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 146 章_闲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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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 146 章

  当今朝廷禁赌博,这话一出堂上诸人都震惊不已,连学林看夏氏脸色煞白的样子训斥道:“你还要不要命了,竟敢赌博1。”

  夏氏啼哭出几滴泪来,“老太爷,妾身知错了,往后再不敢如此行事。”

  连学林不看她情态,叫张管事将账本打开,“念念用度。”

  张管事便朗声道:“八月三十日,记素罗三十八匹、银花新绮一百匹、夏布一百匹、棉一百匹,共七百两。女眷诸太太、奶奶、姨娘、姑娘各素罗一匹,银花绮罗家中男子、女眷、管事各一匹,棉为新衣,管事之下,人皆两套。”

  他一念完连学林便看向人群,“各自领到的可有不对?”

  还是姑娘们先说了,“祖父,我没有素罗。”

  “我也没有。”……

  姑娘们说完又有姨娘也道没有,连学林便看向四太太,“这还是你姨娘做的?”

  四太太脸也一白,夏氏却又开口了,“本是想着胭脂是我最后一桩错事,后头却还欠了赌债未清,我若不清了债他们便要上门来了。”

  老太爷这才震惊,眼下相位未定,要是御史知道了他后宅有人赌博才是祸患,站起身来痛骂道:“无知妇人!哪家赌坊?”

  夏氏连忙跪地求饶,“老太爷,我再不敢了,赌债已是清了的,他们不晓得我是哪家的,就在城东王婆子家,她家私设了赌坊,妾身便是当初礼佛无意误入了,也只一两回,老太爷您信我。”她说这话显然是调查过了,城东确有这样一家。

  如今情景,堂中人谁还敢多说,便是四老爷,也只呐呐了两声。

  连学林将账本扔她面前,“里头还做了什么手脚,一一说来,若只一两回,为何老四媳妇要在二月前匆匆接手管家?如今为何叫四郎媳妇来管?赌徒皆恶鬼,你能在一月之内瞒下千两银,从前瞒下的想必更多。”

  夏氏心中惊惧,却听孙嬷嬷道:“老太爷明察,先前我们太太接手便是知道姨奶奶误入了歧途,借着帮姨奶奶看账,发现不曾有隐瞒才想趁着姨奶奶没犯错之前,逼着姨奶奶给卸了管事权,不曾想后头姨奶奶自己身上的银钱花光了,便想借着指点太太管事的因由做了这两桩,叫四奶奶接管也是我们太太发现自己无能,又恐离得近姨奶奶犯错,才借口身子不适不宜管家。”

  阿鱼在一边看着心中隐约觉得哪里又不对,赌徒她没见过,但是当初沈忱在大理寺的行为才是赌徒行径,夏氏既然能赌博输了千两银,就说明早已经赌红了眼,但是说话这条理,像是早有了编排,何况孙嬷嬷的话也有不对,四太太能帮着去瞒那些瓶子的钱,哪有几分及时止损的意思?

  四太太心乱如麻,看孙嬷嬷这说辞,恐是夏氏早就交代了她的,连学林也不知信没信,看了人群中埋头唯唯诺诺的四老爷,还有眼怀忧虑的五郎,不知怎地想起了去年丧命的五老爷,长叹了一口气,对张管事道:“你拿上账本去库房、账房对对,别怕损伤了物件,四郎媳妇没查出来什么不对或是那些脏的哑的藏在了什么易损坏的地方,便是万两银子的损失,我也要止了这股不正之风。”

  夏氏心一抖,又还抱有侥幸,四太太却不知情,不知道当初夏氏说的做了隐蔽的亏空是在何处,想要抬头却也不敢。

  过了小半个时辰张管事才回来了,叫人挑了一担碎瓷器回来,“老太爷,这两只瓶子不对,账上记的是一对景德镇青白山水瓷瓶,九月初十登的账,记账六百两,如今这瓶子只是粗陋的白瓷瓶,上面炭笔画了几道山水,上了浆糊粘了色,放在了库房最里边,要去取得需要搬动外边一座翠玉屏风、两方檀木架子、还有一张雕花妆台,这三个动了哪一个,连同这两只瓶子一起都会被摔了。”

  他又叫人将那碎瓷片担上来,拿起一片给连学林看,“老太爷且瞧,这是那碎瓷,上面的炭灰跟浆糊用手一拈便能看出,这瓷胎色泛黄,且胎质粗松,不是景德镇里该有的,当是什么野窑烧的次品。”

  连学林拿着瓷片看了一眼,知道他说的无错,又听他道:“那屏风、檀木架子跟妆台都已摔了。”

  连学林点点头,冷目看向了夏氏跟四太太,纵是怒气填胸,脸上胡须也只颤抖了几下,沉了语气问道:“这就是你们算好的?想要嫁祸他人?”

