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主动邀请
冯慧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以为又是骚扰电话，不过，她还是接了起来，毕竟她现在还是胜丰房产公司的总经理，万一是业务电话呢？
冯慧颖主动说道：“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冯院长，你好，我是李紫云，明天早上我在办公室等你，你自己一个人来，我们好好聊聊。”
冯慧颖一时发愣：“李、李主任？”
李紫云说道：“是我，在电话里说事不方便，还是见面谈吧，你七点半到，我们在上班前聊完事情，可以吗？”
冯慧颖也想见见李紫云，于是爽快地说道：“好，七点半我准时到。”
既然知道李紫云是明科房产公司背后人物之一，冯慧颖就做好了对抗的准备，哪怕你是新港区的常务副主任，但是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不像是一个领导干部应该做的事。
李紫云办公室布置的很有女性特色，包括办公室的陈设，都是从女性的角度去布置。
李紫云也没冯慧颖所想的那样跋扈，看到冯慧颖走进办公室，本来正在批阅文件的李紫云立即站起来，绕过了办公桌，老远就向冯慧颖伸出手。
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冯慧颖感觉到李紫云的手很热乎，有些潮湿的感觉，但是自己的手却有些凉。
虽然这是因为室内外两个环境温度差的关系，但是又何尝不是她们两个人此时所处地位的一种诠释？
李紫云笑道：“不好意思，冯院长，这么早把你叫来，主要是我要去省城开会，我想在我走之前见见你，把有些事情说开了，这样的话，有利于你们企业的发展。”
提前上班的秘书端上两杯咖啡。
冯慧颖向秘书表示谢意后，说道：“谢谢李主任这么忙还关心胜丰公司，不知道李主任有什么指示？”
李紫云摆了摆手，说道：“指示谈不上，就是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安总出事，我感到很惊讶。我记得去年我和他还一起吃过饭，还是我给他颁发了港区杰出企业家奖牌。”
“现在安总居然出事了，这说明我们的企业家还不懂得怎么和领导干部打交道，这一点很重要。每年有一些领导干部出事，都会牵出来一大批商人，但是没人吸取教训，这是很大的问题……”
冯慧颖并不接话，如果不知道李紫云在暗中支持明科房产公司，她也许会被李紫云这番话所感动，现在她则在心里鄙视着李紫云。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有的人是在外面戴着，回家就摘下来。有的人是在家戴着，出去摘下来。
但是有的人出门忘了摘下来，或者是回家后忘了摘下来，慢慢的，这张面具就长在脸上，偶尔想要摘下来就难了。
时间一长，这些人相信那就是自己，活成了面具的样子，完美的合在一起，就像是此时的李紫云。
冯慧颖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李主任，您说的我明白，不知道李主任叫我来，是为了……”
李紫云笑道：“我听说胜丰房产公司在开发区的那块地要转卖，是真的吗？”
冯慧颖接话道：“李主任，前段时间，胜丰房产公司被华元市商业银行起诉，我们要卖地还债，不然的话，恐怕很快就要被再次查封，多谢李主任关心。”
李紫云接着问道：“那块地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出价了吗？”
冯慧颖摇了摇头：“有出价的公司了，还在议价中，可能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让。我们公司现在确实需要钱，所以价格不高，可以做适当的让步。”
李紫云笑道：“冯总，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牵线搭桥，介绍几家公司，看看他们是不是有购买的意愿。”
冯慧颖心想，你总算讲明了见面的真实目的，不过，她还是笑道：“谢谢李主任，多几家公司竞价，我们也好卖个好价格。”
当然，冯慧颖还是想知道李紫云究竟想说什么？
第1076章两个人都在演戏
李紫云继续笑道：“冯总，叫你来之前我还担心你们已经卖掉那块地，你放心，我介绍的公司绝对靠谱，而且我会关照相关部门，让你们尽快办理交易手续。”
“对了，华元市商业银行那边，你们有关系吗？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他们打招呼，比如办转贷，或者是展期等等。”
冯慧颖心里骂道，就是因为你们向华元市商业银行打招呼，提前查封了公司帐户和地块，不仅让胜丰公司无法进行销售，而且还白白损失了好几百万元律师费、咨询费。
当然，冯慧颖在表面上还是笑道：“谢谢李主任，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来打扰您。”
李主任继续笑道：“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说实话，港区很大一部分税收都是你们这些企业贡献的，不依靠你们依靠谁，服务好你们也是为了管委会的钱袋子。”
冯慧颖在表面上当然要表示谢意：“谢谢李主任，我回去等您ᴸᵛᶻᴴᴼᵁ的消息。要是李主任方便的话，欢迎李主任到胜丰公司指导工作。”
李紫云挥了挥手，说道：“等我从省城回来，我抽个时间来公司看看。对了，安总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从京城请来律师，怎么样，还行吗？”
冯慧颖回应道：“李主任，京城来的律师已经找出一些对安玉成有利的证据，可能会在法庭上提供。”
李紫云点了点头，说道：“冯总，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安总的案子没有那么复杂，你从北京请律师实在没必要，完全可以请本地律师和法官进行沟通。如果你觉的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过问，在量刑上或许有回转的余地。”
冯慧颖并不接话，只是笑道：“谢谢李主任关心。”
李紫云见冯慧颖没有立即答应，便没有再坚持，而是说道：“我的时间差不多了，等我从省城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再详细聊聊。”
让冯慧颖没有想到的是，秘书已经进来催过两次，但是李紫云依然坚持把冯慧颖送到电梯门口。
不过，冯慧颖没有一点感动，她知道这些人都在算计胜丰房产公司。
李紫云回到办公室，立即给梁修为打电话：“我已经和冯慧颖见了面，对她表明了我的意思，你要注意她的动向，尤其是那块地，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给我打电话。”
梁修为笑着回应道：“好，我知道，您回来时我去接您，就不送您了。”
李紫云再次进行叮嘱：“你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别在内部出乱子。”
在回去的路上，冯慧颖仔细回想着与李紫云见面的情况。
要是这次见面发生在安玉成的秘密女人杨怜珊和儿子被发现之前，或许冯慧颖还会想尽办法让安玉成提前出来。
可是，现在，冯慧颖心里早已决绝，不可能再为安玉成少服刑舍脸舍命舍钱。
周一上午，参加好全省纪检监察工作会议后，赵潜龙先去了省委办公厅，和昔日的同事下属叙旧聊天，一起吃过午饭后，赵潜龙来到省纪委办公大楼。
夏高韵正站在窗前浇花，看见赵潜龙走进来，便放下喷壶，热情地招呼后者坐下。
好长时间未见，夏高韵明显比过去消瘦许多，而且两鬓斑白，眼角多了一些细密的皱纹，不过他精神还好，双目炯炯有神，没有半点衰老的迹象。
夏高韵笑道：“潜龙，你在华元市干的很出色，短短几个月，就处理了一批腐败分子，工作很有成效。”
赵潜龙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沉甸甸的卷宗递过去，说道：“夏书记，上次在电话里有些事情讲不清楚，我特意准备了一些材料，请您过目。”
“从市纪委这边掌握的情况来看，计文翰同志应该值得信赖，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谈到工作，夏高韵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他接过卷宗，打开后，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翻看着材料。
过了好一会，夏高韵皱着眉头说道：“赵书记，计文翰的事情有些复杂，从华元市公安局提供的材料来看，他涉嫌包庇犯罪分子。”
第1077章需要用些小手段
赵潜龙听了夏高韵的话，轻声质疑道：“夏书记，华元市的情况有些复杂。虽然这桩刑事案件牵涉到计书记的弟弟，但与计文翰是否有关，目前还不能下定论。单凭这一点，就对他采取留置措施，我觉得不太适合。”
夏高韵点了点头，微笑着解释道：“潜龙，不只是这桩案子，上次省厅破获华元市的几件赌博案时，牵涉到原新港区公安分局政治部主任傅康复。”
“省公安厅专案组在进行调查时，傅康复为了戴罪立功，交代了不少问题，其中有些涉及到计文翰。”
赵潜龙轻声说道：“傅康复为人不太可靠，他的问题很严重，不光涉黑，还有很多贪腐问题。而且我知道他与计文翰有宿怨，两人矛盾很深，不排除他气急败坏之下，胡乱咬人的可能性。”
停了停，赵潜龙看了看夏高韵，继续说道：“不过，既然计文翰已经带到省里，还是把问题调查清楚比较好。”
夏高韵认真听着，随后打开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又把签字笔丢下，伸出双手，在办公桌边的一摞档案袋中翻了翻，抽出一份卷宗，递给赵潜龙。
他语气凝重地说道：“潜龙，如果傅康复交代的情况属实，那么计文翰实际上为很多不法分子充当了保护者。省委副书记以前在外省分管政法委工作，他对这件案子很重视。””他在常委会上提出省纪委要介入调查，我们才采取了行动。不过你放心，如果经过调查，计文翰同志确实没有这些问题，我们会很快放人。”
赵潜龙接过卷宗仔细翻阅。傅康复在交待的材料中，确实提到了一些案子。其中有些情况是赵潜龙没有掌握的，因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看完卷宗，赵潜龙递回去，微笑道：“夏书记，这次到省里开会，我想顺便看看计书记，请夏书记批准。”
夏高韵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我们把人带到省里，就是担心在调查过程中，受到市里的干扰。不过对你，我是绝对放心，这回就破例一次。”说完，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谢谢！”赵潜龙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心里暗自琢磨，通过他的了解，计文翰行事向来谨慎，极少有违纪行为，最终过关的可能性很大。
另外，在对方落难的时候前去探望，也是笼络人心的最佳机会，为此，赵潜龙才会向夏高韵求情给机会。
在仕途上行走，有时还是需要用些小手段。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锦上添花虽好，却远比不了雪中送炭。
这段时间，赵潜龙在工作之余，与卢健柏联系密切，已经挖了方凯定半个墙角。这时看准了机会，又向钱锐志这边挖墙角。
赵潜龙回想起自己走仕途以来，他的人马大都是从别人那里收编来或者是徐柳思、陆夜雪等人帮他的，极少亲自培养。当然，这也和他调动过于频繁有关，要想迅速壮大队伍、扩充实力，只能想办法走些捷径。
