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_无你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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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第 37 章

  [三三言情小说]

  容辛倒是没被傅颐轩这句给吓到,平日里他唯独怕的就是傅颐轩动不动就扣人薪金的臭毛病,只要这个臭毛病不发作,容辛就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扭头看过去,就看到傅颐轩的脸色一改往日的纨绔骚包样儿,转而则是一脸的冷厉,随即容辛便不由自由的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常胜也开口说道:“容小子,这里这么多人呢,你一个小孩儿凑上去逞什么英雄?”

  他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不过也不会得罪人,因为人都知道常胜心直口快,嘴里说的话确实不怎么好听,可却意外的一针见血,加上他一片赤诚,听话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容辛也是一样,他扭头不太好意思的看了常胜一眼,岂料常胜将之前的事丝毫就没当回事儿,他朝着容辛俨然一笑,随即说道:“容小子,你快下来。”

  听他说话的间隙,大钟居然走到了容辛身旁,转而不动神色地伸出手,容辛愣了一瞬,才知道大钟这是打算搀扶自己的意思。

  容辛轻笑着说:“大钟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去。”

  这时,一个格外冷淡且带着一丝讥讽的语气从耳边传来,只听到傅颐轩几近尖酸刻薄的说道:“一个泥猴爬上窜下,用得着你们伺候?”

  闻言,大钟伸出的手肉眼可见的顿了顿,不过他还是没有收回去,容辛先是看了傅颐轩一眼,心知他是因为自己动了女尸怕撞了什么阴邪,这才讥讽自己。

  只是,这话即使是在情理之中,可旋即一听到,容辛还是怔了怔,恍然好似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凉水从头顶自上而下贯穿全身,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傅颐轩却没什么感觉,甚至他扭过头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来,容辛对着大钟笑了笑,继而自己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大钟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他这个人神情就是淡淡的,别看大钟是一副魁梧壮硕的身形活似是府里打手一般,但他本人却是个极为沉静内敛的人,一副好脾气算是被虬髯大汉的样貌给遮蔽了七七八八。

  再加上这些年大钟一直跟着各类掌柜替傅家走南闯北的做生意,看惯了生意场的曲意逢迎之后,他为人越发的沉静内敛了起来。

  傅颐轩突然开口叫大钟过去。

  容辛扫了一眼,随即目光就被墓室中的壁画给吸引了过去。

  这主墓室大约有三丈多高,面积堪比傅颐轩在北平的那个小院子,期间石墙上绘制了不少的壁画,从左至右,这壁画上的故事居然是可以串联起来的。

  壁画左侧最初画了一位红衣女子,这女子身量并不算高,因为其旁还站了两个比她还要高的婢女,那两个婢女身穿青绿色衣袍,两个人站在红衣女子身后似乎是在低头窃窃私语一般。

  那红衣女子的目光直视前方,而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恍然有一缕青烟直入云霄,继而有一轮红日映照晚霞,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好似迎接故人来,又似送还故人去。

  容辛琢磨不透那壁画上的意境,转而继续看向前方的壁画,这壁画居然是相连的,若说刚才是红衣女子幼时画像,那越往右,红衣女子的面容就越发老成了起来,身量也渐渐高了不少。

  直到到了第四幅壁画前,她身后偶尔窃窃私语、偶尔嬉笑打闹、偶尔刺绣女红的两名青绿色衣袍女子消失在了画像中,只见红衣女子着装分外华丽,身着凤冠霞帔,坐在一辆空前巨大且形制出众,造型复杂的马车里,她的脸被头纱遮掩这,手指轻轻绞着眼前的衣袍,好似十分紧张一样。

  容辛抬头继续看了过去,只见与那女子遥遥对望的城门前站在一男子,男子身形魁梧高大,样貌着实不凡,尤其那双眼睛十分炯炯有神,两眼之间射出的视线好像能洞穿天下一切,他身穿西夏贵族服饰,头戴黑色冠帽,身侧配一柄锋利无比的弯刀,一旁还挺立着一匹俊美至极的汗血宝马。

  就在这副男子画像一旁坠着几个番文,容辛看不懂这番文,可他看得懂一旁的汉字,那是一首李白的《玉阶怨》: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这首诗含思极为婉转,余韵却无穷无尽,诗中人久居深宫之中,可却不禁幽独之苦,却见一窗明月冷清至极,照入室内映得一室明辉,孤独转而更为深重。

