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上朝_一剑九州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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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上朝

  第441章上朝

  “我知道是太子师,但是为什么王将军陈宰相都不敢驾车进皇宫,他为什么就能驾车进去啊?”侍卫追着卫俊健的脚步问道。

  “因为当年他因为咱们这宫门到那金銮殿的距离太长,所以两个月不上早朝,说自己老了走不动,先帝没办法就答应他允许他驾着马车进皇宫,后来先帝才知道,这个明永寿根本就不是走不动才不上早朝的!”

  “那是为什么?”侍卫连忙跟着问道。

  “因为明永寿的那个马夫想进皇宫里面看看皇宫里面究竟有什么!”卫俊健背着手回了一句。

  “他不就是个太子师吗?先帝为何这么放纵他?”侍卫有些不解的问道。

  “咱们大梁的百官,说真话的本就不多,这明永寿就是其中一个。”

  ……

  身穿衮冕的官员本就不多,还能驾马车直接到那金銮殿的,整个大梁就明永寿一人而已。

  明永寿坐在马车之中看着这极尽奢华的皇宫,微微一笑,随后冲着马夫说道:“当年这朱文修了这皇宫可是花了不少钱啊。”

  “不说花了一大半的国库吗?”马夫笑着回了一句。

  “呵呵,你知道的还不少。”

  “老爷,你有十年没回来了吧?”马夫回头看着明永寿问道。

  “嗯,十年了,今天回来一看变化不大。”明永寿微微点头,随后把手在自己的眼前遮了遮随后眯着眼睛看着那金碧辉煌的金鸾大殿。

  “吁!”马夫拉住缰绳大喊了一声,随后冲着马车之中的明永寿喊道:“老爷,到了!”

  “好。”明永寿答应了一句,然后从马车之中缓缓走下。

  当马夫的这一声吁字喊出来以后,金銮殿外面的文武百官纷纷回头,然后反应最快还是的那王鸿曦跟陈兴修两人,两个人在脑海中几乎闪出一个名字,太子师明永寿!

  要知道早在先帝在位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一声吁字,大梁唯一一个能把这马车驾到金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明永寿。

  马车停在金銮殿前,两旁的小太监一个个全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的神圣竟然敢驾着马车进了皇宫,难不成真的不要这脑袋了?

  这个时候一个年级稍微老一点的太监反应过来之后扯着嗓子喊道:“太子师上殿!”

  “太子师上殿!”

  其他的小太监也连忙跟着扯着嗓子喊道。

  王鸿曦跟陈兴修两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微微一笑,随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毕竟陈兴修跟王鸿曦都知道,明永寿虽然对外宣称太子师一职,但是此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先帝钦点的太尉一职,大梁正一品大官只有三师与三公,而这明永寿却一人独占两职,而且这三师三公需要在合适的时机,授给合适的人,缺职后便不再补充,也就是说即便明永寿早已告老还乡,但是这太子师和太尉两职仍然挂在他们的身上,世人都知大梁第一文官是陈兴修,而这第一武将是王鸿曦,但是他们不知道只要三师三公六职空缺,那么这满朝文武就应尊明永寿为首。

  今日的早朝虽然在宫门外面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明永寿还是没有迟到,马夫把马车停在了金銮殿前方的街道之上,然后悠然自得的看着这个繁华的皇宫,马夫不羡慕皇宫之中帝王的生活,因为在他的心中,帝王家虽好,但是这个皇宫难免大了一些,人情味也难免淡了些,自家的屋子虽然小,但是可不像这皇宫这么冷清,自家的娘们虽然不如宫中嫔妃那般美丽动人,但是也算是贤惠淑德,最起码不像后宫这些女子心思细腻,城府极深。总而言之,宫中什么都是极好的,但是就是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普通人家的家味,如果这宫中多了些家味,那么就不会有嫔妃发出那“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的无奈声了。

  原本着正常百官进殿都是大将军王鸿曦,大丞相陈兴修二人齐肩进殿,然后文武百官再次依次进入,虽然朝堂并未对这件事提出过明文的规定,但是还是没有人敢在王鸿曦陈兴修二人之前进殿,毕竟事有先后,官也分大小,自己在这朝堂之上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每个人都是心明镜似的,单单就从入殿这一件事上面就可以看出陈兴修,王鸿曦二人竟然拥有着多大的权利,即便是大梁的那些王爷们都不敢走到二人身前,王鸿曦是从大梁的第一次早朝就走在最前面,而陈兴修则是一步步从最后面走到了最前面。

  其实现在大梁的朝堂上并无派别这一说,如果你要是真想细分的话,那么无非还是哪两样,一文一武,虽然表面上和气了不少,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如自家人那般亲近,所以王鸿曦身后跟着的全是武将,而陈兴修身后跟着的全是文官,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直到今日也不成大乱,毕竟分开好分,但是想要混为一谈,那就难了。