夏高韵打好电话，开始问道：“潜龙，你到华元市已经有一段时间，对于钱锐志这个人，怎么看？”
赵潜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钱书记？”
夏高韵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钱书记，谈谈你对他的看法。”
赵潜龙心里微微一怔，隐约察觉到什么，计文翰被采取留置措施，也许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有人想利用这件案子做引子，将矛头直指钱锐志。
想到这里，赵潜龙谨慎地说道：“夏书记，据我了解，钱锐志同志还是很优秀的。虽然在工作中也会犯一些错误，但都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华元市主要领导，决策的事情很多，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从总体上来讲，作为市委书记，他还是值得信赖。”
夏高韵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优秀、值得信赖六个字，并画了圈，同时继续问道。
第1078章给予支持
夏高韵继续问道：“潜龙，华元机械厂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有人反应，他当初在签订协议的时候，拿过巨额回扣。”
赵潜龙表情严肃地说道：“夏书记，机械厂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钱锐志同志也曾经提及过此事。”
“据他讲，当初在和外商谈判时，是国家部委的一位副司长主导了谈判，他只是地方上的陪同人员，没有拍板权。如果有必要，夏书记可以联系其他当事人，对问题进行进一步核实。”
夏高韵很认真地做了记录，随后接着问道：“潜龙，有人反应钱锐志在生活作风上很不检点，长期和自己的小姨子居住在一起，两个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不知情况是否属实。”
赵潜龙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些话险些笑喷出来。他强忍住笑意，有些无奈地说道：“夏书记，这种事情，我哪里会清楚？不过，根据我的观察，钱书记为人正派，也很自律。”
“下班后通常准时回家，极少出入娱乐场所，也不喜欢带着女记者到处乱走，从来没听说过有绯闻。”
停了停，赵潜龙继续解释道：“夏书记，钱书记的妻子很早就过世了，儿女都由小姨子李文君拉扯大。李文君出国多年，刚刚回来不久，我觉得这是谣言。”
“退一万步讲，即便情况属实，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两个人都是独身的成年人，有选择配偶的权力。”
夏高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问道：“潜龙，钱锐志不肯到省里任职，而是执意留在华元担任市委书记，下面许多同志反响很大，好像有传言，是他有经济问题，不敢离开，担心离开后会出事，你怎么看？”
赵潜龙表情凝重地说道：“夏书记，我也听到过这样的风声，但没有发现这方面的问题。”
“其实是钱书记对华元市很有感情，他曾经多次在私下场合表示，希望能在任期内把老城区经济搞上来，实现华元市的均衡发展，为自己的政治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夏高韵点了点头，放下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潜龙，还有人反应，作为市委书记，钱锐志喜欢搞一言堂，在用人上不讲原则，搞任人唯亲那一套。”
“据说，在市纪委，你也曾经吃过苦头，差点被副手架空，有这样的事情吗？”
赵潜龙摇了摇头，进行否认：“夏书记，您也看到了，我到华元市没多久就已经处理了一批贪污分子，这足以证明，钱书记对我的工作还是非常支持。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想必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传播出来的，不足取信。”夏高韵表情严峻地说道：“潜龙，你刚才讲的这些情况非常重要，我会在深入调查后，向省委领导进行汇报，不过，还请你注意保密。”
赵潜龙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夏书记，请放心。”
夏高韵似笑非笑道：“潜龙，真是没想到，你对钱书记很支持。”
赵潜龙站起来，笑道：“夏书记，都是为了工作。华元市目前班子成员里，钱锐志同志的经验和能力是最强的，为人正派，他继续掌舵，有利于地方的稳定。”
“知道了。”夏高韵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门口和赵潜龙握手，微笑道：“潜龙，放眼整个湖东省，敢捉大老鼠的猫一共就两只，有空常到我这里来坐坐，我们多交流捕鼠经验。”
“一定，请留步！”赵潜龙笑着点头。
下楼后，赵潜龙坐进专车里。
一路上，想着刚才的谈话，赵潜龙的心中有了一丝隐忧。方凯定的能量确实不小，居然能够请动省委副书记，发起对钱锐志的调查，这样一来，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
好在夏高韵主持省纪委工作，能够顶住压力公正办案，赵潜龙不必过于担心。
在华光市一家不起眼的宾馆的一间房间里，省纪委专案组工作人员正在对计文翰进行讯问。
第1079章事情比想象还要严重
被带到省城采取留置措施后，计文翰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觉得自己是斗争的牺牲品。上级领导做出的决定，对他而言有失公允。
审问人员共有两名。
年纪大一些的那个人名叫吕华翰，是一位拥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干部，他主要负责审问。
而坐在吕华翰身边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他在旁边负责记录，也在积累办案经验。
吕华翰深谙审讯之道，瞪圆了双眼，咄咄逼人地盯着这位华元市政法委书记，不断地提出各种问题，施加压力，意图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吕华翰喝了口茶水，冷笑道：“计书记，党的政策，想必你清楚，不需要我来重复。”
计文翰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事实上，我做人是清白的，没有任何问题需要向组织交代。”
吕华翰砰地拍了拍桌子，表情严肃地说道：“计文翰，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足以把很多情况搞清楚，只是组织上考虑你工作多年，做出了很多突出贡献，这才给你机会，亲自把问题解释清楚，请你慎重考虑，老实交代问题，不要再做无谓的辩解。”
计文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我也在反思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很多失误和不足之处，但是从没有违法乱纪，完全经得起良心和法律的拷问。”
吕华翰轻声提醒道：“计书记，麻ʟʋʐɦօʊ烦你再把包庇计文轩的事情讲一遍。”
听到包庇两个字，计文翰面色一沉，辩解道：“我已经讲过很多次，在交代材料上面也已经写明，那次是参加会议的委员集体做出的结论，和我个人没什么关系。”
吕华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政法委书记，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挑明了说，只要稍微做些暗示，下面的人自然会把事情办好，这样就抓不到你的任何把柄，计书记，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吧？”
计文翰有些恼火地说道：“在那次会议上，我反复要求市局同志认真办案，一定要把案子查到水落石出。当时有会议记录，与会人员也都听到了，你们完全可以去华元市调查清楚，别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吕华翰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轻声说道：“计书记，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您口中那份会议纪要，至今没有找到。”
“而且，据参会人员回忆，时间过得太久了，当时您在会上说过什么话，很多人都记不清了。不过在那件案子上，很多人都认为专案组的行动，很可能受到了您的干扰。”
计文翰呆了一呆，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会议记录很可能是被有心人抽走销毁了。而其他人因为看不清事态的发展方向，也都选择明哲保身，没有人愿意在此时站出来讲真话。
另外，案子里涉及到的一位关键证人始终没有找到，这就无法证明他的清白，事情可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想到这里，计文翰心里像装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沉思良久，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说道：“因为妯娌不和，我和计文轩关系很紧张，近几年极少来往，偶尔见面都不怎么说话。”
吕华翰冷冷地看着计文翰，沉声说道：“计书记，这样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计文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吕华翰见计文翰始终不肯松口，就开始转换话题，继续发起进攻，措辞严厉地说道：“计书记，请你仔细回忆，到底有没有给开赌场的董老板开过绿灯，为他充当保护者。”
计文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吕华翰霍然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计文翰，请你摆正态度！”
计文翰此时心乱如麻，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有，你们不要听信傅康复的一面之词，他在血口喷人！”
吕华翰猛拍桌子，厉声喝道：“哪个人告诉你，是傅康复揭发的？”
第1080章不能乱说
计文翰表情凝重地说道：“纪委同志，我在政法战线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猜不到？”
“傅康复出事以后就变成了一条疯狗，变本加厉地咬人，他的算盘我很清楚，无非是打算孤注一掷，借机把我们拉下水，好等着一些人日后补偿他。”
吕华翰毫不客气地说道：“计文翰，请你诚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不要去提，你别想转移视线，更别想拖延时间，除非把情况搞清楚了，否则，你别想走出房间半步！”
