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妈宝071_盛宠妈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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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妈宝071

  顾越流心里的呐喊夏姜芙是听不见了,云生院挤满了人,前后左右簇拥着夏姜芙询问书铺投票的事,心思细腻的夫人又问元宵节不花钱买对牌,位子怎么排,看戏这种场合,肯定越近看得越清楚,尤其对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耳朵背,坐近些才听得明白。

  寒风呼呼刮着,夏姜芙刚下马车有些冷,此时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将风挡得严严实实,丝毫察觉不到冷,因此她站在台阶上没动,听夫人小姐们七嘴八舌的说话,说来说去无非就两件事,元宵节演哪出戏,位子怎么安排。

  晋江阁开门做生意,户部重利,以前谁花的钱多就能买到最佳位置的对牌,不收钱就乱了套了。

  夏姜芙认真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耐,渐渐,周围的人慢慢止了声,让开路,迎面冷风刮来,她鼻尖不适应的动了动,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元宵节位置的安排我心里已有了主意,在这里暂时卖个关子,诸位到时候就知道了。”

  “侯夫人,能否先给我家老夫人留个位子,她早想来晋江阁凑凑热闹了,奈何天冷身子受不住,这汤药断断续续的没断过,她说了,元宵节那天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夫人,夏姜芙没和人打过交道,但也含笑的点了点头,以防更多人趁机攀关系找说辞,她继续道,“老夫人能来是晋江阁的荣幸,皇上以孝治国,上一辈的位置自然不会差的,有什么话我们去里边说吧。”

  大家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听了这话,心下仔细琢磨就大致懂了夏姜芙的心思,话锋一转,笑盈盈说起了另件事,今早,晋江书铺一开门就涌进去许多人,不由分说往掌柜身上砸钱,厚厚实实的银锭子砸在掌柜脑门上,硬生生砸出了洞,掌柜的现在还躺在医馆呢。

  为了让自己喜欢的话本子排成戏,各府人真的是疯了。

  夏姜芙出门径直来了云生院,书铺的事儿还未曾听说,她问说话的夫人,“掌柜的没事吧”

  大过年的,弄出人命不太好,何况书铺的掌柜是顾越泽的人,掌柜死了,顾越泽肯定要吃官司,以御史台那帮揪着个芝麻点的事就要吹嘘成天塌下来的性子,顾越泽还不得遭罪?

  “应该没事,砸伤人的是顺亲王府的仆人,听说世子受了风寒不能出门,又担心话本子排不成戏,将往年的压岁钱全拿出来了。”夫人说话夸张,抽出手炉的手,在胸前比划了圈,“这么大的布袋子,里边装的全是银锭子,能不砸伤人嘛?”

  顺亲王世子也是个纨绔,平日在书院没少仗着身份做些欺凌人的事儿,文武百官看在顺亲王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吭声,众人心里明白,这种事告到皇上跟前,皇上顶多训斥顺亲王两句,不会惩罚顺亲王世子,毕竟,顺亲王可就这么个嫡子,而顺亲王又是安宁国仅剩的王爷,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赶尽杀绝的。

  顺亲王和长宁侯差不多,只要不造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还有这事?”

  夫人点头,“可不就是?顺亲王世子花钱的时候大方,被顺亲王妃知道了估计不会答应,侯夫人,书铺是顾三少的,你还是给他提个醒吧。”

  那么多钱,砸在书铺连本书都没捞回来,顺亲王妃肯定会认为顾越泽骗钱,闹到朝堂上又是桩糟心事。

  夏姜芙笑了笑,对夫人道,“这种事你情我愿,越泽想出这个法子也是希望有更多受人喜欢的话本子排成戏,像《花木兰》那样代代流传,要是因这个染上官司,元宵节的戏估计只有搁置了。”

  她一脸凝重与遗憾,身侧的夫人们紧张了,她们还等着看元宵节哪本话本子会排成戏呢,如果取消,岂不是不能看了?

