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Chapter 76 父子的对话
董事会的那群老头子表情都很可爱，长得都肥头大耳，无不是油光满面的样子。小方在心里把这群可爱的爷爷想象成了q版的人物造型，独自偷着乐，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袁晨熙飘来的没辙表情。在后者的眼里，这些慈眉善目的老头，可以不动声色地变身成为讨人厌的守财奴。
“晨熙啊，董事会对们这一年来的表现很是满意，爸爸还说年底尾牙的时候要包个大红包给呢！”一边的世伯开口道，乐呵呵的模样跟个大肚弥勒佛似的。这老头是前年他提出改革方案时候最顽强的抵抗力量。
他只是朝对方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让他一个人去傻笑。与会的长辈们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够按部就班地听从他们的意见；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够多挣些钱。没权却还得为他们卖命，这算哪门子道理呢？可是有的人就是那么贪心，无非就是为了股东分红的时候可以多获得一份。
当然，这些市侩的背后又给了他不少契机。既然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只要从利益这个点切入，就可以打动这些人的心。他兀自地想着，然后不经意的，对上自己父亲探索的眼神。他给了对方一个自信的笑容。
俞秉义坐在主席的位子上，看着周围几个老朋友一股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感叹。都这把年纪了，何必执着于利益二字呢？
“我并不反对此次承建改造计划，但是我认为这么一项重要的工程，自然要找一家在业内口碑和信誉好的公司做。而不是单单地让某个二流公司草率的接手。”俞秉义只是看了一眼计划书，便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秉义，不自己看看内容吗？我觉得……”一边人好心地提醒，却在他威严的眼神中收住了话。其他人都是看看我，我看看，明白这些话其实同工程无关，那是他们父子二人的问题，纷纷都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
“董事长认为何氏营造是二流公司？还是说在印象中，业内只有一个颜氏建设？”袁晨熙徐徐地开了口，他向一边的小方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下头，便开启了投影仪。幻灯片上的内容是计划书的提纲。他早已料到自己的父亲是不屑看那本厚厚的说明。
“目前建筑行业内，这些承建商所参与的工程统计都被罗列在幻灯片上。大家可以看看，哪些企业比较适合我们此次的活动？”事实胜于雄辩，俞秉义不得不承认，老牌的颜氏建筑这些年来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实在比不上那些以何氏营造为领头羊的后起之秀。可是，为了捍卫老友的名誉和自己的尊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那些话。
“董事长，如果您真是为了本次计划考虑的话，您可以看到，何氏营造提出的方案更符合我们公司此次的改建主题‘绿色生态生活园区’，而不是颜氏老套的人流集中商业区的概念。”
“西区本来就是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我不认为颜氏的定位有什么缺失。反过来，我倒是觉得所谓‘绿色生态’这四个字概念太广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们不觉得如果围绕着这两个进行辩论的话，简直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俞秉义看向自己二字的挑衅，不觉也露出强硬的应敌姿态。
“如果这番言辞给政府代表听到，觉得他们还会支持我们吗？”袁晨熙淡淡地一问，“这次中标的成功点之一，便是我们公司抓住了政府要员的心理。他们需要在政绩上有所表现，关注于时下流行的生态发展话题上。如果仅仅是为了改善二字的话，政府不会出资那么大，进行大规模的拆迁活动。董事长，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执意使用颜氏的计划书，赔进去的将是我们好不容易在政府那里建立的良好信誉。”
俞秉义沉住气，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幻灯片中的绿色效果图，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这一次，他明白自己是要退让了。而且，袁晨熙一点退让的余地都没有给他，让他颇为在意。他是故意的。在他们父子尚未达成共识之时，就把这项计划提交了董事会，才会有了今天这一次对峙。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呢？他抬头，又一次看着袁晨熙的眼睛，后者的眼眸里只有俞秉义的探索与不解。
小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觉得刚刚那场会议犹如上了一次前线，打了一次仗。他坐在几个同事之间，听着他们对刚刚会议的看法。
“扯自己后腿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父亲。副理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我看董事长才叫伤心呢，回来没多久，就和自己的儿子在公司里窝里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猜和颜氏建筑的关系很大。以前颜小姐还经常来公司作客。最近都没怎么见到。”