计文翰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我都讲了，你们不肯相信，还让我怎么交代？实在不成，你们告诉我应该怎么讲，我重复一遍就好了。”
吕华翰险些被气乐了，皱着眉头说道：“计书记，你好歹是华元市重要领导，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计文翰惨然笑道：“自从被采取留置措施以后，我就不是领导了，倒像是阶下囚，每天被你们软磨硬泡、吆来喝去，这种滋味不好受。”
“那就老实交代，别再避重就轻。”吕华翰开始诱导。
计文翰摆了摆手，叹息道：“情况我都说了，没有的情况，我不好乱讲。”
吕华翰拿起旁边的审讯记录看了看，有些头痛地说道：“计书记，你再不积极配合，我们就得继续耗下去，这对大家都不好。”
计文翰伸手搓了搓脸，苦笑道：“我再重复一遍，我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没什么好交代的，你们不是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了？那还问我做什么？该怎么处置，请随意！”
吕华翰刚要发火，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转身离开房间。
过了几分钟，吕华翰推门进来，此时，他的态度变得和气多了，向前走了两步，笑道：“计书记，今天的审查到此结束，华元市纪委的赵书记要过来看您，请您准备准备。”
计文翰微微一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现在如此狼狈，还是不要见为好。”
吕华翰继续劝道：“赵书记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你们是老同事，还是见见比较好。”
计文翰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怕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赵书记过来传递消息？”
吕华翰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说道：“赵书记不光是华元市的领导，还是省纪委的常务委员会委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计书记，您别开玩笑了。”
计文翰生气地说道：“你们相信赵书记，却不肯相信我，这是只认人，不讲道理！”
吕华翰笑道：“计书记，这几天多有得罪，但都是例行公事，希望您能理解。好了，您先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计文翰回到床上，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他立即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看见赵潜龙微笑着站在门口。
计文翰心中感动，他知道赵潜龙违反规定来探望他，便连忙握手，哑着嗓子说道：“赵书记，太感谢你了，纪委工作那么忙，还来看我。”
赵潜龙轻声笑道：“计书记，本来上午就过来，可惜在华光市委书记那里耽搁了一些时间，出来后，已经到了午餐时间，担心影响你休息，所以来晚了。”
计文翰心中一暖，连忙侧身：“计书记有心了，里面请。”
赵潜龙回头招了招手，服务员将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拿进来，放到墙角，悄悄地退了出去。
赵潜龙进行解释：“除了水果外，还有几条烟，外加十几本书，等你看完了，估计也就能出来了。”
计文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赵书记，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情况有些复杂，有些事情发生在多年前，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光靠回忆很难说清楚，能否清白地走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赵潜龙摆了摆手，笑道：“计书记，别太悲观，只要你是清白的，确实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组织上还是能够调查清楚。这一点请你务必放心，不要有思想压力。”
第1081章手段再高明都没用
“但愿如此吧！”计文翰叹了一口气，起身倒了杯清水递过来，尴尬地说道：“非常抱歉，赵书记，这几天茶喝得太凶，没备用了，只能请你喝清水。”
赵潜龙笑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环顾四周，皱着眉头说道：“房间里怎么连台电视机都没有？”
计文翰向门口指了指，苦笑道：“电视机被他们搬走了，说是希望我安心写材料。”
“荒唐，这些家伙，真不像话！”赵潜龙有些恼火，当即走出去，找到专案组的吕华翰进行交涉。
很快，两个服务员将电视机抬进房间里。
计文翰拿着遥控器，笑道：“赵书记，这下好了，书和电视都有了，晚上失眠的时候，不用再看着棚顶发呆了。”
赵潜龙轻声说道：“计书记，我和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以后在房间呆闷了，可以出去走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如果有别的要求，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提出来，他们会帮助解决。”
计文翰眼圈一红，担心被赵潜龙发现，丢了面子，连忙转身假装咳嗽几声，自嘲道：“赵书记，我在华元官场工作了这么多年，也交了不少朋友，平时家里门槛都能被踩破，没想到出了事情，大家都不敢沾边，只有你敢来探望，我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
赵潜龙劝慰道：“计书记，别想太多，他们没有过来，可能是有别的顾忌，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计文翰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免得又被人拿来做文章。其实你是清楚的，我不过是个绊脚石，很容易踢开，还不值得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搞，人家真正要射的靶子应该是钱书记。”
赵潜龙挥了挥手，淡然说道：“计书记，放心吧，心术不正，箭法再高明都没有用。”
离开留置点，赵潜龙约童经国一起喝酒。
赵潜龙笑道：“童厅长，最近华元市动静不小，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童经国笑了笑，淡然地说道：“主事的不闹事，闹事的多半不主事。华元那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是方凯定在搞鬼。”
赵潜龙会意地笑道：“童厅长目光如炬，一猜就中。”
童经国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方凯定很聪明，在和时间赛跑。”
赵潜龙微微一怔，疑惑地问道：“怎么说？”
童经国吃了一口菜，轻描淡写地说道：“据说卢嘉志书记的身体不大好，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各方面都会给些照顾，一旦他走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赵潜龙笑着轻声问道：“不是还有汪省长吗？”
童经国摆了摆手，说道：“汪省长现在状况很不妙，在省府这边有边缘化的趋势，这才抱牢副书记的大腿，跟着人家的鼓点唱戏。”
“他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方凯定？他们之间，说白了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
赵潜龙含蓄地说道：“童厅长，其实方凯定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喜欢搞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心思没有完全放在工作上，这样的人要是得了势，对于华元市没有什么好处。”
童经国举起酒杯和赵潜龙轻轻碰了碰，喝了一大口，笑道：“潜龙，你可能不太清楚，方凯定老婆是卢嘉志书记的三女儿，叫卢薇薇。卢薇薇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落下残疾，家里人对她特别疼爱。”
停了停，童经国吃一口菜，继续说道：“方凯定本来是保姆的孩子，在上大学时，他开始疯狂追求卢薇薇，几乎每周都要写情书。”
“四年下来，两个人终成正果，而方凯定也谋了个好前程。只可惜，卢家人都知道他心机很深、目的不纯，因此，虽然在外面处处维护他，可在家里，很少有人拿正眼看他。”
赵潜龙又想起了那张阴鸷的脸孔，默然说道：“听你这样一说，倒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了。”
第1082章方康华的背景
童经国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可怜什么，靠着一场婚姻平步青云，轻易得了一场富贵。这种机会，很多人求之不得。”
赵潜龙试探着问道：“童厅长，对于华元市，姜省长是什么态度？”
童经国拿起筷子，蘸着白酒，在桌子上写下“静观其变”四个字，随后笑道：“当然，他们想在华元市玩测试，尽管去玩，只是要有所节制，不能触碰底线，否则，就算姜省长不发话，鲁书记也会出手弹压。”
赵潜龙轻轻点头，知道这里的他们，并不是指方凯定，而是汪副省长和新来的黄副书记，或者暗指省里的其他势力。
由此可见，华元市从表面上看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之争，但是实际上，也牵涉到省城大佬间的博弈，方凯定只是一枚棋子。
当然，这枚不安分的棋子也在伺机而动，希望借机捞取筹码，不过省城的格局由几位大佬在掌控，其中风高水深，即便是汪副省长，想必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方凯定贸然卷入，无疑是在火中取栗，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搞不好，反而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赵潜龙沉吟不语，童经国笑道：“怎么，有想法？”
赵潜龙摆了摆手，微笑道：“没有想法，步子太快会落人口实。”
童经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的升迁速度，在湖东省内已经算是前所未有，越到上面，越容易被人注意。”
赵潜龙接话道：“这几年，虽然迂回，但是一直在晋升，我自己心里都没底。”
童经国摆了摆手，笑道：“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在单位的口碑也很好，放到下面后，政绩突出，加上是省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这样的提拔速度，倒也不足为奇。”
