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那些不忍直视的愧疚_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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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那些不忍直视的愧疚

  三年后,京城,正值盛夏,嘉宁侯生辰宴。

  悠然的声乐中,布满奇珍异草,喜庆和乐的院子里,打扮或华贵或雍容或大气或娇艳的妇人与少女,以及年轻的男子三两成群地谈笑风生,红飞翠舞,觥筹交错。

  然,所有喧嚣的热闹,却在一抹水蓝色的纤瘦身影到来时,顿住了,众人皆打量起那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妇人来

  她以浅蓝丝带挽发,半数随意地垂落于左边胸膛上,耳际别一支圆粉珍珠银流苏,将她白净无瑕的脸庞映衬得更为标志俏丽,一双明眸轻盈眨动间像含苞待放的桃花,唇边是浅淡适宜的笑容。

  有人像是才反应过来般,匆匆忙忙福身行礼道:“参见越郡王妃。”

  而后,人们接二连三地行礼,便是那端坐在凉亭中央,打扮极尽奢贵,被许多宾客拥簇阿谀奉承的嘉宁侯夫人亦要站起来,不甘心地福下身去道一句:“臣妇参见越郡王妃。”

  原来坐在她身边,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更是嫉恨地只福身见礼。而垂下脸去不语,借层层叠叠的问礼声掩盖自身的酸眉醋眼。

  “免礼。”何乐安很淡然地受下这些或不甘或鄙夷,或嘲讽或无所谓又或好奇的礼数,可她的声音刚柔柔地落下,一把不大也不小的不满就从嘉宁侯夫人身边跳了出来:

  “哪有叫自己母亲行礼的道理,就不怕遭天谴么!”

  众人尚未惊疑地循声望去,何乐安已从容地道,“不怕的。”

  “你!”

  那不满之声恼羞成怒起来,又适时地被嘉宁侯夫人阻止,却听站在嘉宁侯夫人另一边的年轻妇人嘲道,“十一,人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妃了,眼里哪儿还容得下我们,别说一句轻巧的母亲了,就是这整个嘉宁侯府她也瞧不上,咱们又何必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一席话,往她身上贴上忘恩负义四个大字,也是可以的,何乐安轻笑出声道:“当日我出嫁商贾之家时,你们别说去封州城参与婚礼,便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祝福之语都没有。”

  “如今胥邪摇身一变成为越郡王,你们倒觉得我不认亲了,也是,我始终只是低微的庶女,确实不敢高攀嘉宁侯府。”从前的我,你们爱理不理还满嘴鄙夷,现在的我,岂是你们想攀附就攀附的~

  嘉宁侯夫人道:“越郡王妃言重了,纵然你自幼养在老太太身边,可你毕竟出自嘉宁侯府,这里就算比不上谦亲王府,那也是你的家,你想回来,还是随时可以回来的,这满府的人,可不敢留难了你。”她摆出一副慈悲仁爱的模样,打起圆场来。

  “仪儿也是,你出嫁多少年了,怎的还与你十一妹妹似的糊涂胡闹!”嘉宁侯夫人责备道,“我的确不是越郡王妃的生母,这些年也没有教养过她,于公于私于礼,她唤我一句嘉宁侯夫人也无可厚非,你们可别再过分执着了。”

  这话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细想就极不是滋味了,但何乐安见嫡姐何乐仪与嫡妹何乐娉都憋憋屈屈地应下,也懒得再去计较,这时,站在何乐娉旁边的少女笑起来道:

  “素有听闻越郡王妃聪颖过人,不但在玉门关助越郡王连夺英东三座城池,还没有猜不出来的谜,不如趁宴席尚未开,我们来猜猜谜吧!”

  为挽救差点冻结的气氛,周遭不尴不尬的宾客都热情地附和起来,而何乐安看向说话的少女,是她二叔的幺女何乐姗,自府中姐妹一一出嫁后,何乐娉与何乐姗的关系越渐要好,此时正一副自信的模样,想必有备而来,便听何乐娉撇撇嘴道:

  “拎拿手的出来讲,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对对子呢!”完了还挑衅地看向何乐安,“想来聪颖过人的越郡王妃,定是不介意与我等玩文爵字的。不过若你实在不擅了,我们也可以改玩你擅长的~”

  真是好的坏的,全被她说了,何乐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所谓地耸耸肩,浅笑道,“没关系,我这人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就玩你们擅长的对对子好了。”言外之意就是,尽管用你们擅长的对子欺负人吧,对不出来,算我这个越郡王妃这些年白当了。

  何乐娉低低地冷哼一声,何乐姗道:“知道越郡王妃对药膳素有研究,我这刚好有一个药材相关的对子,不知越郡王妃可有兴趣听听?”