“那不是因为副理换了现在这个女朋友嘛！我是没觉得她哪里吸引人了。不过每次看到她，副理就变得不像之前的样子了。”
“就是就是。我也这么觉得。”
明明很正经的对话，却叫几个女同事给搅和成了侃八卦。小方无奈同几个男同事对视，然后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副理对女友的喜爱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他们两个是天生相属的。
“可是哎，我每次和那个小姐打照面的时候，都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道是排斥还是喜欢。
“嗯？也有这种感觉阿？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觉得怪咧。”
“哎哟，们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嘛！副理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很久了，到现在都没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办公室忽然哑然，鸦雀无声的同时，人人心里都浮现出不妙的预感。这是一场持久战，副理曾经告诫过他们。
俞秉义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心里各种感情交杂。很多时候，他力图掩盖某些情绪，某些他不愿外漏的想法。可是往往却让他挫败。
“很像母亲。”他开了口，不愿提及他们之间禁忌的话题。至今为止，他几乎很少同别人讨论有关孩子生母的事情。
“要用这个话题来开头，是吗？”他抬头，一脸索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俞父被他的问话给弄得尴尬不已，他的确像用亲情牌来打动自己的儿子。“没有用的。她死了那么多年，我都忘记她的模样了。再同我提及她，有什么意义呢？”袁晨熙冷淡地说，脸上是一贯的平和。
“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给颜氏建筑吗？”俞父的潜台词是：一点余地都不给爸爸吗？
袁晨熙笑了笑，说：“爸，颜氏给了什么好处？要处处为他们说好话？”
“爸爸我欠他们一个解释。”俞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做了回无用功，并且失信于多年的老友。
袁晨熙看着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俞秉义实在是一个太重感情的人，殊不知道，相交多年的老友可以反噬他一口，弄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这将对他在董事会的名声构成多大的伤害。
“爸，听我一句，颜氏的案子就不要再搅局了。我可以给他们别的案子做。一时半会儿，颜伯伯他还不会倒闭。等过了这一段时期，我们同颜氏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其实颜氏的积病已久，一旦爆发出来，几乎很难挽回的局面了。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的父亲心里上能够好过一点。
俞秉义点了点头，喝了口茶，不作声。他其实想开口的是另一件事。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才是最难启齿的。而且，可以肯定地是他将得到否定的答案。
“颜伯伯把从国外叫回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公司业务这一桩吧？”袁晨熙状似无意地说，替他开了口。
俞秉义觉得自己一直处在对话的下风，也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说：“倒闭我还清楚。怎么？不打算给汶汶一个交待？”
“我不欠她什么。”袁晨熙飞快地回答，只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愧疚仍是让俞秉义发现了。
他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说：“是。我也不觉得欠她什么。只是，也知道，从们高中交往到现在，也那么久了。一度我也希望她能入我们家门。”
“那很简单，收她当干女儿不就可以了吗？”袁晨熙朝他眨了眨眼。
俞秉义无奈地一笑，说：“这是两回事。也要看她本人的意愿。想当初，有离执意离开我们家的时候，我也难过了很久呢！”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糟糕。
“爸，最好别指望我同她有任何牵连……”袁晨熙直觉要拒绝他，却被父亲打断。
“晨熙，我这次和霍老头打赌，然后我输了。知道为什么吗？”俞秉义提及了同损友在旅行中的事。
袁晨熙装作不在意地看着他。“我没想到最后放任晨瑾胡闹。而霍家那小子也是一贯的胡来。这背后，如果没有的纵容，晨瑾还不至于那么离谱。说吧，跟霍老头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爸，真的觉得输了吗？”袁晨熙反问道，“晨瑾不小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娃儿了。与其我成天护着她，还不如让她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经历过，才能体会这中间的奥妙吧？”他的说辞反而比较像一位义正言辞的父亲。
