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我靠说相声成圣[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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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没什么是一毛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再来几毛何罗鱼的肉质极为鲜美,又嫩。谢圣怕二徒弟这皮糙鳞厚的啊,把鱼剌到哪儿了,那味道就不新鲜了。

  龙二气得在水里头打滚。感情在谢圣眼里,他还不如一条何罗鱼!

  谢圣不为所动:“弄死了你就吃死鱼。我和你大师兄吃活的。”

  龙二在水里僵了片刻,骂骂咧咧地化为人身,兜着鱼爬上岸。

  梧桐林地域宽广,平日里龙凤不来,就有许多小动物在这里栖息,一来二去便撒下不少外来的种子,故而调味的香料半点不缺。只是凤凰一般不食竹实以外的食物,龙族也不会去啃地上的青草,才一直被忽略,没被发现它们的价值。谢圣平日为了编段子,看得杂、懂得杂,这才晓得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谢圣已经是第二次架锅煮粥、串鱼烧烤了,熟练地做完准备后,将两个徒弟招来,挺严肃地问:“你们当真想拜我为师?话说在前头,那什么道法……我讲不出,还得你们自个儿悟,我就只能教你们相声……”

  “师父只管教,学的好坏都只赖我们自己的天赋。”龙二立马抢话。凤一没吱声,但看表情,也是这个意思。

  谢圣:“欸,那好,粥煮好之前,我先教你们一段儿绕口令……”

  …………

  相声是门语言艺术,对口语表达能力要求很高。单说一句“要求口齿伶俐”,那就太简单了。像老一辈的相声艺术家们,还会“练窗户纸”,要求说完一段贯口、绕口令,窗户纸都不能湿。这就要求唇、齿、舌、喉等各部位都发音恰当。

  不光如此,相声在节奏,甚至高低音上都有讲究。在“说”的基本功里头,比起大段的贯口,绕口令已算是最最基础的训练,就这还要有针对性地细分四个门类:练唇音的、齿音的、舌音的、鼻音的。

  禽族擅鸣,在语言方面本就有先天的优势,龙族就不一样了,舌头长,又宽,正常讲话还好,要龙二说绕口令,死了他也说不了啊!——龙二这么号丧了一番,还没练出什么名堂呢,粥与烤鱼都已经差不多了。

  经过调味的何罗鱼,经由炭火炙烤,表皮焦黄,附着一层晶亮的油。有几条是被龙二的鳞片划伤表皮,才被捞上来的,此时内里鲜嫩莹白的肉,浸润着透亮的油,看起来极富弹性,香味更是扑鼻,馋得龙二眼泪都从嘴里出来了。

  “搞快点搞快点!”龙二猴急地催,还吐出舌头对谢圣卖惨,“我舌头长,刚刚练得都发酸了!师父,鱼好了先给我!”

  谢圣宛如教导主任一般,铁石心肠:“我看你吐着舌头说话很清楚么,没练好就是没用心。还哭丧什么‘死了也说不了’……边上练去!”

  龙二:“……”

  凤一轻飘飘地走过来,将谢圣替他凉好的竹米鱼肉粥端走了。与龙二擦身而过时,眼神虽说淡淡,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仿佛他练好的不是什么绕口令,而是正经的高深道法。

  竹米鱼肉粥也香哇!煮粥的水用的是醴泉,甘冽香醇,带着薄酒的香气,竹米饱满糯软,糅合了醴泉的滋味,以及鱼肉的鲜美,每一缕随风而散的蒸汽都浸着香味儿。

  趁凤一哧溜溜吸着粥的空荡,谢圣问:“徒弟,你说我在这洪荒,开一间茶社怎么样?”