  夏氏此时却一反常态了指着四太太道:“这定是她这蠢货出的主意,妾身不明啊老太爷。”

  四太太惊慌抬起头来,转瞬却又明白了夏氏的用意,便哀戚地点了点头,“回父亲,正是媳妇的主意,跟姨娘无关。”

  孙嬷嬷却上来扒拉她,“太太这是做什么?这事咱们哪里知道,您不要为了给姨奶奶脱罪就……”

  “你这老货,什么是给我脱罪,你家太太做的事你自己清楚。”

  连学林看这情形便问道:“老四媳妇,你说是你所为,这瓷瓶你是在何处所买?”

  四太太却是不知,便胡编了,“是媳妇去外头,见到有游商玩弄,便想买了来。”

  他又问:“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摆的那库房中几件物什,怎会如此巧妙,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如何不为难了她,耳边还有他的声音,“那翠玉屏风,上面可有什么纹样?”

  四太太哪里知道是哪座翠玉屏风,库房里那几样,也胡乱说了,“是云山绿树的纹样。”

  张管事对连学林摇头,此时夏氏才露了几分慌乱,想要上前拉住连学林的腿,“老太爷,妾身知错了,那真是最后一笔了,再没有其余的了。”

  他看向张管事,便听他回:“并无其余错漏。”

  连学林便往后退了几步,衣袍一角拂过夏氏的脸,“你将那赌坊的位置细细讲来,道樾你去府衙,领了人去查抄了。”

  夏氏忙不迭地点头,将那赌坊位置说了,还要上前去拉他,却扑在了地上四太太便跪着上前将她扶住了,却被她挥开骂了声蠢货,这下倒叫四太太被众人怜惜了。

  连学林俯视着她,“往后你便禁足院中,半步不得踏出院门,不许任何人探视,待我百年之后随我同去。”

  四太太却求道:“父亲,求您恩典,许几个孙儿进去探视姨奶奶,往后她孤苦一人怎受得?”

  “什么孙儿?那是老夫人的孙儿,不是她夏氏的,院中下人那般多,不算她孤苦了。”

  此时十五娘跟十七娘都哭了起来,喊了几声“姨奶奶”,又想扑过来,叫五郎拉住了,只是他也红了眼圈,在他心中,夏氏哪里有这样的嘴脸,一时心中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

  夏氏也为自己求饶,连学林却不理了,叫了两个婆子将她半扶半拖送了出去。

  堂上十五娘跟十七娘还在哭,连学林便看了她们一眼,“这样的人值当你们哭个什么?”

  五郎跟纪氏便一人哄着一个,四太太也被叫起来,“你是无能,往后管家一事你便不用再理了。”

  四太太点点头,埋下眼中情绪,“多谢父亲。”

  连学林在人群里巡视了一圈,看到五老爷眼神躲闪心里不知何等滋味?未必夏氏就真是全拿去赌了,四太太尚且知道为夏氏求情,几个孩子还流了泪,独他一人畏缩在人群中,似是怕被他点了。

  他看着便喊了声,“老四你出来。”

  四老爷吓得身子一抖,才拖拉着走了出去。

  连学林看他不成器的样子便更不喜了,“往后你别在府里待着读书了,这许多年了,大四十了不曾看出你什么动静,你也不是科举的料,明日开始跟你七弟、八弟学着做生意。”

  “父亲,孩儿……”

  “再推诿,这科你要是不得中,便回平江族里去种田。”

  四老爷这才肯应了,连学林又看向五郎,“五郎你是个乖巧孩子,别学了你爹,好好读书,往后给你娘请了诰命才是你为人子的孝道。”

  五郎走出人群几步,眼眶红了一圈,还是恭敬道:“谢祖父训诫,孙儿明白了。”

  他这才看向账本,“往后管家之时便交由四郎媳妇来了,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其余人倒是没有,倒是连怀衍被阿鱼悄悄掐了一把上来道:“祖父,不可。”

  “哦?你有什么看法?”