  “你说吧。”

  “‘何首乌驾河豚入大海操仙茅逼杀木贼千年,堪称长卿仙人’。”何乐姗笑道。

  周遭的宾客还没来得及数对子中有几味中药,何乐安已道:“‘白头翁骑海马赴常山挥大戟怒战草蔻百合,不愧将军国老’。”

  何乐姗被她敏捷的速度惊得反应不过来,就听何乐安寂然地笑道:“既然何十二小姐对药材颇有研究,那我也出一个药材相关的对子好了,‘黄花女炙草堆熟地,失防风烧成草乌’。”

  “!”始料不及的何乐姗慌慌张张地看向何乐娉,不是说那对子整个京城都无人对得出来么,怎的何乐安一下子就对出来了,她哪儿来的对药材颇有研究呀!

  何乐娉也没想到自幼对对子不擅的何乐安,数年不见而已,才思竟变得如此敏捷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可药材什么的,她也是没有研究的,那些字分开她认识,但连在一起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求救地看向对对子颇有一手的何乐仪。

  然,何乐仪虽然对对子颇有一手,但药材她也不懂,怪嗔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得苦苦地寻思自己知道的一些最常见的药材,瞧瞧可否串联成对,却听一把男声道:

  “白头翁牵牛过常山,遇滑石跌断牛膝。”

  由远而近的声音,叫众人循声看去,便见四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同来,说话的是太医院院长之子殷一善,他在众人或赞或叹的视线中,朝何乐安笑道:

  “该是轮到我出上联的,虽也想考考越郡王妃,不过宴席乐趣在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便出别的对子好了,‘梨花谢却春残’。”轻巧地化解何家姐妹的尴尬。

  走在他旁边,一约莫二十四五岁,模样不凡的男子,向他递去感激的一眼。转而与其他人一同向何乐安行礼后,对嘉宁侯夫人作揖道:“小婿见过岳母。”其乃晟国公府的世子杭民策,亦是何乐仪的夫君。

  何乐安表情平静地看何乐仪欢喜地挽过杭民策的手臂,还接过下联道:“‘雁声过后深秋’。”在杭民策面前,她收起所有锋利的爪牙,温柔可人得好像被鬼附了身。

  何乐安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上一世的她,没有一天不因为无法生育而歇斯底里面目狰狞,责打虐待她都只是平常事,对待丫鬟小厮也残忍至极,更别说见杭民策宠一个妾侍害一个妾侍了。

  她视线不经意地一晃,就见何乐娉时不时娇羞地瞄瞄与杭民策他们同行的其中一个男子,那是个很唇红齿白。略显稚嫩青涩的儿郎,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听得旁的人称呼他褚三,便知是年前刚上任的礼部尚书的嫡子褚默然了,可她没有记错的话,他早已与庆国公府的嫡小姐定亲了因庆国公是谦亲王妃与晋宁侯夫人的兄长,对于庆国公府的事,即使只是刚回京,她平日也颇有耳闻。

  几番对对子下来,刚才尴尬的气氛已经不翼而飞了,而何乐仪她们像是忘记了何乐安般,尽情地表现自己的才华,叫意中人为自己另眼相看,为自己继续沉沦。教她只觉无趣,看着她们就像看小孩子玩泥沙过家家。

  尤其是何乐姗不停地捧何乐娉,何乐娉又变相地夸赞她,唱双簧不要唱得太明显了,这时,有人惊呼道:“懈王!十公主!”

  而后,人们纷纷诚惶诚恐地行起礼来,唯独何乐安还是淡然处之无动于衷的模样,等他们被赦免了,那约莫二十来岁,一表人才的懈王,与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十公主,反过阿里向她行礼问好:“见过越郡王婶。”

  谦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嫡亲王叔。那越郡王自然就是当今圣上的堂弟弟了,当今圣上的孩子自然要唤她一声婶婶了,而懈王与十公主皆是当今皇后的嫡出孩子,由此可见,嘉宁侯府还是颇有面子的。

  何乐安浅笑道:“不须多礼,我这辈分留下来怕是叫你们放不开来玩了,难得热闹,可别不尽兴了,我去旁的花园子走走,适逢也是好多年,不曾去生母的故居瞧瞧了。”

