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_渣攻,你爹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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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你怎么会一直觉得雪尽死了?雪尽他都没告诉你吗?”

  因为钟雪尽已经回到了钟家,所以祁轻筠的潜意识里,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钟雪尽早就把自己重生的事实告诉了钟知春和钟玉容,以至于在钟玉容说钟雪尽已经死了的时候,祁轻筠的第一反应是迷惑且不解的,当然,也就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钟玉容显然也没理解祁轻筠的意思,两个人此时像是错开了思维共振频率,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钟玉容愣了许久,才呆滞地看向祁轻筠,迟缓地运转起大脑试图理解祁轻筠的话外之音,缓声开口道:

  “........你什么意思?我该知道什么,雪尽没死吗?”

  因为祁轻筠死的时候,钟玉容并未目睹现场,所以就算有一个人跑过来说自己复活了诈尸了是祁轻筠本人,钟玉容倒是接受良好;但对于自己的弟弟钟雪尽,钟玉容却很难相信也会有同样的奇迹发生在他身上。

  因为当初,钟玉容是眼睁睁地看着钟雪尽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场大火甚至将钟雪尽的身体烧的狰狞斑驳,钟玉容连钟雪尽的完整尸骨都没敛回来。

  况且,按照钟雪尽那样决绝的性子,如果真的重生了,估计会在重生的当天就........

  思及此,钟玉容眼底骤然变的一片黑沉,如山野枯井般透不进一丝光,深邃暗淡。他微微垂下了眼皮,任由浓密的眼睫在他脸颊上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没敢再想下去,因为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心疼和痛意就顺着心脏密密麻麻地蔓延至神经末梢,仿佛万蚁噬心,又如同有无数冰凉的刀片无情切割着血管和皮肉,而祁轻筠的话无疑是在他最深最痛的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不断灼烧着他的体肢,折磨着他的神志,令他理智几乎要似潮水般溃散。

  “........”

  祁轻筠显然也没有想到一提到钟雪尽的死,钟玉容的反应会这么大,随即也迅速明白过来一件事――

  钟雪尽根本没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钟雪尽对自己保留有秘密,一开始对自己隐瞒了重生的真相,祁轻筠倒是能理解。

  毕竟按照钟雪尽那个性子,潜意识里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祁轻筠开车的时候打电话,所以才害的祁轻筠出的车祸,生怕祁轻筠迁怒他,所以一直不肯相认,祁轻筠稍微设身处地想一想,也能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况且他俩是夫夫,但也不强求事事皆坦诚,毕竟谁没点小秘密呢?

  但钟玉容和钟知春不同。

  他们是钟雪尽最亲近的亲人,作为亲人,是无论在何种境地下,都能包容钟雪尽错误的人。

  如果不是做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钟雪尽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自己重生这件事呢?

  祁轻筠不太能理解,但也不妨碍他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知道钟雪尽没有和钟知春以及钟玉容表明身份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懊恼,怪自己口快。

  钟雪尽没有和钟知春他们坦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祁轻筠想了想,打算先和钟雪尽通过气后,再告诉钟玉容这件事,避免因为自己的不慎重所以导致钟家人矛盾的爆发,想了想,才装傻道:

  “大哥,我重生后一直没有问,雪尽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们都说他死了?”

  钟玉容沉默片刻,随着祁轻筠的话,迟滞的思维如同凝结的水般,慢慢开始流转,误以为祁轻筠还不知道真相,看了他一眼,艰难开了口:

  “你.......别太难过。”

  他涩声道:“........雪尽他,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事实,祁轻筠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痛,呼吸窒了窒,深呼吸片刻,好半晌才缓过来,本想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孰不知眼圈竟是真的红了。

  他颤着声,问出了心中那个想问了好久的问题:

  “.......音音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

  钟玉容没说话,视线右移,盯着办公桌前的全家福看了好久,才缓缓闭上眼,动了动唇,冷声吐出几个字,一点一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死的,艰涩异常:

  “........被火烧死的。”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两个小时,等消防员扑灭火之后,他的尸体早就被烧的焦黑,再也看不出昔日容貌。”

  “我甚至........”