  “侯夫人说得对,投票的事还真的是你情我愿,穷苦人家也有爱看话本子的,拿不出钱就慢慢排队投票,有钱就往里砸钱,没碍着谁,王妃要是为了这种小事而小题大做,不说侯夫人怎么想,我就先反对。”

  “是啊是啊,年关了,孩子们凑热闹是习俗,钱给下去不就是让他们花的吗,花了要追究花在哪儿就有些过分了。”

  “此话有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支持夏姜芙的声音,在场的夫人甚至有不少偷偷派丫鬟去书铺投票,支持喜欢的话本子排成戏她们还是舍得的,纷纷问夏姜芙打听投票的事,目前哪本话本子票数最高,投票到哪天截止。

  夏姜芙一问三不知,只得派秋翠去书铺询问,有顺亲王世子的慷慨,目前霸王票排名第一的是《升仙路》,夏姜芙脸上一片茫然,夫人小姐们也俱露出疑惑之色,《升仙路》没看过啊?秋翠看出众人的不解,凑到夏姜芙耳朵边,小声说了大致故事,富人寂寞度日,有天心血来潮坐船出海寻常世外桃源,偶然得仙人指引修炼成仙的故事。

  真的是......一点都不精彩。

  “世子小小年纪,怎么喜欢这类话本子?”

  这个没人知道。

  “要是这个排成戏,元宵节会有人看吗?”

  “时间有的是,笑到最后才是赢家,等等再说吧。”夏姜芙不以为然,投票刚开始,这么点票数,绝对不会遥遥领先。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不到,书铺的排名就生了变化,第一名是书铺卖得最好的话本子,深受闺阁小姐喜欢,官家小姐低嫁给书生,陪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在书生位极人臣后一脚将其踹开,和离后,小姐心灰意冷,投河自尽,却被奉旨回京的将军所救,将军早年丧妻后一直未娶,和小姐朝夕相处暗生情愫,二人成亲后,书生找上门来,试图挽回小姐,和将军之间展开诸多暗算搏斗。

  这个故事还没完结,分为几册售卖,第一册卖得好,第二册出来几乎被哄抢一空,第三册更是火爆,京城小姐就没不知道这个故事的。

  夏姜芙坐在三楼西次间,翻阅着早上姑娘们送来的话本子,有些话本子长,有些话本子短,除了夏姜芙和宁婉静手里的,桌上还有三本话本子,夏姜芙看得津津有味,听秋翠问道,“夫人,这个故事要是排成戏,岂不是没有结局?”

  夏姜芙脸上浮起了笑,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关系呢?”

  秋翠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说,炭炉子的火小了,她拿着钳子,轻轻拨了拨,这时候,外边传来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这种声儿秋翠听得太多了,每每顾越流吹哨子,晋江阁的姑娘们便习惯性的站立整齐,英姿飒飒的踏步训练,她好奇的抬起眉,窗外大雪纷飞,景致模糊,“六少爷来了?”

  夏姜芙放下话本子,认真听了半晌,摇头道,“是南阁的姑娘们在训练吧。”

  晋江阁声名鹊起,南阁和北阁眼馋了,柳瑜弦和傅蓉慧如法炮制,也想创个晋江阁出来,这些日子加紧训练着呢,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姑娘们身子骨受得了?

  秋翠反应过来,撇了撇嘴,有些瞧不起对方的做派,但又担心一件事,“夫人,南阁北阁人多,咱会不会被她们比了下去?”

  “不会。”夏姜芙语气笃定,“比人多咱赢不了,比名声,咱绝对遥遥领先。”

  要是柳瑜弦早几个月行动她或许会有所忌惮,但从书铺投票的事情来看,南阁北阁是没戏了。

  脚步声持续了两柱香的功夫,刚安静下来,外边就有丫鬟提着裙摆匆匆而来,走得快了,眉毛凝结了层冰霜,在屋外躬身禀道,“侯夫人,不好了,外边打起来了。”

  夏姜芙蹙了蹙眉,旁边的宁婉静也抬起头来。

  “怎么回事?”

  “姑娘们在大堂演戏,南阁姑娘在外边训练闹哄哄的,客人们听不清楚抱怨不断,秋荷姑娘出门提醒她们小点声,被承恩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打了。”丫鬟蹲着身子,下垂的裙摆在木板上晕染出一片湿润,长裙拖过雪地被屋里的热气一熏,自然而然就融成了水,见她小心翼翼擦拭眉梢萦绕的水,夏姜芙摆了摆手,“回去换身衣服吧,天冷别感冒了。”

  承恩侯都快遭殃了柳瑜弦还有恃无恐,打她的人?