  看见明老爷子下了马车之后,王鸿曦跟陈兴修二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然后站在那大殿门口,安静的等着明老爷子,他们两个停下了,那他们身后的文武百官自然也是停下了,即便不认识明老爷子的,也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着,大梁,唯一一个能让满朝文武站在殿外等着的,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明老爷子。而明永寿似乎看不见那殿外的文武百官,闲庭信步的奔着殿前走去,毫无匆忙之感,而且走了几步之后还回头看了看这皇宫,吧唧着嘴巴,轻声念一句:“真是大气。”随后再奔着殿前走去,一段正常人十分钟能走完的路程,明老爷子走了整整半个多小时,而文武百官也在那殿外等了半个多小时,即便是已经到了那早朝的时辰,陈兴修王鸿曦二人还是没有走进那金銮殿,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步接着一步奔着他们走来的明老爷子。

  金銮殿中,小皇帝朱佑看着自己手中的折子,然后微微皱眉扭头看着身边的太监问道:“他们怎么不上早朝,都在外面等什么呢?朕的金銮殿外面长了铁花不成?”

  “回皇上,太子师明永寿来了。”朱佑身边的小太监连忙回了一句。

  “谁?”朱佑愣了一下。

  “明永寿。”

  “糊涂!”朱佑瞪着眼睛骂了一句,直接给小太监吓的跪在了地上,嘴上喊着:“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老师来了,你怎么才告诉我。”朱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呵斥了一声,随后直接把手中的折子扔在了龙椅前面的书案上,然后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奔着金銮殿外面冲了出去。

  “皇上。”

  王鸿曦跟陈兴修二人看见朱佑之后连忙喊了一声。

  而朱佑仿佛没听见一般,站在那金銮殿的门口,看着那个正在一步接着一步奔着大殿门口的老人沉默了片刻,随后直接奔着明永寿跑了过来,文武百官看见这个场景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帝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这到底是多大的面子啊?那些不认识明永寿的新人甚至怀疑莫非这个老头子是上天派来的神仙,竟然能让贵为天子的皇帝如此上心,文武百官在外面等他也就罢了,皇帝竟然都出来亲自迎接,要知道,大梁还不曾出现过任何一个上早朝是皇帝亲自迎接的。

  明老爷子看见皇帝朱佑之后背着手微微一笑,没有下跪,因为先帝说过,明永寿的礼,全免了。明永寿的礼节是全免了,但是皇帝朱佑的礼节没免,朱佑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师同样微微一笑,随后毕恭毕敬的冲着明永寿鞠躬长辑,嘴上轻声喊了一句:“学生参见老师。”

  “呵呵,免了免了,现在我都不是你的老师了。”明永寿伸手扶了朱佑一把,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朱佑行礼的姿势,行礼说话的语气,在明永寿的眼中,一如年少模样,要知道小时候因为朱佑不给明永寿行礼,朱佑可没少挨板子,打着打着朱佑就知道怕了,所以只要见到明永寿就要行礼,无论是自己是太子还是皇帝,明永寿就永远都是自己的老师,三年的学生,一辈子的敬重。

  满朝文武看见朱佑行礼之后,全都跪在了地上,包括王鸿曦陈兴修二人,百官的跪是给朱佑跪的,只有王鸿曦陈兴修二人的跪是给明老爷子的跪的。

  就这样朱佑扶着明永寿缓缓的奔着那金銮殿中走去,二人的两边则是长跪不起的文武百官,此时金銮殿外面那长长看不见头的广场上似乎没有文武百官,只有一个学生安静的搀扶着自己的老师。

  那一句看似家常的老师今日身体可好,那一句还算硬实,虽然声音都不大,但是却清晰的落在文武百官的耳朵之中,能让小皇帝这么说话的,好像除了后宫的薛太后之外,也就眼前的这个老人了,尊师重道,即便是皇帝,朱佑也不敢忘本。

  ……

  今日的早朝因为一个人整整晚了一个多小时,进了金銮殿之后,朱佑直接让人给明永寿抬了一张椅子,小太监非常懂事的把椅子放在了王鸿曦跟陈兴修的身前,而二人也是非常自觉的给明老爷子让出了位置,明永寿看着椅子笑了笑,随后当仁不让的坐在了百官之前,位列第一。至于陈兴修王鸿曦身后的那些官员们,皇帝都出来亲自接了,别说坐着上朝了,即便是躺着,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本来今日朱佑是想好好跟这帮大臣聊一聊关于贪污的事,事先也准备好了名单,今天的金銮殿本应是个喊冤不止的日子,可是因为明永寿的出现,皇帝朱佑把事前准备好的折子收了起来,然后看着明永寿问道:“太子师今日无传上朝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明永寿缓缓起身随后看着这满朝的文武,那些认识明老爷子的官员们也是战战兢兢的看着明永寿,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明老爷子来了,那肯定就是要骂人了,果不其然,明永寿在人群之中找了半天,最后高声喊道:“国子监国子祭酒何在?”