  钟玉容哽咽了一下,抱头捂住了脑袋,身影无端落寞无助:

  “我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没有完整收回来........”

  “火?”

  祁轻筠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某一根神经倏然绷断了,耳边有遥远的铃声响来,清脆异常,引起耳膜的轻微震颤,似乎是引诱般,让他倏然想起了那日,钟雪尽在心理咨询师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候他对自己说什么来着?

  对!

  是烫.........好烫.........

  所以说,钟雪尽他是被火活活烧死的?!

  祁轻筠倏然站了起来,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发展,面上逐渐出现丝丝裂缝,再难有往日的半分镇定。

  他因为情绪不稳,在办公室内转了反复踱步两圈才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掌心握紧了钟玉容的肩膀,和他平视,尽量装作冷静的模样,但颤抖的手腕却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声音破碎不堪:

  “......哥,你告诉我......”

  “我求你告诉我,音音他到底为什么会被火烧死?!”

  他没有把心里那句“你们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说出口,但面上已经明晃晃地将心思写在了脸上。

  钟玉容感受着肩膀上因为皮肤肌肉被挤压所以传来的死死疼痛,缓缓抬起头,盯着祁轻筠凝重的甚至有些可怕骇人的表情,看了半晌,忽然低笑出声:

  “阿筠,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祁轻筠万万没有想到钟玉容竟然也会瞒着他,面色顿时变的铁青,正想再追问,门边忽然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随即,钟玉容的首席秘书着急地拿着电话冲了进来,表情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显得急躁不安,甚至都没有为自己打扰了两个人谈话的莽撞行为道歉,语速极快地说道:

  “钟总,不好了,董事长在医院晕倒了!”

  钟玉容闻言一怔,紧接着,面色忽然变的难堪起来,豁然站起身,抬脚就我往门外走去。

  祁轻筠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但却被钟玉容的秘书拦住了,客气中带着疏离:

  “你好,这是我们钟总的家事,您还是........”

  “他和我一起去。”

  钟玉容却破天荒地开了口,站在门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祁轻筠,一字一句道:

  “他和我一起去。”

  钟知春得的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在去医院的路上出现了急性的昏厥表现,被紧急送入病房后已经苏醒了过来,虚弱地靠在床头,却强撑着不肯示弱,冷冷地看着钟玉容,嗓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细若游丝:

  “我还以为你光顾着和那个戏子厮混,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呢。”

  钟玉容为他盖被子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将钟知春身后的靠枕调了一个角度,方道:

  “爸,都什么年代了,别一口一个戏子,小夏听了得多伤心啊。”

  “........还没过门,就开始心疼起他来了?”

  钟知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两个儿子,怎么一个对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死心塌地,一个则对肚子里没有任何墨水的草包美人处处维护,简直是在疯狂挑战他六十多年来的权威。

  白费他呕尽心血,培养他们这么多年!

  钟知春越想越气,顺手就抄起拐杖,坚硬的实木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站着没躲钟玉容身上,如同雨点般密集。

  虽然有些疼,但是却不如记忆里那般令他胆寒畏惧,钟玉容不知为何,忽然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感受到,钟知春下手的有心无力。

  .......往日里那个对他无比严厉、宛若高山般坚不可摧的父亲,在岁月的磋磨下,终究也是老了。

  “........”

