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捉虫)_闲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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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捉虫)

  阿鱼正坐在临怀堂中执了一卷书看,就见雁影轻笑道:“姑娘,三爷领着人来了。”

  “哎,五妹妹怎么在此?”杜徽近了临怀堂开口就是这一句,几人也不戳穿他,就听他介绍道:“裴兄、安兄,这是我家五妹妹。”

  “哦,久仰久仰。”安秉舟先上前一步对阿鱼拱拱手,连怀衍却掰着他的肩将他拉到后面来,“原是五表妹在此,我等唐突了。”

  裴颢乍然得见如此佳人,一时喜不自胜,正要打招呼就被连怀衍挡住了视线,“哎,连兄,我还不曾见过……”

  “五表妹在此,我们也不好多留,便告退了。”

  杜徽倒是紧张了起来,先前交代可并非如此,起码让几人说上几句话才是,便上前去介绍道:“五妹妹,这是安郎君,那位叫表哥挡了身影的是裴郎君。”

  阿鱼自然看到了连怀衍的动作,掩了嘴角笑意,轻声道:“见过裴郎君、安郎君,还有表哥。”

  “今日犹有春寒,此间穿堂风紧,五表妹早些回去才好。”连怀衍仍清俊着一张脸,却又不停去遮挡裴颢的目光,裴颢也有些恼怒,不知他为何意,“连兄这是何意?”

  杜徽也看得为难,上前劝道:“表哥,你挡着裴兄了。”

  连怀衍见阿鱼已经戴上了帷帽,才侧身道:“是我眼拙,未注意到裴兄在我身后。”裴颢从他身后出来,却见佳人已经戴上了帷帽,心中遗憾,也不失风度地对连怀衍拱手,“无碍,连兄不必挂怀。”

  帷帽之下的阿鱼却是微红了脸,站起身来对杜徽道:“三哥哥,我在此多有不便,就先回去了。”

  杜徽一怔,这么快就相看好了,还是说……他将目光移向了连怀衍,见他面容平静,一时难猜,只好让开路来送她出去。

  裴颢见她路过之时裙裾翻飞,心中又生遐想,眼神紧紧追着她的背影而去,“裴兄请看。”有人揽着他的肩转了身,正是连怀衍,“此间便是临怀堂了。”

  裴颢也没什么心思去看,倒是安秉舟十分感兴趣,杜徽心中虽有疑惑,但在提到临怀堂时也兴致勃勃,带着三人进去四处观览起来。

  阿鱼带着帷帽路过藏书阁时还听见里面有欢笑声,便匆匆提了步子离开,免得生了是非,方出了鹿鸣院又见紫烟在外候着,“五姑娘,太太请您到宴上去。”阿鱼应声,走到园子里就摘了帷帽,刚至曲水流觞处就被连二太太拉住了手说话,她看向连氏,见她微微点头便顺着去了,“有些时日未见到二舅母了,表哥高中,还未曾向您道喜呢!”

  连二太太看她笑得乖巧,也满意道:“哪里用得着你来道喜,见到你舅母就高兴了。”

  阿鱼便乖乖坐在她身侧,听她絮叨道:“好孩子,舅母回回见着你都喜爱得很,合该是咱们有一场缘分。”

  “自然是有缘分的,这孩子毕竟是二嫂的外甥。”这是连氏说话了,阿鱼朝她看去,就见她对自己招了招手,便跟连二太太告罪,“二舅母,太太叫我呢,我先去了。”

  “哎,去吧!”连二太太看着连氏的态度也犯愁,这陶丫头若是看不上可怎么好?

  连氏见阿鱼过来,牵着她走到了一边,轻声问道:“方才鹿鸣院见到了?”“嗯。”

  连氏看她羞怯,便知她有看中的,笑问:“你看着,是哪个好?”片刻便听耳边蚊声道:“是怀衍表哥。”

  “好,好。”连氏闻声连说了两声好,心中也高兴,叫她跟雁影先回去归云轩中,自己转身回去坐下,宴上之人便懂这是何意了,就听她对连二太太笑道:“二嫂,我敬你一杯。”

  连二太太喜不自胜,喜悦模样让宴上其余人见了还当是她抢了个聚宝盆,众人皆想那孩子不过容貌好、看着乖巧些,竟叫她如此欢喜,哪里知道她心中只想到儿子再不复那癫狂状了,见她举起杯来,跟连氏互敬,“是该喝一杯。”

  付氏在一边看着却有些遗憾,虽阿鱼不是顶好的,可是竟叫别人抢先了,也郁郁喝了杯酒,裴母倒是看不出什么悲喜之态,平和地坐在一边,倒是严家几位太太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她们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凑热闹。

  这日傍晚阿鱼在归云轩中走动消食时,就见杜杙带着绣云走了进来,阿鱼戏谑看了她一眼,“四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不该忙着写几阙词吗?”

  杜杙红着脸推搡她,“你净会生些坏心思,我怎么就要写词了?”

