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页_失恋太长+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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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第二个三年里,他们将爱情变成了一种虚妄的仪式感,用一根摸不着的红线紧紧缠绕住彼此。

  许怀星依旧为他充当着象牙塔的角色,帮他挡住一切他想逃避的事物,而他甘愿被关在里面,隔着玻璃看星星,以为将自己的全部交给他,就是一比一的回报。

  到头来只剩下那些可供自我感动的回忆片段,艰难支撑着这段长达十一年的关系。

  他们住的房子楼层很高,但还是看不到十七岁,看不到单车碾过的沿海公路,看不到实验中学那颗生命力旺盛的梧桐树。

  他们没有办法感知到彼此了。

  就像那些大头贴被他遗忘在一张空泛的风景照背后,他和许怀星之间,最初吸引他们靠近彼此的共感与共振,早已被他们遗忘在爱情这个词崇高宏大的背景之下。

  他们把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东西忘了,爱着爱着,都不知道自己在爱对方的什么。

  周文清一直强调,你看,他对你那么好,你对他也要一样的好,你们要好好的,你们不要觉得自己给对方的太多了。

  可向初现在回头看,才发觉这种“好”成为了他和许怀星的一种等价交换,并不需要建立在“我爱你爱到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你”的基础上,分手以后,他一直恋恋不舍的,是许怀星对他的那些“好”,他一直斤斤计较的,也是自己拱手送给许怀星的“好”。

  这绝对不是一段良性的关系,顺其自然地结束,对两个人都好。

  或许他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只可惜最后一击是许怀星的出轨,成就了一场覆水难收。

  先一步退出的人可以做到大方一些,想明白最根本的错误在哪,再及时止损,所以许怀星连挽回都没有尝试过,而他被迫搬出十一年的象牙塔,误以为自己还在爱着,陷入憎恨许怀星与自我诘责的循环,直到遇见谢时君,这些症状才慢慢好转。

  向初用力地喘气,让冷空气胀满胸腔,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想,早该结束了,是他和自己耗了太久。

  故事开始于二零零八热烈的盛夏,终止于二零一九盛夏的热烈,是他用红色颜料,将休止符的最后一笔硬生生拖到了冬天。

  向初溺在那些情绪里太久了,整个人都快被泡烂了。

  他永远不会原谅许怀星的出轨,但他想在这个冬天结束前放过自己,完结这场漫长的失恋。

  他不要再回头了。

  许怀星给过他很好的过去,也给过他很痛的伤口,但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只想要更好的未来,而幸运的是,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一角影子。

  日出结束,橙红色的太阳如火球般悬于海平面,向初重新戴上眼镜,呵了一口气来温暖冻僵的手,他点开昨晚新置顶的聊天框,挑了一张拍的最好的日出发过去,此时的时间是早晨6:49。

  -谢老师,早安。

  •

  向初从海边回到家门口时,许怀星仍旧在车里睡着,只不过换了个姿势,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像虾米似的蜷缩在车座上,看着有点可怜。

  他走上前敲了敲窗,“许怀星。”

  许怀星惊醒,茫然地看向车窗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对着后视镜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拉开车门,站在向初面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的,只知道受宠若惊地傻笑。

  “小初,你怎么……”

  向初看着他明显的黑眼圈,狠心打断,“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许怀星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公司还有个项目没处理完,今晚的飞机回去,怎么了吗?”

  “你不是希望我能走出来吗,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的票退了,让给我。”

  他刚才在回来的公交车上看遍了飞机票火车票高铁票,没有一个有余票,只有找许怀星了,反正许总裁那么有钱,有什么做不到的。

  “你急着要回去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要回去见一个人。”

  许怀星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考虑,半晌,他说:“小初,我能抱抱你吗?”

  向初笑了一声,“许怀星,你现在是在跟我讲条件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向初恢复了面无表情,“那我答应这个条件,你抱吧。”

  这个拥抱很礼貌,许怀星甚至都没有搂住向初,只是虚虚的将他拢在用手臂圈出的圆里,他闭了闭眼,轻声说:“小初,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听到这句话,向初毫无防备地哽了一下,他犹豫着抬起手,抚平许怀星西装下摆的褶皱。

  一滴泪从他的左眼眼角落下,还未划过泪痣就被他抹掉了。

  他不是为了现在抱着他的许怀星哭,他是在和十七岁那年最好的他们道别。

  拥抱只持续了十秒,许怀星便放开了他,“你放心,机票的事,我马上找人安排。”

  第13章

  “你赢过了岁月漫长,真的很了不起。”

  晚上十点十五分,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向初选择打车去谢时君家,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四十分钟后,他站在谢时君家楼下,抬头看了看全黑着的窗户,拨通了电话。

  “小初?”

  向初迟疑着问:“谢老师,你……在家吗?”

  “在我妈这边,谢怡安那丫头下午睡的太多,晚上一直闹,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听到向初闷闷地哦了一声,谢时君调笑着说:“怎么,小初也睡不着吗?要不要我也给你讲一遍三只小猪的故事?”

  头顶的路灯把影子拉扯的很长,向初握紧了手机,感觉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一样,重复了好几次吞咽才开口。

  “不想听故事,想见您。”

  “谢老师,您能不能……签收一下快递,我在你家楼下。”

  他说的很含蓄,又很紧张,您和你混着用,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生怕被拒绝,白天那个魔怔似的非要赶回北京的人仿佛不是他。

  谢时君只说了两个字,向初耳边便只剩下短促的忙音。

  “等我。”

  手机电量跳到了个位数,向初索性关了机,在两盏路灯之间来回踱步,夜风渐起,一直呆在原地的话,腿会打哆嗦。

  他从家走得急,在卫衣外面随便套了件毛衣开衫便打车去了机场,走进航站楼时,许怀星已经帮他办好了值机,拿到了登机牌,向初低声说了句谢谢,刚想快步离开就被拉住了。

  许怀星想把外套借给他穿,甚至说不用还给他,嫌恶心的话可以穿完直接扔掉。

  向初没答应。

  他想,冷一点没关系,等到了北京,会有人拥抱他的,一个既温暖,又能让他感到踏实的怀抱。

  不知道谢时君什么会到,向初换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继续等,踩着马路沿,摇摇晃晃地走,偶然抬起头,发现今晚的夜空倒是难得晴朗,一轮标致极的上弦月悬在头顶,只可惜没有星星。

  北京的上空看不到星星,但是月亮会一直在。

  所以为什么要依赖一样看不见的东西,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啊……

  就这样一边走神一边往前走,还没等向初走完这节马路沿,就被人从身后拥住了,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了那人怀里。

  谢时君解开大衣扣子,把向初裹进去,直观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眉头皱的更深。

  “怎么穿的这样少。”

  是责怪的语气,但是一点也不凶,反而是因为不舍得生气,无奈的成分更多,常用于谢怡安不听话的时候。

  “因为想您抱抱我。”

  想您哄哄我,想您抱抱我,向初已经可以熟稔地应用这个句型来讨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下一阶段很有可能是“想您亲亲我”。

  不得不说,谢时君对这招很是受用,但又不愿就这么被他蒙混过关,只好面上装作不悦,试图给自己挽回点威严,“就知道糊弄我,我看你比谢怡安还会卖乖。”

  向初环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大衣领口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谢时君没有抱很久就把向初带到了车上,暖风开到最大,外套披在他身上。

  两个人紧挨着坐在后座,向初留意到,谢时君里面穿的依旧是衬衣搭配毛衣,他一开始只觉得这样穿衬得谢时君沉稳儒雅,挺适合站在讲台上的,没想到自己会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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