  钟玉容抬起手,慢慢握住钟玉容宛若枯树枝般的手腕,用力按住,低声道:

  “父亲。”

  他一般都是叫钟知春董事长,有时候会叫爸爸,但极少叫钟知春父亲。

  因为只有遇到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钟知春商量的时候,钟玉容才会是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

  钟知春人老了、病了,但是神志还很清醒,宛若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在钟玉容的面上不断扫视,半晌呼哧呼哧地喘了一口气,用力放下了手中的拐杖,没好气道:

  “说。”

  “我今天来,除了来看看您,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钟玉容眼前闪过祁轻筠那张温和的笑脸,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所说的“我的儿子,我只希望他幸福健康”那句话,语气微微一顿。

  钟玉容没有做过父亲,或许很难理解对于祁轻筠这句话里,到底蕴藏着多少父爱和疼惜。

  因为站在四十岁的人生坐标上,回望过去,钟玉容的人生中其实很少体会过爱这个词,他心中清楚,钟知春或许是爱他的,但这种爱是有条件的,必须基于他足够优秀,能扛起钟氏集团大梁的情况下,才能施与。

  世界上真的存在无条件的爱吗?

  对这个问题,钟玉容其实是有疑问的。

  他只知道,他和弟弟钟雪尽,从小只有在课业和学习获得满分或a级的基础上,才能获得钟知春的一个笑脸和一句赞赏,否则,便是鄙夷和贬低。

  钟知春会反复告知他们兄弟俩,一定要足够优秀,一定要握紧钟氏世家前进的大旗,否则,就愧为钟氏的子孙。

  所以,当钟知春提出要全力培养祁有岁的时候,钟玉容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毕竟,他和钟雪尽,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和祁轻筠交谈过后,钟玉容心中一直鉴定的价值观又隐隐产生了些许动摇。

  如果,如果他也有一个孩子呢?

  他会希望那个孩子,和他过一样的生活吗?

  思及此,钟玉容握着钟知春的指尖又更紧了一些,许久才似反应过来似的,如同烫手般放开,垂下眼睑,睫毛轻微颤动着,低声道:

  “..........父亲,我想请您.......”

  他顿了顿,一时间竟然不敢去看钟知春的眼睛,低低道:“放弃对有岁的培养。”

  “起码,不要对他那么苛刻。”

  最难的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之后的似乎也就没那么难提了。

  钟玉容抬起头,对上钟知春不可置信的眼睛,再次低声重复了一边,慢条斯理仿佛口中含着石子,每说一个字都得停一下,有些断续和犹豫:

  “父亲,对有岁好一些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这里,钟知春的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眸光冷冷仿若出鞘的冰刃,一瞬间闪着让人不可直视的寒光,隐隐含着让人胆寒的怒气,嗓音低沉,仿佛深藏在土地里的雷,稍微一动就会爆炸,力含千钧:

  “他虽然是那姓祁的种,但身上也留着我们钟家人的血!”

  “我们钟家从百年前走到今天,商场沉浮,屹立不倒,如果没有钟家人的努力和打拼,你,还有他,能有现在这么优渥的日子?!”

  “如果现在不让他读书,一旦我走了,以后就单单凭你一个人,无儿无女,能支撑起整个钟氏?!你怕不是在做梦!”

  钟知春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钟玉容倒没什么反应,钟知春反倒被他气的捂着胸口用力咳嗽起来,胸部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按压,窒息感和灼烧感瞬间如潮水般漫上头过,一旦公司发生重要的事情,不管他在不在休息,都要立刻把他叫醒。

  祁轻筠脚步一顿,许久才反应过来钟知春口中的“小齐”不是在叫他,放在门把上的指尖动了动,脚步一转,顺手将门关在了身后。

  “.......”

  钟知春此刻是微微背对着祁轻筠的,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助理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许久,都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忍不住睁开了眼:

  “..........”

  这一睁眼,当视线落在房间角落那隐在阴影中的少年身影的时候,钟知春陡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多年来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瞬间坐直身体,颤抖的手朝枕头下面摸去,直到指尖触到那个冰凉漆黑的物体是才微微放下心来,沉声道:

  “谁在那里?”

  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凝,不怒自威,和祁轻筠记忆里一模一样。

  但祁轻筠上辈子没有被钟知春吓到过,这辈子也一样,甚至带着气音笑了一声,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脚步声沉稳淡然,窗帘缝隙中射出的一缕金光如同披帛般在祁轻筠的肩膀上缓缓落下,在他周身镀上淡淡的柔光,惹得钟知春见了鬼般倏然瞪大眼,嗓子惊讶到几乎要破音,面上竟是难得的失态,惊疑不定道:

  “祁轻筠?!”

