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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妈宝044

  不过,夏姜芙让他睡书房他还得继续睡,啥时候夏姜芙心情顺畅了自然而然会叫他回去。

  可要等夏姜芙气消,不定啥时候呢,他翻了个身,床板咯吱咯吱作响,听得他心头烦躁,睁眼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计上心来,夏姜芙看着倔,其实心志不坚,甭管大小事,一遇着珍珠饰就不想事了。

  明日他陪她去饰铺子转转才行......

  后半夜,大雨忽降,雷声滚滚,风刮得窗户吱呀吱呀响,顾泊远翻起身,唤人进屋掌灯,在床前静坐了会儿,听着窗外渐大的雨声道,“颜枫院可亮灯了?”

  夏姜芙怕雷雨闪电,年年入夏,夜里都会留丫鬟入屋守夜,这会儿雨来得急,夏姜芙铁定是睡不着的。

  夜色茫茫,颜枫院的情形向夏不知,摇了摇头,见顾泊远穿鞋朝外走,忙提着灯笼跟上,雨如水流,湍急迅猛,向夏看顾泊远欲径直下台阶,大急,“侯爷,下雨呢。”

  雷声贯耳,顾泊远好像没听见,向夏找出伞,急急跟了下去,顾泊远接过雨伞,阴沉沉的训了句多事,向夏一脸无辜,他也是怕顾泊远淋雨生病,怎么反倒多事了,他提着灯笼亦步亦趋跟在顾泊远身后,书房外是条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颜枫院外边,他见顾泊远扔了伞,头,衣服,瞬间被雨水浸透,向夏拾起伞递过去,扯着喉咙道,“侯爷,下雨呢。”

  他都提醒两回了,顾泊远想什么呢,晚上没喝酒啊?

  顾泊远神色不明的摆手,“你下去休息,明早让大少爷替我告假,就说我生病了。”

  向夏懵了,顾泊远常年习武,体格健壮,一年到头别说生病,打喷嚏的次数少之又少,告病假,外人信吗?

  心有疑问,他却没多问,大声应了声是,撑着伞跑开了。

  颜枫院灯火通明,夏姜芙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丝薄的锦被,扭头望着窗外,脸略显苍白,每逢电闪雷鸣,她皆是睡不着的,倒也不是没瞌睡,而是会做噩梦,话本子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

  秋翠坐在床前的圆凳上,手里捧着话本子,一行一行念着,听着她的声,夏姜芙心头安定了些,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润,紧张的心情舒缓,她和秋翠闲聊,“听说南边打雷闪电更恐怖,小六听了许多年的鬼神故事,不知会不会害怕。”

  秋翠搁下话本子,想到顾越流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就是真的鬼站他跟前他也不会害怕,她道,“六少爷胆识过人,奴婢就见他怕过侯爷,大少爷,其他没见他怕过谁呢。”

  夏姜芙想想,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是这样,这么来看,是我讲的故事不够逼真,我看皎皎他们都是不怕的。”

  她以前多大的胆子啊,半夜挖死人坟墓是常有的事儿,结果看了几个鬼神故事就怕打雷闪电,不应该啊,她问秋翠,“我上回看鬼神故事是什么时候?”

  秋翠知道她问什么,“昨天。”

  夏姜芙爱看话本子,各式各样的故事都看,同种类型的话本子看多了觉得腻,要换类型看,就她观察,夏姜芙最爱恐怖故事,牛鬼蛇神,勾魂吸血,每每看完一本,两三天缓不过神来,做什么都要人陪着,她曾好奇的问过,既然怕为什么又爱不释手,夏姜芙回答四个字:没事闲的。

  “昨天啊。”夏姜芙重复了句,叹息道,“早知就不看了。”

  秋翠嘴角抽了抽,“去年夏天暴雨的时候您也说过,前年,上前年,您也说过。”

  夏姜芙若有所思,随即扬唇笑了笑,“是吗?”