  “祖父,她素来是个痴傻的,这回差点叫人给陷害了,早先孙儿不知管家这里头还有这些龌龊,如今断不能叫她受了委屈。”

  阿鱼却道:“祖父,若是……”

  “若是什么若是?”这是二太太出声了,她听儿子这么一说也觉阿鱼往后要受委屈,便道:“父亲,陶丫头嫁进我们家来,一是小妹她看中了怀衍的人才,二是皇后她当年圣眼看中了我们家干净利落,谁知道陶丫头才刚拿到账本几天就有这样的龌龊事,这事要是叫皇后跟小妹知道了,别说管家了,恐要将她接回杜家去的。”

  连景明也一反常态地支持起妻子来,儿媳竟在眼底下受了委屈,往后他孙儿知道了该何等心疼?也出来一步道:“父亲明鉴,四郎媳妇确实年纪小,管家这样大的担子,叫她一人受累不说,难免会有不周正的。”

  连学林见他都上来说了,便看向阿鱼,“陶丫头,你来说说。”

  阿鱼便道:“正如父亲所言,孙媳年纪尚轻,担不起这样的重担,孙媳倒想推举三婶,她如今管着府里的人手,行事又利落周正,比孙媳更合适管家。”

  三太太不妨阿鱼竟能推举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学林就已经看了过来,二太太因跟三太太交好,由她管家她也赞成,便说了几句赞赏的话。

  连学林便道:“老三媳妇,你且说说意下如何?”

  “儿媳自是愿意为父亲分忧的,不过却也担心自己有不察之处,父亲若是肯叫张管事相帮协助,这差事儿媳便敢大胆接了。”

  连学林听她这样说也满意了几分,“这也好,往后这对牌便是你来发了,老张年纪大了,往后你一月叫他查一回帐就是。”

  三太太按捺住心里欢喜,她图的可不是管家的油水,她娘家是江北的富商,银钱她是不稀罕,就是图往后三房在府里的地位,三房不同大房、二房出了进士,等管了家有了话事权,要支个什么用个什么都得问了自己,这样府里的主子下人才能把自己放在眼里。

  夜里阿鱼坐在榻上抱着世清学走路,连怀衍在一边泡着脚,看到世清扯了阿鱼的头发,连忙将脚从木盆里拿出来,光脚跑了过去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又将他放在榻上任他躺着,小心往阿鱼额上吹了吹,“可抓疼了?”

  阿鱼点点头,“小儿倒有几分蛮力。”

  连怀衍便轻轻地给她揉了揉,一边还回头训斥世清,“真是不读书不知礼,你看看你,横竖像个野蛮人,随地皆可吃喝拉撒睡,如今孝道也不知道了?”

  阿鱼被他这话逗笑,轻轻拉了他,“算了,怪他做什么,我给他记着,今日抓我头发,明日便叫他背一篇文章。”

  世清看父母都瞧着他,嘴里还说着话,睁着眼睛望了一会儿,嘴里“呀呀”几声就骨碌碌地在榻上滚了几圈,又听到母亲的声音,便滚到了她身边来,却叫连怀衍抱远了,他似是做游戏一般又滚了来,又被父亲抱远,“你这野蛮小儿,没瞧见你娘方才叫你抓疼了?”

  “又来,今夜都不许近你娘身边来。”

  阿鱼看得伏在小几上哈哈大笑,终于看到连怀衍赤脚,才叫了人进来,“快给四爷换盆水去。”又对他道:“表哥别玩了,赤脚也不怕着凉了。”

  他却只是笑笑,抱着世清去了另一边坐下,换了盆热水泡脚,转身将儿子放在身后榻上,任他胡乱滚。

  阿鱼渐渐收了笑,将几只棉布做的玩具扔给世清玩,外边雪柳通传道:“姑娘,三太太着人送了东西来。”

  阿鱼叫她进来,见她手上一盏琉璃灯,奇异道:“这样贵重的东西,三婶怎么就送了我?”

  雪柳笑道:“来人说三太太谢您今日出言。”

  连怀衍叫她将琉璃灯拿近了些,“是好东西,在府衙判案,这东西得是流放千里,徒十年。”

  阿鱼也看了,笑道:“既是这样珍贵的,还回去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样的我不要。”

  雪柳点了头,忍不住道:“姑娘,今日您毕竟帮她拿到了管事权,这送回去不会叫三太太以为您嫌这礼太轻了吧!”