在包间里，两个人边喝边聊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一瓶五粮液，童经国起身接了一个电话，苦笑道：“老婆大人下了懿旨，我要回去了！”
赵潜龙笑着点了点头，送他来到楼下，目送着童经国坐车驶远，便又拨打电话，不到半小时，省委督查室的一些年轻人赶过来，大家在旁边的包厢里重新摆开两桌。
担任领导干部有好几年了，赵潜龙总是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打交道，极少与同龄人一起喝酒放纵。这次机会难得，自然不容错过。
赵潜龙彻底放下领导架子，与这些年轻人开怀畅饮。酒桌上谈笑风生，喝得极为畅快。
第二天，李安然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人谈话，看到冯慧颖和巩弘扬走进来，便吩咐那个人先去做事。
李安然与冯慧颖热情地打招呼，看了看手表，说道：“冯总，里面请，那位方总大概还有五分钟到。”
冯慧颖微笑着说道：“没事，我们等一会就行。”
三个人坐好，助理端上来两杯咖啡。
冯慧颖喝了一口咖啡问道：“李总，这位方总是什么来头？”
李安然笑道：“什么来头？你听说过恒元基金会这个公司吗？”冯慧颖笑道：“当然知道，好像是基金行业里挺不错的企业。”
李安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位方总是恒元基金会的掌门人，前几天我们在一起吃饭。他说账上有十几个亿的资金贷不出去，胜丰房产公司要想用钱的话，我可以牵线，或许能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
冯慧颖知道李安然和这个方总不可能如此好必，便问道：“利息呢，是不是能把我们企业吃了？”
李安然摆了摆手，说道：“恒元基金会又不是放高利的，而且方总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想想，华元市哪个领导姓方的？”
巩弘扬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个方总居然与市长方凯定有关系！
冯慧颖当然听明白了，心里有些慌张，知道与这些有领导干部背景的企业做生意太麻烦，时不时会刮上一刀，但是她表面上还是要问道：“利息多少？李总，你介绍的这位投资商，是买地还是贷款，你得给我一个准话。”
第1083章至少要拿出诚意
李安然笑道：“冯总，随你怎么办。我们还是倾向于向你贷款，然后你们作为开发商，卖了房子再还贷。”
虽然实践经验不是很多，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是作为经济学院的副教授，接触到的案例却不在少数，也和不少企业家打过交道，所以，对于利益和风险的分析，冯慧颖一眼就能看出来。
冯慧颖摇了摇头，说道：“李总，我现在没时间、也没实力搞开发，这点你比我清楚。华元市商业银行的贷款马上就到期，到时候我们还不上，还是要查封我们。”
“所以，我卖地还钱，算是壮士断腕。你以为我不想开发吗？那块地能带来多大的收益是可以预见的。我放弃那么丰厚的回报进行割让，实在是没办法。”
李安然继续劝说：“冯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一旦对外正式公布了市委市府搬迁的消息，那块地的价格恐怕要飙升，你们就不能再等等？”
冯慧颖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等不了。我再明确一下，那块地我只卖，不合作开发。如果方总能吃下，再好不过；要是吃不下，那我们再找其他的买家。”
“李总，对我来说，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还有我老公的案子，我现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李总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介绍个实在买家。”
冯慧颖的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人很难不相信，也难以拒绝。
作为经济学院的副教授、副院长，她当然明白李安然说的意思，也猜到方总是什么背景，但是又如何？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冯慧颖知道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
要想让胜丰房产公司做“白手套”，至少要拿出诚意来。
至少到目前为止，冯慧颖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诚意，所以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她的原则。
李安然笑道：“冯总，我明白了，待会见了面你们可以谈谈。”
巩弘扬第一次见到方康华。当然，冯慧颖也是第一次见到方康华。
刚才李安然说到方总背景的时候，巩弘扬觉得这个人会有些嚣张。
不过见了方康华之后，巩弘扬觉得这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至于背地里干不干温文尔雅的事，那就不知道了。
李安然开始进行介绍：“这位是方总，刚刚从沪海市飞过来，就是专门为了这桩生意。方总，这位是冯总，现在是胜丰房产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冯总，你好，请坐。”中间虽然隔着李安然，可是只要两个人伸伸手还是可以握手。
不过，方康华居然没有和冯慧颖握手，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已。
大家重新坐下后，方康华直接说道：“贵公司的情况我听李安然说了，但是我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我们如果合作，就按照规矩来；如果不合作，就当是交个朋友。”
“说实话，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我不能在本市做生意，所以，即便是合作，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冯慧颖接话道：“方总，刚刚我和李总已经说了这事。那块地，我只卖不开发，我现在需要现金流，主要是实在没办法，贷款还不上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公司的生死存亡就在这块地上。”
“方总，你们要是有充足的资金，我们可以合作，我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不藏着不掖着，这就是我们公司面临的问题。”
方康华回应道：“李总告诉我，胜丰房产公司是华元市房地产行业的佼佼者，开发经验丰富，在本地的口碑很好，那块地要是由你们开发，我很放心，我也敢把钱砸在这里，否则的话，我真是不敢下这么大的本钱。”
冯慧颖点了点头，笑道：“谢谢方总的信任，但是我现在真的是没那个本钱。”
方康华挥了挥手，说道：“冯总，你说的贷款问题，这个好办，李总，你找找华元市商业银行的人，从中进行协调，看看怎么处理胜丰公司的贷款比较合适，有结果了告诉我。冯总，等到李总把贷款的事情谈下来，我们合作就没有其他的障碍了吧？”
第1084章恒元基金会
冯慧颖迟疑道：“方总，房产开发的时间很长，我怕是等不到……”
方康华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华元市委市府迁址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对外公布，到时候那里就会成为新的焦点。”
“实不相瞒，我和李总已经去看过那块地，南面盖别墅、后面盖高层，销售目标当然是华元市最有钱的那部分人。”
“我敢保证一旦进行开发，或者是规划公布出去，就会收回那块地的成本，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冯慧颖当然想赚钱，为此心动了，于是笑道：“那好，我等方总的好消息，至少华元市商业银行那笔贷款要展期两年才行。”
方康华看了看李安然，说道：“李总，你去试试，尽量让冯总满意。冯总，我还得飞回沪海市，所以就不一起吃饭了。”
“我们来日方长，到时候我们再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和李安然联系，也可以和我直接联系。”
方康华离开后，冯慧颖和巩弘扬也离开了正泰商务咨询公司。
巩弘扬问道：“冯总，我们真的要与方总合作开发？”
冯慧颖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靠谱。这个方总仗着老子的势力想要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那个恒元基金会我知道，这段时间的名声很不好，看他说的很多闲散资金似得，既然他这么有钱，又能在我们那块地上赚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直接买地？”
“他把地买去，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们合作开发，完全是多此一举。”
“另外，我们得想想，怎么能让梁修为的后院彻底起火才行。他老婆自杀这事，就是个小插曲，要是能让他家里彻底乱套，明科公司可能顾不上胜丰公司。”
最后这些话，冯慧颖好像是在询问巩弘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实话，巩弘扬也觉得最好不要与官家子弟合作开发，为此他才会提醒冯慧颖。
不过，巩弘扬向赵潜龙汇报市长方凯定的儿子也介入了此事，赵潜龙指示尽可能地要掌握方康华的证据，以备后用。
现在听到冯慧颖居然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放过，一旦闻到了对方有一点点味道，可以像嗜血鲨鱼样扑上去将对方撕的粉碎。
看着巩弘扬沉默不语，冯慧颖继续说道：“已经有了梁修为、李紫云，现在又来了方市长的儿子，胜丰房产公司越来越危险了。”
“要是还和以前那样按部就班做事，那我们就等着被分尸了，所以，这时候我们自己要稳住，还得找到对方的破绽。既然梁修为家里出了问题，那就从他家里下手。”
赵潜龙在省城活动时，抽空给曾家的曾安秋打电话，和他谈华元市文化艺术节的事情，主要是想请他帮忙。
华元市文化艺术节活动方案由卢凡梅和章雪羽两个人共同策划，目的是给华元市旅游业造势，希望通过举办这样的活动，提升华元市在外界的知名度。
整个艺术节历时三天，除了篝火晚会、赛龙舟、以及文化艺术品展销会等一系列活动外，其重头戏就是制作一期走进华元市的电视节目。
为了达到最优的宣传效果，卢凡梅希望能够邀请到国家电视台知名栏目组过来录制节目，并在国家电视台黄金档期播出。
如果方案能够顺利实施，必将带动一大批游客来华元市旅游，也能在外界树立华元市良好的城市形象。
只是这个方案执行并不顺利，先是市委宣传部那边态度冷淡，多次开会都只派出一些闲散人员参加，没有给予积极配合。
主要是宣传部长柯欣怿现在与方凯定交好，自然会和方凯定保持高度一致，对于常务副市长卢凡梅举办的活动，当然要保持一定距离。