俞秉义看着儿子的高论，心里知道他私底下肯定有做过什么。“知道就好。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他心里这么想着，“一样的，应该理解颜伯父同我一样的心情了吧？对了，听成焕说换了女友，才会把汶汶给踢掉的。新女友是谁？该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没来由地一问。
袁晨熙眉一挑，显然认为他在装傻，反而高深莫测地起身，留下一句话：“我以为应该知道！”
学校有一条适合散步的林荫道，有容根一边的有离提起，两人便临时起意来这边走走。由于地方偏僻，人烟稀少，这种娴静的时间倒很适合两人。
“学业还好吧？一个人还住得惯吗？要不要我过来陪？”有离看着温暖的阳光，露出感性的笑容。
有容走在她的身边，可以感受到阳光所传来的阵阵暖意。“学业还不错吧。一个人住也不会害怕。姐姐放心，那边的治安还不错。若想搬过来我是没有意见的。就怕袁大哥不放人呢！”她最后的揶揄让有离脸微微泛红，不知道妹妹几时变得如此狭促了。
“那个好朋友听说已经订婚了？”偶尔也会想起要关心一下周围的人，她看向有容的表情里呆着几分迷茫。婚姻二字并不能让她憧憬，反而只是那二人的年少让她有几分钦佩，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走入婚姻殿堂，心里肯定是很确定彼此的感情的吧？
“嗯。毕业了就要操办婚礼了。陆笙有跟我提过，不过反正都是他们两家人的事，旁边的人也就是看看热闹吧！”有容侧首，眼里也是迷茫的神色。她其实有时候也听羡慕陆笙的，能够那么毫不犹豫地就确定了自己的两人，并且决定和对方一直走下去。
“姐姐，觉得他们这样会很幸福吗？”她不觉问出了口，心底里多少有些忐忑，仿佛自己内心并很真心地希望朋友或得幸福一样。这种龌龊的想法让她自己一惊。
“幸福与不幸福要他们自己来说。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的爱情。那太主观，也不够面。”有容淡淡一笑，说道，“因为没有爱过，所以个中滋味不能够体会吧？”
“两者有必然的联系吗？”有容浅浅一笑，朝姐姐做了一个怪腔。
有离看着单纯的妹妹，感悟到也许小妮子离春天不远了，也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姐姐……”原本想告诉有离关于自己最近在意某一个人的事儿，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她还是羞涩的，还是胆小的，还是不愿意同别人分享这秘密的喜悦的。
“嗯？”有离的眼光落定在远处，也没有在意妹妹忽然表现出来的扭捏。
有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有离又笑了，说：“别为我担心了。该多想想自己，也是时候爱了。”刮了她一下俏鼻，难得的愉悦围绕着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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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熙啊，董事会对们这一年来的表现很是满意，爸爸还说年底尾牙的时候要包个大红包给呢！”一边的世伯开口道，乐呵呵的模样跟个大肚弥勒佛似的。这老头是前年他提出改革方案时候最顽强的抵抗力量。
他只是朝对方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让他一个人去傻笑。与会的长辈们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够按部就班地听从他们的意见；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够多挣些钱。没权却还得为他们卖命，这算哪门子道理呢？可是有的人就是那么贪心，无非就是为了股东分红的时候可以多获得一份。
当然，这些市侩的背后又给了他不少契机。既然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只要从利益这个点切入，就可以打动这些人的心。他兀自地想着，然后不经意的，对上自己父亲探索的眼神。他给了对方一个自信的笑容。
俞秉义坐在主席的位子上，看着周围几个老朋友一股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感叹。都这把年纪了，何必执着于利益二字呢？
“我并不反对此次承建改造计划，但是我认为这么一项重要的工程，自然要找一家在业内口碑和信誉好的公司做。而不是单单地让某个二流公司草率的接手。”俞秉义只是看了一眼计划书，便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秉义，不自己看看内容吗？我觉得……”一边人好心地提醒，却在他威严的眼神中收住了话。其他人都是看看我，我看看，明白这些话其实同工程无关，那是他们父子二人的问题，纷纷都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
“董事长认为何氏营造是二流公司？还是说在印象中，业内只有一个颜氏建设？”袁晨熙徐徐地开了口，他向一边的小方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下头，便开启了投影仪。幻灯片上的内容是计划书的提纲。他早已料到自己的父亲是不屑看那本厚厚的说明。
“目前建筑行业内，这些承建商所参与的工程统计都被罗列在幻灯片上。大家可以看看，哪些企业比较适合我们此次的活动？”事实胜于雄辩，俞秉义不得不承认，老牌的颜氏建筑这些年来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实在比不上那些以何氏营造为领头羊的后起之秀。可是，为了捍卫老友的名誉和自己的尊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那些话。