  阿鱼这才出来,“好在你说了,今日那管事权,彼之蜜糖我之□□,都是各自所求,我不管事也不是贪个什么淡泊名利的声名,谁也不比谁高贵上几分,我图个闲静罢了,至于三婶,是个爱操劳的,她管家府里人都放心,你便这么回她,三婶会明白的。”

  雪柳便点点头,却听连怀衍轻笑一声,“我那不高贵的妻,快来将这野蛮小儿从我背上拉开,眼见要拉上他老父的衣襟了。”

  阿鱼欢欣起身,还催着雪柳,“我那不高贵的丫头,快快去回三婶了,免得天黑得狠了。”

  雪柳笑得花枝乱颤,将琉璃灯小心揽在怀里走了出去。

  阿鱼将世清抱了下来,手擒住他两只腿,“世清这样调皮呢,小手小脚这样有力,都会爬了,明天爬给祖父祖母看好不好?”

  连怀衍此时已擦了脚,自己将盆端了出去,便听外头丫头们的说话声,片刻便见他回转来,从阿鱼手中接了孩子,“往后府里,定不会有那些糟心事找上你了。”

  阿鱼坐下来倒了盏茶水,“但愿如此,不过经此一事我倒是觉得连家好处也是不少。”

  连怀衍挑眉,“对你来说还有除了我之外的好处?”

  阿鱼嗔道:“怎么没有,表哥莫自大了。”

  连怀衍这才抱着儿子拱到她身边来,将世清两只小手挥着,“那是什么好处?我们这野蛮的小儿也要听听,学学文明。”

  阿鱼笑道:“我不觉夏姨奶奶真是赌钱了,你看四婶那样,后头夏姨奶奶诬陷她,她还给她求情,便说明了她们之前感情是好的,在连家这许久,也跟我在杜家没什么大的区别,姨娘多了些,弟妹们多了些,原先下人们规矩不好,三婶倒是有手段,如今下人们瞧着都本分,兄友弟恭,姐妹们之前也欢声一片,这些就是一家之本了,你看咱们家,这些都有了。”

  连怀衍第一次听她说了“咱们家”,眼中忍不住荡出了亮光,“是,咱们家该有的都有了。”

  阿鱼又道:“旁人见了今日这阵仗,或会唾骂夏姨奶奶监守自盗,我瞧见的却不止,十五妹妹、十七妹妹的哭喊,五叔红了的眼圈,四婶拉着夏姨奶奶的手,这些却叫我心生感触,她们陷害我自是她们的错,如今夏姨奶奶已经受罚,你看两个孩子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疼爱她们,往后再见不到,那才是可怜,这惩罚我虽是满意,却也为她所动,不知道她瞒了那些钱是拿去做了什么,但是只能是为了四房,或是如今有了世清,我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的含义,不想去追究她贪图那些银钱用去做了什么。”

  连怀衍腾出手来揽住她,“是啊,以祖父慧眼何曾不会发觉,若说那些银钱的去处,左不过买了宅子或是给了四房花用,这些算什么呢?夏姨奶奶自以为聪明,殊不知祖父也是一片护子之心,那银子的去处如今就是悬在四房头上的刀,府里谁都能追究到,如今四叔四婶在府里也是难堪了,祖父今日之举,未尝不是为了替他们挡上一挡,叫府里人知道此事他不欲追究了。”

  “夏姨奶奶为了四房,祖父未尝就没有为他们着想,只要父母在世,苦难便从不会向儿女去。2”

  夫妻二人依偎着,看着怀中的儿子皆笑出了声。

  三太太自管家之后,说起来便没有哪处不顺利的,府里也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阿鱼这日才刚带了府里几位姑娘逛铺子归来,便听门房的说杜家两位舅爷来了,阿鱼闻言欢喜回了澹怀阁,就见杜丘跟杜徽二人正在院里跟雪柳鹤音说话。

  她走过去道:“二哥哥、三哥哥怎么来了?”

  二人皆站了起来,阿鱼又拉着他们坐下,杜徽笑道:“今日休沐,本是想来找道樾兄谈谈事,他却不在,便想等你回来打个招呼便走。”

  “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用了晚膳再回去,府衙事忙,百姓们哪里管你休沐不休沐,昨日有两条村子因为抢水渠闹到了府衙,那时府衙却散衙了,便留了话今日还要去,道樾哪里肯让他们等着,清早便去了,想是要回来了的,二哥哥跟三哥哥便稍留一会儿。”

  二人才点了点头,杜丘便问世清,阿鱼道:“去他祖母那儿了,我让人去叫回来叫他跟舅舅们问声好。”

  杜徽便道:“罢了,他陪祖母才是正经。”

  阿鱼却已经叫南星去叫了,“他日日都在他祖母那儿,也就夜里回来睡个觉,还不知道二位哥哥今日是要来跟道樾谈什么事?”