  “爸,是我。”

  祁轻筠在钟知春面前站定,垂下眼看着这个和他曾经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老人,沉默了片刻,心中复杂万千,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打破一室沉凝:

  “我来看你了。”

  钟知春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上只是短暂的惊骇了一阵,很快就回神,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力握紧了枪柄,眸色沉沉,警惕地看着祁轻筠,厉声道:

  “你是人,还是鬼?!”

  他怀疑自己犹在梦中。

  “........”

  祁轻筠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在钟知春的面签照坐了下来,好让钟知春完全看清他的脸,低声道:

  “爸,我是人。”

  他顿了顿,又道:

  “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祁轻筠只觉眉心一凉,一个冰冷的铁质物体话:“........”

  祁轻筠也意识到自己口气重了,深吸一口气,伸出指尖敷衍地摸了摸钟雪尽的脑袋,尽量做出语气平和的模样,刻意转移话题:

  “可能是儿子晚上踢被子着凉了,别太担心。”

  “.....”

  钟雪尽感受着祁轻筠掌心下的暖意,心中的惶然和紧张才略略减轻,心却没有放下来,依旧高高地悬着,抬起头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祁轻筠,嗓音又轻又软:

  “.......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去见大哥和爸了。”

  祁轻筠根本不对钟雪尽避讳自己的行踪。

  钟雪尽闻言,瞳孔瞬间放大,豁然从床边站起身,动作太大差点打翻床边的故事书,那本《海的女儿》掉下床铺,滚进床底带出一阵灰尘,随后悄无声息地沉默了,只能看见钟雪尽的脚尖抵在祁轻筠的脚旁,用力将对方压到了墙上。

  钟雪尽的面上惊疑不定,整个人都慌了神,五官管理甚至有些微微扭曲:

  “你怎么去见大哥了?!你和他们说了你的身份了?!”

  “说了,”祁轻筠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钟雪尽,眼尾微微下压,似乎有些玩味,语气却很淡:

  “你慌什么,嗯?”

  祁轻筠反客为主,直接将钟雪尽压在冰冷的墙上,指尖抬起钟雪尽的下巴,下意识摩挲了片刻,眸光一瞬间深邃的像一颗黑玉,再次问了一遍:

  “你慌什么,钟雪尽?”

  他这是在和钟雪尽相认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钟雪尽的名字,钟雪尽腿一软,身躯顺着墙往下滑,被祁轻筠手疾眼快地搂进了怀里。

  钟雪尽被祁轻筠抱着,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看不清祁轻筠的真正表情,耳垂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带着濡湿意味的尖锐刺痛,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幽深低沉,令人瞬间心悸:

  “钟雪尽,告诉我,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你不肯告诉钟知春活着,也不肯告诉钟玉容,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道最后,祁轻筠的声音已经逐渐拔高,在安静的室内如同雷声炸响,骤然轰动耳膜。

  钟雪尽从未见过祁轻筠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心脏砰砰跳动,小脸惨白,吓得闭上了眼睛,但祁轻筠却依然不停在问,句句戳心: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爸说我害死了你,告诉我,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钟雪尽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吓得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慢慢缩进墙角,像是害怕极了似的,整个人蜷缩在阴影里,将脸埋进膝盖,如避蛇蝎般,离祁轻筠远远的,一句话也未说:

  “........”

  祁轻筠怀中一空,微微一愣,余光看着钟雪尽完全陷入自闭的模样,冷凝的眸光才逐渐恢复了些许温度:“.......”

  他狠狠闭了闭眼,指尖缓缓收入掌心,借着疼痛找回出走的理智,心中倏然有了些许后悔的冲动。

  真是的,明明知道钟雪尽有病,自己还逼他做什么?