  秋翠重重点头,这时,窗外骤然大亮,珠帘的玉珠清脆作响,秋翠一惊,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惊恐地瞪向门口,却看褐红色的门框边立着个胸脯横阔的高大身影,面容模糊,冷峻阴森,如黑白无常,勾魂而来。

  秋翠瞳孔急剧收缩,下意识的挡在了夏姜芙跟前,大气都不敢出,嘴唇急剧哆嗦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夏姜芙拉开她,盯着门口看了几眼,又看看脸色煞白的秋翠,低低笑了起来,抵了抵秋翠后背,“是侯爷,你当是什么?”

  菩萨保佑?夏姜芙乐不可支,掀开被子下地,笑意盎然走向顾泊远,嘴里嗔怪道,“让你多保养这张脸还不信,瞧瞧把秋翠吓成什么样子了?”

  秋翠定睛一瞧,认出是顾泊远才舒了口气,一瞬的功夫,额头手心尽是冷汗,不怪她眼拙啊,深更半夜,忽然出现个牛高马大的身影,她能不怕吗?夏姜芙的话本子她也是看过的,厉鬼杀人,都是在刮风下雨的晚上,雨水冲刷痕迹,连尸体都找不到。

  想到话本子,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以后,坚决不看那些话本子了。

  顾泊远沉着脸,没有说话。

  夏姜芙咧着嘴,极力忍着不大笑出声,从衣柜找了干净的衣衫递给他,催他去罩房洗漱,待看顾泊远拉开帘子进了罩房她才躺下床,用被子捂着嘴咯咯直笑,前合后仰,好不高兴。

  秋翠:......

  有什么好笑的,顾泊远看着明明很恐怖好不好。

  秋翠心头补充道。

  待夏姜芙笑够了,秋翠递帕子给她擦泪,谁知夏姜芙仰头看她一眼,又开始笑,笑得泪雨如下,秋翠抿着唇,很想背过身走人算了。

  “秋翠啊,你方才念菩萨保佑是什么意思啊?”夏姜芙掖着眼角,脸蛋通红,她以为身边的丫鬟个个安之若素不惧鬼神呢,原来强撑着扮老虎吃猪......

  秋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没料到自己是怕鬼神之人,顾泊远不在,打雷闪电都是她陪着夏姜芙过的,给夏姜芙念话本子,陪夏姜芙说说话,她素来以为自己胆大,结果,被顾泊远吓得肝胆俱裂,太丢人了。

  “秋翠,你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其实怕打雷闪电没什么丢脸,我不也怕了很多年吗?”夏姜芙笑得快岔气的空档还忍不住宽慰秋翠,“以后你要怕了,就来屋里,我陪着你啊。”

  秋翠气得满脸通红,她算是领会夏姜芙戳人心窝的本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了又提。

  好一会儿,夏姜芙才止住了笑声,见秋翠脸沉得快滴出水来,她正了正神色,拉着秋翠坐下,“我不笑了,你别气了啊,笑一笑,别拉着脸,老得快。”

  秋翠:......

  她真的很想走人算了。

  不过,她不走也不行了,顾泊远沐浴出来,站在桌边擦拭头,她收了凳子,不敢看顾泊远的脸,胆战心惊退了出去。

  夏姜芙侧身朝着顾泊远,肤色黝黑,轮廓棱角分明,背光站着,愈显清冷威严,她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怕你害怕。”屋里没有其他人,顾泊远搬了凳子在床边,将棉巾给夏姜芙,让夏姜芙为他擦拭头,“雨来得急,我怕你惊醒屋里没人,有没有吓着?”

  夏姜芙坐起身,轻轻捋着他的,小撮小撮的轻轻擦着,没否认,“有些吓着了,但秋翠在屋里呢,她陪我说话就不怕了,雨下得大,怎么出门不撑把伞,着凉了怎么办?”她这会儿知道心疼顾泊远了,完全忘记两人还在呕气之事。

  “向夏做事慢手慢脚,等他找伞,太阳都出来了。”

  刚回屋躺下向夏不知又给自家侯爷背黑锅了,想着自家侯爷湿哒哒的回颜枫院该不会被撵出来了,他闭上眼,呼呼大睡。

  因着顾泊远冒雨跑回颜枫院,夏姜芙心头感动,说起顾越泽的事儿态度好了很多,“我让皎皎给李良写了封信,让他将事情起因经过事无巨细交代清楚......”