  闻言,嘉宁侯夫人的脸却是黑下来了,但很快又将怒意隐下去了。

  何乐安像是不曾注意那般。自顾自地转身离去,侯府的路,她还不至于忘记了,去到一处早已经荒废下来的,偏僻的小院子,她满脸皆是怀念,关于从未见过的母亲的种种,好像突然就鲜活了,只是也叫她抑制不住地伤心起来。

  直至侯府的丫鬟通知开席,她才离去。

  席散时,无心逗留的她本想立即走,丫鬟却毕恭毕敬地拦住去路道,“侯爷请越郡王妃去新造的芭蕉亭稍等。”

  “……”想起嘉宁侯对她那些不忍直视的愧疚,何乐安只好暂时留下来,随丫鬟前往她不知在哪儿的芭蕉亭而去,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路七拐八绕的,渐渐地人影也不见得有几个,她打心眼里觉得嘉宁侯就算与她说惊天大秘密,也不会找这般偏的地方。

  于是,好奇到底是谁想搞什么的她,默默地警惕起来,而丫鬟将她带至一座凉亭,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地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香囊道,“夏季蚊虫繁多,您小心身子,婢子再去给您端些茶水糕点来。”

  何乐安默默然地接过香囊,可待丫鬟一走,她直接把香囊扔得远远的了,不多会儿,重重的凌乱的脚步声清晰地响在寂静里,她抬眸一看,便见今日与杭民策他们同来的一个男子,醉醺醺地朝她这边走过来,还痴痴地咧嘴笑,嘴里念念有词地道:

  “额,果然,果然芭蕉亭里有美人,额哈,没骗我,没骗我哈哈哈哈哈!”

  “来来,美人别怕,我韦大少定会好好宠幸你的,额额,来抱抱啊”

  然,未待他靠近凉亭,人不知道怎的,就惨叫一声以狗吃屎之姿摔在地上了,那下巴骨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特别瘆人,而他痛到极致地瞪大了眼眸,刚长大嘴巴要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时。他的动作诡异地顿住了,像是被点了穴般。

  连虫鸣都没有的,恢复平静的夜色里,何乐安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眸,试探地朝虚空轻声唤道:“青森,是你动的手么”她的话音还未落,惊喜的笑容在唇边艳丽地绽开,向那从天而降的鲜红身影飞奔而去,“夜明!”

  “你的胆子越发大了,明知有诈,还跟来。”仲孙玥不见责备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何乐安道:“若我身边的暗卫,连小小侯府的小阴谋都解决不能,他们怕是在回京的路上就死翘翘了。”要知道。他们受密令回京的路上,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要他们的命,可他们还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回到京了。

  “有很多人朝这边来了。”

  何乐安眼珠子狡黠地一转,笑道:“把这货藏起来,我们看看是谁搞的鬼,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弹指间暗卫出来将人抬走,而她被仲孙玥抱起来藏于一个暗角。

  很快,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男女老少都有,不少熟悉面孔,为首的竟是何乐仪。见不到意料中的情景,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掩下去了,狐疑地瞧瞧四周,对身边的杭民策道,“奇怪了,丫鬟说韦少醉醺醺地非要看芭蕉,可我们侯府只得这里有芭蕉呀!”

  他们翻找半响,也翻不出要找的人后,吱吱喳喳地走了。

  何乐安沉了神色道,“我刚开始以为是何乐娉或是何乐姗,不成想同样作为他人妇的何乐仪居然这般歹毒,成心要毁了我。”倘若她身边没有任何保护。今日一计后,等待她的,便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仲孙玥安抚她,“晟国公府是寒门出身,思想最是迂腐,晟国公夫人怎会不计较何乐仪生不出孩子呢,也就是嘉宁侯受帝宠,他们不敢休掉何乐仪,可背地里不知如何苛待她,何乐仪与杭民策早就两心不和了,平日皆作戏而已。”

  “那就叫他们这场戏再也作不下去吧。”

  暗卫打探,何乐仪今日要留宿嘉宁侯府,所以杭民策也会晚些再离去。主宴席虽已经散了,但不少近亲仍留下来谈笑,气氛正是越发高涨的时候,何乐仪人有三急,借口离席。

  而暗卫在她如厕后,直接将她敲晕,往旁边院子花丛一放,再拖出那韦大少来一扔,喂了药,解开穴,就任韦大少对无法反抗的何乐仪撕扯纠缠个不休了,等差不多时,她在暗处扯开嗓子凄厉地惨叫。适逢何乐仪因没有开发被撞击得生生疼醒时,宾客们赶到

  面对一张张不敢置信的面孔,被强得十分懵逼的何乐仪,才反应过来不停地去推开身上的韦大少,可吃了药,正是勇猛的韦大少不耐烦地扇了她一巴掌,还道:“刚不是很听话的吗,闹什么,现在就给你,让你欲仙欲死!”