  谢圣算是了解了,如今的洪荒生灵,因为根脚都并非人类,故而对食物的食用都颇为原始,和兽类相似。偏偏修炼出道体后,饮食偏好又与人类相同,这就产生了改变的饮食偏好,和旧有的饮食方式之间的冲突。

  “这茶社专门提供各类生灵的伙食,平日里咱们就用食材之类的做交易……”不等凤一询问什么是茶社,谢圣主动解释。

  他脑海里都有画面了,到时候要是办得好,那就多招些员工,他和徒弟在台上讲相声。三个人,单口、对口、群口,讲什么相声不行啊?

  就比如说他先前讲的那段单口相声,其实改编成对口,表现效果会更好。他准备自己多费神,将它雕琢成对口相声,到时候就让这两个徒弟来说。连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争紫气》。

  如果有可能,谢圣甚至还想再正式地收几个有天赋,且对相声这行感兴趣的徒弟,将这段相声改成群口,再加一个更大的反转。在谢圣的设想里,这才能最大程度上体现《争紫气》的核心立意,在幽默中,将讽刺和发人深省发挥到极致。

  “……?”凤一缓缓抬起头,“提供?谁提供?”

  要不是面前的是师父,依他的暴脾气,早该一团火喷过去了。正待继续再说几句,天空骤然闪过一道紫光。

  那紫光座下乘着朵朵金莲,一路划破云霄,直直冲进梧桐林里。伴随着大地震颤、树木倒曳的纷杂巨响,一尊近二层楼高的石头砸进了土地里,巍然矗立,周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压,更有气运护体,等闲人不可欺近,更不可在其周围造次。

  凤一、龙二尝试数次,都靠近不得,只有谢圣毫无阻碍地过去了,摸了摸石头平滑的表面,那石头上便发出刀刻斧凿之声,显露出“山海茶社”四字。

  凤龙二族族中皆藏有诸多灵宝,也没有能及得上这石头威严的,凤一略会掐算,推演一番后一惊:莫看这石头灰扑扑不起眼,竟是盘古证道、身化洪荒时落下的一片碎牙。得知此事,就连凤一都匪夷所思地抬头望天,龙二更是整个儿呆了:“师父,您……您和天道,什么关系啊?”

  说什么关系不关系的……谢圣合掌在胸,虔诚祷告:“感谢天道爸爸。”

  多么体贴的上司啊,还知道给员工建办公室搭把手。

  谢圣继续祷告:“那爸爸您还能顺带帮我建个楼么?”

  天空:“……”

  想也不可能。谢圣叹息一声,转头挽起袖子:“来来来,干活了!今晚之前,我要看到茶社出现在我眼前!”

  与此同时,洪荒某处。洞府之中,一名黑发及地,身着雪裳的男子缓缓睁眼,眉头微蹙。

  离成为天地间第一位圣人只差临门一脚,鸿钧却偏偏在此时,感觉到自己的法宝造化玉碟传递来的牵动。

  鸿钧掐指一算,竟算出自己的未来出现了变化。原本在汲取、参透了造化玉碟中的三千大道后,鸿钧就有种模糊的预感,自己未来恐将成为成就天道圆满的殉道者,然而此时,他却算出东方将有自己的一线生机……

  鸿钧毫不犹豫,悟道中途便掸袖起身。

  没有哪个人辛辛苦苦证道成圣,就为了以身殉道的,那成为圣人又有什么意义?鸿钧化作一道青光,流星般遁向东方。

  “哎呀,二位道友这就消息不灵通了吧。”一位禽族根脚的妖修兴致勃勃地插嘴,“我出发的比较晚,沿途还去了趟山海茶社。听过那里传道的人都知道,道祖欣赏‘眼里有活儿’的人。”

  妖修的话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原本各行其是、互不搭理的人们逐渐凑了过来,忍不住也加入了分享:

  “啊!原来你也听过!我当时就说嘛,道祖既然特地把这个茶社提点出来,一定是有用意的,特地赶过去一听,你看,这不就是有提醒在里头了吗?”

  “诶,那你知道红云吗?”