  “二哥哥告诉的,谭郎君说:‘四姑娘的字,仿若砚池新浴灿灿而光,词中隽永,或婀娜窈窕,或春风拂面……’”

  “不许说,不许说。”杜杙面色赤红将她推进屋中去,只留院中几个丫鬟们偷笑。

  阿鱼被她按着坐在榻上,还忍不住要调戏她,“四姐姐怎么如此羞涩,二哥哥说……”

  “我总要收拾他一顿的,叫他胡呲。”杜杙挨着她坐下,看起来又羞又恼。

  阿鱼倚在榻上不住大笑,叫杜杙扑着用帕子来堵她嘴,“你光会笑我,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我可知道的,太太说了,三姐姐要你自己定,你怎么就看中了怀衍表哥?”

  阿鱼却不似她羞恼,肃容道:“子曰:‘发乎情,止乎礼。’此为思无邪。”

  杜杙见她此状啧啧称奇,坐起身来道:“怪哉,原是我脸皮不够厚,叫你一说就羞了。”

  阿鱼掩了眉眼间春情,正色看她:“四姐姐此言差矣,今日二哥哥说怀炘表哥也跟着去了,叫你一声给喝退了,这可不是脸皮薄。”

  杜杙想到这里也失笑道:“我不过是跟他说了句在园子中走路要当心,他就吓得走掉了,应是怕我姨娘去寻他的仇。”阿鱼听了也跟着笑起来,两人又在屋中说笑了一会儿才见杜杙担心道:“我今日来可不是跟你说笑的,连家内宅什么情形你不知道?若是我,怀衍表哥是状元郎我也不肯去,上次我们去,楼姨奶奶的……”

  “四姐姐,我知道。”阿鱼打断她,看她忧心的样子,便安抚道:“三姐姐说往后表哥外任,我跟着去就是,不要管连家那些糟心事。”她这话半真半假,也是因为不好说出跟连怀衍见面一事。

  “当真?若是这样也好,那我往后也跟着去。”杜杙畅想起来,

  “四姐姐可是想到了婚后诸事?”“你又来笑我,还不是你先说的。”

  “我说了可没让四姐姐跟着想……”

  春尽时,东京城中总算是渐渐歇了热闹,新科进士皆要等授官,约定了媒妁的也不急于一时,大多是要等初授官之后再过定,如今进士初授官皆无需参加吏部的铨试,按惯例,新及第进士状元以下第一等为授从八品监丞,第二等授官为正九品大理评事,并通判诸州1。

  以连家的运作,若要连怀衍留在京畿周近也未必不可,不过连学林却并无此意,严涞跟王相本想卖个好给他,叫他给拒了,此事却是进了官家的耳,本就因灵雨对连家颇有好感,经过此事倒是更高看了他家一眼。

  时年四月中,朝廷对新进士初授官,连怀衍授官正九品大理评事,通判成都府,他的同窗安秉舟、简夷、顾隽三人分别通判宣州、鄂州、饶州,而连家另外两个女婿,陈允之则通判湖州,谭仲白通判钦州。

  谭仲白与杜杙的婚期定在了五月中,到了六月初新科进士皆要前往赴任,谭母是仁厚之人,不忍他夫妻二人新婚皆别,叫杜杙也一并同去,杜家却不同意,若是女儿一去千里,当初又何必非要在东京城中择婿?

  到了五月初,连家竟没有多少喜气,连氏因几次探问陈允之对杜沅的态度而不得,又不可直言,竟郁结于心,病倒在床。

  这日杜杙在为连氏奉药之时见她精神已大好了,便将她扶至窗前来吹吹风,“五丫头去哪里了?”连氏问。

  杜杙伺候她喝了药才道:“跟二弟三弟他们去二姐夫那里了,祖父命五妹妹去唤姐夫到松鹤堂去。”

  连氏听着就是一声长叹,“你这个二姐夫,竟是个锯嘴葫芦,问他什么都说好,你二姐姐八月就要生产了,他六月就要赴湖州上任,竟也不急着回去陪陪你二姐姐,还在东京徘徊,先前我还不肯信他对你二姐姐有意见,如今才知道他心中意见怕是大着呢!”

  杜杙不知如何安慰她,连氏的病,一部分也是因为她跟谭仲白的婚事而起,只能耐心听她诉说。

  连氏看她神情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也知道她委屈,既想跟着夫婿去任上,又舍不得娘家人,便拍拍她手道:“今日若是能问出个名堂来,我心事也就了了。”

  杜杙一怔,听太太这话,怎么是要松口了?再去看她神色却瞧不出什么来了。

  再说阿鱼跟两个哥哥来到陈允之处,见到桌上书册凌乱,陈允之看到他们来了也不避讳,笑问:“怎么有空来了我这里?”

  阿鱼笑道:“本不该我来的,是祖父想请姐夫去松鹤堂,我路上遇到两个哥哥就叫着一并来了。”这自然是为了避嫌,陈允之也点点头,跟着他们去到松鹤堂。

  作者有话要说:1钱慧祥.宋朝进士初授官制度研究[d].北京师范大学,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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