  “不不,啊啊啊!”

  何乐仪嘶声力歇地惨叫挣扎,而围过来的宾客,后知后觉地将他们分开。杭民策却是隐忍地站在一旁,死死地看着衣衫凌乱,露出胸前大片春光的妻子,黯淡的夜色之下,头顶的绿帽子,油腻腻得反光。

  得救的何乐仪顾不得看自己身上的糟糕,连滚带爬地冲向杭民策跟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相公你听我解释!是他,是他”

  嘭,杭民策嫌恶地踢开她,只见在花丛里滚了几滚的何乐仪露出更多的风光来了,众人辣眼睛地看见鲜红与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你这个贱货,别再污了本世子的眼!”说罢,怒然转身离去。

  “不!!”

  何乐仪撕心裂肺地欲要拦下杭民策,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的嘉宁侯夫人黑着脸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脱下衫来为世子夫人遮挡!”一旁的嘉宁侯只得更往死里揍韦大少。

  可迷迷糊糊的韦大少,不停地痛呼之余还坚持地吼道:“是她引诱我的!”

  谦亲王府,竹取院。

  何乐安坐在窗台边看月色发呆,忽然阵阵新鲜甜糯的香味儿钻进鼻子,她回头就见仲孙玥拎了一壶显然煮过的酒进来,朝她笑道:“你最喜欢的‘荷赤’,我唤人从封州城拿回来的,刚今日到了。”

  她心事翻腾时,往往喜欢喝热的酒,后来他专门请人酿制些煮起来更好喝的,用的就是琅琊居外的所有可以酿成酒的植物,何乐安撒娇似的张开手,他便明白地搁下酒将她抱进怀里,“夜明,上一世,是我先犯的贱,我被权势被地位迷了眼,步步走向沼泽。”

  “可拼尽一切,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鬼憎神厌,就是临死前一刻了,我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一点点也得不到,我便想,若有来生,我定勤勤恳恳为人,乐于助人,不存什么害人之心,不为权势地位折腰,不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何乐安道,“没想到,我重生了,在我起了心思,即将要万劫不复前,我求要将我送进晟国公府为妾,为何乐仪生孩子的嘉宁侯夫人,莫把我推去死,她见我硬了心肠不去,又怕我作谎,偷偷勾引杭民策,坏了何乐仪的婚事,执意要我去相国寺出家三个月。”

  “便是女扮男装,我也认了。”

  “可怎的也没想到,她叫我进相国寺是存了毁我名节的心思的,后来师父发现了,将我收归他名下,养在旁的子弟没有命令便进不来的院子里。”

  “师父说我命不太好。但有心改就成。”

  她笑道,“我那时候还想,若一辈子都留在相国寺倒也不错,有师兄弟真心相待,有师父爱护受教,又可以烹饪,还自由自在,谁都不会存心要害我或是苛待我,我也不用战战兢兢地警惕防备,每日都睡得香甜,梦里偶尔有烦扰,可醒来了,便又是新的一天。”

  “这一世。我避权贵如蛇蝎,可你一而再靠近我,温暖我,叫我舍不得再放开,纵然如此,我也只想守在你身边安安稳稳而已,但……她们总是先招惹我,我过得如何是我的事,她们何必将羡慕变成嫉恨呢,又不是我导致她们不幸福的。”

  “我如今是越发觉得在边关更好了,立场生来不同,征战各自为家国,打起来便往死里打。算计阴谋论城府高低,阴暗或是明朗,也畅快淋漓,不像妇人心,你自在,她们觉得你炫耀,你幸福,她们便不爽了。”

  “不过,我开始喜欢上看她们不爽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了。”何乐安轻轻地推开他,望着他带笑的,好像掉进去好多星星的眼眸,“似乎在你身边呆久了,我也变坏了。”

  “这样的安儿更可爱了。”仲孙玥俯首亲了亲她的唇。他家媳妇儿每次报复完别人,都会反省自己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但每次反省完,下一次动手时,该狠的,还是毫不留情,瞧着天生就是干大事的。

  何乐安舔了舔他的唇,挑眉道:“你偷喝酒来。”

  “偷给你的。”仲孙玥将轻浅的吻加深。

  几许辗转,何乐安委屈巴巴地道,“吃得点点酒香,我反而有些饿了。”

  仲孙玥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我也饿了,不过我更想尝的。是安儿的味道”说罢,某人化身为狼,将某只无语凝噎地翻白眼的小羊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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