“董事长，如果您真是为了本次计划考虑的话，您可以看到，何氏营造提出的方案更符合我们公司此次的改建主题‘绿色生态生活园区’，而不是颜氏老套的人流集中商业区的概念。”
“西区本来就是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我不认为颜氏的定位有什么缺失。反过来，我倒是觉得所谓‘绿色生态’这四个字概念太广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们不觉得如果围绕着这两个进行辩论的话，简直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俞秉义看向自己二字的挑衅，不觉也露出强硬的应敌姿态。
“如果这番言辞给政府代表听到，觉得他们还会支持我们吗？”袁晨熙淡淡地一问，“这次中标的成功点之一，便是我们公司抓住了政府要员的心理。他们需要在政绩上有所表现，关注于时下流行的生态发展话题上。如果仅仅是为了改善二字的话，政府不会出资那么大，进行大规模的拆迁活动。董事长，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执意使用颜氏的计划书，赔进去的将是我们好不容易在政府那里建立的良好信誉。”
俞秉义沉住气，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幻灯片中的绿色效果图，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这一次，他明白自己是要退让了。而且，袁晨熙一点退让的余地都没有给他，让他颇为在意。他是故意的。在他们父子尚未达成共识之时，就把这项计划提交了董事会，才会有了今天这一次对峙。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呢？他抬头，又一次看着袁晨熙的眼睛，后者的眼眸里只有俞秉义的探索与不解。
小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觉得刚刚那场会议犹如上了一次前线，打了一次仗。他坐在几个同事之间，听着他们对刚刚会议的看法。
“扯自己后腿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父亲。副理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我看董事长才叫伤心呢，回来没多久，就和自己的儿子在公司里窝里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猜和颜氏建筑的关系很大。以前颜小姐还经常来公司作客。最近都没怎么见到。”
“那不是因为副理换了现在这个女朋友嘛！我是没觉得她哪里吸引人了。不过每次看到她，副理就变得不像之前的样子了。”
“就是就是。我也这么觉得。”
明明很正经的对话，却叫几个女同事给搅和成了侃八卦。小方无奈同几个男同事对视，然后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副理对女友的喜爱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他们两个是天生相属的。
“可是哎，我每次和那个小姐打照面的时候，都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道是排斥还是喜欢。
“嗯？也有这种感觉阿？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觉得怪咧。”
“哎哟，们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嘛！副理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很久了，到现在都没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办公室忽然哑然，鸦雀无声的同时，人人心里都浮现出不妙的预感。这是一场持久战，副理曾经告诫过他们。
俞秉义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心里各种感情交杂。很多时候，他力图掩盖某些情绪，某些他不愿外漏的想法。可是往往却让他挫败。
“很像母亲。”他开了口，不愿提及他们之间禁忌的话题。至今为止，他几乎很少同别人讨论有关孩子生母的事情。
“要用这个话题来开头，是吗？”他抬头，一脸索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俞父被他的问话给弄得尴尬不已，他的确像用亲情牌来打动自己的儿子。“没有用的。她死了那么多年，我都忘记她的模样了。再同我提及她，有什么意义呢？”袁晨熙冷淡地说，脸上是一贯的平和。
“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给颜氏建筑吗？”俞父的潜台词是：一点余地都不给爸爸吗？
袁晨熙笑了笑，说：“爸，颜氏给了什么好处？要处处为他们说好话？”
“爸爸我欠他们一个解释。”俞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做了回无用功，并且失信于多年的老友。
袁晨熙看着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俞秉义实在是一个太重感情的人，殊不知道，相交多年的老友可以反噬他一口，弄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这将对他在董事会的名声构成多大的伤害。
