬷嬷给她擦汗。

  连二太太看得儿子儿媳过来露了个虚浮地笑,“怎么……”说着却是又要呕吐,连怀衍忙将痰盂举起,阿鱼又在一边端水给她净口,又取了干净帕子来服侍,“娘快别说话了,大夫该如何嘱咐的您就照做。”

  连怀衍也如是说,又看到一边大夫还在,问道:“请问大夫,家母此疾可严重?”

  “并不严重,现下药还没煎好,老夫只施针调了气,等到喝了药,一两日便不会再呕泻了,不过需得仔细养上月余的。”

  连怀衍跟阿鱼这才放下心来,此时锦棠端了温水进来,“四奶奶,大夫交代的,水里加了少许盐和糖。”

  阿鱼便接过来,却又看了大夫一眼,大夫才点点头,心想她竟是如此谨慎。

  阿鱼用枕头将连二太太的上半身垫高,才用勺子一点点地喂了她喝下。

  房中还有连家其余女眷,连怀衍问过大夫无事之后就向她们拱手道:“多谢诸位婶婶、嫂嫂还有弟妹们前来,不好再劳累你们了,此处有我家良人跟八弟妹看顾便已经足够了,我知道府中事忙,诸位自去忙碌才好。”

  连家诸女眷便纷纷向连二太太说了几句话便离去,就在她们告别之际,葛氏低声吩咐身边丫鬟:“你去看看八爷怎么还不来?嫡母有疾,就是再大的事也该放下赶来。”那丫鬟便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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