  “秋翠,你下楼瞧瞧,秋荷如花似玉的姑娘,别脸上留下什么疤痕了。”夏姜芙调转视线,眼神幽幽落在话本子上,嘴角勾起抹冷笑,没有再说其他。

  宁婉静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眼神落在夏姜芙光洁的额头上,欲言又止。

  承恩侯吃空响,中饱私囊,党同伐异的事还没结果,柳瑜弦不低调做人,触犯到夏姜芙头上,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至于什么算计,结合近日朝中风声,不言而喻。

  秋翠福了福身,秋荷平日研究的美白膏,玉肤膏效果好,很得夏姜芙喜欢,秋荷挨了打,夏姜芙肯定是会出头的,她握着钳子,同仇敌忾走了出去。

  见状,宁婉静蹙了蹙眉,小声道,“母亲,这件事,背后恐怕有其他阴谋。”

  夏姜芙扬唇,会心一笑,“纯粹是女人间的嫉妒,你别想多了,朝堂上的事儿咱不管,只管咱自己的。”

  见她心有思量,宁婉静松了口气,她怕夏姜芙意气用事被柳瑜弦利用了,梁鸿受伤死咬住承恩侯不放,而承恩侯为了转移众人视线,试图将长宁侯府牵扯进来,夏姜芙如果和柳瑜弦大打出手,承恩侯定会以两府不和,长宁侯故意构陷他为由为自己开脱,牵连的人多了,这件事自然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宁婉静没想到夏姜芙懂这个道理,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夏姜芙又道,“秋荷跟着我几年了,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结果被外人欺负了去,老大媳妇,你与我说说,这个仇咱咋报?”

  宁婉静握着话本子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反问道,“母亲想怎么报?”

  她忘记了,以夏姜芙的护短,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要我说啊。”夏姜芙展颜一笑,“当然是打回去了,狗咬人一口总不能看它是畜.生就什么都不做吧,狗咬我一口,我定要撕它一块肉下来不可。”

  大堂里,戏台子上的姑娘们正心无旁骛演着戏,听人说秋荷挨了打,停下动作,横眉怒对的抄起手边家伙冲了出去,动作训练有素,下边坐着的男男女女被吓得不轻,纷纷跑出去看。

  只见雪地里跪着个中年妇人,身上的外衫被剥得剩下件里衣,额头贴着雪地,身子瑟瑟抖,旁边站着许多挥舞棍子的姑娘,身上皆穿着淡紫色袄子,最外围的还穿着演戏的服饰,而她们对面,站着群牛高马大的侍卫,和寻常侍卫的咄咄逼人不同。

  这群侍卫个个衣衫不整,髻凌乱,鼻青脸肿,不用说,被人给打的。

  客人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喊秋荷姑娘被人打了,怎么转眼的功夫,形势就大不相同了,看情形,他们不会是被眼前娇滴滴的姑娘们打的吧?

  那真是太丢脸了。

  “生什么事了?”柳瑜弦身边的大管事在下人的簇拥下阴沉沉走来,目光扫到地上跪着的管事妈妈,眼神变了变,“谁干的?”

  众人看见,晋江阁的姑娘们不约而同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盯着承恩侯夫人,“我们干的。”

  大管事面色诧异了瞬,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快上前把管事妈妈扶起来,心事重重望着大管事,不知该说什么,依着柳瑜弦的计划,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啊。

  夏姜芙人呢,不是说她最护短的吗,丫鬟被人打了也不出来?

  “光天化日聚众殴打侯府家丁,长宁侯夫人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这顶帽子,直接扣到夏姜芙头上去了。

  人群寂静无声,谁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姑娘们不懂朝堂事,但在场有的是明白人,承恩侯府下人滋事无非想让夏姜芙动手,长宁侯府被顾泊远看得牢不可破,也就夏姜芙这个缺口。

  承恩侯当然不会放过顾泊远的软肋。

  只是这个计谋太低劣了,众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偏向了夏姜芙,开口为夏姜芙说话,抱怨柳瑜弦不会约束人,明知晋江阁有演戏的,还故意将南阁姑娘们引到这边来训练,分明是干扰她们看戏。

  最后骂得大管事一行人灰头灰脸夹着屁股走了,自始至终,柳瑜弦都没出现,仿佛这只是下人们的闹剧,和她无关。

  夏姜芙也未在人前提及过此事,仿佛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有心人留意到,长宁侯频频出城,终于,在大年前一天,关于承恩侯在东境的所作所为皇上有了决断,承恩侯中饱私囊,构陷朝廷官员,官降一级,念及戍守东境多年,不剥夺其爵位,但收回其兵符。

  没了兵符的军侯世家,将来可想而知。

  这个年,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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