为此，赵潜龙要想另外的办法支持卢凡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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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慧颖主动说道：“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冯院长，你好，我是李紫云，明天早上我在办公室等你，你自己一个人来，我们好好聊聊。”
冯慧颖一时发愣：“李、李主任？”
李紫云说道：“是我，在电话里说事不方便，还是见面谈吧，你七点半到，我们在上班前聊完事情，可以吗？”
冯慧颖也想见见李紫云，于是爽快地说道：“好，七点半我准时到。”
既然知道李紫云是明科房产公司背后人物之一，冯慧颖就做好了对抗的准备，哪怕你是新港区的常务副主任，但是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不像是一个领导干部应该做的事。
李紫云办公室布置的很有女性特色，包括办公室的陈设，都是从女性的角度去布置。
李紫云也没冯慧颖所想的那样跋扈，看到冯慧颖走进办公室，本来正在批阅文件的李紫云立即站起来，绕过了办公桌，老远就向冯慧颖伸出手。
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冯慧颖感觉到李紫云的手很热乎，有些潮湿的感觉，但是自己的手却有些凉。
虽然这是因为室内外两个环境温度差的关系，但是又何尝不是她们两个人此时所处地位的一种诠释？
李紫云笑道：“不好意思，冯院长，这么早把你叫来，主要是我要去省城开会，我想在我走之前见见你，把有些事情说开了，这样的话，有利于你们企业的发展。”
提前上班的秘书端上两杯咖啡。
冯慧颖向秘书表示谢意后，说道：“谢谢李主任这么忙还关心胜丰公司，不知道李主任有什么指示？”
李紫云摆了摆手，说道：“指示谈不上，就是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安总出事，我感到很惊讶。我记得去年我和他还一起吃过饭，还是我给他颁发了港区杰出企业家奖牌。”
“现在安总居然出事了，这说明我们的企业家还不懂得怎么和领导干部打交道，这一点很重要。每年有一些领导干部出事，都会牵出来一大批商人，但是没人吸取教训，这是很大的问题……”
冯慧颖并不接话，如果不知道李紫云在暗中支持明科房产公司，她也许会被李紫云这番话所感动，现在她则在心里鄙视着李紫云。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有的人是在外面戴着，回家就摘下来。有的人是在家戴着，出去摘下来。
但是有的人出门忘了摘下来，或者是回家后忘了摘下来，慢慢的，这张面具就长在脸上，偶尔想要摘下来就难了。
时间一长，这些人相信那就是自己，活成了面具的样子，完美的合在一起，就像是此时的李紫云。
冯慧颖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李主任，您说的我明白，不知道李主任叫我来，是为了……”
李紫云笑道：“我听说胜丰房产公司在开发区的那块地要转卖，是真的吗？”
冯慧颖接话道：“李主任，前段时间，胜丰房产公司被华元市商业银行起诉，我们要卖地还债，不然的话，恐怕很快就要被再次查封，多谢李主任关心。”
李紫云接着问道：“那块地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出价了吗？”
冯慧颖摇了摇头：“有出价的公司了，还在议价中，可能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让。我们公司现在确实需要钱，所以价格不高，可以做适当的让步。”
李紫云笑道：“冯总，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牵线搭桥，介绍几家公司，看看他们是不是有购买的意愿。”
冯慧颖心想，你总算讲明了见面的真实目的，不过，她还是笑道：“谢谢李主任，多几家公司竞价，我们也好卖个好价格。”
当然，冯慧颖还是想知道李紫云究竟想说什么？
第1076章两个人都在演戏
李紫云继续笑道：“冯总，叫你来之前我还担心你们已经卖掉那块地，你放心，我介绍的公司绝对靠谱，而且我会关照相关部门，让你们尽快办理交易手续。”
“对了，华元市商业银行那边，你们有关系吗？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他们打招呼，比如办转贷，或者是展期等等。”
冯慧颖心里骂道，就是因为你们向华元市商业银行打招呼，提前查封了公司帐户和地块，不仅让胜丰公司无法进行销售，而且还白白损失了好几百万元律师费、咨询费。
当然，冯慧颖在表面上还是笑道：“谢谢李主任，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来打扰您。”
李主任继续笑道：“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说实话，港区很大一部分税收都是你们这些企业贡献的，不依靠你们依靠谁，服务好你们也是为了管委会的钱袋子。”
冯慧颖在表面上当然要表示谢意：“谢谢李主任，我回去等您ᴸᵛᶻᴴᴼᵁ的消息。要是李主任方便的话，欢迎李主任到胜丰公司指导工作。”
李紫云挥了挥手，说道：“等我从省城回来，我抽个时间来公司看看。对了，安总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从京城请来律师，怎么样，还行吗？”
冯慧颖回应道：“李主任，京城来的律师已经找出一些对安玉成有利的证据，可能会在法庭上提供。”
李紫云点了点头，说道：“冯总，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安总的案子没有那么复杂，你从北京请律师实在没必要，完全可以请本地律师和法官进行沟通。如果你觉的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过问，在量刑上或许有回转的余地。”
冯慧颖并不接话，只是笑道：“谢谢李主任关心。”
李紫云见冯慧颖没有立即答应，便没有再坚持，而是说道：“我的时间差不多了，等我从省城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再详细聊聊。”
让冯慧颖没有想到的是，秘书已经进来催过两次，但是李紫云依然坚持把冯慧颖送到电梯门口。
不过，冯慧颖没有一点感动，她知道这些人都在算计胜丰房产公司。
李紫云回到办公室，立即给梁修为打电话：“我已经和冯慧颖见了面，对她表明了我的意思，你要注意她的动向，尤其是那块地，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给我打电话。”
梁修为笑着回应道：“好，我知道，您回来时我去接您，就不送您了。”
李紫云再次进行叮嘱：“你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别在内部出乱子。”
在回去的路上，冯慧颖仔细回想着与李紫云见面的情况。
要是这次见面发生在安玉成的秘密女人杨怜珊和儿子被发现之前，或许冯慧颖还会想尽办法让安玉成提前出来。
可是，现在，冯慧颖心里早已决绝，不可能再为安玉成少服刑舍脸舍命舍钱。
周一上午，参加好全省纪检监察工作会议后，赵潜龙先去了省委办公厅，和昔日的同事下属叙旧聊天，一起吃过午饭后，赵潜龙来到省纪委办公大楼。
夏高韵正站在窗前浇花，看见赵潜龙走进来，便放下喷壶，热情地招呼后者坐下。
好长时间未见，夏高韵明显比过去消瘦许多，而且两鬓斑白，眼角多了一些细密的皱纹，不过他精神还好，双目炯炯有神，没有半点衰老的迹象。
夏高韵笑道：“潜龙，你在华元市干的很出色，短短几个月，就处理了一批腐败分子，工作很有成效。”
赵潜龙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沉甸甸的卷宗递过去，说道：“夏书记，上次在电话里有些事情讲不清楚，我特意准备了一些材料，请您过目。”
“从市纪委这边掌握的情况来看，计文翰同志应该值得信赖，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谈到工作，夏高韵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他接过卷宗，打开后，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翻看着材料。
过了好一会，夏高韵皱着眉头说道：“赵书记，计文翰的事情有些复杂，从华元市公安局提供的材料来看，他涉嫌包庇犯罪分子。”
第1077章需要用些小手段
赵潜龙听了夏高韵的话，轻声质疑道：“夏书记，华元市的情况有些复杂。虽然这桩刑事案件牵涉到计书记的弟弟，但与计文翰是否有关，目前还不能下定论。单凭这一点，就对他采取留置措施，我觉得不太适合。”
夏高韵点了点头，微笑着解释道：“潜龙，不只是这桩案子，上次省厅破获华元市的几件赌博案时，牵涉到原新港区公安分局政治部主任傅康复。”
“省公安厅专案组在进行调查时，傅康复为了戴罪立功，交代了不少问题，其中有些涉及到计文翰。”
赵潜龙轻声说道：“傅康复为人不太可靠，他的问题很严重，不光涉黑，还有很多贪腐问题。而且我知道他与计文翰有宿怨，两人矛盾很深，不排除他气急败坏之下，胡乱咬人的可能性。”
停了停，赵潜龙看了看夏高韵，继续说道：“不过，既然计文翰已经带到省里，还是把问题调查清楚比较好。”
夏高韵认真听着，随后打开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又把签字笔丢下，伸出双手，在办公桌边的一摞档案袋中翻了翻，抽出一份卷宗，递给赵潜龙。
他语气凝重地说道：“潜龙，如果傅康复交代的情况属实，那么计文翰实际上为很多不法分子充当了保护者。省委副书记以前在外省分管政法委工作，他对这件案子很重视。””他在常委会上提出省纪委要介入调查，我们才采取了行动。不过你放心，如果经过调查，计文翰同志确实没有这些问题，我们会很快放人。”
赵潜龙接过卷宗仔细翻阅。傅康复在交待的材料中，确实提到了一些案子。其中有些情况是赵潜龙没有掌握的，因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看完卷宗，赵潜龙递回去，微笑道：“夏书记，这次到省里开会，我想顺便看看计书记，请夏书记批准。”
夏高韵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我们把人带到省里，就是担心在调查过程中，受到市里的干扰。不过对你，我是绝对放心，这回就破例一次。”说完，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谢谢！”赵潜龙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心里暗自琢磨，通过他的了解，计文翰行事向来谨慎，极少有违纪行为，最终过关的可能性很大。
另外，在对方落难的时候前去探望，也是笼络人心的最佳机会，为此，赵潜龙才会向夏高韵求情给机会。
在仕途上行走，有时还是需要用些小手段。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锦上添花虽好，却远比不了雪中送炭。
这段时间，赵潜龙在工作之余，与卢健柏联系密切，已经挖了方凯定半个墙角。这时看准了机会，又向钱锐志这边挖墙角。
赵潜龙回想起自己走仕途以来，他的人马大都是从别人那里收编来或者是徐柳思、陆夜雪等人帮他的，极少亲自培养。当然，这也和他调动过于频繁有关，要想迅速壮大队伍、扩充实力，只能想办法走些捷径。
夏高韵打好电话，开始问道：“潜龙，你到华元市已经有一段时间，对于钱锐志这个人，怎么看？”