  顾泊远以为她想清楚了,点头赞同,“是该如此。”

  谁知,下一句夏姜芙话锋一转,“冤枉越泽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顾泊远幽幽看她眼,声音沉沉道,“随你吧。”

  顾越泽聚众赌博之事御史台言之凿凿,请皇上下令彻查,一经证实,按律法处置,皇上交给大理寺的人负责,夏姜芙要管就管吧,别让他去书房睡就成,至于顾越泽,回府后慢慢收拾。

  隔天,顾泊远没去早朝,带着夏姜芙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饰铺子,手镯,玉钗,簪子,耳坠,夏姜芙多看两眼的全买了,一年四季,他甚少陪夏姜芙逛街,趁着顾越泽的事情没有结果,他多陪陪夏姜芙,于是二人从饰铺子到绸缎庄,到玉器铺,字画铺,能买则买。

  夏姜芙买东西只管好不好看,不论其他,漂亮的买,颜色好的买,款式新的买,用不着掌柜介绍,真要入她眼就成,至于价格,由顾泊远做主,掌柜的眉开眼笑,赔着十二分小心,一条街买下来,马车堆得满满的,五颜六色的盒子,看得人眼花缭乱,夏姜芙翻翻这个,瞧瞧那个,显得意犹未尽,命秋翠送些去国公府和秦府,以前侯府就她一个人,不得已只能吃独食,如今有儿媳了,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出来了。

  消息传到其他夫人小姐耳朵里,又惹来番议论,夫人们是恨其不争,多难媳妇熬成婆,夏姜芙身为婆婆,竟低声下气讨好儿媳,真是掉身份。至于小姐们,则愈坚定信念要嫁到长宁侯府去,有这样的婆婆,何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况且,她们是闺阁女子,天下大事与她们何干,相夫教子才是她们的归宿。

  为了这事,京城起了不小的轰动,夏姜芙不知外边反应,顾泊远陪着,她继续到处闲逛,喜欢上什么就买什么,甭管好不好,趁着顾泊远有空先把东西买回来再说,机缘巧合,让她买到盆‘残月花’,这是南蛮的花,叶子形似月亮,且生于花瓣上,花叶颠倒,独一无二。

  南蛮投降,两国通商,这盆花是南蛮商人费了好些劲儿运到京城的,据说因为气候的缘故,十几盆只活了一盆,夏姜芙喜出望外,买过手就让秋翠送到裴府去,她摘花厉害,如何侍弄花就不行了。

  秋翠抱着青花瓷的花盆底座,面露犹豫,上千两买的花转手就拱手让人,会不会太败家了些?况且裴府的事,早先就解决了,夏姜芙怎么还想到裴府的?不过主子有令,她们照做就是了,裴白去了书院,秋翠在府外候着没走,这花名贵,得亲自交到裴白手里,否则下人马虎折断了怎么办?

  裴府侍卫看她娇滴滴的姑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进府她又不肯,只得去书院请示自己主子。

  裴白不愿意和长宁侯府的人打交道,精心培育的花被顾越流摘了虽是受人利用,但那家子的态度令他不喜欢,尤其自己还在夏姜芙手里栽过跟头,侍从和他说侯府送了盆花来,他怔了怔,没急着拒绝,“什么花?”

  侍从摇头,“不知道,侍卫没说,要不要奴才去问问。”

  裴顾两家的恩怨他是清楚的,顾六少摘了主子的花,侯夫人表面言辞恳切赔罪,暗地威胁主子出面为顾六少说话,主子性情秉直,从未受过人威胁,但那次破了例,为此,主子心情郁郁了好些时日,好在侯夫人还算识相,将美人笑制成的香薰送了回来,否则,梁子结大了。

  裴白料想夏姜芙送不了什么好花,但抱着侥幸的心态回了侯府,一下马车便看见府门口站着的丫鬟,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花盆上,眉头紧蹙,“你知不知道残月花喜阳,搁光下才生长得好啊,你躲阴凉处,不一会儿它就焉了,你家夫人怎么派你送花来?”