“爸，听我一句，颜氏的案子就不要再搅局了。我可以给他们别的案子做。一时半会儿，颜伯伯他还不会倒闭。等过了这一段时期，我们同颜氏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其实颜氏的积病已久，一旦爆发出来，几乎很难挽回的局面了。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的父亲心里上能够好过一点。
俞秉义点了点头，喝了口茶，不作声。他其实想开口的是另一件事。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才是最难启齿的。而且，可以肯定地是他将得到否定的答案。
“颜伯伯把从国外叫回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公司业务这一桩吧？”袁晨熙状似无意地说，替他开了口。
俞秉义觉得自己一直处在对话的下风，也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说：“倒闭我还清楚。怎么？不打算给汶汶一个交待？”
“我不欠她什么。”袁晨熙飞快地回答，只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愧疚仍是让俞秉义发现了。
他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说：“是。我也不觉得欠她什么。只是，也知道，从们高中交往到现在，也那么久了。一度我也希望她能入我们家门。”
“那很简单，收她当干女儿不就可以了吗？”袁晨熙朝他眨了眨眼。
俞秉义无奈地一笑，说：“这是两回事。也要看她本人的意愿。想当初，有离执意离开我们家的时候，我也难过了很久呢！”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糟糕。
“爸，最好别指望我同她有任何牵连……”袁晨熙直觉要拒绝他，却被父亲打断。
“晨熙，我这次和霍老头打赌，然后我输了。知道为什么吗？”俞秉义提及了同损友在旅行中的事。
袁晨熙装作不在意地看着他。“我没想到最后放任晨瑾胡闹。而霍家那小子也是一贯的胡来。这背后，如果没有的纵容，晨瑾还不至于那么离谱。说吧，跟霍老头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爸，真的觉得输了吗？”袁晨熙反问道，“晨瑾不小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娃儿了。与其我成天护着她，还不如让她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经历过，才能体会这中间的奥妙吧？”他的说辞反而比较像一位义正言辞的父亲。
俞秉义看着儿子的高论，心里知道他私底下肯定有做过什么。“知道就好。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他心里这么想着，“一样的，应该理解颜伯父同我一样的心情了吧？对了，听成焕说换了女友，才会把汶汶给踢掉的。新女友是谁？该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没来由地一问。
袁晨熙眉一挑，显然认为他在装傻，反而高深莫测地起身，留下一句话：“我以为应该知道！”
学校有一条适合散步的林荫道，有容根一边的有离提起，两人便临时起意来这边走走。由于地方偏僻，人烟稀少，这种娴静的时间倒很适合两人。
“学业还好吧？一个人还住得惯吗？要不要我过来陪？”有离看着温暖的阳光，露出感性的笑容。
有容走在她的身边，可以感受到阳光所传来的阵阵暖意。“学业还不错吧。一个人住也不会害怕。姐姐放心，那边的治安还不错。若想搬过来我是没有意见的。就怕袁大哥不放人呢！”她最后的揶揄让有离脸微微泛红，不知道妹妹几时变得如此狭促了。
“那个好朋友听说已经订婚了？”偶尔也会想起要关心一下周围的人，她看向有容的表情里呆着几分迷茫。婚姻二字并不能让她憧憬，反而只是那二人的年少让她有几分钦佩，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走入婚姻殿堂，心里肯定是很确定彼此的感情的吧？
“嗯。毕业了就要操办婚礼了。陆笙有跟我提过，不过反正都是他们两家人的事，旁边的人也就是看看热闹吧！”有容侧首，眼里也是迷茫的神色。她其实有时候也听羡慕陆笙的，能够那么毫不犹豫地就确定了自己的两人，并且决定和对方一直走下去。
“姐姐，觉得他们这样会很幸福吗？”她不觉问出了口，心底里多少有些忐忑，仿佛自己内心并很真心地希望朋友或得幸福一样。这种龌龊的想法让她自己一惊。
“幸福与不幸福要他们自己来说。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的爱情。那太主观，也不够面。”有容淡淡一笑，说道，“因为没有爱过，所以个中滋味不能够体会吧？”
“两者有必然的联系吗？”有容浅浅一笑，朝姐姐做了一个怪腔。
有离看着单纯的妹妹，感悟到也许小妮子离春天不远了，也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姐姐……”原本想告诉有离关于自己最近在意某一个人的事儿，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她还是羞涩的，还是胆小的，还是不愿意同别人分享这秘密的喜悦的。
“嗯？”有离的眼光落定在远处，也没有在意妹妹忽然表现出来的扭捏。
有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有离又笑了，说：“别为我担心了。该多想想自己，也是时候爱了。”刮了她一下俏鼻，难得的愉悦围绕着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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