赵潜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钱书记？”
夏高韵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钱书记，谈谈你对他的看法。”
赵潜龙心里微微一怔，隐约察觉到什么，计文翰被采取留置措施，也许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有人想利用这件案子做引子，将矛头直指钱锐志。
想到这里，赵潜龙谨慎地说道：“夏书记，据我了解，钱锐志同志还是很优秀的。虽然在工作中也会犯一些错误，但都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华元市主要领导，决策的事情很多，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从总体上来讲，作为市委书记，他还是值得信赖。”
夏高韵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优秀、值得信赖六个字，并画了圈，同时继续问道。
第1078章给予支持
夏高韵继续问道：“潜龙，华元机械厂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有人反应，他当初在签订协议的时候，拿过巨额回扣。”
赵潜龙表情严肃地说道：“夏书记，机械厂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钱锐志同志也曾经提及过此事。”
“据他讲，当初在和外商谈判时，是国家部委的一位副司长主导了谈判，他只是地方上的陪同人员，没有拍板权。如果有必要，夏书记可以联系其他当事人，对问题进行进一步核实。”
夏高韵很认真地做了记录，随后接着问道：“潜龙，有人反应钱锐志在生活作风上很不检点，长期和自己的小姨子居住在一起，两个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不知情况是否属实。”
赵潜龙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些话险些笑喷出来。他强忍住笑意，有些无奈地说道：“夏书记，这种事情，我哪里会清楚？不过，根据我的观察，钱书记为人正派，也很自律。”
“下班后通常准时回家，极少出入娱乐场所，也不喜欢带着女记者到处乱走，从来没听说过有绯闻。”
停了停，赵潜龙继续解释道：“夏书记，钱书记的妻子很早就过世了，儿女都由小姨子李文君拉扯大。李文君出国多年，刚刚回来不久，我觉得这是谣言。”
“退一万步讲，即便情况属实，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两个人都是独身的成年人，有选择配偶的权力。”
夏高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问道：“潜龙，钱锐志不肯到省里任职，而是执意留在华元担任市委书记，下面许多同志反响很大，好像有传言，是他有经济问题，不敢离开，担心离开后会出事，你怎么看？”
赵潜龙表情凝重地说道：“夏书记，我也听到过这样的风声，但没有发现这方面的问题。”
“其实是钱书记对华元市很有感情，他曾经多次在私下场合表示，希望能在任期内把老城区经济搞上来，实现华元市的均衡发展，为自己的政治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夏高韵点了点头，放下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潜龙，还有人反应，作为市委书记，钱锐志喜欢搞一言堂，在用人上不讲原则，搞任人唯亲那一套。”
“据说，在市纪委，你也曾经吃过苦头，差点被副手架空，有这样的事情吗？”
赵潜龙摇了摇头，进行否认：“夏书记，您也看到了，我到华元市没多久就已经处理了一批贪污分子，这足以证明，钱书记对我的工作还是非常支持。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想必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传播出来的，不足取信。”夏高韵表情严峻地说道：“潜龙，你刚才讲的这些情况非常重要，我会在深入调查后，向省委领导进行汇报，不过，还请你注意保密。”
赵潜龙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夏书记，请放心。”
夏高韵似笑非笑道：“潜龙，真是没想到，你对钱书记很支持。”
赵潜龙站起来，笑道：“夏书记，都是为了工作。华元市目前班子成员里，钱锐志同志的经验和能力是最强的，为人正派，他继续掌舵，有利于地方的稳定。”
“知道了。”夏高韵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门口和赵潜龙握手，微笑道：“潜龙，放眼整个湖东省，敢捉大老鼠的猫一共就两只，有空常到我这里来坐坐，我们多交流捕鼠经验。”
“一定，请留步！”赵潜龙笑着点头。
下楼后，赵潜龙坐进专车里。
一路上，想着刚才的谈话，赵潜龙的心中有了一丝隐忧。方凯定的能量确实不小，居然能够请动省委副书记，发起对钱锐志的调查，这样一来，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
好在夏高韵主持省纪委工作，能够顶住压力公正办案，赵潜龙不必过于担心。
在华光市一家不起眼的宾馆的一间房间里，省纪委专案组工作人员正在对计文翰进行讯问。
第1079章事情比想象还要严重
被带到省城采取留置措施后，计文翰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觉得自己是斗争的牺牲品。上级领导做出的决定，对他而言有失公允。
审问人员共有两名。
年纪大一些的那个人名叫吕华翰，是一位拥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干部，他主要负责审问。
而坐在吕华翰身边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他在旁边负责记录，也在积累办案经验。
吕华翰深谙审讯之道，瞪圆了双眼，咄咄逼人地盯着这位华元市政法委书记，不断地提出各种问题，施加压力，意图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吕华翰喝了口茶水，冷笑道：“计书记，党的政策，想必你清楚，不需要我来重复。”
计文翰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事实上，我做人是清白的，没有任何问题需要向组织交代。”
吕华翰砰地拍了拍桌子，表情严肃地说道：“计文翰，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足以把很多情况搞清楚，只是组织上考虑你工作多年，做出了很多突出贡献，这才给你机会，亲自把问题解释清楚，请你慎重考虑，老实交代问题，不要再做无谓的辩解。”
计文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我也在反思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很多失误和不足之处，但是从没有违法乱纪，完全经得起良心和法律的拷问。”
吕华翰轻声提醒道：“计书记，麻ʟʋʐɦօʊ烦你再把包庇计文轩的事情讲一遍。”
听到包庇两个字，计文翰面色一沉，辩解道：“我已经讲过很多次，在交代材料上面也已经写明，那次是参加会议的委员集体做出的结论，和我个人没什么关系。”
吕华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政法委书记，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挑明了说，只要稍微做些暗示，下面的人自然会把事情办好，这样就抓不到你的任何把柄，计书记，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吧？”
计文翰有些恼火地说道：“在那次会议上，我反复要求市局同志认真办案，一定要把案子查到水落石出。当时有会议记录，与会人员也都听到了，你们完全可以去华元市调查清楚，别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吕华翰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轻声说道：“计书记，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您口中那份会议纪要，至今没有找到。”
“而且，据参会人员回忆，时间过得太久了，当时您在会上说过什么话，很多人都记不清了。不过在那件案子上，很多人都认为专案组的行动，很可能受到了您的干扰。”
计文翰呆了一呆，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会议记录很可能是被有心人抽走销毁了。而其他人因为看不清事态的发展方向，也都选择明哲保身，没有人愿意在此时站出来讲真话。
另外，案子里涉及到的一位关键证人始终没有找到，这就无法证明他的清白，事情可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想到这里，计文翰心里像装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沉思良久，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说道：“因为妯娌不和，我和计文轩关系很紧张，近几年极少来往，偶尔见面都不怎么说话。”
吕华翰冷冷地看着计文翰，沉声说道：“计书记，这样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计文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吕华翰见计文翰始终不肯松口，就开始转换话题，继续发起进攻，措辞严厉地说道：“计书记，请你仔细回忆，到底有没有给开赌场的董老板开过绿灯，为他充当保护者。”
计文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吕华翰霍然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计文翰，请你摆正态度！”
计文翰此时心乱如麻，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有，你们不要听信傅康复的一面之词，他在血口喷人！”
吕华翰猛拍桌子，厉声喝道：“哪个人告诉你，是傅康复揭发的？”
第1080章不能乱说
计文翰表情凝重地说道：“纪委同志，我在政法战线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猜不到？”
“傅康复出事以后就变成了一条疯狗，变本加厉地咬人，他的算盘我很清楚，无非是打算孤注一掷，借机把我们拉下水，好等着一些人日后补偿他。”
吕华翰毫不客气地说道：“计文翰，请你诚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不要去提，你别想转移视线，更别想拖延时间，除非把情况搞清楚了，否则，你别想走出房间半步！”
计文翰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我都讲了，你们不肯相信，还让我怎么交代？实在不成，你们告诉我应该怎么讲，我重复一遍就好了。”