  裴白色厉内荏,大步上前,双手围着花比划了下,然后抱着花盆急匆匆就进了府,多余的话一个字没提。

  秋翠没想到好心来送花会无缘无故挨顿骂,到夏姜芙跟前,没少说裴白坏话,夏姜芙忍俊不禁,“裴白是迁怒,他骂的是我,你别往心里去,对了,把前两天买的布装马车上,明日去云生院,请人给姑娘们做什衣衫。”

  这几日夏姜芙没空去云生院,不知姑娘们练习得怎么样了,老夫人的寿宴,就靠她们绽放异彩了。

  秋翠低低应了声,看顾泊远从外边进来,识趣的闭了嘴,退到门口,招来两个丫鬟叮嘱着。

  京城最负盛名的街逛完了,东西在偏厅堆着,夏姜芙喝了口茶,见好些时日没露面的嬷嬷来了,随口吩咐道,“嬷嬷,这几日买的饰在偏厅堆着,你带人整理出来,同色的饰挑出来她佩戴,不同色的收着以后送人,我就不去了。“

  逛了几天,虽是新鲜,可也累,她坐着就不太想动弹。

  嬷嬷屈膝施礼,拿余光瞥了不作声的顾泊远眼,小声道,“夫人,老夫人受了风寒。”

  夏姜芙一愣,抬头看向顾泊远,后者蹙着眉头,没说什么。

  老夫人生病,做儿媳的自是要关切问候番的,她问顾泊远,“看了大夫没,用不用递牌子请太医来瞧瞧?”

  顾泊远在她身旁坐下,轻轻道,“管家去做了,这几日断断续续下雨,天气微凉,夜里忘记关窗户这才得了风寒。”

  夏姜芙点头,人上了年纪爱生病,她交代嬷嬷,“你就回老夫人跟前伺候吧,老夫人年事已高,没个贴心的人盯着不行。”

  嬷嬷俯称是,夏姜芙摆手让她退下,嬷嬷却安静站着没动,过了会儿才张口道,“老奴再贴心也是奴婢,哪儿比得过自家人,老夫人在寿安院多年,吃斋念佛,日子清静......”

  夏姜芙侧目看顾泊远,下巴指了指嬷嬷,吃斋念佛是老夫人自己的选择,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嬷嬷,母亲与你说什么了?”顾泊远问道。

  嬷嬷身子微颤,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老夫人没与老奴说什么,只是老奴见她不太高兴自己揣测的罢了,老夫人常说起您小时候,老侯爷南征北战,就您陪着她,您成亲后,有几位少爷陪她解闷,如今,几位少爷外出远行,大少爷二少爷又早出晚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侯爷,老夫人日子难过啊。”

  无论老夫人年轻时多厉害,如今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子孙绕膝,颐养天年才是老夫人想过的日子,谁知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寿安院,估计死了都没人现。

  夏姜芙心思转了转,饶有兴致的望着嬷嬷,老夫人日子难过,嬷嬷想表达什么?

  顾泊远见夏姜芙嘴角噙着讥诮的笑,目光微寒,“嬷嬷,你是母亲身边的老夫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个数吗?”

  这话传到外边,就是给夏姜芙扣上顶不孝的帽子,他也有份。

  嬷嬷也意识到话不妥,忙补救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病中还念着您的名字,可又怕耽误您的正事,一个人常常一坐就是一上午,老奴想着,您日理万机不得空,就让夫人抽空多去寿安院坐坐,陪老夫人解解闷也好。”

  夏姜芙笑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还不懂嬷嬷的意思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不就是让她侍疾吗,用得着拐弯抹角绕这么个大圈子,她道,“回去与老夫人说,明日忙完了我就去寿安院看她。”

  顾泊远想说不用勉强,夏姜芙要去了寿安院,老夫人小病也能气出大病来,“明天我让涵涵去寿安院陪她,你先回去吧,太医来了我再过去。”

  “二少爷已说亲了,哪能整日拘在后宅,老夫人无非想有个人陪着罢了。”嬷嬷跪在地上,字正腔圆道。

  顾泊远不喜,夏姜芙和老夫人不和多年,哪回老夫人不是被气得半死,真让夏姜芙过去老夫人的病就能好了?他正欲出声,但手被夏姜芙按住了,“侯爷,老夫人想与我说说话,我就陪陪她好了,怎么说,她也是您亲娘。”