  二人也不避讳,杜徽道:“昨日林先生说朝廷或将要用兵,已经点了神卫军为先锋营了,我们今日便想来找道樾兄一吐胸襟。”

  阿鱼便道:“我之前进宫时,三姐姐跟我说官家也还在犹疑,言其志气皆为子嗣多少而增减,大皇子之前被废后冷待,是三姐姐入住中宫之后才知道他还在陈郡君处受苦,将他要了出去,虽未养在她膝下,也叫了宫人仔细养护,陈郡君恐往后三姐姐拿二皇子算帐,整日惶惶,对二皇子也不怎么顾了,二皇子又是为了应吉兆早产了的,身子本就弱,如今半个太医院都在护着,官家伐辽之心便消减了几分,觉是之前战意触怒了上苍。”

  杜丘倍觉遗憾,“若是如此,何苦要点了先锋营?”

  杜徽也叹道:“官家如今年未及不惑,当是壮年雄心时,岂能因子嗣而畏葸不前。”

  阿鱼道:“朝中有大臣在上表请官家充盈后宫,此时或可激起官家几分战意来。”

  杜徽却挂心灵雨处境,“此事三姐姐可有意见?”

  “三姐姐如今已是中宫,她言说官家的宠爱已不是当紧的了,后宫子嗣多了,也显得她贤德。”

  兄弟二人便放心下来,杜丘道:“男女情爱虚妄,三姐姐这样想才好,耽之越深便深受其害之。”

  阿鱼失笑起来:“二哥哥这话怎么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我听义母说后年科考一毕,两位兄长都该成亲了。”

  这话说得二人面上皆是一赧,三年后科考毕,两人也才二十三四岁,杜徽道:“还是要看结果如何,若是科考无果,岂不是误了人家。”

  阿鱼揶揄道:“我看义母跟两位姨娘却不这么想,上次我带了世清回去,她们都抱着不肯放手呢!”

  话正说着,奶娘跟娴嫂子抱了世清进来了,杜丘便上前接了来,“这是我们世清?怎么几日不见这么胖了?”

  奶娘学着小孩的口气道:“小郎君给二舅舅、三舅舅请安,二舅舅说得是,这几日祖母喂了米糊吃,就胖了些。”

  世清却有些困倦的样子,杜徽凑过去看了一眼,“五妹妹,你瞧瞧他是不要要睡了?”

  阿鱼看了便笑道:“是困了,这孩子,难怪他爹说是个不文明的,见到舅舅都不想着招呼。”

  杜丘便将他递到奶娘怀里,世清却伸了手朝着阿鱼,她只好接了,“哥哥们在此稍坐一会儿,我去将世清哄睡了,道樾想是也该回来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明----不是近代才有的词汇哦,《易·贲卦·彖传》:“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

  1本文参考时期宋朝,抓赌博最严,最重可处斩,《宋史.太宗纪》载:太宗“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不过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当时人是真好赌,骰子、斗鸡鸭鹅、叶子牌、关扑……规定是规定,虽这么说了,宋政府也会在重大节假日会开放赌禁三天,也有顶风作案的,比如李清照女士,可谓是大宋“赌王。这里为了剧情,说得严重了点。

  2这句话是我有感于第五届中国(海宁)徐志摩微诗大赛二等奖,渔舟唱到树梢的作品《爷爷》,全诗如下:“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风雨都绕过我向他一个人倾斜。”

  大家应该也看出了我对一些连家中一些所谓坏人的下场写得并没有那么爽,我也纠结过该不该往爽了写(这样或许会更吸引人),但是我还是更趋向于合理,不管是之前的五太太,还是如今的四太太、夏姨娘,因为阿鱼的牵挂很多,会惦记义母跟连家几位老爷的兄妹情、会惦记表哥跟五郎、六郎的情分,所以她的方式基本都比较温和,不过四太太这次后患还是很多,从表哥的话里也看出来了,谁都能追究到那笔钱,那就是一把悬在四太太头上的刀,太太们有不爽她的,直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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