  “臣在。”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吏部尚书何在?”明永寿接着喊道。

  “臣在。”人群中又走出一位穿着官服的官员。

  “翰林谏议大夫何在?”

  “臣在。”这是出来的第三个人。

  明永寿看着这三个人冷哼了一声,随后高声喊道:“尚书令何在?”

  陈兴修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王鸿曦冲着陈兴修笑了笑,陈兴修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向前一步,冲着龙椅之上的朱佑喊道:“臣在。”

  龙椅之上的朱佑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还有那几位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大臣们,轻声问道:“太子师你把他们几个喊出来是因为何事啊?”

  明永寿看了看龙椅上面的皇帝朱佑,随后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四个人,然后缓缓走到了国子祭酒身前,国子祭酒颤颤巍巍的看着明老爷子,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能任凭着自己脑门上面的汗珠,顺着自己的脸颊留下来。

  “你可曾看过《木经纲要》?”明永寿看着国子祭酒问道。

  “看过。”国子祭酒连忙答应了一声。

  “觉得我那本书怎么样?”明永寿接着问道。

  “极好。”

  “呵呵。”明永寿看着国子祭酒笑了笑,随后背着手走到了吏部尚书的身前然后看着吏部尚书问道:“你看过吗?”

  “看过。”

  “觉得如何。”

  “极好。”

  “那你也看过呗?掌管翰林院的录取,这本书你不会没看过吧?”明永寿看着翰林谏议大夫问道。

  “看过。”翰林谏议大夫连忙点头。

  “呵呵,看来都看过啊。”

  明永寿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那满朝的文武全都看着这个明老爷子,谁也不知道明老爷子究竟想干什么。

  原本着上早朝对大梁的官员就已经算是一件胆战心惊的大事了,尤其是今天上朝那更是人心惶惶,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今天小皇帝可能要做一些大事了,所以还未上朝这帮人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明老爷子,而这个明老爷子更是让人看不见底,尤其是那那四个被喊出去的人,没人知道这明老爷子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就连陈兴修也不知道,这本《木经纲要》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能让明老爷子如此兴师动众的从那乐安城中赶到长安,难不成就是为了问一句我们看没看过这本书?但是毕竟是当朝的第一丞相,陈兴修还算是有些胆识气魄,面无表情的看着明永寿,完全不像是其他三人那般胆战心寒。

  明永寿看着国子监国子祭酒吏部尚书翰林大夫这三人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随后走到了陈兴修的面前,看着陈兴修问道:“这三个人是不是归你管?”

  “是。”陈兴修微微点头。

  “他们三个犯错了,你有没有责任?”明永寿接着问道。

  “有。”

  “他们三个今天我不骂,就骂你一个人,你有意见吗?”

  “没有。”陈兴修摇头。

  “好。”

  明永寿微微点头,心中还是非常敬佩陈兴修这个气魄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明永寿知道,陈兴修这辈子走的不容易啊,虽然看似平步青云,但是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陈兴修还不是现在的陈兴修,而只是一个小小县吏,那个时候陈兴修真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两袖清风,廉洁至极,廉洁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当年陈兴修的妻子曾经为了米缸的米而去那花酒楼中陪酒唱曲,堂堂的县吏夫人竟然去酒楼中陪着客人唱小曲,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是说出去终究还是不好听啊,虽然前朝曾出现过官员家中饿死闺女的事,这样的事在那些贪官的眼中可是天大的笑话,但是在大梁清官的眼中,那可真是大大无奈,现在还有几个人能做到陈兴修当年那样?

  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后来的陈兴修也是算是苦尽甘来,受到了自己恩师的提携,慢慢的出现在这朝堂之上,可是上了这朝堂之后,陈兴修的妻子虽然不至于去酒楼唱曲,但是日子也是没好到哪里去,因为陈兴修这人的性子跟明永寿很像,棱角分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近几年陈兴修才学会了什么叫做圆滑,但是初入朝堂的陈兴修绝对不能用圆滑这两个子来形容,因为当时陈兴修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也没少受到排挤。所以当年的一个小小六品太学博士一当便是五年,知道后来才受到了先帝的赏识,从而平步青云。在明永寿的眼中,陈兴修仿佛就是曾经的自己,因为两个人之间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相同的地方了,只不过陈兴修比明永寿多了一样东西,那便是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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