  不待容辛猜测画中人的身份,就听到陆微之的声音传来:“这里有墓志铭。”

  容辛转而放下对壁画的深思走了过去,只见地下躺着一方不大不小的石碑,石碑上偏偏用汉字写尽了一个西夏女子的生平,她这一生幼时就嫁给自己想嫁的草原雄鹰,为其生儿育女,其疏族兄弟为其殚精竭虑,亲兄为其鞠躬尽瘁,可到头来,她却恍然失去了所有。

  只是那怨恨在兄长被害之后这才不断的发酵。五年之后,令人可笑的是,她丈夫居然只因看中了儿媳就将自己废弃,其子心生怨恨,而她的心中又何尝没有怨恨。她遭遇了废后一事,这让那份怨恨彻彻底底的只剩下了无限恨意。

  恰巧此时,她最终联合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丈夫。

  那人死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当年的妻子,他一句‘为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可他的儿子最终却死于奸佞之手她的所有最终如同头上那顶‘起云冠’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从此,身骨埋于泉下,人间霜雪依旧。

  风光不再,人间照旧。

  傅颐轩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墓志铭不知美化了多少这墓主人,随即,他们又开始新的一轮报告,当下就在墓里边完成。

  只是刚一动笔,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上去碰了那女尸头顶的“起云冠”,他一个不小心按动了棺椁之中的机关,一时间,从穹顶之上掉下来无数的石块,就好像当初在西夏迷宫里一样。

  其其格身形微微一晃,好在陆微之就在她身边,他伸手扶住其其格,颇为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其其格堪堪站直,将他推开,而后又摆了摆手说:“没什么。”

  陆微之眼见的眉心蹙成一团,虽然其其格推开了他,可他还是上前和她站到了一块:“你一个小姑娘别动不动站在男人前边,这像怎么一回事儿。”

  话说的很生冷,可听这话的人胸腔里不免暖洋洋了起来,其其格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突然就不觉得这小白脸讨厌了。

  就在她看着陆微之的时候,这墓室好似要翻转了过来似的,忽然就更加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容辛一眼扫过去就看见刚刚那个手贱的小崽子又爬了上去,趴在棺椁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容辛未加思索,直接用方言骂了出来:“你这个哈包,要做啥子!”

  那人由于剧烈的晃动从棺椁上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说道:“我……我……,我就是想……我想把机关又关上。”

  只听常胜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将那人从领口处提了起来,他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娘的当这儿是什么!”

  刚骂出声,就看见那人哆嗦着嘴唇说道:“是,是石头!”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大钟手起刀落,那快要砸到常胜脑袋上的石块瞬间被削成几块,骤然朝着四周掉落。

  常胜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朝着大钟点点头,随即他飞快的将那人提了起来,一众人都躲到石壁之下,可没多大功夫,石壁也晃动了起来。

  容辛说:“这墓室就要塌了。”说完,他看向台上的棺椁,那人的黄粱梦跨越过千年,最终在外人的打扰之下,分崩离析,恍若顷刻之间就会化成泡影。

  只是,她似乎只想自己一个人沉睡在此处。

  就在剧烈晃动,天旋地转之际,棺椁之后悄然开了一道石门,那石门开的不算很大。与之前那扇石门相比,算得上是爷爷和孙子的关系,容辛眼尖一瞬间就看到了石门。

  他手指向那扇石门:“快过去,那里能出去!”

  一伙人都好像是在地狱门口看见了一处通往人间的道路,一时间全都怔住了,傅颐轩朝着容辛笑了笑,那笑容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丝疲惫,又带着一丝重生的喜悦。

  经过一夜的打孔挖掘之后,他们这伙人才算是从墓里边真正逃了出来,呼吸到额济纳的空气时,一些人全都生猛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这才像是活着一样长叹一声。

  也不知是谁先开嗓子吼道:“我还活着!”

  其余人也跟着喊道:“我还活着!”

  草原上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我还活着’响彻云霄,嘶吼声好像惊动了天上的云层一样,云雾居然渐渐的朝着月亮四周游动起来,头顶的一道弯月让人只觉得心旷神怡。

  傅颐轩突然也想跟着这么喊上一喊,只是当他偏头瞥向容辛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他嗫嚅一句:“我还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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