吕华翰险些被气乐了，皱着眉头说道：“计书记，你好歹是华元市重要领导，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计文翰惨然笑道：“自从被采取留置措施以后，我就不是领导了，倒像是阶下囚，每天被你们软磨硬泡、吆来喝去，这种滋味不好受。”
“那就老实交代，别再避重就轻。”吕华翰开始诱导。
计文翰摆了摆手，叹息道：“情况我都说了，没有的情况，我不好乱讲。”
吕华翰拿起旁边的审讯记录看了看，有些头痛地说道：“计书记，你再不积极配合，我们就得继续耗下去，这对大家都不好。”
计文翰伸手搓了搓脸，苦笑道：“我再重复一遍，我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没什么好交代的，你们不是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了？那还问我做什么？该怎么处置，请随意！”
吕华翰刚要发火，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转身离开房间。
过了几分钟，吕华翰推门进来，此时，他的态度变得和气多了，向前走了两步，笑道：“计书记，今天的审查到此结束，华元市纪委的赵书记要过来看您，请您准备准备。”
计文翰微微一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现在如此狼狈，还是不要见为好。”
吕华翰继续劝道：“赵书记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你们是老同事，还是见见比较好。”
计文翰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怕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赵书记过来传递消息？”
吕华翰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说道：“赵书记不光是华元市的领导，还是省纪委的常务委员会委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计书记，您别开玩笑了。”
计文翰生气地说道：“你们相信赵书记，却不肯相信我，这是只认人，不讲道理！”
吕华翰笑道：“计书记，这几天多有得罪，但都是例行公事，希望您能理解。好了，您先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计文翰回到床上，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他立即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看见赵潜龙微笑着站在门口。
计文翰心中感动，他知道赵潜龙违反规定来探望他，便连忙握手，哑着嗓子说道：“赵书记，太感谢你了，纪委工作那么忙，还来看我。”
赵潜龙轻声笑道：“计书记，本来上午就过来，可惜在华光市委书记那里耽搁了一些时间，出来后，已经到了午餐时间，担心影响你休息，所以来晚了。”
计文翰心中一暖，连忙侧身：“计书记有心了，里面请。”
赵潜龙回头招了招手，服务员将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拿进来，放到墙角，悄悄地退了出去。
赵潜龙进行解释：“除了水果外，还有几条烟，外加十几本书，等你看完了，估计也就能出来了。”
计文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赵书记，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情况有些复杂，有些事情发生在多年前，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光靠回忆很难说清楚，能否清白地走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赵潜龙摆了摆手，笑道：“计书记，别太悲观，只要你是清白的，确实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组织上还是能够调查清楚。这一点请你务必放心，不要有思想压力。”
第1081章手段再高明都没用
“但愿如此吧！”计文翰叹了一口气，起身倒了杯清水递过来，尴尬地说道：“非常抱歉，赵书记，这几天茶喝得太凶，没备用了，只能请你喝清水。”
赵潜龙笑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环顾四周，皱着眉头说道：“房间里怎么连台电视机都没有？”
计文翰向门口指了指，苦笑道：“电视机被他们搬走了，说是希望我安心写材料。”
“荒唐，这些家伙，真不像话！”赵潜龙有些恼火，当即走出去，找到专案组的吕华翰进行交涉。
很快，两个服务员将电视机抬进房间里。
计文翰拿着遥控器，笑道：“赵书记，这下好了，书和电视都有了，晚上失眠的时候，不用再看着棚顶发呆了。”
赵潜龙轻声说道：“计书记，我和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以后在房间呆闷了，可以出去走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如果有别的要求，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提出来，他们会帮助解决。”
计文翰眼圈一红，担心被赵潜龙发现，丢了面子，连忙转身假装咳嗽几声，自嘲道：“赵书记，我在华元官场工作了这么多年，也交了不少朋友，平时家里门槛都能被踩破，没想到出了事情，大家都不敢沾边，只有你敢来探望，我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
赵潜龙劝慰道：“计书记，别想太多，他们没有过来，可能是有别的顾忌，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计文翰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免得又被人拿来做文章。其实你是清楚的，我不过是个绊脚石，很容易踢开，还不值得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搞，人家真正要射的靶子应该是钱书记。”
赵潜龙挥了挥手，淡然说道：“计书记，放心吧，心术不正，箭法再高明都没有用。”
离开留置点，赵潜龙约童经国一起喝酒。
赵潜龙笑道：“童厅长，最近华元市动静不小，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童经国笑了笑，淡然地说道：“主事的不闹事，闹事的多半不主事。华元那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是方凯定在搞鬼。”
赵潜龙会意地笑道：“童厅长目光如炬，一猜就中。”
童经国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方凯定很聪明，在和时间赛跑。”
赵潜龙微微一怔，疑惑地问道：“怎么说？”
童经国吃了一口菜，轻描淡写地说道：“据说卢嘉志书记的身体不大好，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各方面都会给些照顾，一旦他走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赵潜龙笑着轻声问道：“不是还有汪省长吗？”
童经国摆了摆手，说道：“汪省长现在状况很不妙，在省府这边有边缘化的趋势，这才抱牢副书记的大腿，跟着人家的鼓点唱戏。”
“他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方凯定？他们之间，说白了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
赵潜龙含蓄地说道：“童厅长，其实方凯定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喜欢搞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心思没有完全放在工作上，这样的人要是得了势，对于华元市没有什么好处。”
童经国举起酒杯和赵潜龙轻轻碰了碰，喝了一大口，笑道：“潜龙，你可能不太清楚，方凯定老婆是卢嘉志书记的三女儿，叫卢薇薇。卢薇薇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落下残疾，家里人对她特别疼爱。”
停了停，童经国吃一口菜，继续说道：“方凯定本来是保姆的孩子，在上大学时，他开始疯狂追求卢薇薇，几乎每周都要写情书。”
“四年下来，两个人终成正果，而方凯定也谋了个好前程。只可惜，卢家人都知道他心机很深、目的不纯，因此，虽然在外面处处维护他，可在家里，很少有人拿正眼看他。”
赵潜龙又想起了那张阴鸷的脸孔，默然说道：“听你这样一说，倒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了。”
第1082章方康华的背景
童经国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可怜什么，靠着一场婚姻平步青云，轻易得了一场富贵。这种机会，很多人求之不得。”
赵潜龙试探着问道：“童厅长，对于华元市，姜省长是什么态度？”
童经国拿起筷子，蘸着白酒，在桌子上写下“静观其变”四个字，随后笑道：“当然，他们想在华元市玩测试，尽管去玩，只是要有所节制，不能触碰底线，否则，就算姜省长不发话，鲁书记也会出手弹压。”
赵潜龙轻轻点头，知道这里的他们，并不是指方凯定，而是汪副省长和新来的黄副书记，或者暗指省里的其他势力。
由此可见，华元市从表面上看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之争，但是实际上，也牵涉到省城大佬间的博弈，方凯定只是一枚棋子。
当然，这枚不安分的棋子也在伺机而动，希望借机捞取筹码，不过省城的格局由几位大佬在掌控，其中风高水深，即便是汪副省长，想必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方凯定贸然卷入，无疑是在火中取栗，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搞不好，反而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赵潜龙沉吟不语，童经国笑道：“怎么，有想法？”
赵潜龙摆了摆手，微笑道：“没有想法，步子太快会落人口实。”
童经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的升迁速度，在湖东省内已经算是前所未有，越到上面，越容易被人注意。”
赵潜龙接话道：“这几年，虽然迂回，但是一直在晋升，我自己心里都没底。”
童经国摆了摆手，笑道：“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在单位的口碑也很好，放到下面后，政绩突出，加上是省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这样的提拔速度，倒也不足为奇。”