  顾泊远目光如炬盯着她看,明显不信她的话,夏姜芙眼神真挚的回望着他,“侯爷,我是真心的。”

  不知为何,顾泊远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垂眼想了想,“随你吧。”

  老夫人的病来得蹊跷,夏姜芙不爱去寿安院,他和顾越皎顾越涵是常去的,尤其是他,每日必去,昨天老夫人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了,太医把过脉,的确是风寒。

  他心下存着疑惑,敲打了番寿安院的丫鬟,让她们好生照顾。

  傍晚,针线房又放了新做的衣衫来,夏姜芙比划了番,颜色款式是她喜欢的,刚将衣服收好,顾泊远三父子回来了,夏姜芙问起老夫人的病情,“太医怎么说?”

  “天气反复,得了风寒,吃两副药就好了。”

  顾越涵和顾越皎喊了声娘,见桌上堆着许多盒子,“娘给我们买的?”

  “是啊,你爹挑的,看看喜欢什么,你们挑了剩下的给越泽他们留着。”夏姜芙连儿媳妇都送了礼,没理由会忘记儿子的,六个儿子她都买了,只是顾越泽他们不在,只得要顾越皎和顾越涵选剩下的。

  顾越皎和顾越涵上前打开盒子看了看,有书籍,有笔墨纸砚,还有玉佛玉佩,顾越皎选了砚台,顾越涵选了书,夏姜芙让秋翠把剩下的放顾越泽房里去。

  “娘,我去寿安院陪祖母吧,她从小疼我,我陪着,她很快就好了。”顾越涵收了书,帮着将桌子腾出来,准备传膳。

  夏姜芙微笑,“云生院还得你守着,你祖母那边,有我就够了,有我在,你祖母的病肯定好得快,好了,洗个手,吃饭了。”

  老夫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不得而知,既然要她陪,她陪着就是了,她原本是想去云生院傍晚去老夫人院里的,清晨出门时,她改了主意,随顾泊远他们一道去了寿安院,寿安院的人是老夫人精挑细选的,有些陪着她好多年了,甚是忠心。

  有顾泊远和顾越皎他们在,老夫人笑盈盈的,坐在太师椅上,慈眉善目的看着顾泊远,“越泽他们可有书信回来?江湖险恶,你当父亲的要多上心,皎皎的亲事他们赶得回来吗?”

  她足不出户,但对外边的事儿不是一无所知,顾越泽被御史台弹劾她是知道的,几个孙子,除了长孙还算稳重,其他都随了夏姜芙,为所欲为,不顾后果,这回要是顾越泽的事儿连累到长孙的亲事,她不会善罢甘休。

  “赶得及的,母亲,您别太忧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保重身体才是要紧。”顾泊远握着老夫人的手,语气沉闷。

  面前的老人,头斑白,皱纹斑斑,精神大不如从前了。

  顾泊远真心盼她好好保重,长命百岁。

  老夫人道,“我的身体我有数,好着呢,你别担心我,对了,听说南蛮公主入京,怎么这些天还没动静?”

  南蛮公主来京是挑选驸马的,要她说,让顾越泽试试,南蛮领只得了一个女儿,甚为宠爱,长宁侯府如果能和南蛮联姻,地位巩固,顾泊远在朝堂的位置无人能及,最重要的是,能把顾越泽打走。

  几个孙子,像夏姜芙的她都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在不在身边无所谓,左右孩子是夏姜芙的,和她无关。

  夏姜芙认真听老夫人说话,垂着睫毛,低眉顺目得很,老夫人余光淡淡扫过她眼下阴影,还算满意。

  “礼部早收到消息,估计安宁国地广物丰,南蛮公主游山玩水耽误了时辰吧。”顾泊远回了句,将话题岔到了边上,眼神不动声色从夏姜芙身上滑过,眉峰微微蹙了起来,她太过安静了,有些不太对劲。

  想叮嘱夏姜芙两句,但老夫人拉着他说话,一直没找到机会,离开时夏姜芙和老夫人送他们出门,顾泊远沉默许久,低低道,“母亲还生着病要多休息,云生院还有事等着你,莫耽搁了。”