  “当然了!我谁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知道红云哪!”

  “诶呦,真想膜拜一下这位道友。之前来这儿的路上,我差点被一伙人给设计暗算了,当时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大喊一声‘红云救命!’,只怕我都来不到这儿哦。”

  “这我也遇到过啊!虽然说来帮忙的不是红云本人,而是鬼凤凰、鬼麒麟这些……但他们救人时也说了,自个儿是什么……‘洪荒治安督察队’的,队长就是红云呢。”

  跟过来凑热闹的红云本云:“??????”

  治什么队?队什么长?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镇元子也听到了这段匪夷所思的对话,忍不住和好友对视了一眼,拿着扫帚走了过去:“打断一下,不好意思,我和好友动身的早,没听过什么红云……治安督察队,那都是什么?”

  人都是八卦的嘛!尤其是讲如此富有传奇性的故事,听到镇元子问,讨论者们非但没有隐藏的意思,还兴致勃勃地把自己所知的相关情报都说给镇元子听,但很快又歪了话题:

  “听说啊,那里头还有‘贯口’——就是那一长段儿报人名!现在都说,你上了这个贯口,你就有能耐,你不在那贯口里,你就不行。”

  “对对对,之前我隔壁住的那商羊……我的天,你不知道他听完讲道以后多嘚瑟!出去一报自个儿名字,人家一听,贯口里有啊,那多了不得!”

  “这都是旁的话题了,说回正经的,还是得夸一夸这位红云道友。多亏了他,咱们这些有一颗红云之心的人,日子总算过得比以前安稳踏实了。”

  镇元子:“……??”他不得不打断,“何为‘有一颗红云的心’?”

  听起来瘆得慌!一人拿一颗红云的心脏是怎么的?

  那道友直翻白眼:“你有没有听我前面说的话啊?都说了,红云心地就像他的跟脚一样柔软,所以有一颗红云一样的心呢,意思就是说,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啦!”

  旁边的朋友嬉笑着拍了他一下:“你也别再说善良了,打从听过镇元子那一段后,我都快不认识‘老善人’这个词儿了。”

  镇元子:“…………”

  红云也在一旁:“……”

  两人有些呆滞、失去灵魂一样地茫然在大殿中四顾了一下,发现另一处也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放眼一看,被堵在中间的是故事中的另两个角色:

  一位玄龟根脚的道友鼓足勇气,羞涩地冲帝俊请求:“我老早就不喜欢自己这个灰扑扑的肤色了,您看能不能帮我晒一下,美个红?”

  美红这说法还是从山海茶社那儿听来的呢,听说还有美黑,不过玄龟本身的颜色就灰不溜丢了,还是更想选择美红一点,这样比较亮眼。

  帝俊:“?????”

  太一则在费尽口舌地澄清另一个绯闻:“不是……对,我和哥哥根本就没和红云见过面!真不是邻居……什么?那为什么红云是红的?”你妹啊,“我怎么知道!”

  旁边围着的道友开始指指点点:

  “哎呀,这个青梅竹马好像也不太可靠哦,还不愿意承认的。”

  “我倒是觉得有戏哦,就是遮遮掩掩才有真有假嘛。”

  “我也品出点那个意思,当时我就说,红云肯定和这对兄弟关系匪浅。”

  “就是就是,还不愿意帮咱们晒红……那不就等于说,只愿意给红云晒红嘛!如此特殊待遇,还不能说明有点什么?”帝俊勃然大怒,太阳真火自双目中迸溅而出:“休要再胡搅蛮缠、滥说谣言!圣人道场,我兄弟二人不想大动干戈,但你们若逼人太甚,休怪我与弟弟手下无情!”

  大家一点不怕的:“你动手试试咯,道祖最欣赏眼里有活儿的人,你把他的道场烧一遍看看,还能不能听道。”

  “……”帝俊一时之间竟也无话可说,居然有点败下阵来。

  正当此时,之前站在红云、镇元子身边的那个道人无意间回头,看到红云脚边浮动的红色云彩,双目骤然一瞠,结巴几下,一声大喊:“啊!!红云!!”