在包间里，两个人边喝边聊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一瓶五粮液，童经国起身接了一个电话，苦笑道：“老婆大人下了懿旨，我要回去了！”
赵潜龙笑着点了点头，送他来到楼下，目送着童经国坐车驶远，便又拨打电话，不到半小时，省委督查室的一些年轻人赶过来，大家在旁边的包厢里重新摆开两桌。
担任领导干部有好几年了，赵潜龙总是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打交道，极少与同龄人一起喝酒放纵。这次机会难得，自然不容错过。
赵潜龙彻底放下领导架子，与这些年轻人开怀畅饮。酒桌上谈笑风生，喝得极为畅快。
第二天，李安然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人谈话，看到冯慧颖和巩弘扬走进来，便吩咐那个人先去做事。
李安然与冯慧颖热情地打招呼，看了看手表，说道：“冯总，里面请，那位方总大概还有五分钟到。”
冯慧颖微笑着说道：“没事，我们等一会就行。”
三个人坐好，助理端上来两杯咖啡。
冯慧颖喝了一口咖啡问道：“李总，这位方总是什么来头？”
李安然笑道：“什么来头？你听说过恒元基金会这个公司吗？”冯慧颖笑道：“当然知道，好像是基金行业里挺不错的企业。”
李安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位方总是恒元基金会的掌门人，前几天我们在一起吃饭。他说账上有十几个亿的资金贷不出去，胜丰房产公司要想用钱的话，我可以牵线，或许能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
冯慧颖知道李安然和这个方总不可能如此好必，便问道：“利息呢，是不是能把我们企业吃了？”
李安然摆了摆手，说道：“恒元基金会又不是放高利的，而且方总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想想，华元市哪个领导姓方的？”
巩弘扬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个方总居然与市长方凯定有关系！
冯慧颖当然听明白了，心里有些慌张，知道与这些有领导干部背景的企业做生意太麻烦，时不时会刮上一刀，但是她表面上还是要问道：“利息多少？李总，你介绍的这位投资商，是买地还是贷款，你得给我一个准话。”
第1083章至少要拿出诚意
李安然笑道：“冯总，随你怎么办。我们还是倾向于向你贷款，然后你们作为开发商，卖了房子再还贷。”
虽然实践经验不是很多，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是作为经济学院的副教授，接触到的案例却不在少数，也和不少企业家打过交道，所以，对于利益和风险的分析，冯慧颖一眼就能看出来。
冯慧颖摇了摇头，说道：“李总，我现在没时间、也没实力搞开发，这点你比我清楚。华元市商业银行的贷款马上就到期，到时候我们还不上，还是要查封我们。”
“所以，我卖地还钱，算是壮士断腕。你以为我不想开发吗？那块地能带来多大的收益是可以预见的。我放弃那么丰厚的回报进行割让，实在是没办法。”
李安然继续劝说：“冯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一旦对外正式公布了市委市府搬迁的消息，那块地的价格恐怕要飙升，你们就不能再等等？”
冯慧颖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等不了。我再明确一下，那块地我只卖，不合作开发。如果方总能吃下，再好不过；要是吃不下，那我们再找其他的买家。”
“李总，对我来说，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还有我老公的案子，我现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李总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介绍个实在买家。”
冯慧颖的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人很难不相信，也难以拒绝。
作为经济学院的副教授、副院长，她当然明白李安然说的意思，也猜到方总是什么背景，但是又如何？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冯慧颖知道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
要想让胜丰房产公司做“白手套”，至少要拿出诚意来。
至少到目前为止，冯慧颖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诚意，所以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她的原则。
李安然笑道：“冯总，我明白了，待会见了面你们可以谈谈。”
巩弘扬第一次见到方康华。当然，冯慧颖也是第一次见到方康华。
刚才李安然说到方总背景的时候，巩弘扬觉得这个人会有些嚣张。
不过见了方康华之后，巩弘扬觉得这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至于背地里干不干温文尔雅的事，那就不知道了。
李安然开始进行介绍：“这位是方总，刚刚从沪海市飞过来，就是专门为了这桩生意。方总，这位是冯总，现在是胜丰房产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冯总，你好，请坐。”中间虽然隔着李安然，可是只要两个人伸伸手还是可以握手。
不过，方康华居然没有和冯慧颖握手，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已。
大家重新坐下后，方康华直接说道：“贵公司的情况我听李安然说了，但是我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我们如果合作，就按照规矩来；如果不合作，就当是交个朋友。”
“说实话，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我不能在本市做生意，所以，即便是合作，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冯慧颖接话道：“方总，刚刚我和李总已经说了这事。那块地，我只卖不开发，我现在需要现金流，主要是实在没办法，贷款还不上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公司的生死存亡就在这块地上。”
“方总，你们要是有充足的资金，我们可以合作，我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不藏着不掖着，这就是我们公司面临的问题。”
方康华回应道：“李总告诉我，胜丰房产公司是华元市房地产行业的佼佼者，开发经验丰富，在本地的口碑很好，那块地要是由你们开发，我很放心，我也敢把钱砸在这里，否则的话，我真是不敢下这么大的本钱。”
冯慧颖点了点头，笑道：“谢谢方总的信任，但是我现在真的是没那个本钱。”
方康华挥了挥手，说道：“冯总，你说的贷款问题，这个好办，李总，你找找华元市商业银行的人，从中进行协调，看看怎么处理胜丰公司的贷款比较合适，有结果了告诉我。冯总，等到李总把贷款的事情谈下来，我们合作就没有其他的障碍了吧？”
第1084章恒元基金会
冯慧颖迟疑道：“方总，房产开发的时间很长，我怕是等不到……”
方康华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华元市委市府迁址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对外公布，到时候那里就会成为新的焦点。”
“实不相瞒，我和李总已经去看过那块地，南面盖别墅、后面盖高层，销售目标当然是华元市最有钱的那部分人。”
“我敢保证一旦进行开发，或者是规划公布出去，就会收回那块地的成本，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冯慧颖当然想赚钱，为此心动了，于是笑道：“那好，我等方总的好消息，至少华元市商业银行那笔贷款要展期两年才行。”
方康华看了看李安然，说道：“李总，你去试试，尽量让冯总满意。冯总，我还得飞回沪海市，所以就不一起吃饭了。”
“我们来日方长，到时候我们再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和李安然联系，也可以和我直接联系。”
方康华离开后，冯慧颖和巩弘扬也离开了正泰商务咨询公司。
巩弘扬问道：“冯总，我们真的要与方总合作开发？”
冯慧颖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靠谱。这个方总仗着老子的势力想要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那个恒元基金会我知道，这段时间的名声很不好，看他说的很多闲散资金似得，既然他这么有钱，又能在我们那块地上赚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直接买地？”
“他把地买去，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们合作开发，完全是多此一举。”
“另外，我们得想想，怎么能让梁修为的后院彻底起火才行。他老婆自杀这事，就是个小插曲，要是能让他家里彻底乱套，明科公司可能顾不上胜丰公司。”
最后这些话，冯慧颖好像是在询问巩弘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实话，巩弘扬也觉得最好不要与官家子弟合作开发，为此他才会提醒冯慧颖。
不过，巩弘扬向赵潜龙汇报市长方凯定的儿子也介入了此事，赵潜龙指示尽可能地要掌握方康华的证据，以备后用。
现在听到冯慧颖居然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放过，一旦闻到了对方有一点点味道，可以像嗜血鲨鱼样扑上去将对方撕的粉碎。
看着巩弘扬沉默不语，冯慧颖继续说道：“已经有了梁修为、李紫云，现在又来了方市长的儿子，胜丰房产公司越来越危险了。”
“要是还和以前那样按部就班做事，那我们就等着被分尸了，所以，这时候我们自己要稳住，还得找到对方的破绽。既然梁修为家里出了问题，那就从他家里下手。”
赵潜龙在省城活动时，抽空给曾家的曾安秋打电话，和他谈华元市文化艺术节的事情，主要是想请他帮忙。
华元市文化艺术节活动方案由卢凡梅和章雪羽两个人共同策划，目的是给华元市旅游业造势，希望通过举办这样的活动，提升华元市在外界的知名度。
整个艺术节历时三天，除了篝火晚会、赛龙舟、以及文化艺术品展销会等一系列活动外，其重头戏就是制作一期走进华元市的电视节目。
为了达到最优的宣传效果，卢凡梅希望能够邀请到国家电视台知名栏目组过来录制节目，并在国家电视台黄金档期播出。
如果方案能够顺利实施，必将带动一大批游客来华元市旅游，也能在外界树立华元市良好的城市形象。
只是这个方案执行并不顺利，先是市委宣传部那边态度冷淡，多次开会都只派出一些闲散人员参加，没有给予积极配合。
主要是宣传部长柯欣怿现在与方凯定交好，自然会和方凯定保持高度一致，对于常务副市长卢凡梅举办的活动，当然要保持一定距离。
为此，赵潜龙要想另外的办法支持卢凡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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