  一个是即将被带走的儿子,一个是上辈子患有精神分裂的老婆,祁轻筠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钟雪尽的身边,蹲下身想要去碰钟雪尽,却被对方侧脸躲开:

  “........”

  祁轻筠一愣,手尴尬地悬在空气中,慢半拍地放下手臂,放缓声音:

  “对不起,吓到你了?”

  钟雪尽仍旧将后背抵在柜子上,不肯抬头,也不肯说话,像是害怕极了,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既无助又委屈:“.......”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和你大声说话,也不该凶你。”

  祁轻筠强硬地将钟雪尽搂进怀里,却被对方像小猫亮爪似的挠了一下。

  祁轻筠单手就制住了钟雪尽的手腕,将他压在柜子边上,凑过去含住了钟雪尽冰凉的唇角,越吻越用力,越吻越深入,边吻边含糊道: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走开,我不用你。”

  钟雪尽眼泪流了满脸,伸手去推祁轻筠的肩膀,瑟缩地像在空中缥缈的落叶,气到发抖:“你骗人,你明明答应我,你不会问的......”

  “你骗人......”钟雪尽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控诉着祁轻筠,轻轻地用额头撞着祁轻筠的肩膀。

  “........我没问。”

  祁轻筠终于搞清楚了钟雪尽生气的点,将他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我真的没问大哥。”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一种因为信息缺失导致的诡异的失控感,祁轻筠不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这会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

  钟雪尽还是坐着没动,柔软的头发毛扎扎的戳着祁轻筠的掌心,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似乎还是在生闷气。

  祁轻筠知道这人是一时半会哄不好了,加上他自己心底也克制不住的烦躁,顿了顿,将钟雪尽从地上拉起来后,将其牵到床边,让他坐下。

  将自闭的钟雪尽安顿好后,祁轻筠再次看了发烧的祁有岁一眼,决定先出去抽根烟,冷静下来后,再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祁有岁的事。

  思及此,祁轻筠背过身去,想要离开。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祁轻筠的语气一时间没控制住有些冷淡,低声道:

  “我们之间先冷静一下,剩下的再说吧。”

  说完,他没有再看神情一瞬间变的惶惑不安的钟雪尽,毫不留恋地,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太过于决绝,毫不拖泥太水,以至于向来习惯了他温柔的钟雪尽一时间呆滞地坐在床角,血液里如同被灌了冷水,浑身发凉,唇齿因为无意识用力咬着,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阿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像以前那样,想抛下自己,偷偷离开吗?!

  祁轻筠本以为这句话能让钟雪尽和自己都好好冷静下来想想以后该怎么为祁有岁筹谋,心里还在想着事情,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大力,猛地将他往前推了半步,祁轻筠踉跄几步差点没站稳:“.......”

  腰间倏然横过一双细白的手臂,这条手臂的主人还在极其细微地发着抖,整个人像是害怕极了,紧紧地搂着祁轻筠的腰不放,像是恐惧对方像十几年前一样,丢下一句“我们之间先冷静一下,剩下的再说吧”后就消失了,再次联系到对方时,就被对方要求分手。

  “.......别走,阿筠。”

  钟雪尽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一股极大的力气,从背后哭着抱住了祁轻筠,滚烫的眼泪隔着衣衫几乎要烫到祁轻筠的心里去,又惶惑又无助,听的祁轻筠心疼的不行:

  “别走,你别走........”

  “........”祁轻筠忍着被箍出来的窒息感,转过身,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捧起钟雪尽柔软的脸蛋,细细吻去对方脸上的眼泪,低声道:

  “我.......”

  “我说,我什么都说。”钟雪尽一双眸子已经哭红了,此刻,害怕失去祁轻筠的恐惧已经完全占了上风,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全无,不管不顾地打断了祁轻筠的话头,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只要你别走.......”

  祁轻筠没有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钟雪尽,直到对方把头低了下去,神经质地开始绞着衣摆:

  “我那年........”

  钟雪尽顿了顿,嗓音越发小心翼翼,轻的几乎能被风吹走,说出的话,却令祁轻筠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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