  这一声声音不算大,但偏偏如同惊雷一般,一瞬间将整个宫殿中的私语纷纷都压下了。霎时间,宫殿所有人的脑袋齐刷刷猛转向红云的方向,室内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红云自己也有点受惊:“呃,呃……”

  唰唰唰,身边靠得近的人顿时飞速往后退了几步,一下留出一大片位置来。

  之前还在津津乐道的人们仿佛顿时变成哑巴了,都把头颅埋下去,重新开始扫地的扫地,擦柱子的擦柱子,认真到好像要靠打扫卫生证道一样。那些口口声声说希望看到红云道人的道友们也都噤若寒蝉,躲躲闪闪地避开红云的目光,俨然是“叶公好红云”的典范了。

  前不久因为进殿找不到抹布,而从红云手上接过好心让来的扫把的道人膝盖一软,头皮一麻,好像死前走马灯一样,飞速回想自己方才冲着红云哭惨的时候有没有太胡搅蛮缠、神态间有没有不够善良,最后欲哭无泪,瑟瑟缩缩地将扫把双手呈上:“我我我我是好人的,我很善良的,之前哭惨是我错了,我忏悔!您,您不要劝我向善,也不要给我牵姻缘哦……”

  于是,等谢圣、女娲跟着鸿钧,一路架云来到紫霄宫中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三千求道者,每人占据了一小块地方,或是擦或是扫洗,认认真真、热火朝天地打扫着卫生。有些人,可能并没能找到现成的打扫工具,便如西方兄弟二人先前所想的那样,撕衣服做抹布,拔羽毛捆扫帚,没有工具也要创造条件。在这群埋头苦干的劳动人民身影中间,只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颇有些无所适从、面带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圣和红云一样的迷茫,还特地左右找了一下那关键性的、象征着未来圣位的六块蒲团,结果发现它们正整整齐齐地斜靠在大殿一角:“……?”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谢圣就是喝醉了假酒、磕了毒蘑菇,头顶地脚冲天的做梦,也想象不到这样的场景啊!

  倒是凤一和龙二,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地、下意识地背出台本中的那段对话:

  “师父为什么喜欢红云啊?”

  “还不是他会来事儿,眼里有活儿!”

  鸿钧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沉重,缓缓地转向罪魁祸首谢圣,又转向手里空空如也,手足无措的红云。

  谢圣也反应过来了,但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倒是直摇头,看着红云目带赞许:“整个紫霄宫啊,有脑子的就这一个。”

  红云呆呆地看着圣人身边的谢圣,脑袋有点卡机:他就是好心把扫帚让出去了而已……怎么就有脑子了?难道这就是好心有好报的意思吗?不知不觉间做了正确的事?

  鸿钧:“……”

  道祖已经开始在思考了,他让谢圣上来给这些人讲道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

  昊天和瑶池倒是一点没察觉到不对,欢天喜地地疾步走过来,冲着鸿钧恭敬行礼,而后又对谢圣也行了一下。

  鸿钧缓缓开口:“你二人,反省得如何?”

  昊天和瑶池本还看着谢圣,眼神闪亮亮的,闻言一下把头低下去了。鸿钧眉头一簇,定神使神通细听昊天、瑶池的心声。只听这二道童心里嘀咕:

  昊天:“不太敢说。这段时间我仔细参悟,悟出了一话术。对方针锋相对,或言之有理时,可顾左右而言他化解之。”

  瑶池:“只要我嘴皮够溜,说不过我就是我对。”

  鸿钧:“………………”

  已然超脱生死的圣人老爷,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到了窒息、胸堵。

  让你们反省,你们学习谢圣做什么??