  这话既是提醒夏姜芙又是提醒老夫人,让她们说会儿话就算了,比闹起来。

  尤其是老夫人,闹起来吃亏的绝对是她。

  夏姜芙点头,“我办事侯爷还不放心?你好好处理越泽的事,府里的事儿放心交给我。”

  得了这话,顾泊远心头愈不安。

  平日她们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夏姜芙偶尔去寿安院,老夫人尽量维持面上和谐,今天的事儿,总觉得隐隐有些反常。

  不过衙门还有事,积压好些天了,再不去会出乱子,他只得和顾越皎他们离去。

  父子三人都觉得府里会出事,顾越皎和顾越涵是最大的孩子,对老夫人和夏姜芙的恩怨知道得多些,夏姜芙会教他们孝顺长辈,常陪老夫人说话,但看得出来,她自己是不太往心里去的,用顾越泽的话说,他们兄弟几个留着顾泊远的血,而顾泊远身上有一半是老夫人的血,他们孝顺老夫人是应该的,而夏姜芙,和老夫人没有血缘亲情,用不着孝顺。

  这话大不敬,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顾越涵心头不放心,和顾泊远说道,“我把云生院的事安排好让梁夫人守着我就回来,祖母还病着,真出了事,吃亏的还是娘。”

  夏姜芙嘴巴上肯定会占便宜,但名声上会吃亏,而老夫人,吃的亏只会更大,夏姜芙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气死人不偿命,老夫人身子骨不好,万一禁不住怎么办?

  “成,中午我也回来瞧瞧。”

  商量好,他们才分道扬镳。

  而另一边,老夫人回屋后适逢嬷嬷端着药来,药苦,闻着就觉得难受,老夫人捏着鼻皱眉,“放下吧,我和夫人说说话,让玲珑进来伺候。”

  嬷嬷将药碗搁到夏姜芙跟前,毕恭毕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夏姜芙是见过玲珑的,很标志的人儿,有一副蚀骨销魂的好嗓子,有些时日未见,玲珑又有了些变化,五官愈精致,容色秀丽,穿了身藕荷色束腰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可见这些日子养得不错。

  而且规矩学得好,向她行了礼就走到老夫人跟前,扶老夫人去床上躺着,完了站在边上,目光平视,无波无澜。

  极为正派的人,夏姜芙想。

  老夫人暗暗打量着夏姜芙,当夏姜芙的眼神落在玲珑身上她是有些紧张的,玲珑是她对付夏姜芙的最后一张王牌,出不得半点纰漏,要是让夏姜芙察觉到不对劲把人除掉她就功亏一篑了,见夏姜芙收回目光,被褥下的手微微松了松,“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人上了年纪,总该想起以前的事儿,想你刚进府的时候,眉间还有些稚嫩,如今,都褪去了。”

  “老夫人是不是记错了,侯爷刚认识我就夸我眉间有股狡猾劲,哪儿来的稚嫩?”夏姜芙坐着凳子不舒服,索性把窗户边的椅子挪过来坐,双腿交叠,目光清明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确实是老了,满头青丝已斑白如雪,保养得好的脸布满了皱纹,只是一双眼,如鹰阜得炯炯有神,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心如止水之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形容的就是老夫人。

  老夫人没想她顺着自己的话说,听了她的反驳脸上没有丁点不悦,又道,“泊远娶了你是他的福气,我和老侯爷聚少离多,只有泊远一个孩子,你进府后,开枝散叶,生了六个儿子,这份功劳,无人能及。”

  夏姜芙心头想反驳两句,她生孩子可不是为了劳什子功劳,怀上了就生,生了就养,没想让顾家列祖列宗记着她的好,但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了,她也不会拒绝,从善如流道,“老夫人知道就好,要不是我肚子争气,生六个女儿,顾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老夫人一噎,嘴角略微抽搐了两下,片刻恢复了自然,“是啊,的确是你的功劳,想当初泊远领着你进门,我看你弱不禁风,还担心你子嗣艰难,却不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老夫人看走眼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桩。”夏姜芙语气淡淡的,像是完全不在意,她不知老夫人在算计什么,但她素来是不怕的,年轻时不怕,现在更不会怕。

  老夫人面色扭曲了下,被褥下的手握紧,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善可亲,“以前的事儿过去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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