  鸿钧都想转头对谢圣说,你下去吧,别荼毒我童子了。谢圣却是又兴致勃□□来,冲着更加埋头苦干的众人抻长脖子:“哎……”都没人坐蒲团了,“那这个圣位,要怎么分呢?”

  鸿钧:“???”

  “你不要瞎喊么,毁人名誉。”谢圣赶紧制止,很渣男地说,“我们俩只是各取所需……”

  既然被点破,谢圣索性光明正大,摁住二徒弟的大脑袋,往外怼:“回去吧你,师父这儿做正事呢。”

  “什么正事……”龙二脸都要被挤成方的了,好伤心地嘟哝,“分宠的又多一个……”

  谢圣:“嗯?你说什么?”龙二都不回话了,一脸的失魂落魄,在空中游魂一样地飘走了。

  谢圣丝毫没有慈师的风范,拍拍手,很轻松地转过来,对着鸿钧一笑:“那,咱们就开始吧?”

  鸿钧:“…………”

  ·

  来找谢圣前,鸿钧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谢圣的道行可能非常低微,他讲的道或许谢圣听不懂。可是,鸿钧从没想过,他都快把道法玄妙拆解得不能再简单了,谢圣还是不明所以啊!

  谢圣比鸿钧还嫌弃呢:“你怎么回事,就知道说这些大的方面。”他振振有词的教训,“像你这种,就是根基不稳,知道吗?修炼,那得要把基础打好……”

  “……”鸿钧忍无可忍,面无表情道,“我生来便懂得这些,不需要打基础。”

  “浮躁!”谢圣猛拍了一下桌子:“你看看你这个态度,是修道的态度吗?”

  谢圣还记得《道德经》里那句广为人知的话呢,此时信口拈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是寄予于万物之中的,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道。你想要参透道法,那也要参透万物!就是圣人也一样,心存洪荒,也要心存万物——”

  谢圣这话,就是胡扯来的,无非想要诓骗鸿钧再多想想,怎么把修炼方法给他往简单里说。可这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却本该是数百会元后,听过鸿钧老祖讲道之后,成立了人教的老子,教导人族时所说。

  谢圣这么一提,就好像是未来的人拿着梳理好的答案提纲,送到最初的发明者面前,一下就把鸿钧点醒了。

  造化玉碟中记载了大道三千,鸿钧细细参悟,得以斩去善尸、恶尸,如今只差自我一尸,斩却便可成圣。此时听闻谢圣说得此句,胸中渺茫豁然开朗,也不说继续辅导谢圣了,就地闭眼,盘膝而坐。

  天地间风云隐隐变动,四方气运集聚而来,瑞气与祥云自天而降,四野无声。

  此时,鸿钧心中仿佛有一道玄之又玄的声音在与他问答:

  “何为道?”

  “何为自我?”

  “为何成圣?”

  鸿钧沉默了片刻。

  倘若是之前,他一定会回答,道法三千,自我即执念,斩却善念、恶念、自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心怀此道方为圣人。但此时,因为谢圣的出现,命运的齿轮在此诞生了第一个拐点:“万物即道,我即是道。成圣为已即是为道!”

  鸿钧倏然睁目,造化玉碟自宽袖中飞旋而出,他伸手似是轻易、又似是艰难地捉住玉牒,化气运为锋刃,当头一斩——

  自鸿钧心口与造化玉碟中齐飞出混沌与大道之像,三千道法幻化出千万光怪陆离的幻影,随着鸿钧覆掌间逐渐成型。一个青色的身影身着道袍,古井无波地冲着鸿钧略一稽首。

  “轰——”

  无边金光劈开夜色沉沉,将旁边的昆仑也照耀的恍如白昼。万千祥云裹挟着紫气东来,金莲朵朵于无名山上空绽开。留宿于山海茶社之中的生灵们无不惶然,纷纷自塌上滚落下来,冲着冲天威压激荡而来的方向伏倒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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